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魔傳之一統天下 五十五章 南鄰之藏聚英杰 荒野蝠王愁為人

作者 ︰ 寄思曉夢

夜晚的樹林有些冰冷,吳痕雨仰面躺在地上,枕著胳膊透過樹葉的遮蔽看著夜空中點點星光,腦海里不禁想起小時候常和楚心權偷上屋頂看星星的場景。那時候,自己總能看的很遠,想得很透,而她便一個勁的拍手稱好。

轉眼自己離開長安城已經兩年了,那些人都還好嗎?自己在這荒原里,一路苦修,看見了以前看不見的東西,才知道原來世界的盡頭還是一個世界。穿過這片林子,便是荒野了,听說那里妖物十分厲害,甚至還有傳說中即將飛升成神的遠古妖獸。當年自己面對著一個修為不到兩百年的鋼背虎便是被它欺凌的遍體鱗傷,也不知道若果自己真的踫見那種可怕存在的時候,自己又會有多渺小呢?

「又在胡思亂想了?」。一句輕柔的聲音如清風一般吹入吳痕雨的耳中,輕輕的拉回了他的思緒。他瞥過頭看時,冰情已然躺在了他的身邊,笑看著自己。

此時,正有一道月光照在她的臉上,竟是將她渲染的那般迷人,這一眼當真令人迷醉了。冰情也愣住了,這一次,她分明感受到了自己已然躁動的心跳,其臉上也不禁泛出一絲誘人的紅暈。不知是怎麼了,吳痕雨的眼楮竟然是那麼的美麗,真想就這樣一直看著他,他也一直能看著自己,然後什麼都不用去想,什麼也不必去管了。

收攝心術,冰情輕聲一笑道︰「干嘛這麼看著我?」。

吳痕雨不由的輕嘆了口氣道︰「你讓我想起一個人來,忽然間好想見她一面。」。

「誰?」。冰情問道。

吳痕雨回過頭,繼續望著星空道︰「熊倩」。

冰情頓時一愣,神情上竟是在此一瞬間變得尤為感傷,雙眼朦朧間,似乎已有淚紋閃動。不知為什麼,眼前的這個少年,總是在某些時候深深的牽動了自己的心,不經意間,自己似乎也開始因為他開心而開心,因為他難過而難過了起來。說是自己與他同心,可是同心,就真的能感同身受嗎?

吳痕雨深情道︰「現在的我不知道還是不是她的膽小鬼,還是她早已經忘記了我呢?上天讓她成為了九陰之體讓我變成了魔人之體。我們可以相濡以沫,卻是始終難以走到一起,這是命運的嫉妒,還是我們都在害怕著什麼呢?」。

冰情靜靜的听著他的話,終是沒有多說他話,卻是有一滴清淚自其眼中緩緩墜落了下去。

當第一縷陽光照進林子里的時候,吳痕雨已然睜開了眼見,第二天又開始了,如今的自己總算是在這荒原上佔了一方土地,接下來便是該往荒野去了。

微微梳洗了一番,鋼背虎已然打來了幾只野味,送到了吳痕雨的面前。看著它憨厚的模樣吳痕雨不由的一陣歡笑。便見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匕首,將獵物仔細清理了一番,便駕起了火,烤了起來。

正烤時,忽听一道輕靈的笑聲傳來,吳痕雨頓時搖頭一笑道︰「饞嘴的丫頭又來了!」。這話音才落,果見玉龍兒快步了跑了過來。

「大哥哥,龍兒今天就要和師姐一起離開這里,等辦完了事情就得回師門復命了,可能就不能來看你了,在走之前,你能再送我一只你烤的東西嗎?」。玉龍兒十分不客氣道。

吳痕雨隨即指著其中一塊比較大的烤肉道︰「等熟透了,你就把這塊拿去吧。」。

「真的,呵呵,那太好了!」。玉龍兒頓時歡喜道。過了一會便又听她道︰「大哥哥,你能教我烤這些東西嗎?我以後回了師門,想吃的時候就可以自己烤了。」。

吳痕雨笑道︰「可以啊,不過這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學會的!」。

玉龍兒隨即道︰「不怕,我去把我師姐叫過來,你只要和她說一遍,她便能夠記住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吳痕雨心中自是一驚,听她的語氣似乎她的師姐來頭不小。

玉龍兒隨即道︰「只是大哥哥,我師姐的樣子在我看來是很美的,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害怕她。」。

吳痕雨道︰「在這荒原里什麼恐怖的怪物我沒見過啊,嚇不倒我的。」。

「哎,說的也是,好吧。」。說著,玉龍兒一溜煙便不見了蹤跡。

吳痕雨隨即道︰「冰情你說她是龍族的人,那她口中所說的師姐會是哪一族的人呢?」。

冰情道︰「看看再說吧,反正一定不是簡單的角色,而且武功一定在她之上。」。

正說著,便見玉龍兒已然走了回來。吳痕雨看的清楚,此時她身後還跟著一位女子。

只見她著一件淡青色衣服,藻藍色的長發微有一些卷曲,額頭上系著一條金黃色的布帶,扎出一條長長的斜劉海,遮住半邊臉,白皙如玉的面龐,有著濃烈的冰霜之色,明亮的眼楮里總閃爍著冰冷的光彩。其身後一對白色羽翼,輕微的扇動著,使得她窈窕豐滿的身姿緩緩的飄在空中,似乎她從來都不會為任何人而屈服,其絕美外表下,始終透著幾分高傲,幾分剛毅。

「翼族的人,真是沒想到啊!」。冰情的聲音有些激動。

吳痕雨呆呆的看著那位青衣女子,隱隱覺得自己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她,總覺得她的樣子十分眼熟,便是這般目不轉楮了。

青衣女子並沒有因為吳痕雨的注視而覺得絲毫不適,反而迎著他的目光,與他對視起來。似乎是在與他比,看誰先轉移目光。

玉龍兒傻傻的看著呆愣的兩個人,心里想著。師姐的樣子該不是把這位大哥哥嚇傻了吧,要是果真如此,那自己學烤肉的想法可不是一點指望都沒有了嗎?

玉龍兒趕忙道︰「大哥哥你沒事吧?」。

听她這麼一喊,吳痕雨頓時覺得有些失態了,忙尷尬一笑道︰「失禮了!」。

玉龍兒頓時醒悟了過來,隨即笑道︰「哦,原來大哥哥也喜歡我師姐啊。呵呵。」。

「啊?怎麼可能?」。吳痕雨當即矢口否認道。

玉龍兒也懶得追問,便道︰「大哥哥這位就是我的師姐。」。

見吳痕雨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過來,青衣女子便沖著他輕輕的點了點頭道︰「你叫什麼名字?」。

「吳痕雨,你呢?」。吳痕雨當即回答,便也順口一問。

青衣女子道︰「滄海女」。

「滄海女,身在滄海中的女子?好名字!」吳痕雨不禁夸贊道。

滄海女並沒有多說其他,便道︰「你現在可以教我師妹如何制作烤肉了嗎?」。

吳痕雨隨即點了點頭,滄海女與玉龍兒兩人當即靠近他身邊。于是他便將自己的獨門秘方細細的講述了一遍,期間,玉龍兒多次嘗試,卻始終失敗,不過她還是很有耐心,一直都沒有放棄。而滄海女,當真只听一遍便將吳痕雨所說的方法,以及所要用的材料有哪些都記得清清楚楚,時不時的在一旁提醒著她。

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經過長達兩個時辰的失敗後,她們終于制成了自己滿意的味道,歡喜之情自是溢于言表。

期間吳痕雨注意到,滄海女盡管飛的很低,但她的玉足卻是始終沒有落地,身體也是有意無意的避開煙塵。不知是她太過于愛惜干淨,還是她們翼族人本就高姿態,不想讓自己的身體沾染半點塵世間的灰塵。無論出于任何一點,在吳痕雨的心里,對于滄海女已然產生了厭惡之情,相比較而言,他更喜歡玉龍兒的單純可愛。

玉龍兒捧著自己辛辛苦苦烤熟的肉腿,咯咯笑個不停,看來她是真的十分開心。

「給!」。吳痕雨正在發愣時,便見玉龍兒突然將手上的烤肉遞給了他,笑嘻嘻道。

玉龍兒接著道︰「大哥哥,這幾天我們倆個天天吃你的烤肉,確實不好意思。為了感謝你,師姐讓我跟你學習,然後烤出一模一樣的味道送還給你,就當是我們還了你的恩情了,嘿嘿,以後若是有緣再見,便是朋友了。」。

吳痕雨不禁錯愕了一下,起初對于滄海女的厭惡感也因為這一層忽然消散了,或許她之所以雙腳不沾地,只是她們翼族人有意無意的生活態度吧,算不上什麼自視甚高。

吳痕雨接過烤肉, 嘰咬了大大的一口,便道︰「嗯,好吃,龍兒,小滄你們兩個真是冰雪聰明沒想到我鑽研十幾年的獨門烤肉法,你們兩個就學了一會便能做出這樣的火候,厲害啊!」。

「呵呵,師姐他叫你小滄哎!」。玉龍兒當即瞥過頭看著滄海女道。

滄海女道︰「叫便叫吧,龍兒我們該走了!」。她說的似乎很平淡,根本沒有玉龍兒所想象的那般尷尬的情景,這多少讓這位沒事找事的天真少女有些失望。

「哦!」。玉龍兒嘟起粉唇,隨即看著吳痕雨道︰「大哥哥龍兒走了,你最好盡快離開這里吧,西荒不是你們這樣的人所該來的地方,會送命的。」。

「嗯,我知道,我馬上就走了!」。吳痕雨笑道。

玉龍兒當即咧嘴一笑,趁機朝著他扮了個鬼臉,猶是可愛,倒是真有幾分文玉的影子,卻又多少與她有些不同。

看著那一高一矮的身影漸漸遠去,吳痕雨不由的嘆了口氣,正如她們說的那樣,也許以後真的不會再見了吧。

將玉龍兒送給自己的烤腿啃得絲肉不剩,他還是有些意猶未盡。倒不是玉龍兒烤的有多好吃,而是這烤肉里有著一股溫馨的味道,是那種自己已然闊別多年,十分想念的溫馨。

「該走了!」。吳痕雨看了一樣東方,再度背其了行李。

「你不等李敬了嗎?」。冰情忙問道。

吳痕雨搖了搖頭道︰「都等了兩年了她都沒有出現,估計是在鞏固自己的修為,我還是先去荒野看看吧。」。

冰情不禁擔心道︰「可是」。

「哎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的了,冰情你現在說起話來,怎麼吞吞吐吐的,好像人間的小姑娘一樣,一點都不像仙女了!「。吳痕雨不禁取笑道。

冰情當即一愣,隨即道︰「啊?我我像人間的小小姑娘了嗎?」。

「你看你看,又來了!」。吳痕雨哈哈一笑道。兩年來難得見冰情這種樣子,不過他的心里卻是尤為感動,她之所以會這樣,其實都是在為自己的安全而擔憂吧。

「好啦,好啦,去就去吧!」。冰情氣急敗壞,語氣上卻是有些撒嬌的感覺。

「呵呵。」。吳痕雨不由的覺得一陣好笑,便是大步而去。

走了兩天,終于走出了這片樹林,荒原終于是在他的身後了。眼前又是另外一個世界了。

且看這里,西半邊天深藍色,東半邊天淺紫色。半空中無根草隨意飄蕩著,地上雜草淺淺,只沒過人的腳背,周圍卻是有著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眼的盡頭是被條巨大的山脈所阻隔,大概翻過那條山脈便是荒野的盡頭荒山所在了吧?

「呼」。吳痕雨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來,這里的靈氣竟是比荒原的強盛數十倍,只是這般一個深呼吸,他便覺得自己體內的真力涌動不息,全身的力道竟在這一剎那增強了好幾倍。

「龍魂槍!」,吳痕雨一聲叫喊,黑色的龍魂槍當即出現在了他的手上,龍魂槍入手的那一刻,他忽然覺得自的心明顯一沉,這槍的重量似乎一天比一天都要重了。

「吒」。吳痕雨沉聲一叫,紅色火雲印頓時浮現在了他的額頭,魔人之體即時便被換了出來。于此同時龍魂槍所給自己帶來的沉重感,瞬間消失不見了。

「為為什麼?」。吳痕雨心中當即閃過一絲疑慮,但很快便消失不見了。手一抖,龍魂槍頓時隨風舞動。無盡的紅色真力,如一陣陣紅色的狂風隨著他的動作,一股股的向外涌出,與荒野的狂風盡情踫撞,散成虛無。

一套槍法武完,吳痕雨尚不覺得疲憊,只見他騰身一躍,玄龍掌即時而出。兩年來的不斷磨礪,玄龍掌的意念終于被他徹底掌控。在冰情的幫助下,他也總算真正的創出了兩式玄龍掌法。他也終于領悟了,玄龍掌最厲害的地方不是招式,而是經歷,有了經歷便有了情,玄龍掌因情而起,便會因情而深。

寫到此處,筆者不禁一聲哀嘆,情深了難免會受傷最深,玄龍掌的創作過程先傷的不是別人的心而是自己的心啊。

只見吳痕雨出手如風,身形急速攢動,一聲聲龍吼化為掌中的力度,隨意的一掌,便能將萬斤巨石震裂。只是不知這是魔人之體的力度還是那玄龍掌本該擁有的威力。

「啊!」。忽听他一聲大叫,一掌當空劈下。便听轟然一聲巨響,煙塵漫天處,便見一道巨大的手印出現在了十丈方圓的地面。還未完。只見吳痕雨手掌一翻,那巨大的手印頓時被泥土組成了一個巨型的手掌,將他整個身體高高的拖了起來,緩緩的飛在半空中。

站的高了,方才看見更遠的地方,卻是始終見不到山那頭是什麼樣子,或許是自己沒有山那般高吧?

「啪啪啪」。正在吳痕雨感嘆著自己渺小之時,身下忽然傳來一陣掌聲。吳痕雨當即低頭一看。

正見一位身著白色衣衫的青年男子仰頭看著自己。「嗖」一聲,吳痕雨縱身而下,瞬間站在了這位男子的面前。

這位男子,年紀大概二十五歲,濃眉大眼,鼻梁高挺,刀削的下巴尤為精致,生的當真十分俊俏。

見他面戴微笑,樣子甚為友好,吳痕雨不禁問道︰「請問閣下如何稱呼啊?」。

「和你一樣,追尋著最強武道的人類,叫我紫男便是!」。青年男子淡然一笑道。說的倒是極為灑月兌。

吳痕雨一听心里頓時一動,還未說話,便听紫男道︰「未請教兄弟怎麼稱呼?」。

「我叫吳痕雨,能在這里遇到同道中人,倒是很開心啊!」。吳痕雨笑道,心里自然十分開心。

紫男隨即道︰「吳兄弟,我剛才見你使的那一套掌法可謂精湛的很啊,我平生都未曾有一見!」。

吳痕雨干澀的笑道︰「這是我無疑中創出來的,難登大雅。」。

紫男听罷頓時哈哈一笑道︰「來兄弟,我與你一見如故,何不到舍下暢飲幾杯?也讓我一盡地主之誼。」。

「這好吧!」。吳痕雨本想拒絕,但沒有听到冰情的提醒,心中也沒了什麼顧忌,當即點頭應下。

紫男似乎是十分開心便與吳痕雨一路歡談,顯得十分友好。未有片刻,紫男便帶著他來到了一間草屋前。此刻正見一位美婦人站在屋前,一見紫男回來,頓時歡喜萬分,當她看見吳痕雨的時候那柔情的眸子了卻突然涌動起一抹森寒的殺意。

「夫人,這位是人間來的,我與他一見如故,快去廚房弄點好菜!」。紫男無意間加重了語氣道。

那美婦人一听,目光中的殺意頓時變得一片柔和,吳痕雨看的分明,心里自然有一陣疑慮,便下意識的小心了三分。

紫男帶著吳痕雨進入草屋,屋里布置的十分簡陋,一張竹桌,兩條竹椅,桌上只放著兩副碗筷,顯然他們在這里似乎沒有什麼客人來此,因此常年便是他夫婦二人生活在一起。

紫男一見吳痕雨干站著,便道︰「吳兄弟,屋舍簡陋希望你莫要嫌棄啊。」。說著,只見他單手一指,一道紫光驟然而出,當即變出了一條竹椅,桌上也在此同時又多出了一副碗筷。紫男隨即笑道︰「吳兄弟,請坐!」。

「這」。吳痕雨頓時萬分驚奇。

卻見紫男擺了擺手道︰「小手段而已,希望吳兄弟不要見怪!」。

听罷吳痕雨笑了笑,或許正因為自己听慣了冰情所說的各種荒誕離奇的事件,方才會這般淡定吧。心里想著,若是這紫男當真是要對自己有什麼企圖,憑他的手段,自己怕是也走不出幾個回合來,他也不必這般熱情的對待自己。

想到此處,他頓時拋下自己心頭的疑慮,便坐在了椅子上道︰「紫男大哥,你剛才的手段當真令我驚訝萬分啊。」。

紫男當即哈哈大笑道︰「吳兄弟,你能叫我一身紫男大哥,你可知道我是有多開心嗎?」。說著,其眼眶里竟是忽然間閃動這幾許淚紋。

吳痕雨正驚訝時,卻見美婦人已然端來了兩盤熱騰騰的菜,看著她走路的姿勢,果真是有幾分大家閨秀之態,可隱隱間卻總有那麼幾分別扭,吳痕雨心里怎能不覺得奇怪?

「呵呵,紫男大哥,大嫂秀外慧中,這兩盤菜可謂是色香味俱全啊,我在人間的時候,吃的也沒有這里的好啊!」。吳痕雨心里已然是知道了一些,便故意夸贊道。其實菜分明不著一點味道,只是勉強熟了罷了。

「當真?」。美婦人頓時歡喜萬分,琉璃般的眼楮里幾乎要沁出淚來。

吳痕雨點了點頭萬分肯定道︰「當真!」。

「男哥,你听見沒?你听見沒?呵呵,呵呵」。美婦人笑的竟是那般的嬌媚妖嬈。

紫男含著淚道︰「我听見了,听見了」。兩人當即情難自禁的擁抱在了一起。

吳痕雨也不說話,便是在美婦人深情的注視下,再次吃下了一大口菜,口中嘟嚷著︰「好吃,色香味俱全!」。

紫男見了,頓時更加歡喜,忙便替他斟一杯酒道︰「來兄弟,我敬你一杯!」。

吳痕雨當即端起酒杯,正要喝時卻听冰情一聲大叫道︰「不要喝!」。听罷吳痕雨動作當即一僵,心中問道︰「為何?」。

冰情道︰「你不能喝酒,一定不能喝酒。」。

听罷吳痕雨頓時干澀一笑道︰「紫男大哥,不好意思,剛才因為太過開心了,所以忘記了自己是不能喝酒的。」。

听罷,紫男與美婦人皆是一愣,隨即便听紫男道︰「既然吳兄弟不方便喝酒,那便算了。來吃菜!」。

「哎,好的!」。吳痕雨隨即笑著接下了。

一頓飯吃了將近一個時辰,三人皆是歡喜萬分,紫男酒至半酣道︰「吳兄弟,我听聞人間叫友貴在真誠,我與你一見如故,當真是想交你這個朋友,你來到荒野必然是從荒原一路而來,想來各種奇異的東西你也都見過了,我也就不瞞你了。」。

言罷,紫男與美婦人深情的對視了一眼道︰「我本為妖界的紫翼蝠,在妖界是下等物種,我的娘子,是妖界的三尾靈狐,血脈純正,乃是妖界的貴族。我們兩人本不該相愛卻走在了一起,為妖界所不容。無奈之下我們便逃到了荒野,原以為離開了妖界我們便能夠長相廝守,卻是沒有想到當我們來到了這里的時候,都各自變成了本體形態,我為飛禽她為走獸,天上地下根本沒有踫面的機會。為了能夠在一起,我們便在這里苦心修煉,我的血脈貧賤,天賦極差,修煉了三百年都沒有擺月兌獸的形態,而她僅僅只用了一百年便幻化人形。我修為不夠,壽元將盡,本以為就此便要與她天人永隔。或許是我們之間的感情,感動了上天。就在我們即將絕望之時,忽然有一位前輩高人來此指點迷津。一本《無極六變》重塑了我的身體,改變了我的血脈,令我變成了紫蝠王。可是我也因為得到了這《無極六變》為雷霆府所不容,一直到三百年前我才知道,原來我當年遇見的那為前輩高人,便是魔族三尊之一的無極魔尊。而這《無極六變》便是魔族的頂尖秘法。魔族為天道所不容,可是我一心只想為人,與我的妻子白頭到老,相愛一生,我求神不成唯有求魔,即便當真天理難容,我也無怨無悔。我沒有想到的是兩百年前,雷霆府來了一位長老,說是要來斬殺我,我苦心相求,他卻一再相逼。我沒了辦法,只能與他斗法,失手之下,將他打死,自此之後每隔十年,便會有雷霆府的門人前來騷擾我們夫婦,我次次留手,只盼得他們能夠還我們一份太平的生活。卻沒想到反而愈演愈烈,他們竟然將這里當做了試煉場,每一次來,都引動一片血雨腥風,毫無半點惻隱之心。我們夫婦二人為了能夠躲避戰亂,便每日學著如何做人,就等著有一天可以有一個人前來引渡我們去往人間,做一對平凡的夫妻,相愛一生。」。

「引渡?」。吳痕雨心中不由一驚,便听冰情解釋道︰「人間有萬神咒印庇護,西荒中的妖怪若想去到人間,必須得有一個人為他們領路,看來,它們是希望你作為它們的引路人,帶他們離開西荒。」。

吳痕雨與冰情間的對話,紫男自然不知道,便是繼續道︰「吳兄弟,若是你能帶我夫婦二人離開此地,你有任何條件我紫男必定為你滿足。」。

美婦人也道︰「公子,萬望答應,只要我們離開了,相信荒野里的妖獸們也會好過一點,至少這里不會再被雷霆府的門人當作試煉場了」。說著竟是直接跪在了吳痕雨的面前。

吳痕雨忙將她扶起道︰「大哥大嫂你們放心,我一定帶你們去人間,不附帶任何條件。」。

「吳兄弟,請受我夫婦二人一拜!」。紫男當即熱淚盈眶,萬分激動,吳痕雨還未反應過來,便見他已然俯身一拜。

吳痕雨將他二人扶起笑道︰「舉手之勞,兄弟為哥哥做了,算不得什麼。」。

紫男清淚當即落下,連連搖頭道︰「兄弟,你能叫我一聲哥哥,你可知道我是有多開心嗎?我和我娘子一心學人,卻是被人叫了兩百年的妖精,只有你,只有你肯叫我一聲大哥,喊她一聲大嫂。呵呵,今天我紫蝠王算是真正的遇到了一回人了。」。

听罷,吳痕雨當即道︰「哥哥,既然你我如此投緣,干脆我們義結金蘭,你從此便是我吳痕雨的大哥了!」。

「你你當真願意與與我這妖精結拜?」。紫男已然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淚水如洪流一般決堤而下。

吳痕雨當即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道︰「大哥有情有義,哪里還是什麼妖精,早便是人了,我與你結拜,也是敬重大哥的為人。你與大嫂的故事,雖說只是只言片語,但這其中卻是有多少勇氣,多少心酸道不盡?我雖為人,卻不如哥哥這般灑月兌,敢愛敢恨,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即便因此為族人所不容,為天道所不容都無怨無悔,也難怪大嫂願意對你一直不離不棄。我也是為你們的這份真情所感動了。」。

「兄弟,我夫婦二人此生能有幸認識你這樣有情有義的人,這些日子便是沒有白活了。好,從此,你便是我紫蝠王的兄弟,你我兄弟相稱,甘苦與共!」。

「甘苦與共!」。吳痕雨認真的點了點頭道。

言罷,二人當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罷,忽听那美婦人道︰「小弟弟,你為何孤身一人來這種地方?」。

吳痕雨也不隱瞞道︰「呵呵,有三點原因吧。」。

「哦?說來听听?」。紫男頓時關心道。

「第一是為了苦心修煉,二來是為了南鄰之尊的寶藏,第三,其實是為了逃避。」。吳痕雨有些羞愧道。

美婦人似乎很是關心第三點,便听她道︰「小弟弟,你該不會是在逃避你的心上人吧?」。

吳痕雨隨點了點頭,隨即便將自己心中的感情統統的說給了他們听。

听罷,美婦人不由的嘆了口氣,便是幽幽的看著他道︰「小弟弟,你老實告訴嫂嫂,在你的心里究竟最放不下的是誰?是文玉還是熊倩呢?」。

吳痕雨搖了搖頭,一時之間他也無從回答。

便見美婦人深深一笑道︰「小弟弟,姐姐告訴你啊。這兩個人其實都不是你的最愛,你對她們的感情都只是愧疚,而不是愛。若是你愛的那個人她也愛你,那便不會有什麼痛苦。最痛的,便是你愛的那個人愛上的是別人,而你卻痴心不悔。還有一點,就是錯誤的把愧疚當成了愛,將自己的心夾在愛與不愛的中間,對這個好點,便會覺得另一個會難過。對另一個好點,便會覺得這個會難受,而當自己正真離開她們的時候呢,卻又是在折磨著自己。相信嫂嫂,你真正愛的那個人其實還沒有出現,否則你也一定會向我們這樣,即便被族人所拋棄也從不後悔,半點也不動搖。」。

吳痕雨怔怔的看著美婦人,不禁的自己︰「真的是這樣嗎?」。

戒指里的冰情也不由的呆滯了目光,美婦人的話,不知為什麼似乎深深的牽動了自己的心,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卻又想不起來了。

美婦人接著道︰「逃避其實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回到她們身邊,細細體味自己的內心。有些愛也許存在,但是也注定會消失,便是你們人間所說的有緣無分。有些愛,本身就是一個美麗的誤會,只是因為誤會深了,才會變得依依不舍,卻不同于刻骨銘心,因為時間久了,它便再也消失不見了。唯有觸動你心靈的愛,才會值得你付出一切,願意相守一生,也不會因為時間而慢慢變質。愛需要勇氣,可是相守一生卻是需要更大的勇氣。這勇氣不是在于你敢不敢說出來,而是在于你敢不敢為愛付出,這便是檢驗愛與誤會最好的方法。」。

听罷吳痕雨深深的嘆了口氣,不得不說美婦人的一席話,給了自己極大的觸動,或許正如她所說的,自己根本就不愛她們。難道擔心別人,甚至肯為她們付出生命的便是愛她們的證明嗎?一直以來,自己用生命來證明愛的存在,似乎真的過于草率了吧?

吳痕雨輕輕的站了起來,緩步朝著屋外走去。紫男想去陪他,卻被美婦人攔下,便听她輕聲道︰「由他去吧,有時候一個人反而能夠想的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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