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古代結婚實在是一件很大很大的事情,結婚六禮,「一曰納采,二曰問名,三曰納吉,四曰納征,五曰請期,六曰親迎。」其實今天的定親也可以稱為「納采」,就是宣告兩人有意聯姻了。小門小戶這些事都是交給媒婆去干,盲婚啞嫁,所以才會有後面的「問名」這一條,但是對于大戶人家來說,兒女的婚姻可是牽動著許多利益,門當戶對四個字注定了這就是個象征意義很重的儀式。像沈老頭這麼高調地幫楊凌和孔映雪定親,就是為了正式宣告聯姻成功,徹底落實以前的種種猜測。
孔夫子定禮,無奈他自己所處的時代就是個禮樂崩壞的年代,所以這禮節越往後變得越沒有原來的樣子了。
比如現在就是,沈老頭和他夫人坐在高堂之上,楊凌和孔映雪就跪在他們面前,听著不知哪個王八蛋寫的華麗麗的婚書,大致意思就是說,楊凌是一個很優秀的男青年,孔映雪呢是一個很優秀的女青年,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又是門當戶對,青梅竹馬什麼的,所以現在兩家正是宣告兩人聯姻。
听完了這麼一大段的婚書,楊凌腦門子都疼,這算哪門子事,這剛穿越就來這麼一出,想我一個優秀的diao絲青年,在現代社會,結婚兩個字是想也不敢想的,想不起。現在倒好,一來就要結婚,而且未婚妻貌似還是個美女,這到底算自己賺了,還是虧了?
然後就是交換婚書的事了,本來這些該是父母做的事,可是楊凌這輩子父母雙亡,好在還有蕭公爺和蕭夫人,就暫代了楊凌的雙親,蕭公爺和孔興學將婚書交換,就表示禮成了。
眾人一片歡呼,也不管是不是真情實意。沈老頭的外孫女結婚了。你敢不歡呼?楊凌睜大了眼楮好奇地想看看婚書上面都寫了什麼,可惜什麼也沒有看到。
禮成之後,孔映雪就掩面去後面休息了,剩下的接受歡呼的事就是楊凌的事情了。楊凌拉了拉沈老頭的衣角低聲問道︰「這就算完了?」
「完了啊,你還想怎麼樣?」沈老頭笑著看著楊凌,問道︰「難不成你還想現在就將映雪娶進門?那可不成,我還得留映雪一段日子。你小子的聘禮還沒送來,我怎麼可能把映雪交給你?」
「不是!」楊凌解釋道︰「那婚書上面,既沒有我的簽名,又沒有我的手印,應該不合法吧?」
「那你會簽名嗎?」沈老頭斜著眼楮問道。
「這不白問嗎?我連繁體字都不會寫,我簽什麼名啊!」楊凌回答道。
「這不結了!你簽不簽對于我來說毫不重要。反正現在全京城都知道你要娶我家映雪了,你要是敢反悔,哼哼,我就割……」沈老頭惡狠狠地比出一個刀切的姿勢。
「割哪?」楊凌心中一緊。
「你上面的大頭,下面的小頭,你想讓我割哪就割哪。」沈老頭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割bao皮行不行啊?算了,以古代這醫療環境,割哪都不成啊!」
「知道就好!」沈老頭說道︰「現在把你那死了娘的表情給我收起來。帶著笑。去招待來賓們去!」
「不是說我這輩子的娘的確死了嗎?」楊凌小聲嘀咕道,看見沈老頭很不友善的臉色。趕忙投降道︰「行了,行了,我去,我去還不成嗎?」
為了今天的定親,杏花樓在楊凌這邊的分店停止營業,各種好酒好菜,好像流水一般得送往楊凌的別墅里。
「楊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
「哈哈,一般一般,也就帥過金城武而已,呵呵,你貴姓?」
「楊公子好福氣啊,取得這如花似玉的美嬌娘,真是羨煞我等啊!」
「哈哈,一般一般,也就是一般的福氣而已,呵呵,你貴姓?」
「楊公子,恭喜恭喜啊!」
「呵呵,一般一般,大家同喜同喜,」待看清來人,楊凌趕忙說道︰「算了這個喜氣你沾了也沒用,對了,老道,你貴姓?」
「呵呵,楊公子啊,到底忘記了多少事情啊!」腎虛道長笑著問道。
「這個問題怎麼說呢,不好說,最起碼你們現在在我看來都是一個未知,咦,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姓什麼呢?」
「又何必執著呢,其實有時候不記得一些事,也是挺好的,對了,我剛才跟你說什麼來著?」
楊凌臉色發黑,看這老道顯然喝了不少酒了,糾正道︰「你這是健忘,我那是失憶,有本質的區別的好嗎?你覺得你一覺醒來,身邊的人和物都變了,恐怖不恐怖?」
「哈哈!何以解憂,唯有杜康!」腎虛道長繼續自顧自地發著酒瘋。
楊凌一路招呼過去,只覺得自己臉皮都僵硬得不會動了,就在這時候,有個很不友善的聲音問道︰「楊凌,你到底真瘋還是假瘋?」
問話的卻是沈康,沈康現在心里充滿了怨念,自己苦戀表妹不成,到最後這如花似玉的表妹卻要嫁給一個瘋子,這讓沈康情何以堪。為什麼?沈康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問著,為什麼我如此優秀,爺爺去看不到我的好?為什麼我如此優秀,到最後映雪表妹還是嫁給了這個瘋子?
楊凌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問道︰「你以為我瘋了,其實我有時候,也認為你們瘋了,你說把一個好好的女孩子嫁給一個瘋子,這不糟踐瘋子嗎?」
楊凌不屑的語氣,以及臉上掛著的賤賤的笑容,徹底激怒了沈康,沈康嘶聲怒吼道︰「楊凌,你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
說著砸碎了一個酒瓶,拿著鋒利的一面不顧一切地向楊凌沖來。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所有人都還來不及反應,沈康就已經沖到了楊凌的面前,就在這個時候,二師兄油膩膩的手再次出現在楊凌面前,只輕輕一擰,沈康手中的凶器就掉在了地上,這時候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沈老頭對身邊的人叫道︰「去,把那個孽障給我押下去!」
楊凌感激地看著二師兄,說道︰「二師兄啊,真不枉你猴哥我白疼你一場!」
二師兄矜持地說道︰「其實我只是來吃雞腿的!」
發生了剛才那樣的事,所有人都鴉雀無聲,饒是沈老頭自詡智計百出,這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打圓場。楊凌微微一笑,說道︰「其實,他不懂愛情!」
正當所有人猜測著楊凌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楊凌已經爬上了一張桌子,踢開所有的盆盆罐罐,拿起一個空酒瓶,對著嘴說道︰「雖然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結婚,但是不管了,現在由我為大家演唱一首,謝謝大家的捧場,一會我唱完了麻煩捧個錢場。」
「這一刻你也許,感覺心如刀割,還好再痛的,總還是會痊愈的,如果不是太愛了,我們又拿什麼去深刻,人生的挫折,好在有舍就有得,曾真心付出的,都會是值得的,卻不能停格,只留下所有快樂,他曾是你的選擇,光是這一點就很難得,就算再不舍,至少你都盡力了……」楊凌在桌子上期期艾艾地唱著,聲音好像鋸木一樣,所有賓客心中都明白了,感情剛才又是楊瘋子在發瘋啊,這就很好解釋了嘛,于是一個個自動腦補了一幕一幕不同的場景。
接下來,宴會重新在熱烈友好的氛圍中進行,楊凌吁了一口氣,沈老頭也吁了一口氣,等到送走了賓客,沈老頭毫不猶豫地命人又把楊凌給綁了起來,楊凌大喊大叫道︰「老頭,你干脆改名叫口味重吧,剛吃飽飯,又來?」
「你現在可是個瘋子,我又找了一個高人來給你治病,為了以防萬一,只好先委屈你一下了。」
「老子這是失憶,都糾正你多少遍了,你怎麼還記不住?」
沈老頭不理會楊凌的吵鬧,對身邊的人吩咐道︰「去,把太虛道長給請來!」
不一會,家人就將醉得好像一攤爛泥一樣的腎虛道長給拖了進來,沈老頭厭惡地擺擺手吩咐道︰「拿水潑醒他!」
「下雨了,下雨了,給道爺打傘啊,」腎虛道長揮舞著雙手醒來,懶洋洋地看了一眼沈老頭,說道︰「沈拙言,你過分了啊,沒看見我正睡覺了嗎?」
「你把這小子給我弄好了,你就是睡到死,我也沒有意見!」
「多大點的事啊!」腎虛道長說道︰「不過我事先說明啊,這治療的後果有點嚴重,萬一出現點什麼事,你們可得保護好我?」
「你放心,有我在這,保證沒人能傷害你!」沈老頭豪氣干雲道。
「這可是你說的!」腎虛道長踉蹌著虛浮的腳步,一步一步走向楊凌。
「老道,你的眼神很不友善啊,你想干什麼?這麼多人在這看著呢,注意一點影響啊!」楊凌叫道。
眾人屏息以待,孫獵人和孔映雪更是攥緊了手中的手帕,只見腎虛道長忽然捧起楊凌的臉,深情地凝望了楊凌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抽了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