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太夫人都喜好讓子孫練武強身,夫人卻覺得這是武夫所為,粗蠻愚魯,將來也不會有甚大出息。不願意武哥兒沾惹,對于薛姨娘為了討好國公爺,著意叫人教養文哥兒習武的事情,明里暗里諷了好幾次。
如今文哥兒習武,還把武哥兒牽扯了過去,夫人恐怕會大怒!
可大太太那邊,還發生了那樣事情。
黃媽媽唯恐陳純芳氣上頭來,再說出幾句習武如何的話,傳到太夫人或是李建安耳中,生了嫌隙,忙上去勸道︰「夫人這是做甚,武哥兒還小呢,小孩子家家的,哪個不喜歡玩些木頭刀劍,傷不了身子骨。」
說著,就幾不可見的沖著正在青臉瞪武哥兒的陳純芳微微搖頭。
陳純芳也已意識到自己那句說練武沒出息的話不美,會被落了話柄,換了臉色哄武哥兒道︰「你先回屋吃糖去,母親這就找人給你做了木頭刀劍,你再去找文哥兒他們幾個玩。」
武哥兒高興起來,笑著拍了巴掌,叫乳母快些抱他回屋。
武哥兒一走,陳純芳就把所有人都支了出去,只留下黃媽媽。
「母親那邊出事了?」
陳純芳手支在床榻上,慢慢挪著靠到迎枕上,身子前傾,額頭筋絡看上去更加明顯。
黃媽媽看見冬日頭里三層外三層穿著的陳純芳,還是一把骨頭樣,風一吹就能倒,心里酸的厲害。
夫人這幅樣子,听了消息,也不知道能不能撐住!
陳純芳鮮少看見黃媽媽這幅猶豫不決的樣子,心里著急,腦子里面過了一遍,隱隱猜到了是什麼事,神情反而平靜下來,問道︰「可是陳純歌那丫頭的事,出了差錯。」
黃媽媽張張嘴,啞然無聲。
這已經是最好的回答了。
陳純芳就笑了一聲,冷冰冰的樣子,「我早就猜到了,這事情,不是那麼好辦的。當初選中了陳純歌,母親說她是聰明听話,好使喚。母親都夸一聲聰明的人,豈會那般容易上當。她來見我,我說她精通木匠活計,陳純瑤和陳純荔那兩個丫頭,都喜形于色,唯有她,雖是怯怯樣子,卻半點沒有流露出惱色來。後來你告訴我,母親她們半途被一個蠢婦擋住,她一個官家千金,竟肯下了馬車,親自去賠禮道歉。母親說這是想要討好,我卻以為,沒有半點心胸成算,哪能做到如此。」
黃媽媽瞠目結舌的望著陳純芳,從不知道,夫人竟是這般看待那位十三姑娘!
「我選了她,的確也是因這丫頭有些怕事的性子。可我更看重的,是母親說她為了弟弟不惜冒險和三嬸撕破了臉。三叔一生喜好美色,屋里新人不斷,誰知道還會有多少個兒子蹦出來。三嬸子也不是個便宜角色,陳純歌既然夠聰明,就該知道,宗法上,不管她走到哪個地步,她的弟弟,只能在三嬸手下活著。將來要做官也好,要做富貴閑人也好,三嬸不松手,她就休想如願。陳家里面,只有三叔能名正言順壓著三嬸,而我母親,是長嫂,我父親,是長兄。父親母親養著端瑯,在陳家幫著端瑯撐腰說話,陳純歌她就不敢動彈。」
于是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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