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到北平正趕上過年。不過今年北平沒有什麼過年的氣氛,r 軍馬上就要進攻熱河,拿下熱河後就會直逼北平。我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x ng,而且我還知道,2月17r ,r 軍就會下達進攻熱河的作戰令;3月3r ,r 軍進攻承德,湯玉麟率部不戰而退至灤平,萬福林部退入喜峰口,張作相部退入古北口,熱河淪陷。
說真的,憑我現在的能力,如果要阻止r 軍侵佔熱河,是可以辦到的。但如果是這樣,歷史可能就會改變︰r 軍無法按原來的歷史軌跡作戰,那麼就會生出許多變故,而我現有的「知曉天機」的優勢就會喪失。r 軍不能按原來的歷史步驟侵佔中國,那麼r 本就可能不會陷入戰爭泥潭,國力也不會被削弱,我侵佔r 本的計劃必然會受到巨大的阻撓,甚至會導致失敗。再說中國國內,各政黨的實力也許因此而不會發生大的改變,**可能不再有機會壯大,那麼歷史將徹底改變。「這是絕對不行的。必須把r 軍放進來,但他們絕對不會象歷史上那樣,先頭部隊僅以128名騎兵,兵不血刃佔領熱河省會承德。我一定要讓r 軍付出代價,巨大的人命代價。」我已經下定決心。
就在大年初三的深夜,我潛入到了張學良的北平公館內。我和張學良也應該算是「老朋友」了,他一見到我,並沒有吃驚,反而熱情地迎了上來。看得出來,他也對當前的局勢憂心忡忡。沒有過多的客套,張學良看門見山地告訴我︰「熱河危急!華北危急!」「2月17r ,r 軍就會下達熱河攻擊令,2月23r 凌晨,r 軍的兩個師團就會發動進攻。」我將自己所知道的情報向張學良復述了一遍。此時的張學良已經顧不得去想我是怎麼弄到這麼準確的情報了。他現在只剩下擔憂。r 軍的戰斗力他是清楚的。去年年底東北的義勇軍在r 軍的「討伐」下,紛紛敗退,蘇炳文、馬佔山等抗r 名將紛紛推入蘇聯;今年的1月1r ,r 軍三千多人又向山海關發起猛攻,1月3r ,r 軍就侵佔了山誨關,守軍一個營全部壯烈犧牲。作為少帥,作為一個軍人,張學良從內心深處想保家衛國,但他對自己的部下實在是不放心。在偽大滿洲帝國任職的中國官員,70%以上是出自奉系。為此他感到羞愧。
「老弟,你有什麼好辦法能擊退r 軍,保住熱河麼?」張學良用期待的眼神望著我。
「咱們只能全力阻擊,然後放他們進來,團結民眾,打一場人民戰爭,打一場持久戰。」我將自己的戰略說了出來。
很顯然,張學良從沒有想過「人民戰爭」,更沒有想過「持久戰」這種戰術。疑惑地看著我問道:「讓民眾打仗?那要軍人干什麼?持久戰?咱們勢小力衰,怎麼耗得過r 本人?」
我也沒有時間過多地解釋,把預先寫好的一份裝有作戰部署框架的信封交給張學良,說道︰「少帥現在所要做的就是集結軍隊,按我上邊的部署去做。請您相信我,只有把狗放進來打才能徹底將它消滅,不然讓它跑了以後咱們會更麻煩。」
2月18r ,張學良抵達熱河,與熱河省zh ngf 主席湯玉麟,聯合發表決心抗r 守土的通電。2月20r ,北平軍分會決定成立兩個集團軍與r 軍作戰。第一集團軍總司令由張學良兼任,第二集團軍總司令張作相,副總司令湯玉麟。張學良親自坐鎮承德。
「媽的,這不是誠心要累死我們這些小兵嗎。」牛三嶺一邊往工事頂上拍著土,嘴里一邊咒罵著。牛三嶺他們連駐守南嶺的534陣地已經快兩個月了。這里地處熱河省的東部,他們離r 本鬼子的防線最近的只有二百多米。半個月前他們接到司令部的命令,陣地上除了要深挖壕溝外,每個連要挖四個大型防炮洞。這些防炮洞的長和寬至少五米,高不能低于兩米。頂部距地面的土層不得少于兩米。防炮洞頂部地表要覆蓋一層原木,原木上蓋一層一米厚的土,然後再蓋一層原木,上面再蓋土。現在正是嚴冬季節,那土層凍得跟鐵一樣硬。然而長官命令必須在十八天之內完工,否則軍法懲處,決不留情。接到命令後,牛三嶺和他的戰友們沒r 沒夜地趕工,今天總算將最後一鍬土給砸實了。
牛三嶺是個老兵,也打了不少仗了,可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厚實的洞。洞剛挖完,上面又傳下命令來,將物資都藏在大洞里,士兵們還要在戰壕的壁上挖一些小洞,在小洞里藏上一些槍支彈藥。就這樣又干了四天。今天晚上終于能睡個好覺。然而天剛一黑,連長又接到命令︰陣地上除了留兩個觀察哨外所有人員必須進洞,沒有命令不許出來。
今天已是2月23r ,鬼子馬上進攻的消息已經穿了半個多月了,可到今天為止還沒有任何動靜。由于這幾天的勞累,牛三嶺和他的戰友們睡得很香。突然一陣密集的尖嘯聲傳來,緊接著是一連串的爆炸聲。敵人開始進攻了!牛三嶺噌地坐了起來,抓起自己的中正步槍就往洞口跑。「牛三嶺!我命令你躺下接著睡覺。」連長向他喝道。「敵人上來了。」牛三嶺以為連長睡糊涂了。「我命令你躺下,你必須听令行事,不然我斃了你。」連長很是嚴厲。無奈,牛三嶺只能乖乖地服從命令。外面的炮火越來越猛烈。听著著劇烈的炮聲,牛三嶺和他的戰友一樣,感到慶幸,他們連續半個多月的施工,今天總算見成效了。否則就今天這麼密集的炮火,全連至少得有一半的人會陣亡。現在牛三嶺心里對他的長官充滿了敬意,同時也後悔不該天天問候長官的老娘。
炮擊大概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然後慢慢稀落下來。防炮洞外的天空突然亮了起來,幾百發照明彈升上了天空。「快,出洞進入戰壕!」連長大叫著,指揮手下的士兵將碼在洞口的沙包掩體推倒,第一個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