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姐……差不多該離開了。’這句話是劉惜爵本季度听到的最殘忍的話。她只有這麼一個地方可躲,現在可好,沒有了。
你就不能再多付一天的房錢嗎,至少等我想出辦法。這種話劉惜爵說不出口。無奈之下,她彈簧一樣從沙發上跳起來直奔套房主臥。那里有一扇騷包的弧形玻璃窗,從那里可以鳥瀚到美麗的城市景觀,如果打開窗子從那下面的水管往下爬,可以爬到下一層走廊的窗戶。
太陽蛋折騰這些,不過是想讓這個女人求自己一下,以便給自己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結果劉惜爵求倒是求了,可與他預料的不太一樣。
「黃先生,麻煩你去下面一層的過道,將窗子全都打開。」
劉惜爵這麼說著,雙臂用力弄開了弧形窗的小門順勢就要把腿往外伸。
太陽蛋被她這舉動可嚇壞了,她該不會想要從窗戶爬到外面去吧?這要是搞不好就要從二十幾層樓摔下去,大好美女會變成一灘人見人吐的肉醬。
對于這個瘋狂的行為,殺手之王也不得不佩服。這女人行動力真強,難道她就不能像普通女人一樣老老實實的依靠男人嗎?
其實劉惜爵的行動力比想象的還要強,一眨眼的功夫她人已經攀到酒店外圍牆壁上了,長發被猛烈的高層風吹得國旗一樣招展。
太陽蛋被這一出弄得徹底沒了脾氣,他決定不再為難這她,這家伙太難對付了。能讓自己遇到這種極品也算是緣分,不管她有什麼麻煩,自己能幫盡量幫一下好了。
就在殺手之王準備將她撈上來的時候,窗子外面傳來一聲弱弱的呼喊。「救……救命~」
劉惜爵憑借著一股氣勢壯起膽子當了回蜘蛛俠,可一到外面她就後悔了。她這會兒正手腳發抖的抓著酒店外牆的凸起裝飾物,手指發麻,不敢再挪動一步。其實窗戶外有一跳蠻寬闊的石欄可供落腳,劉惜爵會怕成這樣這主要是因為她的頭發被風吹得毛線團般攪在了一起,而且好死不死恰巧擋住眼楮。搞得她根本看不清周圍的情況。她此時深刻體會到,現實始終無法像電影里演的那麼理想。
未知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蒙住一個人的眼楮把他丟在二十幾層高的樓體外牆,無疑是一項殘忍的事情。
太陽蛋透過窗戶看著她那個樣子,不急不忙的掏出手機 嚓 嚓的拍了幾張照片,然後伸出援手將人給拉了上來。
大難不死的劉惜爵趴在主臥地毯上兀自發著抖。太陽蛋蹲在地上戳了戳她的頭,「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
劉惜爵捂著腦袋後怕道︰「真是太恐怖了,足夠排到我人生中可怕經歷的前五名。」
「那你的人生還真豐富……」太陽蛋拍了拍劉惜爵的背部表示安慰。隨後問道︰「怎麼樣,你現在還想做什麼?」
劉惜爵再次彈簧一樣彈了起來,抓過昂貴的床頭燈把上面的電源線給扯了下來。
「你這是要……?」太陽蛋想象力有限,搞不懂這又是什麼ど蛾子。只見劉惜爵用電源線當頭繩用,麻利的將長發扎成辮子,她人則是又爬到窗戶口把大長腿往外伸。
天吶……殺手之王徹底徹底徹底的服氣了。
「劉惜爵小姐,我求你別鬧了,你這要是從我的房間掉下去摔死。警察不得認為是我把你給推下去的呀?」
「放心吧,我沒打算摔死。」這會兒劉惜爵的已經挪出窗外。她雙臂支撐著上身非常辛苦。
「行了行了行了,我怕了你了。」太陽蛋抓了抓自己金黃色的頭,為難道︰「你是在躲著什麼人是吧?這樣吧,這個房間你繼續住,錢我付。我呢會另外再開一間房,你自己住你自己的。我不打擾呢。」
劉惜爵這會兒已經又爬到窗戶外,只剩一顆腦袋還沒完全出去。她抬起這顆腦袋仰視著眼前的小黃毛,不知道他又在搞什麼鬼。
「不必了,我自己沒問題的。你去幫我開窗戶。」
媽的……太陽蛋現在簡直想朝那個頭狠踹一腳,要不然用念力將她這樣子固定在牆上三天三夜。再侵犯露出來的那個頭,好讓她改一改那個臭脾氣。
想歸想,太陽蛋還是只能好聲好氣的解釋,表示自己沒有惡意,並且直接打給服務台將房間續約一個星期又開了樓下的一個新套房。見到他搞完這些,劉惜爵這才願意爬回房間里,不過仍然充滿警惕。
太陽蛋付出這麼多,最後只換回一個跟劉惜爵在客廳茶幾前對視而坐的局面。
客廳電視里播放著本地新聞,說是前幾天的特大凶殺案凶手已經落網,新聞表示能夠在這麼快的時間內破獲案件與市領導的密切關注和指導是分不開的,有一百多名對此案做出突出貢獻的警員榮獲嘉獎——
與劉惜爵有著所謂不共戴天仇恨的熊惜爵小姐在得知宿敵的行蹤後,打電話聯系到發圍脖爆料的那個女生。她和劉惜爵在圈子里都是大姐姐級別的存在,對待這些小妹妹級別的後輩一向是呼來喝去的。
那個女生也猜到了會有人聯系自己確認情況,熊惜爵來電的時候她正跟三個朋友在房間說著話,當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她把手機在其他三人那里串換了一圈,隨後四人各自發出態度不同的笑聲。
他們幾個之前就在打賭,賭那個最先為劉惜爵打電話來的人會是誰,結果兩個女生猜對了。男人們也只好願賭服輸,感嘆果然只有女生才能了解女生,因為男人和女人完全不是同一種生物。
熊惜爵在電話里大致詢問了一下他們發現宿敵的情況,對方也樂于道人是非,將自己看到的東西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在女生的描述中,原本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集團千金如今委身給一個金毛流氓,靠著那個男人。那個曾經的大小姐過著還算優越的生活,至于她的心中有沒有屈辱感嘛,那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兩個男性在女生們講電話時在旁邊听得直冒冷汗,為什麼女生們可以把這種絲毫證據都沒有的猜測說的跟真事兒一樣?太可怕了!
「什麼?她被男人包養了?那個魂淡?!」熊小姐完全不敢相信,「你們真的看到了嗎?對方男人是什麼樣子的?」
女生們一同對著電話點頭,「我們當然看見了。絕對保證。那男人是個帶著金鏈子的粗俗家伙,大概最多也就三十歲,一腦袋黃毛剛剛已經說過了,我們發現劉惜爵的時候她好像剛和這個男人洗完澡。」
和男人……洗澡……熊小姐幻想了一下宿敵和一個小流氓在浴室里,原本那個曾經無數次打敗並羞辱自己的對手正一臉媚笑的用**討好一個魂淡…………她只覺得自己腦袋嗡的一聲響,眼前貧血似的一黑差點暈倒。
怎麼可以這樣!熊小姐遭受到了沉重打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宿敵竟然連尊嚴和貞操都不要了,原本還以為劉惜爵會繼續保持她那個強硬的脾氣不受任何人幫助,靠著做手工紙花賺到的幾個零錢在租住的滿是蟑螂的小屋子里。一邊流眼淚悔恨以往對自己的無理,一邊辛酸的吃著惹人發胖的泡面,就這麼在貧窮地獄中無限輪回直至變成一個肥婆。
本來熊惜爵覺得如果自家宿敵真的成了這個模樣,那麼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出面罩著她一下。家里的保姆許阿姨已經為自己家服務十年了,現在年紀有些大,自己完全可以雇佣劉惜爵給許阿姨打個下手,這樣的話她就又可以住在大房子里,也可以跟著自己回到以前的交際圈。
熊大小姐想得倒是好。可兩個女生的不實描述讓她徹底對自己的宿敵失望了。那個家伙墮落成這個樣子,自己就算指著她的鼻子奚落她又有什麼意義?她連那個什麼都不要了。又會在乎自己的幾句話嗎?
對言下這個狀況熊小姐非常不滿意。她自認為很了解宿敵劉惜爵,以為對方就算一時落魄也會保持著以往高高在上的骨氣,不會向任何人求助。
難道自己錯了?她不禁這麼想。
放下電話,熊惜爵默默起床洗漱,穿戴上一身適合出行的輕便裝束。她將現金和銀行卡分別放在三個錢包里,然後把它們往手包中一丟就這麼出了門直奔機場。一路上她擺弄手機搜索一通。終于找到了一個快速趕到劉惜爵身邊的旅行路線。如果一切順利不走丟的話,她會在年三十當天上午趕到。
見到劉惜爵之後自己該做些什麼呢?擁有同樣名字的熊小姐這麼問著自己。幾個小時前她還覺得劉惜爵是個值得尊重的對手,現在卻完全變樣了。
一定是她家中的變故對她的打擊太大了,所以她才會腦子壞掉做出為了生活用身體取悅男性這種事的!雖然不知道該怎麼做,但我一定要讓她振作起來。然後再堂堂正正的把她給比下去!——
楊希小妹妹在假期時間大多一個人在外面閑晃,比如附近的小公園又或者市中心廣場,這些地方很適合拿本小說來讀,就算一讀一整天也不會太過引人注目。
如果是下雨天,她通常會去書店逛逛。市內沒有面向普通市民的圖書館,書店雖然也可以看書但長時間呆在那里會遭人白眼,去那里只是無奈之舉。最近一段時間她找到了一處新去處,市內的一家名叫‘星空’的圖書咖啡吧。只要花上二十七元,就可以在里面得到一個桌位打發一整天的時間,還有咖啡喝。
她覺得以她在這個世界上的普通女性學生姿態,可以偽裝成自習的樣子在書吧里消耗十個小時以上也不會惹人注意。如果被普通的人類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可就糟了,搞不好會連累那個人被追殺自己的怪物吃掉的,所以低調是必須的,最好能像空氣一樣逃過所有人的眼楮。
楊希之所以會在假期時間四處閑晃,主要是因為她在家中沒有容身之處。她的家庭狀況和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類似,不同的是她沒有閃電傷疤。姨夫姨媽也變成了繼父繼母。
她的親生老爹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死了,小學時她隨娘改嫁來到現在這個家,隔年她老媽也掛掉了。繼父看在楊希名下房產的面子上接收了她這個拖油瓶,並且很快再婚,取了個帶著個胖男孩兒的女人回來。
于是乎楊希成了現實生活中的‘小白菜’,一直生活在爹不親娘不愛的環境下。為了不給別人添麻煩。從小學起她就只在家中吃一頓早飯然後去上學,放學後晃蕩到九點左右再回到家中直接睡覺。學校假期時就會像現在這樣,帶著從地攤上買來的舊書去公園之類的地方讀,以此來打發時間。
小姑娘的零花錢每月只有三十塊,雖說不多,但她還是滿懷感激的從繼父繼母那里收下。這些錢她完全看不上眼,最近兩年小姑娘在外閑逛時總是把注意力放在地面上,她發現只要努力觀察,經常會撿到一些掉在地上的零錢。這是她的主要經濟來源。平時特別沒錢的時候她會去熱鬧一些的地方轉轉,比如商業街、機場和大商場,通常都會有些收獲。
對此行為,她自己解釋成順從命運的安排。在地上撿錢需要運氣,這便是命運。她自覺肩負著喚醒張玉前世記憶,並帶他返回原來的世界重鑄河山的使命。身負如此重責,以至于連命運都看不過眼偶爾會出手相幫讓自己撿到些小錢充做資金,這正是自己與眾不同的證據。
在哈利波特最火的那幾年。楊希堅信與小波特命運相似的自己有朝一日也會遇到貓頭鷹叼來魔法學校的入學通知書。她一直這麼期盼著,直到這本小說在國內的熱度下降。其他類型的本土幻想小說大行其道,她便有了其他的精神寄托。
直到若干年後的今天,竟然真的有一個黑甲騎士突然出現,解開了自己被封印著的力量。
周書給這小丫頭的力量相當足夠,以至于她第一次使用就將自己送進了局子里。這件事之後她檢討了一下,認為昨天的事情搞得太高調了。已經引起了世俗世界的注意。如果再這麼肆無忌憚下去,這個脆弱的世界很快就會因為自己強大的力量而陷入混亂。
自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小楊希在得到力量的第二天早上在家里快速吃下一整天所需的飯量興沖沖的出了門。雖說今天家里沒人,繼父繼母出門打麻將,胖弟弟跟同學去網吧小學生五連坐。但她還是不願意留在家中。楊希今天很忙,她要去向張玉報喜,並且展示自己的力量給他看。
只要看到自己的力量,他一定會恢復一些前世記憶的。小姑娘如此堅信著撥打了張玉的手機,結果自然是關機。那只手機揣在張玉的衣服口袋,和他一起跌落下樓,一起摔得七零八落,一起被背尸人收拾走,一起被攪成肉泥給背尸人名下的一家飼養場里的豬們做了加餐。
楊希見電話不通索性直接找了過去,反正她本來也是這麼打算的。除了向張玉展示力量外,她還要請他吃東西。昨天由于囊中羞澀,連請人家去水吧坐坐的錢都沒有。現在她兜里揣著兩張紅色票子,是昨晚警察叔叔給她的打車費。她這一輩子也沒叫過出租車,也舍不得,于是這個錢便省了下來。有了這個錢,普通快餐兩人份完全沒問題,或許還可以邀請張玉去商場里玩玩街機。
召喚物張玉一大早從他老媽那里得到了新手機,其實就是他之前用的那個舊型號,只有手機卡是新辦的。得到電話後的第一時間,他便打給了昨夜那個好心的女孩兒。說她好心是一點也不假,一個能夠痛痛快快將自己最寶貴東西送出去的女孩,當然是好心人。
電話號碼他在昨晚就記下了,但卻不知道女孩兒的名字。張玉也有著幾分急智,電話打過去之後第一句話不是‘嗨,xx嗎?’而是‘你好,我是張玉。’
在電話那頭的女孩略帶羞澀的應了一聲後,機智的張玉深情款款的問了一句︰「你看,我們現在已經是交往中的男女朋友了吧?為了區別于之前的關系,我們是不是應該更親密的稱呼對方呢,你覺得怎麼樣?」
電話那頭的女孩兒猶豫道︰「好是好,不,是非常好。可我該叫你什麼呢?沒人的時候當然是叫‘親愛的’,不,叫你‘老公’吧!這個最正式!在有外人在的時候這麼稱呼不太好,昵稱的話……小玉……嗎?」
女孩覺得像張玉這種單字名不太適合起昵稱,換做自己的,直接叫名字就可以了。
張玉听到小玉這個稱呼也是汗了一個,感覺像是貓的名字。
「我的先不著急討論,你喜歡我怎麼叫你呢?」
女孩兒再次猶豫道︰「直接叫妮娜,怎麼樣?」
妮娜,妮娜……張玉念著這兩個字心中一笑,現在名字拿到手了,然後是姓。他連忙應承道,「嗯,妮娜挺好的,我本來就想這麼稱呼你。對了,你父親叫什麼名字呀?」
「叫安志剛,為什麼問這個?」
很好,安妮娜是吧?听著像是某款女鞋的名字。得到想要情報的張玉也懶得再在稱呼上做什麼文章,對于安妮娜該怎麼叫自己,他是管不著了。
安妮娜在電話那頭嗯嗯啊啊的犯著難,最後還是決定直接叫張玉算了,只有這麼叫最順口。
召喚物張玉這次打電話過去並不只是單單套出自己女友的名字那麼簡單,跟所有初嘗禁果的小男生一樣,他想要再次品嘗著美妙又誘惑十足的果實。安妮娜那邊也差不多,小姑娘喜歡張玉很久了,昨天在車里如願以償之後也是忘不掉那個感覺,以至于回家後貓在被窩里用手指安撫了自己好久也未能盡興。
一對新晉情侶紅著臉在電話里閑扯了一堆,饒了好大的圈子才鼓起勇氣邀對方出來見面。大白天的安妮娜可不敢再無證駕駛了,所以見面後的辦事地點對他們來說是個難題。兩人也不可能明目張膽的討論‘嗨,一會兒見面我們在哪里辦事兒呀?’這種話題,于是兩人決定先見面再說。
張母看到兒子喜氣洋洋的出門,似乎明白了什麼。這小子戀愛了吧?看起來就是這樣。
心理醫生說過,抑郁癥患者在患病期間很難戀愛,如果戀愛成功,那麼他的病情也就快康復了。因此,張母差點激動的流出眼淚,沒做絲毫詢問就放兒子出了門。
張玉剛一走出家門,就被一個聲音叫住,是女孩子。
正記著跟女友見面的小男生听到後愣了一下,那聲音很輕柔悅耳,也很陌生。奇怪的是,那聲音在叫了自己的名字張玉之後,還加上一個‘大人’。張玉大人,是在指自己嗎?
他循聲向上一層樓梯處看去,一個表情凶巴巴的女生從樓梯後鑽了出來。凶歸凶,但這女孩兒非常的漂亮,臉上似乎還洋溢著喜悅。這份喜悅之情張玉是見過的,就在昨天,在安妮娜像現在這個女孩兒一樣突兀叫住自己的時候。
如此似曾相識的一幕讓他這個小男生不禁想入非非,該不會這個女孩兒也會把她最寶貴的東西,非常好心的拿來送給自己吧?自己現在連辦事場地都沒有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