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話完畢後,庭軒和眾室友回到院中。不一會兒,常來傳話的黑衣人領來一人,跟幾位少年講道︰「這位是司徒劍南——司徒教頭,從今往後傳授大家武藝,眾弟子快來拜見。」
只見那人四十多歲的年紀,身材瘦高,面s 蒼白,給人一種頹廢的感覺,看模樣一點也不像一個身負絕藝之人。
庭軒等人剛要下跪參拜,只感覺一股柔和的力量將幾人身體托起,怎麼也跪不下去。
司徒劍南點了一下頭,緩緩道︰「不必行此大禮,我只是交大家武功,並不是你們的師父,以後就叫我司徒教頭好了。」他說話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地印在眾人耳中。
「是…」眾人答道。
第二天,司徒劍南正式傳授庭軒幾人武藝,領著眾少年來到院中的空地上。他講道︰「我曾是武當派門下,武當武功是內家玄門正宗。無論是拳腳功夫還是劍法具是獨步武林。武當功夫的特點是由內及外,以修練內功為主,最忌心浮氣燥,只要潛心修練必有大成。」庭軒等人听完此言,心里都充滿了無限的憧憬。
司徒劍南先傳授大家武當派內功總訣《太極玄功訣》的心法,告訴務必勞記在心,並詳細講解每句心法的含義,以及行功的法門。
庭軒听完如獲至寶,修練時與先前修練的「太乙修真感應訣」心法相印證,發現有頗多相似之處,只是不及「太乙修真感應訣」深奧,但卻容易理解,獲益良多。
幾位少年都在院中習練,其他幾人雖也有一些武功底子,但對內家修真所知有限,有的人連全身的穴位都搞不清位置。司徒劍南都不厭其煩的詳細講解。
庭軒白天習練「太極玄功訣」,晚上修練「太乙修真感應訣」,r 子過得還算充實,倒是很少想起過去的傷心事。
一個月後的一天,司徒劍南考校大家的進境,發現庭軒的內功如此深厚,可不是一般少年能做到的,心下暗暗稱奇。他對眾少年道︰「習武之人修練內功的重要x ng,我已說過,練成高深的內功有兩條途徑︰其一,內力通過修練,在人體穴道中產生,只有周而復始的習練,才能產生更多內力。其二,內力運行的通道是人體的經脈,只有奇經八脈暢通,才能發揮出威力。所以練功要內外兼修,今天我就將武當的‘太極拳’傳授給大家。
從第一式「翻掌式」到最後一式「搬式sh 虎」,司徒劍南演示了一遍,並對每一招一式做了詳細講解,將心法抄送給大家。
自從庭軒學了「太極拳」,練功更加勤奮了,練完功非便不覺得累,而是感到神清氣爽。這一個月的時間,庭軒與司徒劍南也漸熟了,司徒劍非常喜歡庭軒,對他照顧頗多。庭軒有時對「太乙修真感應訣」的經句不懂之處,時常求教于司徒劍南,他都為庭軒做詳細的解答。雖如此,高深內功的修練和理解不能相提並論,有時司徒劍南對庭軒提出的看似莫名其妙實則蘊含著無限玄機的經句,也無法解答。
在以後的r 子里,司徒劍南先後傳授他們「太極劍法」以及武當派的輕功。庭軒學習起來更是如魚得水,與他以往所學相輔相成,進步神速。平r 里與幾位室友閑聊,大家都說這些r 子里習練的武功都慢騰騰地,真不知道動手對敵時管不管用,只有庭軒清楚,自己現在的武功修為已經今非昔比了。
歲月勿勿,一年的光景過去了,庭軒十二歲了,身材長高了不少。這些r 子里,庭軒覺得這山谷詭秘異常,他想其余的少年可能也在周圍院舍習武,由于谷規森嚴,也不敢隨便走動,但還是無意中發現這谷中深處有一座高牆大院,鬼氣森森的,甚是怪異。
白天勤奮練功,晚上睡覺前修習「太乙修真感應訣」的內功,感覺到內力正在潛移默化的增長,就連夜里做夢都在研究練功的法門。自從學了太極拳,太極劍簡直是如獲至寶,愈是習練愈是感到武當派的玄功博大j ng深。可是武功到底j ng進到何種地步,平r 里只是與室友喂招,沒經過實戰,自己還是吃不準,但相信今時今r 的進境已經不能與一年前同r 而語了。
驚雲谷眾弟子接到通知,一年一度的武藝大考招開在即。這一天牛角號響起,驚雲谷全體弟子到廣場集合。
八月的天氣,秋高氣爽,眾弟子各個斗志昂揚,在谷中生活了一年,練武雖苦點,吃得飽穿得暖,還有僕人侍候,r 子過地還算舒坦,漸漸忘記卻了狼谷中經歷的九死一生。
驚雲谷四周林木茂盛,群山環繞,直到了上午才能見到陽光。若大個廣場方圓有二十幾丈,這時沒有一絲風吹過,周圍插滿了一s 青旗,呆愣愣地杵在那兒,上面赫然寫著「嚴」字,眾人知道嚴谷主來了,他雖貴為谷主,大家卻很少見到他。
廣場zh ngy ng搭了直徑一丈多的圓台,想是比武的擂台,眾弟子排好隊,正對面擂台的一邊,一排太師椅,正中間坐著嚴谷主,他的右手邊總管——畢映玄,依次是昆侖——何全智,華山——鮮于陽,青城——于慎思,左手邊依次是武當——司徒劍南,少林——行破和尚,崆峒——唐一英,點蒼——許子峰。
庭軒心想司徒教頭居然能坐在谷主身邊,在谷中的地位可見一斑。這些人都身著黑衣,只有谷主的黑s 錦袍分外顯眼,他一張死氣沉沉的怪臉,令人暗生恐懼。
驚雲谷弟子站在擂台的這一側,每一院的弟子站成一隊,一共八隊,庭軒站在右邊第四隊的隊末,因為這一年里長高了不少,這一隊正對著坐著的司徒劍南,這時感覺只有他們的隊伍人少,其他的隊伍有的多達二十幾人,有些人正是一年前在狼谷共患難過的,他們各個都j ng壯了不少,足足有一百多人。
這時庭軒的目光停在了右邊第三隊第八名的少年身上,一眼就認出了他是馬駟威,正巧馬駟威正搜索著朝這邊看了過來,四目相對,馬駟威眼中突然發出了異樣的光芒,是感激,也是興奮。庭軒慧心地笑了一下,相互點了一下頭示意。
這時,不知從哪來了股旋風,呼嘯著卷向眾人。雖然只是一陣小小的旋風,卻也卷起無數地塵土和樹葉、雜草,眾少年大多都躲閃不及,庭軒見風襲來,不慌不忙使了個太極拳中「環轉」身法,輕巧躲過穩住了身形,依然站在原地,與先前全無分別。再看身旁的少年,不是在用衣袖擦眼楮,就是用手撢衣服上的塵土狼狽不堪,真是天有不測風去。
太師椅上的眾人的目光都投向庭軒的身上,司徒劍南輕輕點了一下頭。
庭軒心下得意,臉上卻不帶一絲的表情。
這場小風波過後,畢總管起身,面帶笑容,道︰「今天是驚雲谷武藝大考之r ,嚴谷主親自督考,考較眾弟子一年來的武功進境,以便r 後為朝庭選拔人才,同門較藝點到為止,希望大家奮勇爭先。」
言畢,開始抽簽,倆倆放對,比試劍術,同院分開。
庭軒抽到第十二位出場,對手是昆侖弟子李自勝。庭軒沒見過此人,往昆侖派的隊伍里掃了一眼,正巧一雙銳利的眼神sh 了出了過來,眼神中充了不屑。
李自勝十二三歲的年紀,皮膚黝黑個頭比庭軒略高,身體比庭軒j ng壯多了。庭軒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這時比武已經開始,台上倆名少年都手持長劍,你來我往斗的難解難分,招招不離對方要害。
庭軒暗暗心驚,這那里是同門比武,簡直是以命相搏。最奇怪的是,比武的二人,好像準備都很充分,上來就是招招搶攻,不離對方要害。不一會台上的一位少林弟子就受傷下場,被同門抬了出去,看樣子傷的不輕,本來少林派的武功就不以劍術見長。
隨著幾對少年比武完畢,庭軒發現,單以劍術而論,天下間還有這麼多j ng妙的招式。心下思量,幾大門派少年的劍招不僅j ng妙,而且殺傷力極強,與自己的太極劍法相比,似乎勇猛有余而人對劍的控制力不足。豈不知這些少年的內力有限,無法發揮出劍法威力,庭軒的內力已有小成,劍術的境界自然更高一層。
「下一場武當沈庭軒對陣昆侖李自勝。」傳令的僕人大聲喊道。
庭軒和李自勝二人都縱身躍往高台上,李自勝身體極快,身體猛沖竄到台上的,台下昆侖派隊伍中叫好聲四起,李自勝在台上喜形于s 。庭軒輕飄飄地落在台上,輕功高下,武功修為高的人一眼便知。對面台上的何全智臉s 極是難看。
庭軒抱拳一揖,道︰「李兄請多指教。」
李自勝不奈凡的擺了一下手,全沒把庭軒放在眼里。
「比武開始」台下叫道。
剛听到「始」,只見對面一招「白虹貫r 」箭一般向庭軒sh 來,庭軒心想︰「卑鄙,看來他想一招就解決我,太小看人了!」
庭軒看清劍勢,輕輕一躍躲過這招。
李自勝本以為一擊必中的一招,居然被沈庭軒輕描淡寫一躍躲過去了,不敢再輕敵。長吸一口氣,展開昆侖派的「混元劍法」,招招搶攻。
庭軒看清對方的劍招,展開太極劍法,沉著固守,無論多麼凌厲的劍招,他都以太極劍法輕輕地化解掉。
這時只听台下議論之聲四,眾少年七嘴八舌的道︰「這是什麼破劍法,那麼慢,會不會用劍呀,真丟人。」
這時庭軒已漸入佳境,起初沒有臨敵經驗,不敢冒進,加之一年前也曾見過昆侖劍客用過這套劍法。現在庭軒已經由守轉攻,加之對方內力不濟,不懂得以氣運劍,漸漸被庭軒玄妙的太極劍法壓制住了。
表面看來,李自勝的長劍還能時不時地進攻,左突右擊,實則已被一個巨大的光圈壓制住,其中的煎熬,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台下的昆侖弟子有的還在喝彩。坐在椅子上的司徒劍南,微微點了一下頭。
這時台上的李自勝已經被庭軒的劍招壓得透不過氣來,劍法已然沒了章法,也根本無法突破這無形的光圈。氣急敗壞的他,大吼一聲「氣冠三清」,使足全力使出這一招,想扭轉敗局。這那里是庭軒一年前見到的「氣冠三清」,無論是招形還是力道上都不像,心想他還沒練成。
庭軒早已看出他這「怪招」,已使足全力,用力過猛,下盤必然空虛。一側身飛起就是一招心意十二形拳中的「旋風腳」,正中李自勝的腰眼,「砰」的一聲李自勝結結實實摔在台上。
庭軒一看,擔心李自勝的安危,趕忙要上前去扶起他。庭軒剛要俯身去扶,突然眼前一道寒光直sh 向自己的咽喉,如此近距離縱是一流高手怕也是很難避開,在千鈞一發之際,庭軒丹田內一股勁力迅速擴散到四肢,這時他臉上紫霞一閃,身子一轉,如旋風般躍到空中,可是還稍慢了一點,右臂已被銀梭劃了口子,鮮血直流。庭軒身體剛落到台上,左手剛要按住右臂口處。又是道寒光激sh 過來,庭軒已有了準備,縱身後躍,躲過這一擊,可是身體已落地。
庭軒看了一眼傷口還在沽沽流血,怒氣頓生,握緊手中長劍,臉上紫光又現,就要再躍到台上撕殺。只听到一聲「昆侖李自勝勝」,只見台上李自勝捂著左腰,慢慢爬起,看樣子剛才庭軒那一腳,他也受傷不輕。
李自勝狠狠瞪了庭軒一眼,強忍疼痛得意笑了一下,庭軒也無可奈何,只好手捂著傷口退回了本隊中,室友們小聲耳語都罵李自勝卑鄙無恥。
一會兒,一名黑衣僕人送來金瘡藥,檢查庭軒傷口,只是皮外傷,並無大礙。庭軒堅持要繼續觀戰,就沒有回房間休息。庭軒心想,今天是大開眼界了,八大派系的弟子輪番上場,場上比試可不像同門較藝,完全是以命相搏,這一天的比試,競有幾人斷臂斷腿,幾乎場場都有掛彩的,場面十分血腥。坐在椅子上的驚雲谷的九位首腦競視若無睹,也不吭聲,只有畢總管不時與嚴谷主耳語,對場上的比試指指點點。更讓庭軒疑惑的是,似乎各派的弟子都事先有所準備,無不與對手殊死相搏,只有武當、少林派系的弟子在場上動起手來顯得捉襟見肘,無所適從。
這場驚雲谷的武藝大考足足進行了兩天,到了第二天傍晚才結束。大部分弟子都在這場比試中不同程度的受了傷,重傷者有十幾名,有兩名功力較弱的弟子,競命喪當場,場面十分慘烈。眾少年各自暗暗心驚,大多數少年比武前豪氣干雲的氣魄,早就被嚇沒了。勝場最多的是畢總管的峨嵋門下和何全智的昆侖門下,敗場最多的是行破和尚的少林門下和司徒劍南的武當門下。少林派弟子受傷的最多,大概是少林派本就不以劍術見長。不可思意是武當弟子競一場未勝,更為奇怪的是競無一人受重傷。
少年們看著比武台上的斑斑血跡,各懷心事。這時,畢總管站起,一幅笑容可掬的表情,仿佛沒有看到眼前的慘象,慢條斯理的道︰「嚴谷主百忙中回到谷中,觀摩了一下眾弟子的武功,他老人家非常滿意,下令重賞比武中的獲勝者。雖然我說過同門比試點到即止,但我們畢竟是為皇上選拔出類拔萃的劍士,兵刃無眼,受傷流血也實屬無奈。所以眾弟子r 後一定要刻苦練功,明年大考每個人都更上一層樓,他r 為天子所用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