「沒有犯錯?」皇後一聲冷笑,手指一抬,她身後的玉竹便立刻上前在蕭笑懷里袖里一陣模索,毫不意外,給皇帝的藥給她搜了出來。
「而今你還有何話說?」皇後一聲冷笑將瓷瓶砸在地上,藥丸立刻四散,她冷冷吩咐身後人道︰「睿王妃心存謀逆之心,常日給皇帝喂食毒藥,意圖謀害皇帝,這就是證據!來人,將她押入大牢!」
蕭笑頹然的張了張唇,來不及分辨,已被侍衛拖了出去。
「可不是,而今宮中局勢大變,這些牢里的人還不都是能活一天算一天,得趁活著的日子惜惜福,好好珍惜。」另一個提著食桶的獄卒附和著。
只是她意料不到的是,牢房里並不是按一日三餐來送飯,每天其實只有兩頓吃的,早上一噸,晚上一噸,而蕭笑進來的時候剛過早飯,因此,她這一昏睡,其實已經睡了一天。
「母妃!」
許是見她坐在牆角沒動,不同于其他的囚犯都是搶著飯食,獄卒將碗往鐵門外一放,朝里吆喝道。
「敢問皇後娘娘,這是何意?」齊王率先出聲,眾人也忍不住將視線投向皇後。
「呸!又是蒼蠅!」
「我是不是胡說,太子大可讓我等親見父皇,一問便知。」
蕭笑抬起頭看了眼碗里黃褐色的兩個饅頭,到底還是走了過去。
「來人,將他們全都拿下!」
猛的被扔進滿是稻草堆的牢房,一陣潮濕腐臭的味道撲鼻而來,蕭笑難耐的按住翻騰的胸口,好一番克制才沒有吐出來。
秦流碧攙起被打的淑妃,淑妃看著盛怒的睿王搖了搖頭,按著他的手站起身,看著皇後冷笑道︰「怎麼?是不是戳中了皇後娘娘的要害?」
「皇後胡說,父皇早前便曾立下密旨,傳位于五皇子睿王,又怎可能臨危篡改遺命,皇後娘娘所說的傳位于太子的聖旨,只怕是假詔吧?」眾王之中,六皇子裴冥忽然起身一語打破沉寂,外殿之中,頓時炸開了窩。
模了模肚子,確實餓了,蕭笑看了看周圍依舊黑沉的視線,想著她是早上被關進來的,按一日三餐來算,現下應該是中午了。
殿下眾人雖都不太相信,但玉璽真真實實的刻在那張聖旨之上,且有皇帝貼身太監總管楊祿作證,一時間即便不信,也只得相信。
「誒,那誰,吃飯了。」
蕭笑本吐得兩眼昏花,這會兒虛月兌的靠在鐵欄桿上喘氣,聞言心中一顫,發忡的望著不遠處一動不動的火光,皇後到底做了什麼?難道她真的要逼宮了嗎?
直到兩三個時辰之後,皇後這才抹著淚眼從殿內出來,手中握著名為皇帝傳位聖旨。
她環視了一眼牢房,只有幾平米寬的地方,除了一堆雜亂的稻草外,別無他物,且那稻草堆似存放了許久,稻桿子被打磨得猶如破絮堆砌在一起,時不時的還能從中間爬出一兩只蟲蟻,蕭笑看得惡心,環視了一眼周圍。只見四周牢房內的情形,與她的並無差別,且那些被關押的人,無一例外的在草堆上或躺著或坐著,身上髒污不堪,頭發凌亂無比,見蕭笑看他們,他們投來一絲嗤笑的視線,咧了咧嘴,歪過身子。
「閉嘴,沈煙,你以為你是誰?仗著皇上的幾分寵愛便在這里同本宮頂嘴,告訴你,你充其量也不過是個替身!」
「啪—」又是一個耳光,皇後氣得雙手發抖,殿內的眾人看淑妃一整張臉都高腫起來,大氣不敢出一口,偏偏淑妃卻是誠心要激怒她,一邊擦著嘴角血絲的同時,又一邊站起了身,嗤笑道︰「世人都言,皇後娘娘是舉國上下少有的端莊大度,卻原來也會被一兩句話激得露出你毒辣的本性!」
她確實很餓了。
「哼,宮里來的就是矯情,用不了幾天,還不是一樣能吃能睡。」分發吃食的獄卒正經過蕭笑牢前,看到她的樣子,鄙夷的搖了搖頭。
「娘娘!」
牢房的天,永遠是黑的,只靠一些火把照明。蕭笑被嘈雜聲吵醒的時候,才知道是獄卒送吃的來了。
淑妃話音方落,皇後已經有些亂了陣腳,她白著臉一聲令下,殿外,內殿,突然涌出大批的禁軍,片刻功夫便將整個殿外的人包得嚴嚴實實。
可是皇帝還沒有死,只是昏迷,難道她就不怕,太子背上謀反的罪名?
「來人,將淑妃給本宮拖下去!」皇後這回是被激得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直接命了人。可是進來的並不是什麼宮女太監,而是禁軍。
蕭笑不知道的是,這日一大早,在將皇帝秘密轉移至翊華宮後,她便對外宣布皇帝病危,幾位昔日頗得聖寵的皇子,王爺,紛紛著急來見,還有一些朝中重要官員。
「臣妾是瘋了。」淑妃扶著秦流碧的手緩緩走近,滿臉悲戚,「臣妾正是因為瘋了,才听信了皇後娘娘的話,一臉三月都未曾來探望皇上,以至于連他此刻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這……」眾人一陣驚慌,晉王齊王的臉上,也露出了驚異之色。
隔壁牢房突然傳來一個漢子的咒罵聲,蕭笑抬頭看去,正見那漢子吐了一口饅頭出來,邊吐邊咒罵,吐完後又接著吃,蕭笑有幾分惡心的掰開自己的饅頭來看,一邊祈禱著沒有的同時,一邊將饅頭往嘴里塞,可是偏偏老天就是要跟她作對,一直死蒼蠅盤踞在饅頭的縫隙里,她一個沒忍住,徹底吐了出來。
殿內的人紛紛變了臉色,而淑妃抬頭看了一眼拖著她出殿的兩個人,回頭看皇後,了然道︰「禁軍明目張膽的出現在皇上的書房,皇後娘娘,您可終于露出本性了!再讀讀小說網給吩人搜。
「你們這是要造反嗎?皇上現下情況危急,正處于重度昏迷之中,難道你們想這個時候闖進去,影響太醫診治,使皇上病情更重?」皇後怒視群臣,一雙眸子射出憤怒的火花,也正在這時,外殿門口突然出現一道絕色人影,她步態輕易,嗓音悅耳動听,「皇上昏迷幾月,一直是由皇後娘娘悉心照顧,且皇後娘娘為了不讓他人打擾皇上靜養,禁足令一下便是三月,試問皇後娘娘,在沒見到皇上真容的情況下,您拿著一張傳位聖旨就想打發群臣皇子,恕臣妾直言,皇後娘娘才是更像造反呢!」
紋龍佩咯得掌心生痛,蕭笑怔怔的看著,抱著膝蓋縮成一處,只希望,他不會有危險才好。
「那又如何?我這個替身,不是一樣,讓你嫉妒,羨慕,恨過?」
可是當大家全都匯聚在清陽宮外殿時,禁衛軍卻不讓大家進去,以太醫正在診治為由,將所有人懶在外殿。
蕭笑于是不再打量什麼,尋了塊看起來干燥點的地方,坐了下去。zVXC。
咬了一口饅頭,很硬,味道有些發苦,蕭笑也沒心思去品滋味,強自咽了下去,她知道以後的日子還長,要想活命,犯不著與吃的較勁。
「胡言亂語!」皇後猛的甩了衣袖怒視著她,「本宮身為皇上結發妻子,又怎可能加害皇上,倒是淑妃你,莫不是這些日子燒香拜佛,拜瘋了吧!」
她也不知道會在這里關多久,皇上的情勢只怕比她的都要糟糕,她此時此刻雖然身處牢房之中,但至少性命無虞,但皇上那頭……蕭笑不知道皇後會怎麼對他,若是知道他已經醒了,只怕會做出什麼更瘋狂的事情來。
「皇上的聖旨,若有違抗者,淑妃就是你們的下場,勸你們少做掙扎!」皇後見眾人慌張的神情,來了底氣,看向一旁的右相吩咐道,「煩請哥哥看守住這些人,太子會在三日後登基,未登基前,本宮不希望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傳到前殿。」
「你胡說,父皇怎可能傳位于那個傻子!」太子裴澈急急忙忙起身辯駁,其余幾位王爺皆立在大殿之內,神色模糊不明,就連被牽扯其中的睿王,也只是凝眸靜立,並不出言支持二人中任何一位。
「閉嘴!啪……」皇後猛的走近兩步,一掌扇在了淑妃臉上,打得她幾個錯步跌倒在地。
此言一出,外殿之上這才真正熱鬧起來,看向皇後太子的目光也沖刺了懷疑。
「是,微臣領命。」
右相走到殿中央,一個揮手,外殿的門開始徐徐關閉起來,晉王齊王這時也禁不住面色微變,皇後的行動早在他們的意料之中,因一早知曉憑其中任何一人的力都斗不過皇後的大軍,遂二人聯手,聯合了外省幾路的兵力,試圖粉碎皇後的陰謀,只是按時辰推算,那些人早該到了皇宮才對,為何眼下這些禁軍好似根本看不懂他們的眼色,一心只听命于皇後?
幾個懂武的皇子將軍,紛紛搶奪了幾個近處的禁軍佩劍,打算奮死抵抗,皇後卻得意的輕笑起來看著眾人道︰「別白費力氣了,皇上不會醒,援軍也不會來,你們就都好好呆在這里,等著新皇的登基大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