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天府茶樓」,雲嘯沒有再跟蹤翠兒,而是在鎮上找了家客棧,又出去買了些衣裳回來。**在自己的房間里,雲嘯從儲物戒里取出易容的藥物,因果一番打扮,原本又瘦又黑的小個子鄉村少年,變成了一個一身藍衫,帶著紗巾的三十多歲的年輕人,不僅音容笑貌都改變了,就連身高,也用厚底靴子給墊高了半寸。
這樣,雲嘯打開房間的門,往外看了看,見客棧內人來人往的,沒人注意到二樓上的自己,就離開了客棧,朝忠義街上的土地神龕走來。
土地神龕的照壁上依舊貼著一張白色絲綢的榜文,也依舊有念過書的在搖頭晃腦地念著榜文,依舊是有十來個人在圍觀。
雲嘯往里面擠了擠,道︰「哎,借光,讓讓。」等雲嘯擠進去,一見守著榜文的人,就樂了,正是小沈哥;
他正在叫喚︰「諸位父老鄉親,我家小姐實在是菩薩.轉.世的大好人啊,他得的這病早一段時間,有神醫給看過,叫……哦,叫‘九陰絕脈’,哎,就這病,大家看好了,誰能治,我馬家願意出一千兩銀子,一千兩啊!」
有個圍觀的人下意識往後退了退,對身邊的朋友說︰「‘九陰絕脈’,怎麼听著人呢?」他朋友就問小沈哥︰「哎,你說已有神醫給看過,那你們怎麼還要張榜求醫呢?」
小沈哥那是極力維護雲涯子在他心中的地位,脖子一梗,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家小姐原來還有癲狂癥,是這位神醫給治好了,連這‘九陰絕脈’也是神醫給用醫術暫時封閉了,現在神醫有事,無法分身,小姐……小姐才犯得病。」
小沈哥續又說︰「我家小姐現在神智清明,身子也恢復了許多,只是這‘九陰絕脈’太他媽折磨人,每天夜里得疼兩個時辰,你說這大活人,誰受的了?」
周圍的人紛紛點頭,道︰「是啊,馬家小姐我听說過,的確是一位善人啊。」
一個衣著普通的小年輕憧憬道︰「我要是能治這‘九陰絕脈’,我也不要那一千兩,只要馬老爺肯將秀姑小姐下嫁給我就行。」
小沈哥不愛听了︰「呸!就憑你也想娶我家小姐,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我家小姐的男人,那是我馬府未來的繼承人,嗯?知道不,我馬家龐大的產業都是小姐和小姐男人的。你見過萬兩銀子嗎?切!嚇死你!」
就在小沈個吐沫星子亂飛,舌戰群儒時,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文士打扮的人,一伸手,揭了榜。
小沈哥愣住了,周圍圍觀的老百姓也愣住了。小沈哥道︰「這是怎麼個情況?你揭榜了!」雲嘯痰嗽一聲,道︰「不錯,在下方郭男,可以治這‘九陰絕脈’之病。」
這小沈哥嘴巴張得能放進個鴨蛋,天天想,日日盼,一旦真有人揭榜了,卻又是那麼的不真實,要知道這‘九陰絕脈’的病連上回的雲涯子都沒能徹底治好,現在這麼一個年紀輕輕的就說能治好,還真難令人信服,但小沈哥能分得清楚輕重,于是,帶著雲嘯往馬府走。
路上問雲嘯︰「方先生,不知是什麼地方的人啊?我怎麼以前沒見過您哪?」雲嘯答道︰「鄙人揚州人士,家傳的醫術,來幽州訪友不遇,恰好路過,看馬小姐慈悲心腸,卻遭此大病,心有戚戚焉,便揭了榜。」
「哦,原來是這樣,那不知方先生的朋友姓甚名誰,說不定,方先生說出來,我還認識呢?」
雲嘯暗笑,道︰「我這位朋友姓雲,叫雲涯子。」
「啊!」小沈哥徹底大瞪了眼兒,心中再無懷疑,忙不迭賠笑道︰「想不到方先生居然認識雲涯子先生,那真是失敬了,我和雲涯子先生也有過數面之緣,他老人家的出神入化的飛刀絕技和神乎其神的醫術,我是久久無法忘懷啊。」
雲嘯又點了一句︰「我這位朋友還有個未入室的掛名弟子,叫雲平,听說也住在這皇林鎮的附近的村莊里,我尚未得緣相見,倒是上回听雲涯子提過這個徒弟,說他善良淳樸,還給他佔過一卦,說他就是于娶親一途上尚有些波折。」
小沈哥「嘿嘿」笑道︰「那是,那是,雲涯子先生‘醫卜雙絕’嘛。」
說著,就到了馬府,出人意料的是小沈哥沒有走角門,卻帶著雲嘯上了正門的十層台階,只見他一叩打門環,大門便「呀呀」地打開了,里面走出的赫然是錢通海,只是他對小沈哥的態度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一口一個「沈管事」的叫著,便把小沈哥和雲嘯讓進了府里。
等錢通海往里面讓了一段路,離開繼續守門後,小沈哥不無得意地對雲嘯說︰「自從小姐癲狂癥治好後,老爺也振作了許多,也能分得清楚黑白美丑了,再加上小姐的從旁襄助,把府里府外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條。」
「現在,府上忠伯是大管事,我和何嬸都成了二管事,原來的馬富和林大聖被趕出了馬府。剩下的錢通海,馮克治也老實了許多,再加上小姐啟用了劉長勝大哥當護院隊的隊長,這劉大哥可不是一般的人,把錢通海,馮克治收拾得服服帖帖,這府上一派新氣象,再沒有人敢扎刺兒了。」
雲嘯听了也很高興,暗暗點頭,這馬家小姐秀外慧中,可說是女流中的豪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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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沈哥將雲嘯讓進「守志堂」後,讓小花小草盡心招待,什麼瓜子,水果,點心,茶水,糖果一應俱全。從小花小草姐妹對小沈哥態度上的轉變,也可以看出這個大家族發生了令人可喜的變化。
雲嘯坐在太師椅上靜靜品著茶,這「大紅袍」的滋味著實不錯,要不怎麼說「大紅袍」是一片金子一片茶呢。
小花小草垂首侍立在「守志堂」的門口,這二人突然躬身道︰「老爺!」隨後,門外進來個五十多歲的員外,正是馬致遠,瞧他氣色好多了,印堂上的一片黑暗也沒了,一臉的旺財象。
雲嘯坐著沒動,馬致遠徑直走進來,坐在正中的主位上,對雲嘯道︰「是方先生吧,您的來歷,沈管事已經和我說了,馬某對方先生的急公好義非常感動,不知方先生準備如何治療小女這‘九陰絕脈’之癥呢?」
雲嘯喝了口茶,道︰「‘九陰絕脈’乃是人體十二正經中的九條經脈由于天生的緣故,氣血瘀滯而不通,雖然不立刻致命,但卻會定時發作,發作時身上陰寒劇痛,實在是生不如死啊!」
馬致遠黯然垂首,道︰「但不知方先生可有良策治好小女的病嗎?」
雲嘯道︰「有!」馬致遠一震,抬頭道︰「果真?」
雲嘯重重點點頭,道︰「要治好‘九陰絕脈’需三管齊下,一不斷施針以刺激這九條絕脈上的穴道,二需要一名內功高手每日定期給小姐推宮過血,用內力來打通瘀滯的經脈,三嘛也是最重要的,需要一味藥,來激發令嬡的本身的元氣,元陽或者元陰之力,才是打通九.大瘀滯經脈的根本療法。」
馬致遠悚然而動,道︰「針灸,推宮過血,藥材,這三個東西都不是難題,針灸我可以請到縣里最好的大夫,推宮過血嘛只要張榜聘請武林高手即可,而藥材就更不是問題了,不論多珍貴的藥材,多少錢,我都肯出,為了小女的病,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雲嘯道︰「馬員外,你言重了,完全用不著傾家蕩產,但也不是像員外說的那麼簡單。我來說,你來看。」
「首先,要判明是十二正經里的哪九條經脈淤塞了,這就是一大難題,並非一般針灸高手所能做到的,試想,連淤塞的經脈都找不到,針灸技術再高,又有何用?何況,在九條正經上的一百多個穴道施針,也是萬分凶險,稍有不慎,傷到了經絡,令嬡就會終身癱瘓。」
「其二,用內力給令嬡推宮過血,那可是要肌膚相親的,令嬡玉潔冰清的處子之體,又豈能輕易讓陌生男人接觸呢?當然,若是能找到女俠客,那就最好了。但這又對武林高手的內力修為有要求,必須至少是達到凡人境先天宗師中級以上的武林高手的內力才行,因為要用內力推動經脈里的瘀滯的氣血,耗費的內力巨大,而且要日日實行,連續滿一個月才行。」
「三嘛,所需的這味藥材,十分珍惜,我就明說了吧,便是皇宮大內也找不到此藥的蹤影,一切要隨緣,若天不亡秀姑小姐,則此藥可得,否則,贖方某言語不當,秀姑小姐的命決不會超過半年,半年內就有性命之虞。」
听了這話,馬致遠臉色一片慘白,眼圈發紅,泫然若泣,隨即一震,臉上恢復了正常的表情,道︰「看來,先生對小女的病是有研究的,按照先生的方案來診治,我看行,那就有勞方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