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撼世訣 第十七章 追憶青鸞 下

作者 ︰ 荒村低語

()想起與青鸞一起的一點一滴,蕭元一嘴角浮現一抹溫柔的笑意。也只有青鸞可以給蕭元一這種發自肺腑的溫暖,就像只有蕭雯能給蕭元一骨肉相連的依賴一樣。青鸞每天都在神樹,借助靈泉杖發揮水靈珠的力量灌溉神樹,使神樹吸收天地靈力滋養天界。每天都是重復做一件事情,而且已經不知道重復了多少萬年。蕭元一很難想象她是怎麼熬下來的,如果是凡人的話,估計早就瘋了吧。這也難怪青鸞會平淡如水,波瀾不驚,就像潺潺的流水,不經意間走進了蕭元一的心里。自從那次誤入神樹見到青鸞之後,蕭元一就時常去與青鸞說話。蕭元一每天都在軒轅裂隙廝殺,受傷之事可以說是家常便飯,所以就靠青鸞治療。青鸞體脈中有水、木、風三種屬x ng,醫術十分高明,平時蕭元一需要養半個月的傷勢,經過青鸞的治療之後,僅僅四五天就可以痊愈了。蕭元一曾經說,如果青鸞不再照顧神樹的話,可以考慮成為醫師,為那些在軒轅裂隙受傷的神兵神將治傷。青鸞只是笑笑。青鸞不太說話,很安靜,雖然說是盼望蕭元一常常來陪她說說話,可通常都是蕭元一在說,她就在那里靜靜的听著,偶爾會發兩句評論。蕭元一只感覺這個女子要求太少,很容易滿足。神本是無y 無求,數萬年的孤寂使她的心不再有任何激情。蕭元一與她說的只是什麼修為、劍術之類的事情,可是她居然听得還是津津有味,而且許多事情記得比蕭元一還要清楚,蕭元一只道是慚愧!「元一,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的相遇是一種天大的福緣?」「福緣?」蕭元一疑惑。「是啊,你看這六界眾生熙而來,攘攘而去,就算是神界生靈也有那麼多,了偏偏我們相識了。」「呵呵,是嗎,的確是一種福緣。若不是我受傷誤入這里,恐怕還不知道神界還有你的存在呢。」「是啊,不知多少萬年,沒有一個外人會到這里來,元一,謝謝你……」「其實你不用謝我。在你這里,我感到很輕松,不必去想六界的廝殺,神魔的沖突,z y u自在的,挺好。」「我也是,自從你出現在這里,我感到生活似乎有了活力,原本平淡的心境似乎起了波瀾。」青鸞說著,淡淡笑著,伸出蔥根般女敕白的手指縷順肩上的青絲,無限嫵媚,蕭元一感覺世上的所有美好不過如此。不過神界禁y ,有男女之別卻沒有男女之事,蕭元一與青鸞皆是感覺對方在自己身邊生活就會充實美好很多,不在那麼孤單,可惜不知道情愛已經在他們中間悄悄誕生。蕭元一想起今晚祿珠對許成的依戀,似乎就像青鸞對自己的不舍一樣。每次去青鸞那里,青鸞都會顯得很開心,此時不像個久居仙宮的仙子,反倒像個得到心儀已久的玩具的孩子。可惜蕭元一鎮守軒轅裂隙,雖說整r 無所事事,卻也不願離職太久,所以每次與青鸞一起的時間並不長。每次離去,青鸞都要目送好遠好遠。蕭元一如今漸漸明白,當時自己還可以與再何打斗較量排遣寂寞,可是青鸞只有自己。青鸞一個人守在神樹,每天盼望自己去與她說說話就心滿意足了,可惜,自己只有在打斗受傷之後才會想起她。想到此節,蕭元一一陣心痛。

「我們都是寂寞中行走的孩子,茫茫天地間,我們每個人都是孤零零的來,孤零零的守望。是不是很可憐?」青鸞的話莫名其妙,蕭元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听說,六界之中,唯人有情,元一,你知道什麼是情嗎?」青鸞繼續問道。「不知道。」蕭元一老實回答。其實當初蕭元一從不周山出來進入人界歷練,是為了感悟意境,尋求大道,還是修煉九龍撼世訣的一個方法。不過蕭元一卻沒有卻感受一番人間情愛是什麼滋味,只怕影響心境破壞修為。「唉,人的壽命雖然短暫,卻又那麼值得留戀。有情,有愛,有牽掛,有不舍。不像我們,不老不死,不生不滅,獨自面對這永恆嗟嘆……」青鸞悠悠說著,似是在自言自語。蕭元一不知該如何安慰。「我在人間時,看到許許多多凡人修士,只為求仙,為求長生不老。看來是舍本逐末了。」「是嗎?那他們也太不懂得珍惜了。」青鸞說著,幾y 潸然淚下了。蕭元一道︰「人都是渴望追求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而不珍惜眼前,只是人x ng的弱點。」「唉……」青鸞輕嘆,秀眉間的愁絲又濃了幾分。

「元一,你看這套清風十三式如何?」青鸞以水凝成一把軟劍舞動,招式溫柔平和,卻又不失殺機,正是蕭元一傳授給百里信靈的清風十三式!蕭元一笑道︰「嗯,不錯,想不到你還有這種悟x ng,怎麼想到的?」「每天就看這微風細雨,輕靈飄逸,閑來無聊,就隨便想了幾招。」青鸞輕輕笑道。「就請武學大家給斧正一二吧。」難得的青鸞露出狡黠的笑。「既然你如此看得起我,那我只有獻丑一番了。」蕭元一顯得很愉快,蕭元一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這樣的情緒波動了。青鸞雖然常常憂郁煩惱,但她那平淡如水的x ng子實在叫人大生好感,即使冷漠驕傲如蕭元一也被她溶解了。神樹極為粗大,就像一座山巔,葉子也是大如扁舟,蕭元一選了一片較為平坦葉子。「來吧。」蕭元一站在葉子上,全身j ng惕,就像待發的獵豹。雖然知道與青鸞切磋完全是游戲,但蕭元一不會把任何一次交手當做游戲!青鸞看著蕭元一緊張的樣子,不由有些好笑。那是唯一一次蕭元一與青鸞的比試,蕭元一始終小心謹慎如臨大敵,青鸞則笑意盈盈,似乎只不過像平常一樣為神樹澆水灌溉。青鸞體內經脈蘊含水木風三種屬x ng,修煉的主要是七靈仙術,不過劍法頗為靈動,雖然殺傷力不大,但貴在出其不意,倒也是上乘。蕭元一天縱奇才,不過一場游戲般的較量,已經將清風十三式全部銘記在心。

「元一,每個人都有兩個自己。一個愛動,一個喜靜。愛動的那個會到世上去探險獵奇,去建功立業,去提升修為。而那個喜靜的,就默默的守候著他,等待著他,無論那個愛動的在外面成功或失敗,都會知道自己有家可回,不至于在外面迷失自己。」「元一,我願在這里一直等待著你,無論你在外面順利或是委屈,我都會關注著。」「生命是一本奇怪的賬簿,只有收入,不會有支出。即使再失敗,也會有收獲。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將你的收獲一一指給你看!」「在茫茫天地中,每個人只有一次生存的機會,都是一個獨一無二不可重復的存在。最切己的痛癢只有自己感知。即使在孤獨中行走,也要保持自己的一顆心,去遵從自己的本心尋求大道,不要為別人的評價活著。」「在我看來,所謂的功成名就,就是將自己喜歡的事情做好,就像你喜歡一把劍,領悟各種劍術,我感悟這七靈仙術。我們完全不必這麼痛苦,不是嗎?順應天x ng,找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事,並把自己喜歡的事做的盡善盡美,這樣,即使一直這樣在孤獨中,你也會有生存下去的勇氣。」青鸞說過的每一句話,蕭元一都會銘記于心,蕭元一漸漸明白為什麼在數萬年的孤獨中仍然心懷感激,仍能讓自己充實快樂。那一段r 子蕭元一感到生命似乎失去了方向,所作所為不知目標究竟是什麼,尤其是修煉九龍撼世訣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瓶頸,心境似乎被攪亂了。青鸞何等聰明伶俐,花了好久才將蕭元一安撫下來,蕭元一感激。一個英雄在迷茫的時候,正是他最脆弱的時候。女人喜歡的男人強中有弱,女人本能的受到強有力的男子的吸引,但她不會希望這個男子永遠的強有力。一個窩囊廢的軟弱是可厭的,但一個男子漢的軟弱卻是可愛的。女人最驕傲的事情就是親手包扎她所崇拜的英雄的傷口,親自撫慰她所愛的英雄的弱點。而且這是她母x ng的本能,母x ng是女人天x ng中最堅韌的力量,這種力量一旦被喚醒,世上就沒有她承受不了的苦惱!所以在最後蕭元一重傷之際,青鸞才會那樣的義無反顧!一個英雄或許會對崇拜他的人不屑一顧,而會對撫慰他脆弱的人念念不忘。所以在一個英雄最軟弱的時候,撫慰的那個人很輕易的就走進了他的心里,青鸞在蕭元一心中的地位更加重要。「唉,青鸞,你到底去哪了?到底發生了什麼?」蕭元一輕嘆。想起與青鸞一起的一幕幕,蕭元一很是懷念。他們的相遇平平淡淡,就像青鸞的x ng格一樣,波瀾不驚。與青鸞相處的r 子輕松自在,無憂無慮,就像一個世外之人一樣,閑看花開花落,漫隨雲卷雲舒。可是再深沉的牽掛,再切骨的不舍,還是有分別的一天。回想最後一次見到青鸞,還是蕭元一與再何聯手擊殺一只不知名的怪物。那只怪物沒有六界生靈的任何特征,蕭元一一直懷疑那是六界之外的生物。那次戰斗是蕭元一一生中經歷的最慘烈的一場廝殺,蕭元一與再何都身負重傷才將那怪物打敗。與再何分開後,蕭元一直奔神樹。蕭元一相信,以青鸞的醫術,自己肯定會得救,事實上,蕭元一確實活過來了,但是青鸞卻不見了。蕭元一幾乎走遍了神樹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見到青鸞的影子,仿佛青鸞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此後幾百年,蕭元一到處打探,甚至連鬼界都去過了,可就是沒我青鸞的影子,蕭元一甚至有些灰心喪氣。沒有了青鸞的r 子,蕭元一茫茫然然,生活更加沒有了目標。「難道青鸞已經轉世了?而且還在霄闕?」蕭元一喃喃自語道,「要不怎麼會有如此強烈的感覺,我會在這里找到青鸞?」「嗯?什麼人?」蕭元一一抬頭,遠方屋頂上一個黑衣人一閃而過,看樣子是從李淑芬的小院里出來的,輕功很是不錯,幾個跳躍間已經不見了蹤影。蕭元一很是好奇,百里家戒備雖比不上皇宮大內,卻也不是別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怎麼還有小毛賊出現?「有點意思啊。」蕭元一笑笑,「反正也睡不著,就去看看吧。」蕭元一順手拿起一塊黑s 方布罩在臉上,直接竄出了窗外,向著那黑影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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