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年輕人,別逞強了。」
衛戍一邊開著車,一邊通過反光鏡,瞅著坐在後座上一臉尷尬的許朗,心中卻是百思不解。
剛剛見到許朗的時候,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小姐怎麼會對這麼個普普通通的少年青眼有加。
「你的傷很重,老老實實待著別動,我願意幫你治療,還是看在小……小婉的份上,你要是願意去醫院,我也不攔著你,不過,由那些醫生來看的話,你這傷起碼要在床上躺一個月,醫療費也不會低于五位數。」
五……五位數?
許朗一愣,也不再說什麼了,呆呆地坐在後座上不說話。
衛戍心中暗笑,他猜得果然沒錯,看這少年的衣著氣度,就不像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孩子,自己說這話的時候,他作為一個還有不到倆月就高考的學生,對躺在床上一個月沒啥反應,反而是在听到五位數的醫療費的時候大驚失s 。
陸小婉看著許朗黯然的神s ,心中不忍,當下岔開話題︰「是呀,許朗,其實剛才衛叔來接我的時候,我就想過要不要送你去醫院來著,不過,衛叔說你這傷醫院治不利索,只會留下病根,我才帶你去衛叔家的。」
「這樣啊?」許朗愕然抬頭,望向衛戍。
他的身體,他自己最清楚,說什麼沒事兒了,休息一會就好的話,只不過是出于少年人那點微薄的虛榮心罷了,他不想在陸小婉面前丟人。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大概是有些問題。或者說,有大問題。
卡片的能力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而事實上,在四十分鐘的時候,許朗的體力已經消耗殆盡了,剩下的二十分鐘,完全是卡片在壓榨許朗的身體。
現在,許朗體內,不知有多少肌肉拉傷,因為超限運動而破裂的毛細血管更是數不勝數,雖然身體沒有外傷,但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許朗的體表肌膚,大部分都透著暗紅s 。
想到剛剛在自己走神的時候,是這個大叔幫自己查看了身體,又要幫自己治療,許朗心中一陣感動,當下,許朗誠懇地說道︰「對不起,我剛剛走神了,真的謝謝你,衛大叔。」
以衛戍的人生閱歷,自然看得出,許朗的道謝是真心實意的,心中因為剛剛上車時,許朗呆呆愣愣毫無禮節而產生的那點芥蒂,也就煙消雲散了。
「許朗是吧?不用客氣,跟小婉一樣,喊我衛叔就好了。」
不過,衛戍心中的震撼卻沒有絲毫減弱。
他可沒忘了小婉剛上車時說的話。
眼前這個叫許朗的少年,在球場上的正面對抗中,整整半個小時,完全壓制高博。
更讓他震驚的是,這許朗,在正面沖撞中,把高博給撞飛了。
衛戍听到這消息的第一個念頭是,這怎麼可能?高博的身手,他再清楚不過,因為,高博的功夫,就是跟他學的啊!
眼前這個縴弱的少年,或許在球技上勝高博一籌,但是,正面沖撞,他怎麼可能拼得過高博?
然而,小婉也沒有理由騙自己。
心中疑惑,衛戍便伸出手,模了模許朗的身體骨架,這一模,更讓他心中震撼的無以復加。
普通!太普通了!
毫無天賦可言的身體,肌肉縴維也因為缺乏鍛煉的緣故,比普通人都來得松散。
然而,這具身體之中,到處都是暗傷。肌肉的扭結、錯位、拉傷,一模之下,衛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一個人,要如何強控身體,才能將自己給整成這個模樣?
這樣的暗傷,衛戍並不陌生,練武之時,急功近利,練習過度的話,經常會有這樣的現象。
但是,要像眼前這個許朗這樣,硬是超極限的控制著自己的身體,進行了長達半個小時的高強度對抗,把自己生生整成這樣……
這得多麼強大的意志力?
這樣的超限運動,就相當于普通人的爆發狀態,衛戍自問也能爆發超出自己最大值的力量,但是這許朗,卻是在半個小時的時間里,一直將自己的身體維持在爆發狀態!
這樣的控制力、意志力,簡直駭人听聞!如果告訴他這件事的人不是陸小婉,他根本不會相信有這樣的人存在。
衛戍難得的動了惜才之心,要不是這許朗年歲已大,他真想收許朗為徒。
雖然心中絕了收許朗為徒的念頭,衛戍卻也不願意看著這好苗子被送到醫院糟蹋。
倒不是說醫院不好,這樣的傷,醫院也能治,只是,一來是耗時冗長,二來,也會留下暗傷。
再加上,陸小婉望著許朗的那眼神兒……
所以,衛戍才破例一次,親自給許朗治療。
又過不多時,車子到達了位于郊區的半山別墅,停了下來。
在安保處刷了一下卡,衛戍將車緩緩駛進了別墅區。
許朗趴在車窗上,瞅著窗外,看啥都感覺新鮮。
這里可是吉墨市最貴的別墅區,听說最便宜的也在三千萬以上。巡邏安保二十四小時執勤,非小區相關人員不得入內。
許朗自然是從沒有來過的。
基本上,即便是經過這兒,許朗也會遠遠的繞開。沒辦法,以許朗穿的那一身土鱉樣兒,離得近了,保安都用防賊的眼神兒盯著他。
雖然心中不忿,許朗卻也不會自討沒趣兒。
車子行駛在青石鋪就的道路上,沿著環山路緩緩上爬,最終停在半山腰的一棟青瓦白牆的三層別墅前。
許朗在陸小婉的攙扶下,慢慢下了車,站在別墅門前的空地上,呼吸著半山腰清爽的山風,極目遠眺,整座山的風景,以及遠處的大海,都盡收眼底。
這樣的美景,即便是渾身疼痛,也難以抑制許朗心頭的舒暢,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感嘆道︰「這里風景真好啊,比那些人擠人的風景區可強多了。」
「是呀,」陸小婉微笑附和道︰「這一棟樓可是整個半山別墅區最好的位置呢。」
「最好的位置呀……」許朗臉上的笑容黯淡了幾分,「一定很貴吧?」
「不,不知道,」陸小婉臉上露出了幾分惶急的神s ,解釋道︰「這是衛叔家的宅子,別問我啦。」
「哎?我家的宅子?」衛戍指著自己的鼻子,目瞪口呆,不過,看看陸小婉沖著自己擠眉弄眼的著急樣兒,又瞅瞅許朗疑惑的神s ,他最終只能模著自己的鼻子,苦笑著說了一句。
「是啊,我家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