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听說純歌今日給蕤娘說了的話,又叫人去細細打听了陳純元陪房下人的時候,歪在迎枕上嘆息道︰「總算還剩下一個有心的。」
李媽媽就笑,「我瞧著,小夫人今日膽子可大了些,那話說出來,要是別人想生事端,可是再好不過的把柄。」
太夫人就擺擺手,冷冷道︰「說的都是大實話,能有什麼把柄。」
一說完,只覺得心涼,「你說都是一樣的姐妹,為何一個就這麼狠,一個卻能懷著慈悲心。」
李媽媽不好接話,只能沉默。
太夫人眼眶已經濕潤起來,「蕤娘那孩子,真是命苦。也怪我,早知道她在這個家里礙了別人的眼,就該早些給她定了婚事,否則也不會……」說著,已是哽咽難言。
李媽媽忙遞了帕子給太夫人擦淚,勸道︰「您就想開些,好歹那也是顧家。那位孫少爺,也不過就是不太聰明,倒不是十足的傻子。何況您和國公爺不也說了,準備多些陪嫁過去,再有小夫人選的妥當人,大姑娘也算是嫁了高門大戶。您當初一直拖著,不就是想給她選個好點的人家,省的將來被隨意挑了個家族庶子,過低聲下氣的日子。」
太夫人擦了淚,伸手捶了幾下床道︰「早知道,我寧可給她挑個門戶低的庶子!你說陳純芳到底是在想些什麼,竟這麼狠得下心,害了蕤娘,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李家不是那些小門小戶的人家。貴族圈子里,即便是再恨庶出的骨肉,身為嫡母的,為了臉面和人言,也只能在暗處地方動手腳。婚事上,是絕對要做的漂漂亮亮。
不說都許大富貴的,至少也得是清貴門戶。
太夫人就想到了陳純瑤嫁給周炎的事情,扯著唇道︰「說起來,我這個兒媳婦,也頗有乃母之風!」一副很不屑的口吻。
李媽媽還是沉默,陳純瑤嫁去周家,的確是讓陳家早已經淪為了京城笑柄。
就是國公爺,想著有個這樣的連襟,也著實不痛快。
可這些,終究都是主子之間的事情。
李媽媽想著最近听說的幾句流言,心中隱隱有了猜測,看到太夫人傷心的樣子,欲言又止。
太夫人雖老了,眼神卻很厲害。見了李媽媽的神色,心中一動,問道︰「你可是瞞了我什麼?」
李媽媽就嘆氣,湊上去道︰「我要是跟您回了話,您心里可別不舒坦。」
太夫人心里更加擔憂,追問道︰「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情,還不快跟告訴我!」
李媽媽忙道︰「也不是有心要瞞著您。我前日去和容長公主府上,瞧我那妹子。她跟我說,陳家大太太這幾日跑了好幾次公主府。您也知道我那位外甥女是康樂郡主面前的一等丫鬟,知道些消息。我妹子說,隱隱听見大太太給郡主提親?」
太夫人听見,不以為然的掀了眼皮道︰「康樂郡主是什麼身份,雖說她不是正經的皇室出身,她父親卻是當年為了救駕才沒的,又是那位和容老祖宗的大兒媳,深受那位老祖宗喜愛的。陳家的子孫,也敢肖想郡主的女兒?」
李媽媽眼皮就跳了跳道︰「您忘了,郡主的嫡長女,從小身子弱,不好生養,現在還沒說親事。」
太夫人就笑,「你也想得多了些,御醫雖說鶯鶯那丫頭身子弱,生不出孩子。可到底她還是長公主的嫡長孫女。不過是郡主嫌棄別人去提親的門第低了,門第高的又不願意將來沒有真正的嫡子繼承家業,所以才一直在家放著,再怎麼,也輪不到陳家。」
說完話,太夫人看見李媽媽一副古怪的神色,忽然福至心靈,急道︰「她到底是給誰提的親?」
李媽媽見太夫人急了,唯有老實回話道︰「說是給武哥兒提的親事。」
太夫人听見,臉色瞬間變幻個不住,片刻後,就猛的將手里的茶盅摜到了地上,氣的渾身發抖。
「好,好,好!」連著說了幾個好字,已經是淚珠兒滾地。
「這是存心想要氣死我啊。我打量她什麼主意,原來是想著這上頭去了。顧閣老是康樂郡主的親舅父,她把蕤娘嫁過去討好了顧閣老,再讓顧閣老去幫忙說話。好把郡主的嫡長女要過來聘給文哥兒!算盤打得響,可她怎麼不想想,多少太醫都說了,鶯鶯那丫頭,天生體寒,是不能有子嗣的。難不成咱們國公府,將來只能讓個妾生的庶子繼承爵位!這都是造的什麼孽啊!」
太夫人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撅了過去。李媽媽忙上去給太夫人拍背,勸道︰「這不過也是我听說的事兒,還沒影呢,您別急。」
「等到有影子,就又是跟蕤娘一樣了!」太夫人就推開了李媽媽,喊道︰「去,去把老三給我叫來,這個媳婦,我是要不得了,要不起了。庶女的婚事她要做主,連嫡子的婚事,都敢瞞著我和老三。還讓她娘去說。她當武哥兒是什麼,是陳家的子嗣不成!」
李媽媽心中大急,不住聲的勸了半晌,好容易等太夫人稍稍平靜了些,才道︰「您這些話,以後可別說了。讓武哥兒知道,那可怎麼好。」
太夫人閉著眼,神情中隱隱藏著幾絲掙扎,再開口時候,語氣中就滿是怏然,「罷了,你再去給我打听打听,看看這事有幾分真。咱們也好提前想想法子,若是婚事定下了,老祖宗的嫡孫女,由不得咱們悔婚!」
又自言自語了幾聲,「只想著身份,只想著身份啊……」
李媽媽听見,也不知道還該再說些什麼。
望天,寫的急,估計也是錯別字連天了,原諒則個,我電腦解決了,再回來改,再一次道歉了。我回去看看能不能模到電腦,爭取今晚能繼續更新,能補償多少算多少!對了,這些廢話不算入收費的字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