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許朗臉s 大變。
「喂喂喂,想什麼呢你,看你的臉s ,難不成你在想什麼壞事情?你以為我高鈴兒是什麼人?」她的臉s 微變,卻沒有真的生氣,反而是有幾分撒嬌的意味,「做這些,只是因為我想做罷了,因為……」
說到這兒,她忽然站了起來,鄭重地對許朗鞠了一躬︰「謝謝你,許朗,今天要不是你,我真的不敢想象……」
「哎?哦……」許朗恍然,高玲兒說的大概是那個光頭男人y 行不軌的事兒吧?
「你的秘密我也不會問,我只要知道,你不會對小婉姐不利就夠了,你說呢?」
「當然啊!我答應過陸伯父的,一定會保護小婉!」許朗的臉紅了一下,猶豫了片刻才又說︰「就算,就算陸伯父沒有拜托我,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小婉的,因為……你知道的。」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
許朗疑惑問道︰「什麼事?」
「那個,如果小婉姐問起來的話,你就說這是一起普通的綁架勒索事件就行了,他們綁架小婉姐,只是為了跟陸叔叔敲詐一筆錢。」
「普通的綁架勒索事件?」
許朗愕然,這怎麼看都不像是普通的綁架勒索事件啊,從對方的言行舉止,和高玲兒話里話外透露出的意思,今天的事情,無疑都是沖著陸振華去的。
「嗯,」高玲兒臉s 黯然,「陸叔叔一直都不希望小婉姐接觸生意上的事,我們都希望小婉姐能過簡單干淨的生活。」
原來如此啊。
兩個人聊了幾句,期間高玲兒不免又對許朗隱藏的能力打趣了一番,許朗都是支支吾吾應付過去的。
接近十點鐘的時候,高玲兒要回自己的病房了。許朗看著她的背影,遲疑著,最終還是壓不住心中的疑惑,低聲詢問道︰「高玲兒,江湖,真的存在嗎?」
「江湖……衛叔是這麼喊的。不過,我更傾向于叫它……現實。」
許朗疑惑不解︰「現實?」
「是呀,現實。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爭斗,而總有人自恃武力,不願意遵守規矩,打殺賭斗,恩怨情仇,糾結在一起,就成了江湖。也就是現實。」
這就是江湖嗎?許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等到高玲兒走後,許朗讓護士關上了燈,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回憶這一天來發生的事情,漸漸沉入了夢鄉。
…………
這是哪兒?
許朗睜開眼楮,看著整個赤紅s 的世界,茫茫然失神。
天是紅的,血紅的。地是紅的,無盡烈焰遍布大地,河道中涌動的,是赤紅灼熱的岩漿。而在他的面前,漂浮著一面一人高的銅鏡,隨著他將目光投向銅鏡,鏡面上出現了人的影像。
那是……劉鋒!
然後,鏡面上的影像,像是走馬燈一樣閃動起來。
許朗看到,在銅鏡中,他咬爛了劉鋒的脖頸,殷紅的血像是噴泉一樣,涌動而出。緊接著,畫面變化,到了廢棄的籃球場上,皮誠的腦袋被他扣進了籃筐中,頸骨「 嚓」一聲,像筷子一樣斷成了兩截。
「不不不不……」許朗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閉上眼楮,跪做在地上,把腦袋埋進了肢體圍成的半圈中,可是,那銅鏡里的畫面、聲音,仍舊一絲不落的鑽進了他的腦海中,無孔不入。
他拼命想要忘記的事情,這一刻,都一幕幕清晰地涌上他的心頭。
「不不不不……我不想殺人的,這是哪兒?這到底是哪兒?」
「這里是孽鏡地獄。」
一個尖刺的聲音傳來,許朗稍稍抬起頭,一個青面獠牙的小鬼兒突兀出現在他面前。
「爾在陽世犯了罪,自以為瞞天過海,不過,只要打入這孽鏡地獄,在這銅鏡前走一遭,管你大罪小罪,統統無所遁形。」
「唔……」那小鬼兒盯著銅鏡,看了片刻,尖嘯道︰「殺人罪,該打入刀山地獄!」
這小鬼兒話音剛落,兩個提著鎖鏈枷鎖的青頭鬼從虛空里浮現,向著許朗走來,一邊走,一邊吱吱叫道︰「刀山地獄!刀山地獄!」
「不不,不」許朗惶惶然倒退,驚慌喊道︰「我不想殺人的,我不想下地獄!我不要下地獄!」
他看著向自己迫來的兩個青頭鬼,在求生的本能作用下,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在心中發出了指令。
「發動卡片躍步舞姬,發動卡片幽微的袖珍殺手,發動卡片大圖書館的守夜人……」
驚慌失措之下,他也不管有用沒用,一股腦的發動了自己擁有的全部卡片能力。
「幽微的袖珍殺手、大圖書館的守夜人發動成功,躍步舞姬、疾行的旅者、籃球小將、痴戀的偽裝者冷卻時間尚未結束,無法發動。」
許朗根本听不進腦海中的系統提示音,他只是手足無措地抵御著兩個青頭鬼,茫然的掙扎著。
…………
「不,不要,不要過來!」
許朗躺在病床上,閉著眼楮,滿臉痛苦的神情,他的手腳劇烈的掙扎著,把被子都踢到了地上。
「許先生,許先生,你怎麼了許先生?」
「唔……」許朗慢慢睜開了眼楮,好半晌,空洞的眼神重新恢復了焦距,這才看清了站在他床邊的小護士。
特護病房的護士,那都是護士中的佼佼者,許朗眼前這個,尤為出s 。
她看起來年歲不大,似乎是剛從衛校畢業的樣子,青ch n靚麗的臉龐上是極認真的神s ——剛從學校畢業的小護,還保持著對這辛苦工作的熱情。
她的肌膚細膩白淨,一對明亮的大眼楮撲閃撲閃地望著許朗,即便是滿臉的擔憂之s ,也不影響這俏臉分毫。而她身上穿著的白s 護士服,大概是有些不合身了,緊緊貼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青ch n美好的身段兒。
而她似乎也是被這護士服拘束的緊了,加上半夜也沒那麼多顧忌,胸口處的幾顆扣子都敞開了大半,里面渾圓飽滿的r 球稍稍露出了幾分,上面還有幾滴晶瑩的汗珠。
只是,許朗現在完全沒有心思去瞧這光景。他只是看著眼前正一臉憂s 望著自己的小護士,用嘶啞的嗓音回道︰「沒事兒,只是做了個噩夢。」
原來,只是個夢呀。
小護士整理好了床鋪,許朗重新躺進了被窩,可是,再次鑽進被窩的許朗,卻再也無法入睡。
十八層地獄的故事,他從小就听爺爺講過,耳濡目染之下,年幼的時候,他就曾經被自己夢里出現的地獄景象嚇哭過。
他把頭埋進了被窩中,整個人抱著腦袋弓成了蝦米,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淚水抑制不住的從眼窩里流出。
「我不想殺人的,我不想殺人的,我不想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