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包子闖關東 V003 要糧食,還是要人?

作者 ︰ 樓觀台

見張大豐不說話,虎妮惱了︰「你還是主要負責咱們家的地呢,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這地收的慢了不少!我可是听把頭說了,他瞅著這個天兒,過幾天有連陰雨,甚至可能會下大雨、暴雨,這要是不搶回來,不知道得有多少的糧食會爛在地里!你……你到底是為什麼啊!」

被虎妮這麼教訓了一頓,張大豐有些掛不住了,只好說了實話︰「媳婦,你別生氣!俺……俺那不是在乎你,看著那個家伙總是來跟你獻殷勤,心里不舒服麼!」

「他給我獻殷勤?」虎妮納悶兒了,在她的印象里,劉生沒有給她獻殷勤啊!

果然是被媳婦笑話了!

見虎妮這一副疑惑的樣子,張大豐酸溜溜的解釋道︰「你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啊!那個小子,跟著你跑前跑後的,一會兒給你遞水,一會兒幫你拿東西,一會兒給你搬著石頭坐,這不是跟你獻殷勤是啥?」

虎妮听了,無奈極了︰「我說你這個家伙是不是想太多了!他跟著我是因為咱們上山的人只有他一個能听懂我說的話,他不跟著我,難道你讓把頭跟著我,還是讓柱子(他們家最能干的長工)跟著我?至于什麼遞水,什麼搬石頭的,這正常吧?以前我在家里的時候,那些師兄們也是這麼照顧我的啊!」

「你們家那些師兄們是因為只有你一個師妹,不管是看上你的,還是把你當做是妹妹的,也或許是要打你爹溜須的,肯定會照顧你啊,他不一樣,他是你的什麼人?」

「這就更簡單了!他想要留在咱們家好好干,而我是這個家的少女乃女乃,現在幫著我翻譯,順便拍拍馬屁,我說不定就能在你的面前美言幾句了,這不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了嗎?」

虎妮這麼說,張大豐郁悶了,如果不是這個小子是那邊唯一能看懂虎妮唇語的人,他早就把他給趕走了!怎麼會讓他閑著沒事兒來獻殷勤?最關鍵的是,他的媳婦還看不出來,還一直覺得那個小子是正正經經的,覺得他是吃干醋!

雖然這個虎妮確實有點神經大條,可是張大豐的醋,也確實吃的沒有道理。雖然劉生是會給虎妮遞水,會幫她搬石頭,鋪石頭。可是,只要虎妮沒事兒找他幫忙,他就會立刻地回到了地里。他對虎妮的照顧,只是一個男人見到一個美女,都會想要照顧一下的想法而已,從來都沒有對她有過什麼奢望。他們家少爺那麼帥氣,那麼有本事的;他們少女乃女乃長得那麼好看,又在城里讀書的,他哪里有機會啊!

可惜,張大豐不知道他的想法。當然,就算是知道了,他怕是也還會生氣,生氣這個小子想要照顧虎妮,對虎妮心里還是惦記著。

忽然,張大豐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兒︰「虎妮,你說這個家伙對你沒有意思,為啥家里那麼多長工,只有他一個人能听懂你說的話,別人的人都听不懂呢?不是因為他平時就偷著留意你,觀察你,那是什麼?」

見張大豐不依不饒了,虎妮照著他的胳膊就擰了一下︰「讓你個大男人這麼多心,讓你個大男人這麼多心!我告訴你,這個問題我還真好奇,問過人家,人家給我也說了實話。這個劉生她娘就是個啞巴,他從小就是看著他娘的唇語長大的,你說人家能看不懂嗎?也正是因為這個,他才特別照顧我!我可告訴你啊!想要早點把莊稼給收回來,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不準找人家的毛病,否則,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下子,張大豐郁悶了!這有人要來挖牆腳,他來保護他的婚姻,結果自己的媳婦跟別人站在一起,讓他收斂點……

受了媳婦氣的張大豐沖動地想,最好哪天有個女人也愛慕自己,和這個劉生圍著虎妮一樣圍著自己。好好讓虎妮也嘗嘗這個吃醋的滋味!看她還覺不覺得他這是才瞎吃醋!

張大豐的願望,很快就會實現了。

不過,真的當那一天來到的時候,他又是極度的後悔許下了這個願望。因為那個時候,他才發現,苦命的那個人,還是他自己!

雖然心里對虎妮的這樣子護著那個劉生,而不支持他這個丈夫有些不不舒服。可是張大豐還真是沒有敢再去找劉生的麻煩。

一來,是因為他怕惹虎妮生氣,這樣好的媳婦,好容易才把她追到手,成為他真正的媳婦。現在他在她心里雖然是有了一定的地位,可是還不是很穩固,要是他做錯了啥,不順著她的心意,說不定就會被越推越遠。到時候讓那個小子佔上風,他才不干呢!相信那個小子,也不敢真的做什麼。要是他發現,他真的做什麼了,哼哼,有他好看的!

當然,張大豐如此,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他也意識到了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什麼。現在糧食還在地里呢,眼瞅著秋雨就要來了,萬一這糧食收不回來,那家里這一年不就是白忙活了麼?

虎妮一個女人家,在家里看看孩子,干干家務,甚至躺在炕上休息一會兒不好麼?

這村子里的女人家,尤其是剛成親的小媳婦,哪里有幾個人是成天跟著上山干活的?更何況他們這樣的大家族了,按理說,這做家務都是不對勁的,記得他小的時候,娘成天什麼都不干,都是那些下人們做的。

這虎妮放著福不享,去山上幫著他,不就是心疼他,也想要讓這些活兒早點干完嗎?他還在這里折騰事兒,真是太不應該了!

虎妮那話說的對,他這會兒不應該吃醋,更不應該鬧大少爺脾氣,而是應該努力地早點把活兒干完。

哼哼,等著地收完了,看那個小子還有什麼借口纏著虎妮!

從跟虎妮談完話開始,張大豐就再也沒有和那會兒一樣鬧小性子,成天找劉生的麻煩,或者是成天纏著虎妮,反倒是每天都比往常起來的更早,回來的更晚,甚至親力親為地跟那些人一起努力收地。

果然,這樣一來,這收地的效率提高了不少。不到五天,就把原來的進度給搶了回來。

不過,那個有經驗的把頭告訴虎妮他們,這個天,最多還能堅持三天,三天之後,肯定是要有一場大雨。如果那個時候苞米還收不回來,這就要毀在地里了。而且,村口的那條河肯定會漲水,到時候就算是這個糧食能搶出來,也運不出來。被這個雨水泡上幾天,這上好的糧食,肯定就要變豬食了。

更何況,他們現在的糧食,看樣子怎麼也還要個七八天才能收完,就算是大家都不睡覺趕工,怕是也得要個五天多。那糧食就肯定沒辦法運出來了。

虎妮和張大豐商量了一下,這最好的辦法,就是去鎮子上邊再雇佣個二十幾個短工,那樣雖然是貴一點,但是總比讓那麼多糧食爛掉了好。只是這個時候,雖然鎮子上勞力是不難找,只是所有種田的大戶應該都要收地了,這個短工的價格肯定是翻了好幾番。這錢主要還是在張亮那邊管著。張大豐和虎妮手上也沒有多少家里的余錢。雇上三個五個人還差不多,要多雇佣一點,怕是他們做不了主。還是要跟張亮商量。

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幾天不見,前幾天已經是神采奕奕的張亮,又恢復了他那個一蹶不振的狀態,讓張大豐和虎妮都懷疑他是不是重新抽上大煙了。可是當他們逼問張亮的時候,張亮堅持說沒有;套李氏的話的時候,李氏也說沒有的事兒。

最終虎妮和張大豐才相信了,沒有繼續問。

不過,這個收地可是大事兒,應該是要百分之百支持的張亮,居然說沒有必要雇佣那麼多,張大豐好說歹說,才拿到了10大洋,讓他去雇佣10個人,一天一人二十個大子兒,剛剛好……

這會兒,市場上的價格,已經漲到了25個大子一天,最終還是虎妮和張大豐自己又掏出來了一些錢,才把這個缺口堵上。

這個事兒讓虎妮很是郁悶,難道張家真的就不行了?張亮就算是扣,也不能扣到這個程度,那天他請客的時候,不是很豪邁麼?

不過,雖然是覺得這事兒不對勁兒,可是虎妮也真是沒有那個精力去想了,只要張亮沒有抽回來大煙,不在敗家就好!

領著這些來干活的人連夜趕工,張大豐他們倒是搶回來了不少的糧食。可惜,在最後一塊地還沒有收完的時候,暴雨就來了,而且這個暴雨遠遠比他們想的還要大,讓他們這些人根本就沒有辦法躲避!要糧食,說不定就要搭上人;要人,這些糧食肯定就得放棄了。

這樣的大事兒,虎妮和張大豐不敢做主。于是,又去找了張亮。

沒想到,這個家伙這次干脆直接閉門不見,讓虎妮和張大豐全權做主!

虎妮和張大豐這都要急死了,最終沒辦法,他們兩個自己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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