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自己能認出是雒天衡,那雒天佑自然也會認得出來。
雖然雒天佑嘴上不說,但宮中的風言風雨她亦听到不少,皇上一心想立雒天衡為太子,想必雒天佑的心時一定不是個滋味兒吧。
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一定會向雒天佑下手的。
說有時候女人的嫉妒心很重,這男人還不是也一樣,只不過男人表現的方式不如女人那麼直接而已。
沈眉彎躺在床頭,想了很久很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但有一點她知道,既然自己內心深處已經認定了雒天佑,那就應該和雒天衡保持距離,不要再和他有瓜葛。
好在,明天他就要啟程回封地了,真是大好事一件。
沈眉彎想著想著,也就迷糊了過去。
太陽的光輝又一次降臨大地,眼瞧著再有幾天便是春節了,偌大的後宮里頭也跟著熱鬧起來。
掛上大紅燈籠,牽上艷紅的彩綢,用紅棗蒸成的各樣面食,各色漂亮好看的糯米丸子,小孩子們扎著花燈,各個宮里頭又開始忙碌起來
由于春/藥的量並不大,第二天清晨天還未亮的時候,雒天佑便醒了過來,看一眼身旁的軟玉溫香,在看看赤、祼、祼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他只是輕嘆一聲,便下/床了。
此時,初為人婦的司徒盈尚在睡夢之中,嘴角還帶著滿足的微笑。
她嘴角的那一抹微笑讓雒天佑覺得格外礙眼,于是,他什麼都沒有說,便悄悄穿好衣裳出了屋門。
他本是不戀的一個人,想當初,第一眼瞧見夏紫嫣的時候,他曾經動過情,那個時候,他許給夏紫嫣的是︰孤的身體可以給別的女人,但孤的心里只有紫嫣你一個人。
那個時候的他和夏紫嫣雖然見不得光,卻是那樣開心快樂,每天見到夏紫嫣的笑容,他覺得整個世界都是美好的。
直到後來,他發現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也就在夏紫嫣身上打起了主意。
從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也許,他這一輩子再也不會那樣去愛一個人了。
也許,他和夏紫嫣根本就不相配…
雒天佑剛一離開,彩清就來叫門來,吩咐奴才們準備洗澡水,自己則是進房替司徒盈梳洗。
被人叫醒的司徒盈滿面春風,笑的格外嫵媚,看著彩清起來,不顧女兒家的害羞,赤。祼著身體就下了床,「彩清,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的賞你,說吧,你想要什麼?」
彩清看著自家主子赤條條的身體,急忙拿衣裳替她披上,「我的好主子,這麼大冷的天兒,您還是先把衣裳穿起來吧,若是受了寒氣,可就得不償失了,得好久不能行夫妻之禮呢!」
見彩清又打趣自己,司徒盈也不怕,索性把潔白如主的身子大大方方的給彩清瞧個痛快,「彩清,你不知道,天佑他真的…真的…好厲害,他好…好…」
「好什麼?」看到自家主子高興,彩清自然也替她高興,「太子爺的那兒好有雄風吧!」
「對對對!是好溫柔,好有雄風,讓我覺得好快活…」司徒盈恨不得天下人皆知。
彩清生怕她樂極生悲,急忙把衣裳替她穿好,又小聲道︰「小姐,看來這藥不錯,接下來,是不是還要再用?」
司徒盈連連點頭,「自然要,母親給的這藥果然好使。」
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忙又問︰「你可曾問過太醫,這藥對太子的身體可有傷害?」
彩清微微一笑,「小姐放心,絕沒有任何傷害。」
「那就好,繼續用!」隨即眯起眼楮,看一眼屋外,「這一次,我倒要看看她夏紫嫣還有什麼法子勾引我的男人!」
雒天佑出了房門後,便到自己的書房里換了衣裳,又將昨日自己染了血的衣裳拿出來,放在一個小包袱里,匆匆用過早膳,便去了正陽殿。
正陽殿是皇上的書房,下了朝以後,許多軍國大事都是在這里和大臣們商議的。
此時,皇帝剛下了早朝,正在正陽殿里頭。
仲康見雒天佑前來,彎腰行禮,「喲,太子爺,您來啦…」
見是父親的貼身近侍,雒天佑不敢怠慢,急忙伸手相攙,「公公快起。」
仲康是個頂聰明伶俐的人兒,瞧一眼書房的門兒,又朝著雒天佑使個眼色,「太子爺有事兒?」
瞧仲康這副模樣,雒天佑也明白幾分,「怎麼?父皇不方便見孤?」
仲康笑了,「皇上這會兒正跟衡王爺說話兒呢,太子爺不妨等一等?」
「要不,等皇上出來,奴婢打發人去叫您?」
既然父親是在接見雒天衡,雒天佑反倒不怕了,朝著仲康干笑兩聲︰「七弟今兒就要啟程去封地了,南地山高路遠,父皇多囑咐他幾句也是應該的。」
仲康陪笑,「太子爺心疼弟弟們,皇上若是知道了,一定很欣慰。」
既然這會兒見不到父親,雒天佑打定了主意要等,自然是要和仲康說些話,打探一下父親最近的情況的,「不知道三弟可在屋里頭?」
雒天佑眼下要做的事就與雒天衡有關,他自然是要多關心雒天衡一些的,如果此時是他單獨與皇上見面,說明一定有一些事情發生,可如果雒天蒙也在,那就表示,這是公事,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仲康在皇上身邊待的久了,許多事情也明白,見雒天佑這麼說,也就打著哈哈︰「太子殿下說的極是,這會兒,蒙王爺也在里頭呢。」
听仲康說完,雒天佑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微微安定了一些,嘴角掛著笑,陪著仲康站在朱紅大柱下等著。
約模著過了一盞茶時間,門開了,皇上自門里出來,身後跟著另外兩個兒子。
最最令人廢解的是,兩個王爺竟然都穿著絳紅色的外袍。
雒天蒙身體強壯,姿色平平,卻也被那紅色趁得有了幾分風流。
相比之下,膚色白皙的雒天衡反面討了巧,將這件大紅衣裳穿得淋灕盡致,活月兌月兌一位翩翩濁世佳公子。
「你們二人且記,凡事以當地百姓為重。」已經年逾六十的雒無垠教訓著自己的兒子,由于保養得當,絲毫看不出他有近六十的年紀。
「是,兒臣謹記父皇教誨。」兄弟二人雙雙行禮。
眼瞧著父親正朝自己這邊的方向走過來,雒天佑也不必再陪仲康,三步並做兩步,便來到了皇帝跟前,「兒臣見過父皇。」
雒無垠看他一眼,「起來吧。」
「謝父皇。」在父親面前,雒天佑如履薄冰,生怕行錯一步。
雒天佑剛起身,雒無垠便又道︰「今兒你兩個弟弟就要去封地了,他們是來向朕辭行的,你這個當哥哥的,也跟他們道個別吧。」
「是。」雒天佑答應著,腳步邁向雒天蒙。
行至雒天蒙跟前,擺出一副大哥的樣子,溫柔的道︰「三弟一路之上萬事小心,到了北地,記得給為兄和和妃母捎個平安信回來。」
「至于和妃母那里,你盡管放心,為兄會替你盡孝的。」
雒天蒙連連道謝,「有勞太子哥哥,天蒙謝太子哥哥。」
和雒天蒙道過了別,便就輪到了雒天衡,與此同時,雒天蒙向皇帝告別,大步流星離開,將一個孤獨而堅毅的背景留給了自己的老父親。
雒無垠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昏黃的眼珠里微微泛出一些濕意,很快他便又掩了回去,再回身見人時,他又是那個居高臨下的一國之主。
此時,雒天佑正擁抱著雒天衡,雒天佑的兩手握住雒天衡的胳膊,「七弟,路上小心…」
雒天衡並沒有那麼傷感,反面安慰自己的兄長,「太子哥哥別這麼傷感,今日的離別便是為了明日的相聚,難道太子哥哥還怕咱們相聚不了麼?」
其實,雒天佑的手正捏在他左臂的傷口上,雖然他包扎的很好,隱藏的很好,可他知道一定逃不過雒天佑的眼,昨天夜里,他想了整整一夜,如今看著雒天佑捏著自己胳膊的手,頓時明白了他的用意。
「七弟這套紅衫子到是好看的緊呢,只是可惜了這張傾國傾城的臉,得迷倒多少少女的心喲…」雒天佑一邊夸獎著自己的弟弟,一邊用力拍了拍雒天衡的傷口。
「絲…」
雒天衡連吸冷氣,避開雒天佑的手,躲閃到一旁。
雒天佑微微一笑,嘴上卻是極關切的問道︰「七弟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受傷了?」
雒無垠在一旁自然將這些看在眼里,朝著雒天衡使個眼色,道︰「還不去向你母親辭行!」
雒天衡微微一彎腰,抱拳行禮,「是,兒臣告退。」
「哎…」雒天佑還想攔住雒天衡,不料,雒天衡根本不理會他,已然徑自轉身離開。
雒天衡剛一轉身離開,雒天佑就朝著皇上跪了下來,「父皇,求您替兒臣做主。」
雒無垠看他一眼,「起來,到屋里說話。」
父子二人一前一後,便進了正殿,有侍從替二人帶上門。
屋里很是安靜,皇上坐回龍案之前,翻閱著奏章,有意無意抬一下頭,看一眼雒天佑,「說吧。」
雒天佑這才深吸一口氣,道︰「父皇可曾瞧出來,七弟的左臂受了傷?」
「嗯。」雒無垠的頭仍舊埋在奏章里,似乎這事情與他無關一般。
「難道父皇不想知道七弟這傷是怎麼來的嗎?」雒天佑一邊小聲的說著,一邊觀察一下皇帝的表情。
雒無垠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接著雒天佑的話說道︰「怎麼來的?你知道?」
雒天佑有些羞赧的笑了笑,「兒臣要說的,正是和七弟受傷有關的事。」
「哦?」雒無垠終于抬起了眼,把奏章丟在一旁,視線落在雒天佑的身上,「你不妨說說看。」
「是。」雒天佑站在御案前,心橫了又橫,才道︰「父親可曾听說兒臣去燕南關,還不曾到燕南關,便被刺客追殺,兩百名衛隊士兵,死的只剩下五人之事?」
皇上看著他,微微點頭,「此事朕已經派人去查了。」
見父親已經完全被自己的話題吸引,雒天佑放心了一些,繼續道︰「當時的情況很是危機,如果不是四喜和那幾個士兵冒死相救,只怕父皇現在見到的,便是兒臣的尸體了。」
「一團混戰之中,兒臣曾經劃傷了一名刺客的左臂,剛好和七弟受傷的位置一樣,所以…」
雒無垠還是那種雲淡風輕的樣子,坐在龍椅之上,俯視著自己的兒子,「所以什麼?」
雒天佑咬了咬牙,跪在地毯之上,道︰「所以兒臣懷疑來刺殺兒臣的,是七弟…」
「放肆!」雒天佑的話還未說完,雒無垠便發了火,御案之上的奏章一並被推下來,砸在雒天衡的腿邊。
「朕一直覺得你雖然有些小心計,可心底還是善良的,所以朕很多時候對你耍的那些小心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當做沒看見,可朕沒想到的是,你竟然無法無天至此!居然會想出這種栽髒嫁禍的手段來謀害你的親弟弟!」
雒天佑戰戰兢兢誠惶誠恐,跪在在上不敢抬頭,「父皇明鑒,兒臣絕沒有撒謊,更加不會冤枉自己的親弟弟。」
雒無垠已然氣得渾身發抖,拿起御案之上的燭台朝著雒天佑就砸了過來,雒天佑不曾躲避,那溜金的燭台正砸中他的額際,頓時鮮血淋灕。
「你這個混帳東西!」縱然皇帝再有雷霆之怒,卻也是要忍下去的,因為他面對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朕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孽障東西!」
「我雒家的臉通通讓你丟光了!」
皇帝罵了好半天,才漸漸歇下來,等到他平息下來以後,看著跪在地上的雒天佑,冷冷的道︰「你說你沒有冤枉衡兒是嗎?」
「那朕就來告訴你,衡兒早朝之後就來見過朕了,他把在回宮路上救下你和夏紫嫣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朕!」
「朕昨兒曾經去過嵌春殿,找過夏紫嫣,知道那丫頭昨天出宮的事,只不過朕不想把這事鬧大,所以一直沒有對外公布,為的,就是保全她的面子,保全她的面子,亦是保全朕的面子,朕不希望朕立的新妃背著朕偷偷跑出宮去!」
「當時,朕想,這丫頭出宮,或許是因為想念她的家人了,等到她封妃以後,朕便把她的家人接過來同住,不曾想,小翠那丫頭對朕道出了實情,竟然是皇後騙她出宮,去給你送信兒!」
「朕覺得,這也沒有什麼,只要她安安靜靜的回來,不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就好,那丫頭是明事理的,回宮以後,倒什麼也沒有說,對想謀害她的皇後,她都沒有一句話,把這件事隱瞞了下來。」
「這得要多大的勇氣,多大的胸懷才能忍得下來!」
「今兒早朝後衡兒來找朕坦白這件事,朕特意派人去了嵌春殿找夏紫嫣了解這事兒,那丫頭說的,和衡兒說的一模一樣!」
「再反過來看你,你看看你,明明是你的弟弟救了你,你卻冤枉他,說他是殺你的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麼?!」
皇帝一席話把雒天佑罵得狗血淋頭,暗暗恨自己︰千算萬算,竟然漏算了夏紫嫣!
難道,雒天衡替夏紫嫣擋了那一刀後,夏紫嫣開始對雒天衡種情了?
「父皇…你听兒臣解釋…」雒天佑知道自己犯下大錯,急忙想補救之策。
「兒臣被那刺客嚇得飛了膽,又怕父皇怪罪兒臣,這才想到這一招,把事情都推到七弟身上,是兒臣鬼迷了心竅,是兒臣糊涂,請父皇降罪兒臣…」
雒天佑一邊哭,一邊自己打自己嘴巴,每一下都听到脆生生的「聲響。
「來人,降旨!」雒無垠氣得不輕,連看都懶得看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傳旨下去,太子品行缺失,行為不檢,罰他面壁一個月反省,不準任何人探望!」
史官迅速記下皇帝的這一道旨意。
「還有,將鳳藻宮和麟德殿全部密封起來,不準任何人出入!」
也不理會跪在地上苦苦求饒的雒天佑,拂袖而去。
卜一出正陽殿的大門,便見仲康跟了過來,遞了一碗胎菊茶到他手中,「皇上,喝杯茶,消消火。」
見是仲康,皇帝的臉色緩和了幾分,接過茶,匆匆喝了兩口,便又遞回給仲康,「這個逆子,非要氣死朕不可嗎?!」
仲康接過瓷碗,交回到捧著茶托盤的小太監手上,示意他下去後,才道︰「皇上息怒,太子此舉雖是過分,卻也不失政治家的睿智。」
雒無垠幾乎是紅了眼,狠狠瞪一眼仲康,「他行事這般過分,你竟還巧言替他開月兌?!」
仲康深知皇上的脾氣,扶他在一處風景優美的溫泉旁坐下,道︰「皇上,您先別忙著生氣,站在太子的角度上想一想,七王爺是他最大的敵人,一旦有機會下手,他怎麼能放過這大好機會?」
「一個精明的政治家,一定要嗅得到機會的味道,不管結局如果,要抓得住機會,機會並不多,只有你抓住了,才能稱之為機會,皇上,您說是不?」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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