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朱的話可是徹底地扭轉了這個局面,甚至說是引起了軒然大波,在場大部分人的態度都有了轉變︰
「听听,听听,搞了半天是這麼回事,他們去偷人家東西,被人家大人抓到了,剁手跺腳也是活該的!」
「可不是,人家也不欠他的,這肉哪里是一般人家能吃得起的?」
「……」
不過說著說著,就有人又糾結到了張家,開始挑虎妮的毛病︰
「不過還真沒有看出來啊,張家這麼有錢,居然能吃得起肉……」
「嗨,真人不露相唄,你以為跟你一樣啊,好容易弄點白面,就樂得找不著北了!人家這才是有心機的人!」
「不過這個張家的小媳婦抓到這個事兒直接找孩子她娘才對,也不該這麼樣對待孩子啊!」
「……」
听見這些人又找到地方說虎妮的不是,朱朱急忙擺手解釋︰「不是的,不是的,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張嬸沒有對他們怎麼樣,也沒有打他們,更沒有罵他們!張嬸只是生氣了,臉色很難看,你們到之前,她在問大曼事情的情況,然後說大曼不說,她就告訴于大娘。結果,大曼沒有說話,小磊子倒是給嚇哭了,說了實話……」
雖然虎妮自己認為沒有繼續解釋的必要,可是她也不想就這麼受了不白之冤,于是,她也開口說道︰「朱朱說的都是實話,都是千真萬確的事兒。本來這個事兒我不想鬧大,覺得對將來小孩兒的發展不好,既然已經鬧大了,那就把事實說出來吧,我也不去受這個不白之冤了。至于你們說肉的來源,我和我男人是獵戶,都是從家里帶來的。不過因為這行走在路上捕獵不方便,所以這些肉對我們來說也是十分珍貴的,只留著給兩個長身體的孩子吃,我們自己都舍不得吃一口……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為了孩子,我會解答,但是如果你們再來為難我們,那我就不一定會做出來什麼了!」
听了虎妮的解釋,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還有什麼問題,還能有什麼問題?
人家一個受害者,卻被他們這麼冤枉。如果他們是她,怕是也會受不了了吧!要知道,這家人可是獵戶,那殺人跟殺動物好像區別也不大……
于是乎,其他人都沉默了。
這個時候,朱家的夫妻忽然說了一句︰「她張嬸,俺們相信你,朱朱這麼多天都是跟著你的,你對他啥樣俺們能看出來,這跟著你之後,都胖了一圈了!俺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
看著她這樣,虎妮沖著他們投過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在這樣的時候,一直相信她的,只有他們了。
再之後,那些百姓也像是想明白了,都開始喊著,相信虎妮。
忽然,「啪!」的一聲傳來,大家循聲望去,之間于氏的手剛剛抽回來,而于大曼已經捂著臉,有些驚訝地看著于氏︰「娘,你……」
不等于大曼說話,于氏就氣得指著她教育道︰「哈哈,咱們家是窮,俺是沒有多少時間管你們,可是你干啥不行,咋能干小偷呢?俺……俺要把你賣到窯子去,省得你禍害你弟弟妹妹!」
听她的話,這所有人臉色都變了。這會兒,他們終于明白這個于大曼變成這樣的原因了。有這樣的娘,能出息什麼好孩子?
朱嫂听了,可是首先不干了︰「嘿,于氏,你這個娘怎麼當的?不是俺說你,俺家里也不富裕,俺家里孩子也吃不好,可是俺是把孩子當成是孩子。孩子犯了錯,該打打,該罵罵,但是要把孩子賣了窯子里,這是你能說出來的話嗎?就算是這個孩子再不討你的歡,那最多是送給人家當童養媳去,也不能這樣啊!」
這一天都是在丟人,听了朱朱娘的話,于氏不干了︰「俺教訓俺的孩子,干你啥事兒?再說了,你自己天天跟在人家後邊,讓你的孩子也跟在人家後邊,不就是為了人家的那點好吃的嗎?你有啥臉來管我?」
看見于氏這麼不講理,虎妮拉著朱氏往一邊去。這樣的人,真是不值得可憐!
怨不得人家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個世道是挺艱難,這家里過不好也是正常,可是如果踫見這樣的人,那過好過不好可就是活該了!
于是,她冷冷地開口︰「按理說這個事兒我不想管,也懶得管,你的孩子,你自己做主。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不管是兒子女兒,將來可都是你的一個依靠。你要是把她賣了,她會恨你一輩子的。不光是她,你的其他孩子也會寒心。而且你現在的一言一行,那是影響孩子一輩子的事兒!剛剛我听說大曼講話的時候滿口髒話,這怕是也跟你這個當娘的月兌不開干系吧!我的話到此為止,之後,你要賣了她,你要養著她,你給她一條活路還是死路,都看你自己!你們于家,從此跟我一點干系也沒有了!」
折騰完了,張大豐和幾個一起去找柴禾的男人也回來了。
听說是家里發生了這麼多事兒,听說了自己媳婦剛剛受了委屈,張大豐很是心疼,可是對方是個寡婦,他一個男人去找人家出氣也不是那麼回事。于是,張大豐甚至想要帶著虎妮單走,省得她之後再受這樣的委屈。
知道張大豐這是為了自己好,但是虎妮卻並不贊同。這些孩子的爭斗和女人之間的吵嘴在虎妮看來都是小事兒,可是闖關東卻是大事兒。
這一路上不知道會遇見多少的凶險,多少的苦難,跟著大家一起,相應的要順利的多,如果他們自己單走,不管是選擇方向上還是到遇到危險的應對上,都是要麻煩的多。更何況,虎妮看得出來,海陽和海燕自從跟朱朱他們在一起玩兒之後,人也快樂了不少。她不想要因為這一點點小事兒,來影響他們的整個計劃。
听了虎妮的說法,張大豐一把把虎妮摟在了懷里︰「媳婦,你怎麼這麼好,俺何德何能,居然能娶到你……」
听了張大豐的話,虎妮一笑︰「你啊,光說有什麼用,來,為了你有這麼好的媳婦,怎麼也該有點表示吧?」
听虎妮說到表示,張大豐的眼楮轉了轉︰「好,堅決要有表示!」
說著,他的嘴就沖著虎妮靠了過來……
虎妮看了看周圍沒有什麼人,就讓他親了一下,豈料,這個家伙還開始得寸進尺了,發現情況不好,虎妮急忙把他往外推︰「你干什麼,也不怕被人看見笑話!」
自從踏上闖關東的路,他們兩個人哪里還有時間親近,都快把張大豐給想死了!
于是乎,他哪里會因為虎妮叫停而停下來啊,反倒是越來越過分,從簡單的淺嘗則止變成了唇舌的糾纏。
一邊啃著虎妮的嘴,一邊抽著空回答︰「俺親俺自己的媳婦,誰管得著啊!」
被張大豐的唇舌勾引的,虎妮也忍不住回應了起來。反正兩個人是夫妻,這附近也沒有其他的人,放縱一下就放縱一下吧!
一直到兩個人都氣喘吁吁,到張大豐明顯都有了一些反應之後,虎妮才恢復了神智將他推開。這畢竟是在大家聚集的地方呢,要是讓人看見了,多不好啊!
發生了這個事兒,虎妮自然是不搭理于家了,平日里只和朱家有些來往,其他的事兒,也不怎麼參與,一心的趕路。
最後,不知道是誰又勸了于氏,她總歸是沒有將于大曼賣到那些骯髒的地方,而是找了個富人家里,賣成了童養媳……
之後的路總體來說還算是順利,天越來越冷,路上的散兵也少了一些,所以他們到山海關的路倒是沒有遇到太多的阻礙。
只是這路走時間長了,大家都倦怠了,這速度都跟不上去了。
這一路上大家糧食都吃的差不多了,尤其是一些窮人家,多半都是一天一餐了,甚至有些人家一天一餐都吃不上干的了,甚至喝得粥都是稀的,尤其是于氏家里,為了能活下去,她又將小女兒賣給了一個大戶人家當丫鬟;至于跟他們一起走的一些比較富裕的人家,被這一路上耗的,也都開始拮據了起來。
這吃不飽,哪里有人有力氣啊,最後,只是憑著最後的毅力和一定要到東北的信念才一直走了下去。
只是這個天兒可真冷啊!早就听說關東冷,可是卻沒有想到會這麼冷,這還不到十月份,居然就開始下起了大雪。凍得很多人都打起來了退堂鼓,有的甚至在河北就落了腳,不再繼續走了。這隊伍的人也是越來越少,由原來的幾百個人變成了只有一百多個人……
就連虎妮和張大豐他們也是有些意外,這順子寫信的時候可沒有告訴他們東北這麼冷啊!
幸好他們來的時候,李氏給帶了不少的棉衣服,這會兒,海陽海燕已經捂得跟個熊寶寶一樣了,虎妮和張大豐也是穿的圍的都看不出原來的模樣,活月兌是兩個球……
這一日,這些闖關東的人終于走到了具有里程碑的一個地方︰山海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