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听到蘇無造的話,聶人王不怒反笑。他抬起一腿,還未踢出,只听「嗖」的一聲,他的大腿就已經被蘇無造的木劍扎透,牢牢釘在地上。蘇無造放松手指,他停止使用御劍術,也解除了與木劍的溝通。除開御劍術,武器大師本身對于武器的利用難度越高,消耗的j ng神力也越多。蘇無造額頭滲出的虛汗來,此時他的幽能已經十不存一,他用左臂壓住對手,將聶人王的脖子卡在地上不得動彈。「沒什麼好笑的。聶人王,你以為自己為了妻子放棄一切歸隱田園,最後卻慘遭背叛,所以自己就是受害人?」蘇無造呼呼喘了幾大口粗氣,手中的拳頭對準了聶人王的鼻子,在就要打中的時候,突然又停了下來,「可笑的是你才對啊,因為事情沒有你按照你所想的發展,于是就是不公平?」聶人王的腿雖然被木劍固定住,但是他的左手還有余力,可听到蘇無造的說話,聶人王即將轟到蘇無造右肋的拳也頓了下來,懸在半空。聶人王充滿殺意的眼一下子變得空洞了。——我不愛她?不對,她是我最摯愛的女人。我願意為她付出一切!所以我要繼續殺,殺光……「你愛的只是你心中的那個顏盈而已,不對,更準確的來說,你最愛的只是自己罷了。」——我最愛的是自己?聶人王才重起殺意,卻又陷入了迷惘。蘇無造見聶人王眼神呆滯,便站起身,將木劍從他的腿中抽出。炙熱的血,濺了一地,那些根部沾染到聶人王流血的小草受不住血中所含的麟氣,竟全數枯萎。「你回想一下,自從你隱居山村後,可曾見妻子的笑過,或燦爛或甜蜜的笑過?」「你……你胡說!」聶人王的目光黯淡下來,他體內因情而沸的瘋血,不知是因為傷勢嚴重,還是冰心訣起到作用,又或者其他什麼原因,竟然漸漸平穩了下來。「是沒有吧,怎麼可能有!」蘇無造搖了搖手指,「顏盈要的是闖蕩刺激的江湖,與做一對聞名遐邇的俠侶。你給的只是平淡的田園家事,永遠和她在一起的農耕生活,而這一切,都是你認為顏盈想要的。」「更可笑的是,你被一個背夫偷漢的女人欺騙,竟然拿自己的兒子出氣。哈哈,北飲狂刀,好響亮的名字,只會在這里怨天尤人,通過肆意殺戮來逃避現實。如果你是個男人,為什麼不追去殺了那對野鴛鴦!以你的腳力,那人就算是絕世高手,帶著顏盈也逃不遠的吧。」蘇無造也不忌憚聶人王會暴起襲來,而是盤坐在地上開始使用止血劑和繃帶。蘇無造鄙夷的目光投向聶人王,「你不敢!你怕追上後自己的玻璃心再受打擊,你怕和顏盈對話,如果她就這麼遠去,你倒可以吧所有的一切都歸咎于她的身上。打也打夠了,如果你歇夠了還想再打,我奉陪,不過你必須先得承認,自己是個沒有膽量的懦夫!」「轟!」蘇無造才說完,他就被重新爬起的聶人王一腳踹入廢墟中,身體一下子砸穿好幾塊疊在一起的碎木板。「揍你就揍你了?還要讓老子承認自己是懦夫?咳咳……」聶人王髒器多有受損,特別是胸口挨了一記蘇無造的重拳,小半截肋骨骨刺斜伸出,刺破了他的肺葉,讓他呼吸困難。這一腳踢出後,他又接連咳嗽好幾下,「剛才不過是一時不慎,才無意中差一些誤傷到風兒。」男人最重要的是什麼?臉面!無所謂「可笑」的自尊,還是「愚直」的氣節,不管這一類詞匯前頭被冠以多糟的形容詞。男人,就是要堅持這些東西!到死為止!聶人王在悲痛中與蘇無造的肉搏,本是拳拳到肉的爽快,但是對手那些帶刺的話,對于他的羞辱甚至要超過瘋血對他的影響!——我聶人王可曾怕過?聶人王恢復了清明,對于妻子的背棄而走,雖然滿是恨,卻似乎沒有先前那麼恨了,也許對手說的沒錯。將顏盈視為禁臠的自己,或許根本只是貪圖和她在一起的r 子,害怕會失去一切,才會選擇避開江湖中莫測的風雨,將自己和雪飲刀丟入這山林小村,置入柴堆草屋之中。「我現在就動身殺了對狗男女。」聶人王艱難地走到雪飲刀一旁,彎下腰竟然第一把都沒將刀提起。神鋒從手中滑落,銳利的刀鋒朝下,直接沒入泥地,只留出刀柄在外。「你這副樣子去,死了也就死了,但是你可想過自己的兒子!」「這……」聶人王腦中浮現出可愛的兒子抱著自己小腿,一口喊一句「阿爹」的樣子,回過頭去,就看見被暈過去的聶風正安然睡在楊載舟的懷中。「你先和我去取血菩提,得到的果子我分你兩顆,用它治好你兒子。到時候你想回家種田、還是復仇、還是繼續追殺戮、或者和斷帥生死決斗,都無所謂。」蘇無造j ng神已經相當疲憊,甚至還幻听到「嚶嚶」的聲響,傷痕累累的身體也幾乎不動了,只是平躺在地上,「如果你無法繼續照顧兒子,我答應你在你幫我取到血菩提後,替你將兒子送往一戶可靠的普通人家收養,你看怎麼樣?」「……」聶人王雖然已經月兌力,但他還是倔強的將雪飲從土中拔出,雙手握刀,刀尖點在一塊石板上,撐住自己沉重的身軀。蘇無造見聶人王不做聲,只是微微的點了下頭,又艱難地扯了一嗓子,「喂!說話啊!」聶人王傲然孑立,手中的雪飲刀刃面錚亮,似乎也在釋放者寒氣。遠看去,便覺得徹骨凍人。戴齊樂從剛剛那股蒙勁中緩過來,往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的聶人王慢慢靠攏過去,「隊長,他已經暈過去了。」雪飲發出的氣勢,竟是在護主!——哼!被我揍暈了,都不肯先我一步倒下麼。蘇無造咬牙從廢墟中爬起,才抬起腳還沒跨出去,就「撲通」一聲,一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