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歌嘆口氣,收回手,戳著翡翠好笑道︰「傷在我身上呢,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翡翠一把抹了淚,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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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歌就淡淡的道︰「都走到這個份上了,難不成咱們還為著一點小事,就去跟她們鬧個你死我活。要知道,咱們可是怎麼出來的,連端瑯都帶走了。這事若是不成,咱們又折返回去太太那里,只怕連以前那種日子,也過不上。」
翡翠和琥珀登時呼吸一滯,望著純歌淡然的樣子,覺得心酸。
明明是大家的小姐,就因為是庶出,姨娘又不受寵。這麼多年就要低聲下氣的在太太手底下討口飯吃,比一等的丫鬟奴僕還不如。
現在為了婚事,又要這樣擔驚受怕的。若是婚事成不了,回去就會被太太隨意找個人嫁了。像是九姑娘,張揚了那麼多年,最後還不是……
純歌從翡翠和琥珀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憐憫,覺得好笑的時候,又覺得感動。
在這個陌生的時空里,總還是有真心對自己好的人。
馬車行的極慢,紗簾卻被一陣風卷起來,純歌听見外面嗒嗒的馬蹄聲,忍不住伸了頭出去看,就撞上了一個幽深的眼神,純歌一愣,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對方的樣子,馬蹄聲已經遠去。
不知道為何,純歌想到方才這驚鴻般的一瞥,心口還覺得跳動的厲害。
李建安剛回府,門房已經迎上來。
「國公爺回來了,太夫人叫人來說了好幾次,說是請國公爺回來就去一趟。」
李建安嗯了一聲,行步如風間,高筒鹿皮氈鞋發出 啦啦的響聲。
太夫人看見李建安人都進了屋子肩頭上的雪都還沒化,忙叫丫鬟把熱茶捧過來,又張羅著叫人再點兩個炭盆子,嗔怪他道︰「早說讓你出門準備一輛馬車,非要騎馬出去,這麼大的雪,要是凍壞了,可怎麼好!」
「娘,我也是從沙場上回來的人,哪有這麼嬌氣。」李建安喝了茶,看見炕頭上整匹整匹的綾羅綢緞,濃眉一掀,沒有說話。
太夫人順著他的目光,就看見了今日大太太拿過來的禮,笑著跟身邊的李媽媽道︰「快把這些東西收拾干淨了,省的咱們國公爺瞧見,心里不舒坦。」
李建安臉上,頓時有幾分沉郁。
李媽媽看在眼里,心里替這個一手帶大的孩子嘆息。臉上卻笑著應了,帶著丫鬟搬東西去入庫,也方便太夫人和李建安說話。
太夫人瞅著李建安一個勁低了頭喝茶水,先是覺得好笑,到了後頭,只感到心酸。
這孩子,都睡多長時間的靜思齋了。
和陳純芳鬧成那個樣子,身邊的姨娘又……
上頭要給朝廷盡忠,挑著李家的擔子,回到家里,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老四和老五老六幾個房里,也都是些不省心的!
若是陳純芳不做那些事,將內宅妥妥帖帖的打理起來,老三這孩子,得省多少心,偏偏現在連內宅的事情都由不得他不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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