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魔傳之一統天下 五十九章毫厘謬誤永罷醫 夜進夢樓心成魔

作者 ︰ 寄思曉夢

()吳痕雨與楚心權兩人急速向著不遠處的山脈飛去,兩人已然商量好了對策,只要九頭妖鳳出現,楚心權便會將天劍拋給吳痕雨,他就借著天劍的神力,使出冰情所教給他的無限吞噬,剝奪九頭妖鳳全部修為。

吳痕雨心里這般想好了計劃,便不由的回頭看向了另一邊的戰場,雖說鯤鵬的一絲殘魂十分了得,但滄海女等人也非等閑之人,幾人聯手之下已將玉龍兒成功救了出來,便是沒有了可擔心之處。而熊倩,也是格外小心的召出了十二名南鄰護衛將自己圍在中心,這般周密的保護,著實令人放心了許多。

「心權,集中注意,我們上!」。吳痕雨斗志昂揚,額頭上天藍色的符文已然閃耀起璀璨的光華,渾身戰力滾滾不息。

「嗯!」。楚心權一聲音道,便見她縱身跳起,天劍當即飛入其手中。便見她向著身前的大山順勢劈下。便見一道巨大的刃芒如一層光幕自高空急速而下。轟然一聲響,震動了整條山脈。亂石滾落,煙塵漫天。

「咻!」一聲雀鳴響動,便見一道黑影直竄而起,無邊的黑氣,仿佛是一團黑霧,將四周染成一片漆黑。

「哥哥,接劍!」。楚心權一聲大叫,天劍即時拋了出去。

「劍來!」。吳痕雨單手一招,直向飛來的天劍抓去。

豈料,就在此時,一張無邊的黑洞忽然出現在吳痕雨與楚心權的身前,仔細一看。竟是九頭妖鳳張開的嘴巴。

二人還來不及逃竄,已被九頭妖鳳吐出的一口妖風打中,直將他二人連同天劍一起吸進了它的月復中。

「啊!大哥哥!」。玉龍兒最先听見了那邊的響動。回頭看時,正見吳痕雨與楚心權兩人被九頭妖鳳吸入了月復中。

滄海女听她這般一喊,忙回頭一看,當即面如土色。卻也二話沒說,羽翼連動,竟是直接的沖入了旋風之中,隨著吳痕雨他們一起先後被吸入了九頭妖鳳的月復中。

玉龍兒反應過來時。九頭妖鳳已然調頭而回了,只在眨眼間便不見了它的蹤影。而隨著它的逃走,鯤鵬的那一絲殘魂也完成了使命。便是轟然一聲爆成了虛無,化為一陣淡淡的黑風,緩緩消散。

「師姐」。玉龍兒怔怔的看著滄海女消失的方向,兩行眼淚便是落了下來。

熊倩早在第一時間便看見吳痕雨與楚心權兩人被九頭妖鳳吃入口中。但此刻的她卻是出奇的平靜。目光里也沒有一點波動的跡象,仿佛確定吳痕雨他們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

「怎麼辦?」。王嘯看著鐘無期道。

鐘無期愣了片刻道︰「九頭妖鳳太過可怕,單靠我們幾個肯定是斗不過它的,我們現在立刻回師門,將此事稟報師傅!」。

王嘯面露痛苦之色,他當真是不想承認自己不是那九頭妖鳳的對手,可事實已然擺在了眼前。「可惡,若是龍驚一不是最先逃走。我也不會輕易輸的!」。王嘯心中怒道,當即縱身一躍。懷著一身怒氣直往西方而去。

「龍兒,這里太危險了,我們回師門去!」。鐘無期拉著玉龍兒道。

玉龍兒搖了搖頭堅定的看著鐘無期道︰「我要去找我師姐,每次都是她保護我,這次她出事了,我一定要親手將她救回來。」。

「你要怎麼救?九頭妖鳳豈是我們所能對抗的?」。鐘無期怒道。

玉龍兒道︰「那我也不能丟下我師姐和大哥哥不管,總之,要麼一起生要麼一起死!」。說著便快步而去。

「胡鬧!」。鐘無期怒喝一聲,也不再多說其他,趁玉龍兒不備,只見他猛的一閃身,便是一指點中了她的玉頸。

「你」。玉龍兒頓時一陣暈眩,便倒在了他的懷里。

鐘無期立馬將她抱起,正準備往西方趕去,卻見他猛然回過頭看著熊倩道︰「姑娘,此地危險,九頭妖鳳隨時都會回來,你不如隨我回師門吧。」。

熊倩卻是充耳不聞,竟是緩緩的坐了下去。

鐘無期見她如此堅定,也不再強求什麼,不禁輕聲一嘆,便遁身而去。

「我就在這里等你,不會輕易離開的!」。熊倩看著吳痕雨消失的方向,輕聲道。

「咚咚咚咚」。漆黑的世界,只能听到這種死神的心跳,吳痕雨手里的天劍已然失去了光彩,他甚至能清晰的感應到,劍上的神力正如風一般急速的消失著。

「心心權!」。吳痕雨叫喊了一聲,卻忽覺得周身乏力,疲倦感游走全身,他甚至懷疑,若是自己稍微放松一點便能睡著。

「心權!」.他又喊了一聲,周圍依舊是一片安靜,听不到任何的回應。

吳痕雨不禁有些擔心起來了。「轟」。一聲輕響,便見一團火焰出現在他的手中,周圍的一切也在瞬間投入他的眼簾。

自己竟站在一個莫名的黑洞里,洞壁鮮紅,似石塊,更像是一塊塊血肉。時不時的還有一陣陣惡心的腥臭味傳來。吳痕雨繼續往前走,「咚咚咚」。這聲音不停的在耳邊縈繞,仿佛根本不會隨著距離的遠去而有所減弱。

「冰情,我們是在哪里?」。吳痕雨不由的模了模戒指道。

冰情道︰「我們現在是在九頭妖鳳的肚子里,它正在設法煉化天劍,我們一定要想辦法出去,否則不出片刻便會隨著天劍一起,化為它身體的一部分了。」。

「什麼?那心權呢,心權在哪里?」。吳痕雨大驚道。

冰情忙道︰「九頭妖鳳有九顆頭顱便有九個肚子,楚心權應該是在別的肚子里。」。言罷。吳痕雨頓時著急起來,冰情隨即趕忙道︰「你不用擔心,只要我們能夠出去。便能重創九頭妖鳳,楚心權也就無礙了。」。

吳痕雨道︰「那我們敢怎麼做?無限吞噬還能用嗎?」。

冰情道︰「無限吞噬是要借助自然之力的,如今我們身在它的月復中,便與外界隔離,無限吞噬是用不出來的。」。

「啊!」。吳痕雨心中大急,一握天劍,便是直接劈砍而下。「唰」一聲輕響。劃出一層璀璨的火花,但看那鮮紅的上,竟是沒有流下半點痕跡。

吳痕雨眉頭頓時一動。怎能就此甘心?身形頓時瘋狂舞動,天劍的神力配合著琉璃劍法散出萬道劍影,如雨一般撞擊在,兩側的上。「轟轟轟」。火光四濺。卻映照出了他漸漸絕望的的眼神。終究是使勁的渾身解數。卻似全無作為,莫非當真要死在這里嗎?

「冰情,我們該怎麼辦?」。吳痕雨無助的問。此刻的他已然沒有多少力氣剩下,而天劍上的神力也即將流逝殆盡,他知道,再過不久或許真的無力回天了。

冰情道︰「我們再往里面走走看,或許能夠想到辦法也說不定。」。

吳痕雨握緊了拳頭,恨意上涌。其牙齒竟是咬破了嘴唇,流出了一道鮮紅。卻是終究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只能緩步而去。

洞是越走越暖,也是越走越臭,而吳痕雨也是越發的沒有力氣了。起初還能夠握緊拳頭,此刻他已然連握拳都不能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一步一步的繼續往前走的。

「冰情,我們不能再往里走了。」。吳痕雨停下腳步道。

冰情忙道︰「前面似乎有人,我們過去看看!」。

「有人?」。吳痕雨頓時一驚,只當是楚心權在前方,頓時急速而去。火光移近,正見前方一道窈窕的身影,停在半空中,一對羽翼有力無力的輕輕扇動,將她的身體緩緩的推向前方,其玉手上一桿銀色長槍,一頭閃著火光,一頭凝著堅冰,在其周身圈起一道光暈,似乎是在保護她不受半點傷害。

「小滄?」。吳痕雨不確定的叫了一聲。

那人的身體突然顫抖了一下,當即轉過頭來,她正是滄海女。

「你怎麼會在這里?」。吳痕雨驚訝的問道。

滄海女深深一笑道︰「來陪你啊。」。

「什麼?」。吳痕雨更是一陣驚慌,完全沒有料到她竟會這麼說。

滄海女隨即飛了過來,竟是直接將手中的銀槍拋到了吳痕雨的手上。一圈光暈頓時便出現在他的身上。失去了長槍,滄海女便失去了光暈的保護,她的身體當即暴露在外,他的法力竟是在此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一道道熒光流,快速的流失。

有了光暈的保護,天劍頓時重現光芒,在吳痕雨的手上,那劍身竟是變為了金黃之色,其上還有許多晦澀難懂的符文。

「這」。吳痕雨不由的驚了一聲。

「天劍不擇主,劍魂即我心,你的心是什麼樣子,這劍便會是什麼樣子!」。冰情解釋道。

吳痕雨忙道︰「我心的樣子?」。

冰情道︰「金黃之色,便是凌雲壯志之意,你心有大志,這劍便銳不可當。」。

「那這些紋路又是什麼意思?」。吳痕雨問道

冰情緩緩的搖了搖頭道︰「那該問你自己,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兩人短短的對話不過是心與心之間電石火花的踫撞,吳痕雨看著手中的天劍,不由的愣了愣,轉而看向了前方的滄海女。

沒有了光暈的守護,她顯然也抵抗不了,體內力量的不斷流失,其身開始在空中搖搖欲墜,卻還強撐著一道蒼白的笑容痴痴的看著自己。

忽然之間,他覺得滄海女竟會和自己有著莫名的相像,都是這樣,寧願受傷也不希望讓自己想保護的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呼」。吳痕雨騰身而去,直向她的身前靠去。滄海女似乎想要閃躲,卻是只後退了一步。便是無力再走了。

吳痕雨追上一步,將她強行攬在懷里。可是那光圈還是無法容下兩個人的空間,這樣下去兩個人肯定都會死在這里。滄海女。頓時便想要掙月兌出去,哪知吳痕雨抱的越發的緊了,怎麼都不願放手。

「我來背你,你拿著這桿銀槍,這樣空間應該就夠我們兩個人用了。」。吳痕雨輕聲道,听罷滄海女頓時嬌軀一顫,好似自己的耳邊不小心觸踫到了他火熱的嘴唇。被燙了一下。

「我們現在都在九頭妖鳳的肚子里,心權也在,我得盡快的將她找到。所以我不能死在這里,我也不想你因為救我,而死在這里,走吧。」。吳痕雨輕聲道。

「好好可是。等我們出去。你必須保證,這里的事情,不許對任何人提起,否則我滄海女一定取你的命!」。滄海女道。

吳痕雨呵呵一笑道︰「好,我答應你!」。

滄海女隨即翻上了他的後背,吳痕雨將她背起,那長槍所發散出來的光暈剛好將兩人保護在內,一點多余的縫隙都沒有。

剛被背起的時候。滄海女還有些不知所措,漸漸她的雙臂便緩緩的圈住了吳痕雨的後勁。如果出去了便要將這里的事情都忘記,那麼現在就好好珍惜與他僅有的機會吧。

黑暗的另一邊,楚心權雙手抱膝,靠著腥臭的牆壁,渾身皆散發著濃濃的煞氣。嗜血的念頭一波比一波洶涌將她的神智逐漸侵蝕。她知道,那股力量又要出來了。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我好怕我好怕」。楚心權顫抖的聲音喊著,身體卻是越發的冷了。

忽然,一道血幕自其眼中閃過,嚇得她頓時閉上了眼楮,久久不敢睜開。朦朧間,似乎有人在對自己笑,是誰?為何那聲音這麼熟悉,是娘嗎?

「娘」。楚心權一聲大叫,睜開眼楮時,正見楚雲芝一張和煦的笑容印在自己的眼簾。而自己正躺在床上,我這是在將軍府嗎?

「傻愣著干什麼,快起床啊,今天可是你馬叔叔對你最後考驗的日子,可不許偷懶!」。楚雲芝呵呵笑道。

我我回到了兩年前?這是兩年前的我?我回到了過去?是噩夢的延續,還是上天給了我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呢?

走出將軍府,眼前再度出現兩年前的景,由于連日來的大雪長安城已然披了一層白。今日是馬督軍對自己用兵的最後一次檢驗。其實她知道,因為馬督軍中了百日喪魂散,三個多月以來他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按照金婷走時給他的計算,今天是他下床的最後一天,往後的半年他都要在病床上躺著,再站起來的話,就說明他的毒已經解了。

「呼兩年前的記憶我歷歷在目,今天命運給了我重新的機會,我一定要改變,那樣馬叔叔就不會毒發而亡,我也就不會被心魔所苦了。」。楚心權心中這般欣喜道。隨即便邁出步子,向著馬督軍府上走去。

大約半個時辰左右,她終于到了府門前。這里的一切都和兩年前的一樣,當真是沒有半點區別,若是記憶沒有錯的話,還有兩個時辰金婷便會回來了,事情也即將準時來臨。

想到此處她的心不由的微微一沉,是激動,也是緊張,更多的卻是害怕。害怕自己改變不了歷史,便會噩夢再來一次,到時候的自己又會變成以前那樣嗎?

不敢想太多,她趕忙快步走了進去。

還是如之前一樣,庭院里,馬天龍裹著一件厚厚的棕色棉衣,站在操練場地上,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體質已然經不起在這樣的天氣里穿上沉重而寒冷的鎧甲了。即便是穿著棉衣,也時不時的需要人扶著休息一會。

馬迎雪就站在他的身邊,時而沉默時而淡笑,似乎很是平靜,並沒有因為馬天龍身體狀況而有所難過。當然這也只有楚心權知道,其實她心里是十分難過的,只是如今的她是馬天龍精神的依靠,就算難過也不能讓人看見。

「馬叔叔」。沉默了很久,楚心權方才輕輕的叫了他一聲。只是這一聲馬叔叔,莫名的竟是叫出了她心中那一段始終不敢承認的愧疚。

「心權呵呵,你終于來了!」。馬天龍呵呵一笑。聲音不大,幾乎只需輕微的一點風聲便足夠掩蓋了。

「嗯,呵呵,馬叔叔今天身體好些了嗎?」。楚心權笑著挽住了他的手臂道。

馬天龍大大一笑道︰「健壯的狠,信不信,馬叔叔單手就能贏你!」。

「啊,是是是。馬叔叔的武功就算是我爹爹都不是對手,我哪敢跟您過招啊!」。楚心權趕忙服輸道。

听罷馬天龍不由的歡聲一笑,隨即道︰「來。心權,你在我這里學些排兵布陣也有一段時日了吧?讓我瞧瞧你都學了些什麼手段?」。

「好!」楚心權點了點頭道。

緊接著,楚心權便將這近一年所學的兵法一一的展現在馬天龍的眼前。都說操練場不是戰場,可這只有區區幾百名士卒。卻也走出了軍隊該有的慷慨激昂。

看那楚心權點將台前。身姿挺拔,指揮若定,信心滿滿,已然有了幾分將帥之風,馬天龍不由的輕點了點頭,不經意間卻也濕潤了眼眶。

經過兩個小時的演練,操練結束了,也終于等到了楚心權最期待的時刻了。只見遠處一位僕人飛快而來。其後正跟這兩人,正是金婷與張文紅。

兩年前?真的可以重頭來過嗎?看著她二人。楚心權心中不禁更加緊張了起來。

馬迎雪一見她二人頓時萬分欣喜,而楚心權也趕忙停止了操練,兩人撫著馬天龍迎了上去。

「有辦法了嗎?」。馬迎雪一到她二人跟前便慌忙問道。

此刻卻听張文紅開口道︰「已經有解方了。」。

「太好了!」。馬迎雪當即歡喜道。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替馬督軍醫治吧。」。金婷忙道。

馬天龍顯然也十分高興道︰「有勞了。」。

將軍府的火爐上,一鍋藥「咕嚕咕嚕」的響著。爐前,楚心權干干的吞咽了口吐沫,其一雙玉手竟是沁出了斗大的汗珠。兩年前的一切真的回來了。一模一樣的藥,我可還會再弄錯一點嗎?顫抖了大半天,她卻也沒敢上前將藥盛入碗里。

因為她記得,兩年前就是因為自己沒有把握好藥的火候,令的解藥變成了毒藥,最終害得馬天龍嘔血而亡。

以前總希望可以時光倒流,讓自己回到過去,然後彌補所有的過錯,可是真當自己回來,面對著同樣的錯誤的時候,才發現,原來竟是這麼令人恐懼。

「咕嚕咕嚕」藥繼續開著。她記得,當時的自己,就是因為知道煎藥的重要性,才會因為緊張,而胡思亂想,導致自己的注意力沒有放在煎藥上,誤了時機,將解藥熬成了毒藥。

「啊!」。楚心權當即一聲大叫,心頓時慌了。她這才意識到,現在的自己,不就是在重復著之前的錯誤,又在胡思亂想了嗎?

她趕忙醒轉過來,快速的將藥水倒入了碗中,一見其色清明,她頓時歡喜了起來,不禁慶幸的拍了拍胸口,這藥終于煎成了。

難道自己真的改變了歷史?所有的錯誤都會消失不見嗎?馬叔叔不會死了,我娘也不會死,我也不會變成那樣,哥哥也不會差點被我害死。這一切的一切真的都能該變嗎?

想道到這里,她忍不住一聲輕笑,自語道︰「我不是把藥煎成了嗎?馬叔叔不會死了!」。言罷,她忙將壺里所剩的最後一點藥水倒入碗里,便想著快些端過去就能解馬督軍的毒了。她猛的一傾倒,竟是有三滴鮮紅的藥水滴入了清澈的碗里,整碗藥水當即閃過一抹血紅之色,便是一剎那又變回了清澈。

「啪!」。藥壺從她的手中摔碎在了地上。

「啊!」。她當即跳了起來,卻是在下一刻,又愣愣的盯著那一碗清澈的藥水。只听她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還是錯了我怎麼還會錯?」。她一聲大叫,便再也控制不住的。沖了出去。

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忽的一個踉蹌,她便撲倒在了雪地上。頓時便嚎啕大哭道︰「我藥還是沒有煎好,還是把解藥變成了毒藥,我還是害了馬叔叔,我還是害了他」。

「轟!」一個晴天霹靂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終于使得她從噩夢中驚醒了。

「深淵幻象我還是沒有逃出自己的幻海深淵嗎?我還是要變成那種樣子?」。楚心權絕望的哭了。她如玉般的臉深深的埋進了雪里,冰冷的雪,麻痹了她感覺的同時也令她清醒了過來。

想起了兩年前那個真正的自己。懷著悔恨與錯誤的淚水,一點點被自己托入了自己的幻海深淵。

那時,百日喪魂毒已經滲透到馬天龍的身體百骸。散于五髒六腑,因此,金婷必須要在短時間內將所有的毒,驅趕至馬天龍的舌頭位置。然後再用所謂煎熬好的解藥。潤喉。便能夠在短時間內將毒清除。

整個過程說來容易,可做起來卻是極耗神的。首先,想要將散在人體各處的毒驅趕至一個位置,就必須要用到《山海百方》中所記載的,金針封穴術,而這門金針術,除了金婷的二師姐之外,太古草堂便無人會此秘術了。即便是金神醫。也只是手抄筆記下來的而已,實際操作也是不行的。所以這一點對于金婷來說便是一大難關。而另一邊。熬制解藥,更是費神。必須九碗水熬成一碗,一滴不剩一滴不少。多一滴是毒,少一滴無效。這一點對于金婷來說是小菜一碟。可這對于楚心權這種外行人,便是天方夜譚了。但為了替馬督軍解毒,府里上上下下都忙成了一團,馬迎雪只能將這件事交給楚心權了。

不料自己在百般緊張之下,多熬了三滴。令一碗解藥變成了毒藥。馬督軍飲下這碗藥,當即口吐鮮血仰面而亡,竟是連一句遺言也沒有來得及交代。

看著馬迎雪傷心欲絕的樣子,金婷崩潰的臉,她如何敢承認是自己熬藥的失誤,親手害死了馬督軍呢?所以當金婷問她有沒有熬錯藥的時候,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只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一個搖頭

「那錯,便是在我這里了!」。金婷抱著傷心欲絕的馬迎雪,平靜道。

「 !」一聲骨裂之音響徹,便是一泓鮮血濺射在楚心權的眼中。

「金婷,你這是干什麼!」。馬迎雪一聲大叫,忙捂著金婷的右臂,可是那鮮血還是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 」。楚心權猛地跪在了金婷的面前,捧起地上鮮血淋淋的右臂,容顏蒼白,半晌也沒有說出話來……

「我金婷醫不好馬叔叔,有負我爹爹盛名,有負迎雪所托,更無顏再見吳大哥。今日斷此一臂,隱退江湖,從此太古草堂絕跡人間。」。

「金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馬叔叔害了你啊!」。楚心權大哭,金婷的鮮血已然染紅了她的衣襟,她恨透了自己,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勇氣承認這個罪過,一下子就害了兩個人。哥哥,我不配再做楚心權了。

馬督軍身故的消息很快傳進了皇宮,聖蒼也今早踫巧感染了點風寒,正在寢宮休息。忽听侍衛來報,說馬督軍身故,其音未落,便听聖蒼一聲大咳,已然昏死過去。過了將近一個時辰方才醒轉過來。

他這一醒,便立馬呼喚左右,不顧身上的風寒,急急忙忙的便往馬督軍府上而來。

楚心權本已不打算為聖人講經了,可看著馬迎雪的流淚的臉,和金婷鮮血淋淋的右臂,她便頓時覺得無地自容,只能去聖人那邊先避一避,即便不講課,也可以找他聊聊天,讓自己清靜清靜。想到了這里,她便緩步步而去。

但令她沒有想到的是,一個更大的災禍正朝著她一步步的靠近。

這一天晌午,楚心權趕到了聖人的寢宮,心中的悲痛令她的心情不禁有些沉重。一進門,聖人便端坐在桌前,極為認真看書。

見楚心權來了,他忙歡喜的迎了上來,並為她搬來座椅,給她坐下。又急忙為她揉肩捶背。令她不由的覺得一陣古怪,但她心里卻並沒有往不好的地方去想。此時忽听聖人道︰「心權妹妹,外面的天氣冷不冷啊?來先喝口熱茶。暖暖身體,也請您指點一下,徒兒泡茶的手藝!」。說著便將一被茶水遞到了她的面前。

楚心權為自己所做的是,悲痛萬分,並沒有太將他放心上,感覺有東西放在了手上,听到他說是茶水。便順勢喝了一口,隨即口不應心的笑了笑,想要聊點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又無法說出,便道︰「今天你自己好好,馬督軍的事情相信你也已經知道了吧,所以一會我要去那里陪著迎雪守靈。」。

「啊?那心權妹妹你喝了茶有什麼感覺沒有?」。聖人突然笑著問道。那笑容。看著多少令人覺得不舒服。

楚心權鄙夷了他一眼便道︰「以後不要叫我妹妹,得叫我師傅!」。

「是是心權妹妹,你這茶的味道你喜歡嗎?」。聖人的聲音突然有些奸邪道,其手也開始很不規矩的擦著她的肩膀。

楚心權頓是覺得不對,當即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嗔道︰「聖人,你干什麼?」。言罷,忽然一股寒意便自其月復部直直的躥上了她的頭頂。她當即一驚。身體也在此時燥熱了起來。「你在茶里放了什麼?」。楚心權道。

聖人見她中了毒,當即得意一笑道︰「就一點點的合歡散而已。誰讓你那麼難搞,本殿下若是再用正人君子的方法等下去,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把你等上床啊!」。

「你!混蛋!找死!」。楚心權當即怒火攻心,騰身一躍,提出真力單手一掌便來打他。卻不知自己此刻身已中毒,強提真力毒發的反而更加的快。使得她的眼神當即迷亂了起來,哪里還能看得清聖人人在哪里。

猛然間仿佛有人抱住了自己的腰,于此同時,其耳畔便能感受到一股熱氣。楚心權猛然驚醒,才發現自己竟然被聖人摟在懷里。

「滾開!」楚心權一聲大叫,全身真力當即轟然而出,正在迷醉的聖人還來不及反應便被震飛十數丈,重重的摔在地上。

「哼!楚心權,你敢弄傷未來的北元陛下,你可知這是死罪?」。聖人爬起來,指著她叫道。

楚心權心中狂怒不止,一抹嗜血的沖動當即涌入其腦髓,滿頭黑發無風自揚,渾身殺氣,令人戰栗。

轟,一股寒流再此沖進她的腦中,聖人的嘴臉頓時令她分外仇視。其周身殺氣當即再盛三分。

見她如此凶惡的模樣,聖人哪敢上前,可是到手的艷色就這麼放在那里,他怎麼也不能甘心啊。

楚心權眼神突然一顫,她頓時明白了過來,合歡散屬陰性,自己如今修煉幻海深淵剛至第七層,根基不穩,如今被這陰性毒藥侵身,陰煞之力正在反噬,若是被它侵入了自己的思想,到時候自己便會墮入魔道,萬劫不復。此刻唯有守住心神,只要能扛過這一時三刻,便能安全了。她當即盤腿而坐,如何也不敢胡來提氣了。

「你為什麼要下毒害我?」。楚心權含怒問道。

「我喜歡你,我要你做我的王妃,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證一生只愛你一個。」。聖人猥褻的笑著。

「滾開,不要靠近我,你若再敢走進一步,我便是拼得一死也要與你同歸于盡。」。

聖人萬分驚恐,忙停下了腳步,而就在此時,一道黑影突然自房梁上跳了下來。楚心權還未反應過來,已然被人點中了穴道。此刻她才看清楚,那人便是小霸王風刺。

「聖人殿下,請您好好享用,她已經被我徹底制住了!」。風刺笑道。

聖人頓時面色漲紅,竟然猥褻的開始輕柔自己的,充血的眼楮不住的看著楚心權道︰「美人,我早就想得到你了,告訴你,其實父王讓你陪我,就是想讓我們朝夕相對,日久生情。你早晚都會是我的人,美人,只要你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我便讓你做最幸福的女人,不然,有你好受的。哈哈!」。說著便是猛的撲了過來,直將她按在了地上。

瀕臨絕望,終于還是只能絕望。于是她恨了,恨整個人間,恨所有的一切。即便是自己也無法饒恕。她慢慢的停止了抵抗,任憑陰煞之力瘋狂的侵襲著自己的神智。

「殿下您請慢慢享用,臣告退了!」。風刺猥瑣一笑,便要離去。

而就在此時忽听楚心權冷冷道︰「你們都該死,全部都該死!」。

「哥哥啊!」。猛然間,一股真力轟然而出,直將聖人震飛。重重的摔在地上。「撲哧」。吐出一口鮮血,他睜開眼楮時,頓時一聲大叫︰「啊!」。

只見房間不遠處。楚心權側身站著,一頭青絲,在風中散成千尺白發。一身白衣化為一件血袍,在風中狂舞不止。玉質般的臉。依舊是那般傾國傾城,卻是多了一筆令人觸目驚醒冷意,鮮紅的唇,如剛飲過血的魔鬼,滴滴鮮血仿佛要從嘴角流下。其一雙眼楮還是那般清澈透亮,卻是不再有先前楚楚動人之感,有的便只剩冰冷如血的森寒殺意。

「來人,護駕。護駕!」聖人瘋狂的大叫,可四下里卻是能听見自己的回聲。

就在此時。便听身後的風刺笑道︰「完美,真是完美。把你的心交給我,讓我們共同實現一念成世界!」。

「你你們」。聖人驚恐萬端,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死亡所縈繞。

此刻風刺緩緩道額轉過了頭道︰「聖人殿下,謝謝你助我引出陰煞毒體,不對馬上應該就是天冰寒體了。哈哈,等我成功之後,我一定讓你做北元的王。」。

「呵呵呵呵真的呵呵?」。聖人歡喜的笑了笑,笑聲中多少有些無奈,難以啟齒。

風刺俯體,在他的臉上輕輕地拍了兩下,沒有再說其他,便迫不及待的走向著楚心權走去。

「把你的心交給我,我帶你走出深淵的枷鎖。」。風刺看著楚心權笑道。

此刻的楚心權雖然已被陰煞之力入侵,但卻沒有被陰煞毒體所害,因此神智還是清楚的。只見她冷聲一笑道︰「呵呵,旁門左道的學了一些制造深淵幻象的方法,便以為自己可以成為深淵的主宰,卻是不知道,自己早已被自己的幻想所騙。」。

「你說什麼?」。風刺怒道。

楚心權笑道︰「你要我的心,是想得到我的身體,修煉成神,然後達成一念成世界的境地是吧?」。

風刺道︰「既然你知道,還不乖乖就範?」。

楚心權哈哈大笑道︰「幻海深淵的繼承者只能有一個,我不去找你,你卻自己來找我。」。

「你什麼意思?」。風刺心頭頓覺不妙。

此時,只見楚心權對著風刺單手只一伸,便听她沉聲道︰「幻象剝奪!」。音落,只見周圍的空間轟然閃動一道血光,竟見一道血紅的身影,驟然便從風刺的身體里跑了出來,被楚心權抓在了手里。

于此同時,尚在站立的風刺,在那血紅色的身影離開的一瞬間,當即癱睡在了地上。

聖人看的清楚,那被抓在楚心權手里的血紅色身影正是有著與風刺等同的血紅色模型,那便是深淵幻象,而躺在地上的其實才是真正的風刺該有的模樣。

「謝謝你十幾年來為我苦修後三層幻海深淵,你的使用期已過了,將他們都給我吧!」。楚心權冰冷的道。

「啊啊」。諷刺驚恐的看著這一切,自己竟然再次殘疾了,不是說只要得到天冰寒體或者是九陰之體的心便能夠修幻海深淵嗎?為什麼,自己遇到了楚心權竟是沒有一點抵抗能力?這是幻象還是真現實?

只听楚心權道︰「你可知道這些年我有多麼想要殺掉你嗎?到今天我的修為方才勉強夠,正想要找個人撒氣的時候你便自己送上門來了。你逼出了我的身體,便是將你逼進了墳墓。你不是這門功法的傳人,卻是後三層幻像之境的最好容器。所以我要拿回寄居在你身體里的最後三層幻海深淵。」。

「你胡說!她不會騙我的,她不會騙我的!」。風刺驚懼的大叫道。

楚心權一步步的向到他的身前,一腳踏在他的胸膛上道︰「因為你,我哥哥飽受屈辱,三年都沒有走出那個陰影,因為你,我也走上了不歸路。你害人如此,卻始終被自己的幻想所纏繞。不是你的便不要客意強求,有些事情做得多了,到最後你才會發現,你並非自己所想象的那樣是劇中的主角,充其量只不過是一個可悲的小人物罷了。」。

「哈哈哈」。風刺突然得意一笑,隨即道︰「可悲的小人物?我追求的不平凡是你們這種自視甚高的青年才俊所能領悟的嗎?我是被自己的幻想所騙了,可是你又怎樣?你比我更可悲,你永遠都不可能走出幻海深淵。」。音罷,其真氣突然倒流,轟然一聲便在一瞬間強行自楚心權的腳掌灌進了她的身體里。

「啊!」。楚心權當即一聲痛苦的哀嚎,殷紅的煞氣自其周身彌漫而開,竟是凝成了一道血色的魔龍之影,仰天咆哮。

「哈哈哈哈哈哈你根基不穩,我便將三層功力一口氣全部打入你的體內,讓你來不及融合,便在一瞬間修成了幻海深淵。我未完成的殺戮便是由你來繼續下去哈哈哈」。風刺大笑一聲,便是氣絕身亡。可他的笑聲便好似無盡的夢魘,融進了楚心權的腦海中,便如烙印一般再也抹不掉了。

「哥哥啊!」。楚心權一聲痛苦,兩行血淚落下。便是一句低語自她的口中艱難的說了出來︰「保重!」

「轟!」。陰煞之氣當即再也無法控制,轟然一聲竟是將整個皇儲寢宮催成煙沙,天地竟是在剎那間變成一半殷紅,一半蔚藍之色。恐怖的風將整個長安城的雪吹起,卻是飄出一抹驚人的血色。

「情非得已,卻是已身不由己。留下一絲清明又有何用?」。看著周身環繞的金甲兵,楚心權突然淡淡的說了一句,微微的閉上了眼。

整個世界仿佛在此刻靜止了,周圍安靜的可怕。「轟!」其一雙眼楮睜開,便是一柄猩紅的血劍同時出現在她的手上。剎那間,便有數十名士卒的人頭拋飛了出去。近百名無頭的金甲身軀,撞開緊閉的城門。

「嗤嗤嗤嗤」。不知是誰的腳踩在雪地里上所發出的聲響,由禁及遠漸漸消失。卻是留下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色腳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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