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中的小院依然清幽安靜，已經長大了的幾只小雞圍在小院中間的石桌旁嘰嘰喳喳地轉來轉去，不時抬起頭瞅瞅石桌旁坐著的兩個人，似乎奇怪他們今天怎麼會這麼沉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書聖臉上古怪的表情才一點點恢復平靜，苦笑著向對面的洛辰問道︰「你是說……明道被賣去當奴隸了？」
身為閱歷驚人的書聖大人，這句話卻是他第二次重復的問題了。
洛辰充分理解書聖大人此時心中的震驚，苦笑點頭︰「是的。不過書聖大人您不用擔心，雖然我回來之前還沒有見到他，但是听說那個維納斯很喜歡他，他沒什麼危險。」
書聖搖了搖頭，似乎有點兒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好一會兒才嘆口氣道︰「算了，只要他沒事就好。這也算是對他的一次考驗吧，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事，只能證明他沒有能力在神臨之地生存下來。」
沉吟片刻，書聖瞥了洛辰一眼，感慨道︰「其實相比起明道的事情，我倒是很意外你居然能夠趁著這次機會打入了菲利斯家族的內部。你考慮得不錯，假如你能夠通過那個納里斯和暗月族打好關系的話，的確對我們人類在神臨之地上的初境大有幫助。當然了，你能夠和火龍族達成初步的合作意向，這也是讓我十分意外，同時十分欣慰的。火龍族控制的地盤恰好覆蓋了新月鎮的範圍，火龍城更是我們人類在神臨之地上較為集中的一個城市，假如能夠和火龍族達成合作，火龍城和附近的人類就可以有極大的改善。」
「我這次回來，就是想請書聖大人您能夠過去一趟，和那個烈焰龍王見一面。以您在我們流雲大陸上的身份地位，絕對是有資格代表我們人類和火龍族談判的。」
書聖微微一笑︰「也好，我也有很長時間沒去神臨之地了。趁著這次機會，也好去見見幾位老朋友。薩維格那小子剛回來就跑了，是不是你讓他回到貝斯曼帝國尋求歐德門武尊的幫助了？」
洛辰點點頭︰「嗯。如果不是時間緊迫的話，我本來還想回到奧蘭帝國找一下瑞克魯斯武尊的。假如能夠得到您們三位的支持，我想在神臨之地上做的事情就會方便得多了。」
「瑞克魯斯正在忙著教授徒弟，現在只怕沒有時間去神臨之地走一趟。不過想要取得他的支持很容易，我可以給他寫一封信，把你的意見告訴他。再說這件事情也著急不得，只能慢慢來。」
洛辰眉頭一皺，搖頭道︰「慢慢來？書聖大人。我不太同意。根據這次我在火龍城和天空之城看到的情況，人類在神臨之地的地位實在是太低了，我覺得一是因為人類中像您這樣的高手很少出現，使得其他種族覺得我們人類比較弱小，二則是我們人類的發展太慢了。照您所說，人類進入神臨之地也有接近千年的歷史，現在卻只是在神臨之地上建起了三個小鎮，勢力範圍小得可憐。」
書聖呵呵一笑︰「洛辰，你這是對我們幾個老家伙有怨氣啊。」見洛辰想要反駁。擺了擺手續道︰「這沒什麼，你說得沒錯，這些年，包括之前那些年。我們流雲大陸上武尊級別的超級高手很少在神臨之地上出手，就連神武者也去得少，所以讓別的種族以為我們人類中不會出什麼高手。但是這是有原因的，你想听嗎？」
洛辰立即擺出一副「那當然」的表情。
「原因說起來很復雜。簡單來說，其實就是互相牽制吧。雖然其他種族的大多數人不知道，但是其他種族中的真正高手還是知道我們這些人的。比如說火龍族的普通族人不知道。但是火龍族的火龍王卻很早之前就認識了我們幾個老家伙，甚至我和瑞克魯斯還和火龍王打過一架。」
「哦？勝負如何？」洛辰大感興趣地問道。
「都算是平手吧。」書聖答道。「不過當時並不是生死相拼，大家肯定都沒有展示出全部的實力，所以實際上到底怎麼樣沒人知道。」
「平手？居然沒贏？」洛辰有些意外。
在他心目中，武尊可是流雲大陸上最為強大的武者，然而書聖和瑞克魯斯武尊居然都沒能勝過火龍王，這實在是有些顛覆了他的觀念。
不過轉念一想，火龍族中比人類還要講究個人實力，火龍王想必應該是火龍族中的第一高手，能夠和武尊打成平手倒也說得過去。
要知道，火龍族在神臨之地上的勢力可要比人類強太多了。
然而這樣一想，洛辰還是覺得不對。
人類最頂尖的高手和火龍族最頂尖的高手實力相當，那麼為什麼人類的勢力就要比火龍族差這麼多？
「因為數量。」听到洛辰的疑問，書聖嘆息答道︰「火龍王是火龍族中的第一高手這一點沒錯，但是火龍族中和火龍王處于同一檔次的高手卻遠遠超出我們人類，光是我踫到過的能夠和我有一戰之力的火龍族就超過二十名，至于沒有見到的火龍族就只有更多，其中有沒有甚至實力超過火龍王的誰也說不準。更不要說在武尊這一檔次之下的高手中，火龍族更是比我們人類要多出了十幾倍。而再把這個標準放寬到所有的火龍族的話，那麼火龍族只要成年就擁有和我們人類武師相當的實力，這就只有差得更多了。」
洛辰默然半晌，只能無奈地點點頭。
書聖又續道︰「人類在神臨之地上的勢力之所以不如火龍族，其實說白了還是因為整體實力不足。而我剛才對你說的牽制，其實就是我們這些最頂尖的人類高手不出手，就可以讓其他種族的頂尖高手也盡量不出手，大家能夠保持一點兒相對平衡。而且想要在神臨之地上發展壯大，有一個最重要的因素，這個因素卻是最需要看整體實力的。」
「是什麼？」洛辰好奇地問道。
「就是神恩。」
「神恩？」洛辰有些莫名其妙，隨即立即反應過來。「您的意思是神明的恩賜？」
「對。」書聖點點頭道。「那片土地之所以被稱為神臨之地，意思就是會有神明或者神明的恩賜降臨。可以一點兒也不夸張地說。在神臨之地上，獲得神明的恩賜甚至特別眷顧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其它的什麼事情和這個比起來都是浮雲一般。一個種族如果能夠經常不斷地獲得神明的恩賜，那麼這個種族必然會發展得極其迅速。你知道為什麼暗月族能夠在天空之城內都佔據最頂端的位置，並且是整個神臨之地上都算是一流的大種族嗎？那就是因為暗月族能夠經常不斷地獲得神明的恩賜。」
洛辰還是第一次听到書聖提起這個東西，想了一會兒問道︰「我和那個烈焰龍王發現的稻谷就算是神明的恩賜吧？听那個烈焰龍王說，那個應該是豐收女神降下的恩賜。」
「那個當然算。但是嚴格意義上來說，和我說的神明的恩賜不同。」
「為什麼不同？」
「豐收女神降下的那個稻谷恩賜，對于火龍族來說意義重大，但是這個恩賜卻是可以讓他們拿回屬于自己的位面。解決火龍族的溫飽問題。而對于像我們人類這種溫飽不愁的種族來說，卻是沒什麼意義。」
洛辰點了點頭。
當時他之所以很干脆地就告訴了烈焰龍王關于稻谷的種植方法，一是為了以這個為契機和火龍族打好關系，二是因為這個東西對人類來說的確用處不大。
「而我說的恩賜，則是指能夠對大多數種族都有益的恩賜。比如最普遍卻也是絕大多數最需要的恩賜，同時也是你見過很多次的恩賜——穿梭之門。」
「穿梭之門也算是恩賜？」洛辰愕然道。
「當然算，不然你以為我們憑什麼能夠從穿梭之門來回神臨之地和流雲大陸？這個東西，也是神明賜下的。」書聖答道。「上次瑞克魯斯帶你去神臨之地的時候，你見過位于你們奧蘭帝國的穿梭之門。然後這次你又見到了我們新月帝國內的穿梭之門，另外我可以告訴你，貝斯曼帝國內也有一個穿梭之門，飛雲道場內同樣有一個。除此之外，在塔克魯公國內有一座，白塔王國有一座。當然，這是我知道的。有沒有我不知道的穿梭之門存在于流雲大陸上，那我也不敢肯定。」
「可是這種東西……有一座也就行了吧？反正都是一樣讓人穿梭來回用的。再說假如這東西也算恩賜的話，第一座穿梭之門是怎麼來的？」
「不。穿梭之門其實也是有區別，每一次通過穿梭之門的人數都是有上限的。比如我們新月帝國內的這座穿梭之門，能夠通過的人數上限為兩千人。也就是說，假如已經有兩千人通過這個穿梭之門去往了神臨之地，那麼接下來就不能再有人通過這個穿梭之門去神臨之地了。你們奧蘭帝國內的那座穿梭之門上限是多少我不知道，但想來應該差不多。而這個上限，在當時我獲得這個恩賜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至于第一座穿梭之門嘛……我不太清楚具體怎麼回事，不過根據傳說，應該是起初有一些人會被空間裂縫直接吸納到神臨之地去，然後無意中獲得了神明的恩賜獲得了第一座穿梭之門。」
「還有上限？」洛辰怔了怔，瞬間明白過來。「難怪人類在神臨之地上發展不起來，根本就是因為想讓人過去也做不到啊。」
書聖點點頭︰「對，所以光是這一點，就已經從根本上影響到了一個種族在神臨之地上的發展。假如你以後有機會獲得神明的恩賜，那麼就要把獲得新的穿梭之門或者是提升流雲大陸的穿梭之門的等級作為優先等級最高的目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