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純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里面都是琥珀回來說的那些話。
沉穩機敏的琥珀看過陳純瑤後回來說,十二姑娘面色平靜,舉止有度,見她和翡翠過去幫手,還笑著賞了五個銀錁子,說這段時日都要呆在屋子里繡嫁衣,托她們給自己問好。
打起人來總是喜歡用板子鞭子的陳純瑤,幼年時候還推自己下水的陳純瑤,托琥珀和翡翠給自己問好。
純歌想到琥珀說起這些來時候,翡翠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琥珀卻是心有余悸,擔心望著自己,就想要苦笑。
看樣子,這場變故,沒有如同所猜想的那般,將陳純瑤變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木頭人。反而讓陳純瑤變得內斂陰郁起來,這樣的人,才更可怕,都是劇變,純歌卻覺得寧可陳純瑤變得更加暴戾也不希望她變成這副樣子。
現在的陳純瑤,像是一條呆在陰暗處的毒蛇,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竄出來咬你一口。
沒有千日防人的道理。
算了,兵來將擋吧。
純歌翻了個身,望著床邊罩子上繡的金邊梨花,迷迷糊糊合上了眼。
第二日一早時候,純歌剛起來,陳純貞身邊的一等丫鬟含笑就過來說十姑娘今日一大早就被三太太拘了在小廚房里練手藝,省得午飯時候趙家姑女乃女乃過來吃著飯食不合口味,就不能過來找十三姑娘說笑了。還特意送來了三太太叫人新打的一根累絲雀鳥紋金簪。
純歌听見這番話但笑不語,趙家姑女乃女乃要來是一回事,可昨日三太太過來時候,還說要自己早些過去給陳純貞搭把手。現下就……
想必是擔心嫡親女兒過來見到陳純瑤這個被髒了身子的家族恥辱,受了牽累吧。
不管這消息有沒有傳到外面,終究陳家上下,已經是將陳純瑤看做瘟疫了。
就連自己,雖是不以為然,也同樣要顧忌到人言可畏四字。
純歌就滿面感激的收了簪子,給了含笑二十文錢,讓含笑回去告訴陳純貞,今日千萬不能慌了手腳。
含笑拿了賞,笑著回去了。
純歌看著含笑出了門口,轉身時候,就看見和自己隔著三間屋子的陳純瑤站在門邊,用一種前所未見的冷幽眼神望過來。
純歌心里,立時咯 跳了跳,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喊了一聲十二姐姐。
陳純瑤又朝著純歌看了幾眼,卻沒有接話。蒼白的臉上,因為削瘦,帶著一種楚楚可憐的氣質,眉宇間卻藏著一絲魅氣。
一身紫色軟煙羅鳶尾花綢衣,更將她整個人襯的風姿綽綽。純歌看著往日還喜歡穿紅著綠,洋溢著少女靈動的陳純瑤陡然間喜好上了這樣幽沉的色澤,心尖上,慢慢凝了冰。
陳純瑤見純歌望著自己發怔,忽然翹了翹唇角,慢悠悠扭著腰肢回了自己的屋子。
隨著那扇門慢慢緊閉,純歌心里涌動著的不祥預感,越來越深。
這幾章其實應該叫做變化的,取錯名字了,撞牆,算了不改了吧,免得偽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