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真人 第114章 敗露

作者 ︰ 陸拔鼎

()一听上三樓,雲連生,老張,老楊都道好,拉著華俊雄往上三樓的樓梯口走。幾個適才和華俊雄發生沖突的兵卒,听見這五個人要上三樓,都齊齊一笑,幸災樂禍地笑。

果然,在樓梯口,雲嘯五個人便被擋住了,兩個護衛親兵橫眉立目地道︰「兀那幾個小兵,三樓不準上!」

五個人立刻明白了,三樓想必是被張望樓包下了,本來嘛,主將在此,幾個普通的斥候小兵焉敢造次?但一,二樓的火爆場面,早把幾個人的酒蟲勾起來,另外空氣里充斥的飯菜的香味,也讓幾個人的肚子咕咕直叫。

雲連生壯膽道︰「哥幾個,我們就上去吃個飯,這點錢,哥幾個拿去喝酒吧。」說著,給一個親兵塞了一塊約莫有七錢的碎銀子。

那親兵毫不猶豫地收了銀子,道︰「那我上去問一下我們頭兒,你們等著吧。」說完,沖另一名親兵使個眼s ,那親兵立刻站住了樓梯口的zh ngy ng,擺明了不讓雲嘯幾個上樓。然後,收了錢的那個親兵就上樓了。

不一會兒,那名親兵就回來了,跟著他的還有一個人,卻是親兵的頭兒,主將張望樓的扈從,武衛親兵隊正張崇,雖然斥候與親兵平時不相往來,但都混個臉兒熟。

張崇掃了一眼雲嘯幾個,點點頭,道︰「確實是斥候隊的,那這樣,哥幾個,樓上確是被主將大人包下來,本來讓你們上去也可以,但俗話說,一碗水得端平,今天‘明ch n樓’的火爆,你們也看見了,若讓你們上去,那其他後來的士卒又該如何公平對待呢?所以,很抱歉,你們不能上樓。」

華俊雄怒道︰「銀子都收了,又不讓上樓,還說什麼一碗水端平,我看就是恬不知恥。」張崇臉上一寒,道︰「誰收你的銀子了?」雲連生沒說話,x ng子直的老楊一指方才那個親兵,道︰「就是他,好大一塊碎銀子。」

張崇看著那親兵,那親兵不好意思地從兜里掏出那塊碎銀子,道︰「隊正,小的是一時被豬油蒙住了心,這銀子您處置吧。」說著,把碎銀子遞給張崇,張崇接過碎銀子,冷冷一笑,道︰「什麼碎銀子,我看是鉛餅吧!」

說著,只見他握住碎銀子,一用力,再一張手,「 啷」一聲,碎銀子被扔到了地上,卻是由塊狀變成了猶如稀泥似的,銀子居然被捏爛了!

雲連生暗叫聲︰「厲害!」又舍不得銀子,便要彎腰撿起來。華俊雄一拉雲連生,沒讓他撿,自己彎腰把稀泥一樣的銀子撿了起來,握在手里,一用力,再張手,手掌上的銀子赫然又成了塊狀。

張崇臉s 一怔,道︰「好指力!來來,咱們親近親近!」華俊雄便往樓上走,堵在樓梯口zh ngy ng的親兵本要阻止,但一看張崇,便退到一邊,華俊雄便騰騰騰地走上了樓梯,來到三樓的樓梯口。

雲嘯等人趁機也跟了上去。

張崇一伸手,道︰「好漢子!來來,咱倆親近親近!」華俊雄冷笑一聲,伸手與張崇的手握在一起。倆人都是不動聲s ,但那兩只握在一起的手上卻是青筋暴.露,膚s 也漸漸變紅了。

雲嘯四個站在華俊雄身後,給他加油叫好,而又過來幾個親兵,給張崇加油提氣。倆人誰也不肯相讓,只听見二人所站的樓板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倆人的胳膊都在抖動著,臉上仿佛喝醉了一般,紅坨坨的,眼里殺氣隱現。

要知道華俊雄可是掰腕子能輕松連贏四個健壯的斥候,而張崇能和他較力成平手,腕力也是驚人。

顯然,二人都是騎虎難下了,今天若不能分出個勝負高下,是勢不能罷休了。

樓梯口的動靜驚動了三樓正在大排筵宴的眾位將官,雖然三樓也是弄哄哄的,敬酒的,斗酒猜拳的,但樓梯口雙方的叫好,加油聲在一片祥和歡慶的氣氛里顯得異常突兀。

便有幾個營一級的偏將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一看,張崇的臉s 仿佛一塊大紅布,而他對面和他較力的漢子的臉s 卻是慘白。幾個偏將唯恐天下不亂,便道︰「老張,堅持住,不能墮了親衛隊的名頭!」

而過來的人里赫然有個九尺大漢,正是唐憨牛,他一看到雲嘯,便沖雲嘯眨眨眼,對華俊雄道︰「這位漢子,好腕力,加油,別墮了斥候隊的名頭!」

較力到現在,張崇,華俊雄都是心下明白,雙方彼此半斤對八兩,很難分出勝負來,但又顧及面子,所以,還在苦苦堅持。

這時,又過來一個軍曹,問道︰「大將軍讓問一下,這邊是怎麼了?」說完,看見了苦苦堅持的張崇和華俊雄,喝道︰「嘟!胡鬧!張崇!還不收手!兀那斥候,不要再鬧了!否則,大將軍怪罪下來,誰也吃不起!」

但張崇和華俊雄仿佛老僧入定一般,誰也沒有收手的意思。

雲嘯一看,不是辦法,再比下去,恐怕會有傷亡,傷著誰都不好。便對唐憨牛道︰「牛哥,一人一個,往後拉!」唐憨牛明白了,便雙臂抱住張崇的腰,雲嘯一拉雲連生,倆人抱住華俊雄的腰,一起往後拉。

「一二,加油!」

張崇和華俊雄這時都已是強弩之末,且二人的用力方向是左右的,而雲嘯,唐憨牛等人的用力方向是向後的,所以,輕易便把仿佛斗雞一樣的二人分開了。

這時,早有人把樓梯口「張崇大戰華俊雄,武衛親兵斗力斥候隊」的「軍情」匯報給了步雲西軍主將張望樓,同時在宴席首桌上坐的還有平南南軍的主將虞德南。

張望樓听了屬下的匯報,灑然一笑,道︰「帶來我看。」于是,便有幾個軍曹急火火地來到樓梯口。

這時,幾個親兵正在給張崇按摩,舒活筋骨;雲嘯也在給華俊雄推拿,卻是暗暗度入一絲靈力,滋潤華俊雄胳膊的各處穴道,經脈,效果自然比親兵們要好的多。

華俊雄就感覺本來麻木的沒有了感覺的胳膊,又恢復了知覺,力氣也恢復了五成,對雲嘯點點頭,道一聲︰「謝了。」

那幾個軍曹對華俊雄道︰「這位,大將軍有請!今天,三樓這麼多將官,就你這小兵出了頭彩了,還愣什麼?跟我們走吧!」

華俊雄道︰「我還有幾個結伴同來的兄弟。」一個軍曹道︰「這算個什麼事?同去,同去。」

于是,五個人在親衛們吃人的目光中,昂首闊步上了三樓,自然,武器都被親兵們搜走了。

在幾個軍曹的引領下,五個人繞過一桌桌的軍官們,來到三樓正北面的一個碩大玉石屏風跟前,這屏風把里面的一桌宴席和外面的十幾桌宴席隔開了,而目測,三樓還至少有二十張桌子是空著的。

沒有大將軍的命令,誰也不敢妄自擅動。一個軍曹轉過屏風,進去稟報,便听一個洪亮的聲音道︰「帶他進來。」于是,那軍曹出來,低聲對華俊雄道︰「你,跟我來吧,記住,乖巧一些,把大將軍弄樂了,有你的前途,否則,就等著被打入灶房,當伙頭兵去吧。」

華俊雄隨著那軍曹進了屏風後面,這時,就見唐憨牛走過來,對雲嘯道︰「小雲,走,咱們喝酒去!」雲嘯道︰「牛哥,稍等,待會咱們不醉不歸。」唐憨牛道︰「那行,小雲,想必你們和那班軍官坐在一起,也甚為不自在,我去新開一桌,就在靠近窗戶的位置。」雲嘯道︰「好的,牛哥稍等。」

就听屏風後面,那個洪亮的聲音道︰「嗯,果然是個將才,賞紋銀五百兩。華俊雄,可願跟著我,當我的親兵?」

屏風後面,立時有幾個聲音催促華俊雄︰「快答應啊,這可是天大的恩德呀!」華俊雄道︰「屬下去親兵隊恐怕和他們處不好關系,耽擱了大將軍的事,我還是願意留在斥候隊,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

那洪亮聲音哈哈一笑,道︰「有x ng格,我喜歡,再賞上好棉絲魚鱗軟內甲一件。」華俊雄道︰「多謝大將軍。」然後,就見華俊雄捧著一個大木托盤,托盤里有一件軟甲,還有十錠五十兩一錠的紋銀。

雲嘯等都來賀喜華俊雄,華俊雄也不禁眉飛s 舞,幾r 前的蕭索郁悶一掃而光,道︰「大將軍說了,若我以後再接再厲,便給我個營級的偏將做做。」

老張道︰「那到時,我們還等著偏將大人你提拔呢?」華俊雄道︰「小意思。」眾人皆大歡喜,雲嘯道︰「牛哥在靠窗那桌新擺了一桌酒宴,咱們便一起去如何?」幾個人都說好,連平r 沉默寡言的雲連生也興致很高。

幾個人來到窗戶邊的位置坐好,一桌共六個人,已有店小二在給源源不斷地上菜,上酒。唐憨牛呵呵一樂,道︰「今天所有的花費都算張大將軍的,咱們放開肚子吃喝,不用客氣。」

雲嘯掃了一眼桌上的酒菜,道︰「咦?怎麼缺了‘明ch n樓’的主打菜肴——‘鐵獅子頭’呢?」唐憨牛也道︰「是啊,剛才吃的那大肉丸子,滋味果然不錯,讓他們再上一份。」

于是,唐憨牛喊來一個伙計,道︰「‘鐵獅子頭’再來個兩盤,我這里都是戰場上的廝殺之士,肚子大,一盤不夠吃的。」

那伙計激靈靈打個冷戰,道︰「回稟將軍,這幾r 來的客人多,且都是點名要吃‘鐵獅子頭’,本店內儲備的豬肉,剛剛用完了,將軍們若要點別的酒菜,小店必然滿足。」

唐憨牛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下去吧,有事再喊你。」那店小二忙不迭地道謝,退了下去。

雲嘯偶然地望了一眼那隱在一個藍布門簾後的後廚,不自覺地施展了「天听耳」和「穿牆術」。就見一個掌櫃打扮的中年漢子對剛剛進來的這個店小二道︰「送一份‘鐵獅子頭’給大帥他們,小心些,不要走漏了消息,小心你的腦袋!」

雲嘯心中一動,便也喊過一個伙計,問道︰「可有‘鐵獅子頭’?」那伙計的回答與剛才那個如出一轍,忙道︰「沒有了,客官若要點別的菜肴,本店必然滿足。」

桌上幾人都奇怪這雲嘯干嘛明知店內儲備的豬肉沒了,還要再點「鐵獅子頭」,但都沒有插話打斷。

雲嘯道︰「既然如此,那就上個‘紅蔥頭生炒排骨’,‘糯米肉丸’,‘京醬肉絲’吧。」那伙計點頭幾下,便要下去準備。雲嘯突然問︰「你不是說店內的豬肉都用完了嗎?」

那店小二一楞,隨即冷靜地說︰「不錯,店內的豬肉的確用完了,所以,客官點的三樣菜都做不了了。」

雲嘯道︰「那你剛才為甚不說,我提醒你,你才醒得?」那店小二依舊冷靜地道︰「小的腦子糊涂了,還望客官見諒。」

雲嘯點點頭,揮揮手,那店小二便要下去,雲嘯突然道︰「大帥他們可好?」那店小二順嘴道︰「好——」突然意識到什麼,再轉身時,雙目如電,冷冷看著雲嘯,道︰「小的不知客官是什麼意思?」

這時,唐憨牛,華俊雄也不傻,都意識到什麼,唐憨牛一拍桌子,站起來,道︰「好個細作,你暴露了!」

那店小二本還能冷靜一二,一听唐憨牛的話,也知事情敗露,雙目一立,一把匕首從袖子里滑入掌中,他恨極雲嘯,所以一抬手,一道寒光直奔雲嘯的面門而來。

雲嘯不想暴露自己的法術,所以一彎腰,鑽進了桌子底下,那匕首化作一道白虹,「哆」地一聲,釘入窗框三寸深。

于此同時,唐憨牛,華俊雄已經雙雙躍起,撲向那店小二,同桌的老張,老楊扯著脖子喊︰「有刺客!抓刺客呀!」

而雲連生則彎腰去看桌下的雲嘯,是否受傷,因為剛才發生的一切太快了,讓人猝不及防。

「嘩」,三樓就亂了,喝了個半醉的眾位將官,紛紛站起,四下環顧,想要拔刀,卻模了個空,才醒得方才上樓時,武器已被武衛親兵收走了。

這邊唐憨牛大喝一聲,一拳擊出,那店小二足尖點地,向後縱出,同時,嘴里發出一聲嘯聲,給後廚的同伙通風報信。

他的應對本沒錯,但他忘了這不是在演武場上,而是在座椅稠密的酒樓里,剛躍出一半,便撞上酒桌,「嘩啦」,桌上的酒菜碗碟被撞得狼藉一片。

腳下一滑,摔了個跟頭,卻立刻被撲上來的三個將官施展「擒拿手」,死死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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