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崖邊的竹筐邊,古子攀號稱江南第一神偷,向來以輕功絕頂自居,這時他望了望高崖又看了看地上的竹筐,嘆聲道︰「上面沒有人控制機關,我們不可能登到崖上。」他剛說完話,只見一個白影已經向崖頂縱去。正是庭軒施展凌雲蹤身法極速攀升,將古子攀看得目瞪口呆。
只听一聲︰「古兄先將水靈姑娘放入竹筐里,我將她拉上去。」
沈庭軒上崖後依次將曲水靈和古子攀拉到了崖頂。
庭軒望了望若大的天成寨,心想帶著倆個人想不驚動這里的人怕是不可能。
一旁的古子樊看出了庭軒的憂慮,隨即道︰「沈恩公,您將我救上崖頂,在下自會輕松離開此地。我的輕功雖不如恩公武當凌雲蹤輕功玄妙,在閩浙一帶卻還沒遇到過對手,哈、哈!」古子攀見識不凡,居然看出了庭軒所用的武當凌雲蹤的身法。
「如此這般甚好,事不宜遲,古兄咱們這就上路?」庭軒挽起一旁正要說話的曲水靈極速躍起。
「好!」古子攀靈動的身法緊隨其後。
隨庭軒縱起的曲水靈,感到嗖嗖的風聲掠過耳邊,平生是第一次這般如騰雲駕霧般的飛行。月光下,斜眼看著這個用右手握著自己左臂的男子,臉頰莫明紅了一片。
過了一會兒,她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哥哥,你會法術嗎?居然會飛?」
極速飛縱的庭軒轉頭微笑道︰「曲姑娘,我自然不會飛,世上只有鳥兒才會飛。我是在施展輕功。」心想她真是一個小姑娘,這般天真。庭軒雖帶著一個人飛縱,仍然談笑自如,這還是怕把後邊的古子攀甩遠,並未出全力。
「輕功是什麼功?我只學過潛水功」水靈心下驚奇。
「這輕功就是用內力驅動身體…嗨!三言兩語也難解釋清楚,以後再說與你講。」庭軒心想這種情形竟與她聊天。
「與我解釋清楚還不如就將這輕功教給我?」這姑娘真沒有把自己當外人,簡直有點得寸進尺。
把庭軒搞得哭笑不得,一座座房舍從眼前掠過,勉強答了一聲「好」!
「你真好,大哥哥!」她簡直有點得意忘形,還好庭軒的手緊緊地挽著她的胳膊,才沒有被她甩掉。
一會兒功夫,他倆就越出山寨,感到古子攀也緊跟在身後,看來所言非虛,輕功造詣著實不凡。
他們找到了屠龍夜叉的藏身處,揪了出來,曲水靈上去就抽了他兩巴掌,「就是這個壞東西將我摞到此處。」
屠龍夜叉穴道被封既不能動彈也不能講話,被打得雙眼直冒金星。看來這可愛的漁家妹子也是身手不凡。
曲水靈惱怒之極又要揮手掌括,卻沒有落下來,原來她眼前晃著一串東西。「我的鯊齒相鏈,謝謝大哥哥!」她從沈庭軒手中接過相鏈,相當開心,自言自語道︰「這是爺爺送我的今年十五歲生r 禮物,據說可以給我帶來好運,看來果然不假。」邊說邊偷偷望了身旁的沈庭軒一眼。
庭軒又與古子攀寒喧了幾句,相互做了番介紹。
庭軒忽然覺得剛才無意中听到的那事非同小可,對古子攀道︰「古兄,幫我照顧水靈姑娘,我去去就回。」「是,恩公!」古子攀答道。
庭軒轉身又縱回天成寨,幾個起落就到了那間燈火通亮的大室前。
庭軒悄無聲息地伏在窗前,透過窗稜看到吳平正端著那封書信來回跺著步觀看。庭軒回來的目的就想知道那封信上的內容。屋內燈火通明,明著搶懇定不行,打草驚蛇反而會誤事。他正巧看到門口掛著兩顆奪目的燈籠照得屋內外通亮。
庭軒順手撿起兩顆石子,將兩個燈火擊滅。這時屋內的吳平感受到門外的狀況,順手將書信放入懷中,抽出來桌邊的寶劍就要走到門口探望。
窗外的庭軒心想吳平不愧是東南沿海叱 風雲的大盜,行事果然滴水不漏。他心里做了一番爭斗,權衡了輕重。
吳平提劍正在走向門前,忽然感到後背的「大椎穴」一麻,已被庭軒點中動彈不得。
庭軒一不做二不休,右手抵住吳平後腦的「百會穴」,將太乙真氣強行貫入腦中經脈,這樣就讓吳平醒來時,忘記剛才發生的事。顱中的經脈必會受損,此舉不免有失人道。但為了抗倭大計庭軒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庭軒將吳平的身子扶到不遠處的床上,從他懷中掏出那封信,找到了紙筆,快速地抄寫了一遍。信中居然有這次行動的行軍路線,庭軒一並抄錄在紙上。大功告成,庭軒躥出了大廳,神不知鬼不覺地躍出了天成寨,找到了先前的落腳處與曲水靈、古子攀相會。
「大哥哥,你干嘛去了?這麼晚才回來?」本來困意漸濃的曲水靈,見到庭軒頓時j ng神了許多。
「剛才我見這天成寨如此氣派,順便向吳寨主借了點東西。」庭軒看著如此率真的姑娘順口開了句玩笑。
曲水眨了眨眼楮,面露疑惑之s ,又問︰「原來你和吳平老賊認識,你們不會是一伙的?」她不禁向後退了兩步,真得相信了庭軒說的話。
「我是剛剛才認識他的,估計他還不認識我。」庭軒有意故弄玄虛。
「他不認識你,怎麼能借給你東西,你騙人?」曲水靈追問。
「原來沈恩公也做這無本的買賣,听說吳平這些年掠奪了很多奇珍異寶,我瞧恩公身上不似藏了什麼寶貝?」古子攀走到庭軒身邊,上下打量了一番。
「古兄說笑了,奇珍異寶沒找到,可這東西遠比任何寶貝都珍貴。」庭軒笑了笑,拍了拍胸口藏信之處。
「快讓我看看,大哥哥,那是什麼?」曲水靈也听出了,庭軒剛才是返回天成寨偷了什麼寶貝,說完就走到庭軒面前要拉開他的手。面對這般任x ng的姑娘,庭軒有點不知所措。這個結骨眼,他確實不能拿出那張抄的信給她看,卻又不想讓這麼可愛的姑娘失望。
「那麼好,曲姑娘,你閉上眼楮。」庭軒已經想好辦法微笑著說道。
曲水靈毫不猶豫地閉上了雙眼。
「好了,可以睜開眼楮了!」庭軒故做神秘地道。
當她睜開眼楮的一剎那,眼前滿是紫s 的光環,夜s 分外絢爛奪目。那光環慢慢地將她周身圍住,為她驅走了午夜的寒氣。她驚奇的眨著眼楮,似乎有點醉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太美了,這不會就是九龍江百年難遇的‘紫韻聖光’,大哥哥?」她馬上跪倒在地,雙手合拾,做了個許願狀。
庭軒心下一怔,卻不知道這姑娘為何會有如此的舉動。
原來客家船幫故老相傳,九龍江每隔數十年,江面會出現一次「紫韻聖光」,它能給客家帶來幸福,如果對其虔誠的跪拜祈禱就會還你一個心願。
古子攀身居浙南一帶自然了解客家人的習俗,不禁心里暗暗發笑,這女娃太天真了,竟不知這是沈庭軒用內功所凝聚的氣旋。同時,他又心驚不已,眼前這少年如此年齡,竟有這份功力,對他的仰慕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隨著紫s 光環的消失,曲水靈起身站起,拉著庭軒的胳膊激動道︰「大哥哥,我終于見到了紫韻聖光,我對它許了個願,讓你永遠陪伴我。噢!看我這嘴,說了就不靈了。總之今晚有太多的驚喜了!」
看到水靈姑娘臉上洋溢的喜悅,庭軒不想將剛才的真實情況告訴他,站在那兒微笑不語。
「事不宜此,我們還是與你爹早點匯合.」要事當前,庭軒不想在此多呆片刻,隨即轉頭對古子攀一揖道︰「古兄,我們要趕到九龍江的馬洋溪段與客家船幫匯合,再趕往戚將軍處,掃平倭寇。你我一見如故,希望他r 再相見多多親近!」
「沈恩公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謝,小可雖不才,江湖的武林同道送了個‘俠盜’的稱號,這等為民除害的好事,怎麼能落得下我,如蒙不棄,在下願為恩公牽馬墜蹬。」古子攀恭身一揖,語氣誠懇之極,毫無做作之s 。
「太好了!有古兄相助,平倭之r 指r 可待了。」庭軒喜道。
「在下這條命都是恩公給的,只要您一句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古子攀的語很堅定。
「古兄,言重了,別恩公長恩公短的了,不如已後我們兄弟相稱?」庭軒道。
「小的怎麼敢,恩公您是大有來頭,就憑您手中的那把青木劍,只有掌門之尊方可偑帶。」古子攀果真有見識,竟知庭軒手中的青術劍是青城派掌門信物。
「在下只是替義父震元道長暫代青城派掌門之職。古兄如此看得起在下,‘恩公’就不要再說出口了。」庭軒說得很真誠,的確不習慣別人穭自己為恩公。
「遵命!那就稱您公子?」古子攀又道。
庭軒一再推月兌,二人以兄弟相稱最好,古子攀執意不懇,也只好點了點頭。
二人客氣一番,隨後將一旁的屠龍夜叉推入了草叢。庭軒挽起曲水靈與古子攀施展輕功追趕客家船隊。
臨行前,曲嘯海與庭軒商議,救出了他女兒,就在馬洋溪的險灘前匯合。
曲水靈一路上被庭挽在腰間如騰雲駕霧般,好不愜意。古子攀的輕功雖不及武當凌雲蹤輕功玄妙,卻也緊隨庭軒身後。
天成山山勢雄挺,黎明前霧靄千層,三人奔行如風,渾身的衣衫很快就被霧水打濕。庭軒怕曲水靈因周身衣衫濕透而尷尬,運起太乙真氣傳導到她的身體,將她的衣衫烘干。
曲水靈仿佛置身于夢幻中,側過臉深情地看著庭軒,這是他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感受,她希望時間永遠靜止在這一刻。
不知不覺天成山已被三人遠遠地甩在身後,往東南疾行十多里,便听見隆隆的江水聲,九龍江馬洋溪段就在眼前。庭軒沿著江岸穿行在翠竹間,清風在耳邊滑過,一絲對映月的思念涌上心頭。他長吸了一口氣,發足狂奔,遠遠地將古子攀拋在身後,想讓晨風吹散心中的急切。不知不覺一縷黎明的曙光竄入眼簾,前方的寬闊的江面碧波與朝霞交相輝映。
庭軒停下腳將曲水靈放下,不一會兒,古子攀略有喘息地趕了過來。
庭軒道︰「古兄身居此地,馬洋溪險灘應該不遠了?」
還沒等古子攀回答,一旁的曲水靈急著搶道︰「大哥哥,你怎麼不問我?這里的情況我再熟悉不過了!這里就是馬洋溪上游的碧波潭,馬洋溪險灘就在前方的山谷間。每年爺爺都帶我到這里捉魚,今年我就在這里捉到了一尾大鰉魚。
「曲姑娘說得沒錯,想穿越馬洋溪險灘,所有的船家都會將船泊在此處,休整待發,在下是個旱鴨子,在水上是幫不上公子忙了。」
「過謙了,古兄身輕功到了水面亦可大顯身手。」庭軒笑道。他的輕功雖不及自己,但在江湖也屬罕見。
「在公子面前不值得一提,幾個時辰的奔行,在下方知在輕功的造詣什麼是登峰造極。」古子攀道。
「古兄言重了,我們再往前走看看,怕是曲幫主和眾人早就在前方等候了。」庭軒向古子攀和曲水靈示意。
三人走了沒多遠,這時,一輪紅r 已悄無聲息爬到了江面,照得江面異常的艷麗,舉目遠眺百丈外的江對岸,群帆聳立,泊在江邊。
「是我們客家的船,阿爹一定就在那,大哥哥我們快走幾步」曲水靈非常興奮,拉起了沈庭軒的手。
這時庭軒視線忽然轉到了江面的中心,那里有個黑影,原來是一艘小船,奇怪的是在它的上方好像有人影在飛舞。
突然寒光一閃,晃得三人睜不開眼楮,原來是劍光。庭軒的目力極佳,心突然顫了一下,迫不及待走近觀看。
原來一丈長的船上,三人正在游斗,耳邊響起一陣叫「好」聲,正是江對岸傳來的。仔細一看,泊在對岸江邊的十幾艘大船的船舷上都站滿了人,一水的青s 長袍,正是趕往漳州的眾少林武僧。
叫好聲帶夾雜著女子的聲音。原來江對岸的岸邊站著一排女子,一s 的鏢師服飾,聲音正是她們所發,她們是震東鏢局鏢頭周英楠和一眾女鏢師。
初升的朝陽染紅了江面,在江面的小船上面打斗的三人的身形清晰呈現。倆名扶桑忍者裝扮的黑衣人正在合斗一名紫衣女子。
以庭軒的目力當然看出了那女子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司徒映月。「她怎麼到了此地?不知道她的內傷好了沒有?」這時庭軒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
紅彤彤的江面上只有那艘小船上的方寸空間白芒閃動。映月手中的玄天映月劍激出的白芒已將兩名扶桑忍者圍在其中。他們手持的倭刀招式狠辣,不管如何的左突右擊都無法沖破那白s 的劍芒。
庭軒稍感安心,心道映月所用的太乙玄門劍術正是東瀛刀法的克星。再看那倆名黑衣忍者的身形,似乎就是自己在少林寺中遇見的行刺行難大師的其中的倆人。
映月憑借著凌雲的絕頂輕功,不斷在船舷四周來回飛躍,身形曼妙之極。好不僅將太乙玄門劍法的j ng髓發揮得淋灕盡致,而且將女子的y n柔之美融入其中,更顯得飄逸靈動。
遠處的庭軒看到這一切,不禁想到玄武湖畔的那一幕,一股暖意直沖胸口。
如做困獸之斗的倆名扶桑忍者,嘴里嘟囔兩句讓人听不懂的倭語,同時大喝一聲,只見船舷上空金光閃爍,卻不見了二人的身影。只听對面一排船內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那是東瀛忍術的金遁」。
原來是伊可馨的大聲提醒,她本是個熱心人,並且感覺那倆個扶桑人定不是好人,所以才大聲提醒那女子。
這時身在空中的司徒映月迅速縱到船舷的西側,將手中的玄天映月劍迎著朝陽揮起。只見一束白光正好照到船舷的上空,倆名忍者的身體立時無所遁形。緊接著映月手中的玄天映月劍瞬間一分為二,迅速轉動,伴著閃爍著的無數寒光直取空中的倆名黑衣忍者。她使出的招式正是太乙玄門劍法中的「寒梅吐玉」,竟將玄天映月劍的劍身一分為二,不停地旋轉激蕩,已經照得本已隱身的其中一名忍者眼花繚亂。他沒有反應過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雙手雙足已被玄天映月劍斬掉。映月一個飛腿將他踹入九龍江中喂了王八。
「殺得好!這些挨千刀的倭賊!」這罵聲正是從岸邊船上的客家眾漿手的口中所發。他們身受倭患已久,見過了太多的扶桑人殘害大明百姓,所以才這般地拍手稱快。
另一名忍者看到同伴被這般解決掉,心生膽怯,在這一剎那縱身向江中躍去。(r 本鬼子也是人,也怕死)
「哪里逃!」映月聲若鐘鳴。
忍者身子剛鑽入江中,就不見蹤影,連一絲漣漪都沒泛起。
剛才映月的那招「寒梅吐玉」還沒有使老,緊跟著一招「靈蛇吞信」,寒光一閃,劍中飛劍激sh 而出,緊隨那名忍者鑽入江中,瞬間听見「波」得一聲,那飛劍又沖出江面,飛入玄天映月劍中。只見船邊江水已被鮮血染紅了一片,那人怕是一命嗚呼了!
映月早些年前曾來過福建沒海,見過倭寇的殘忍,所以這次下手沒有容情,這也是她一貫的行事準則。
映月提著玄天映月劍,伴著霞光經飄飄地落在船頭。岸邊響起雷鳴般的喝彩,其中不乏從眾少林武僧口中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