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魔傳之一統天下 五十七章 陰煞成魔天劍醒 誰人膽敢再一步

作者 ︰ 寄思曉夢

竹屋前的桃花林,點點桃花散落,有著無盡的美麗,卻是無人再去欣賞。吳痕雨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人,她當真是楚心權嗎?究竟是自己走入了某種幻境還是身在一個噩夢之中?多不想這一切成為事實啊。

「哥哥哥哥」。楚心權抖縮著身體,輕聲叫著。眼神左右閃爍,怎麼都不去看他,看模樣她似乎很是懼怕與自己對視。

「心權?你真的是心權嗎?我的妹妹,楚心權,當真是你嗎?」。吳痕雨一步一步的接近,這位渾身散發著濃郁陰煞之氣,滿頭白發,卻是有著與楚心權外表雷同的少女。他一聲聲的確認著,心里已然沉痛至極。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長安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楚心權怎會變成這副模樣?爹和娘呢,他們是否安然無恙呢?

「不不」。看著他走近,楚心權竟然十分害怕,將身體緩緩的躲到了冰情的身後,只露出一雙血紅的雙目,卻是極為深情的看著吳痕雨。

「不要靠近我我我會殺了你」。楚心權顫抖著說道。

吳痕雨頓時急了,趕忙便要將她拽出來問話,卻見她反應極快,立時向後一跳,直接躍出四五丈。

「站住!」吳痕雨怒喝一聲,騰身便去擒她。哪知她的身形竟是比自己還要快,只是一閃身,四下里便不見了她的身影。

「心權!你給我出來!」。吳痕雨無助的對著空曠的四周一聲大喊,卻是只听見了自己的回聲四處飄蕩。

「可惡!心權,你是要急死哥哥嗎?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我求你出來,出來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好嗎?」。言罷,吳痕雨已然熱淚盈眶,頓時跪在了地上,以頭搶地。

冰情忙上前將他強行的扶起,卻是忽然被他抓住了自己的手臂,便听他道︰「冰情,你知道什麼對不對,你一定知道些什麼?告訴我好嗎?告訴我心權這個樣子,我我好痛心,我好怕她再也回不到我身邊了。」。

冰情強忍住淚意道︰「對不起,吳痕雨,是我疏忽了,我沒有想到我真的沒有想到,楚心權竟然會是陰煞毒體。」。

「什麼陰煞毒體?我問你,她可還是楚心權嗎?可還是我的妹妹嗎?」。吳痕雨大聲的問道。

冰情輕輕的閉上了眼楮,沉默了很久,終是十分沉痛道︰「趁著她還有些神智,你動手殺了她吧」。話未說完卻听吳痕雨一聲咆哮道︰「滾!我不許你這麼說,我也絕不會因為她是什麼陰煞毒體便動手殺了她,你需要告訴我,心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冰情道︰「我也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楚心權已經陰煞之毒入心,現在的她早已不是她,她成魔了。」。

「成魔?什麼意思?」。

「陰煞成魔萬劫不復,她早已沒有了楚心權的任何記憶了,現在的她只是陰煞毒體,一具完全沒有神智只有殺戮的軀體而已,沒得救了!」。冰情極為痛心道。

「胡說,那她怎麼記得我?她怎麼知道我是她的哥哥,我吳痕雨的妹妹絕對不是那般簡單就認命的。你說沒得救,我偏要救她回來。」。吳痕雨冷聲道。

冰情頓時大怒道︰「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

「我沒有逞強,她是我妹妹,就這一點,便足夠我與全世界為敵!」。吳痕雨頓時決心道。

冰情當即一愣,隨即無奈一笑,便是沉重的點了點頭,轉身進入了戒指之中。

吳痕雨隨即滿世界的找尋楚心權的蹤影,幾乎是將整個林子翻了個遍,卻是一點她的影子都沒有找到。猛然間,他看見湖中心的那條小船,頓時覺得萬分怪異,若是在平時他定會先問一問冰情的意見,方才會前去查看,但此刻為了楚心權他也顧不來許多了。只見他身體猛然一動,便是踏著湖水,急速而行,飛速的往小船這邊而來。

正當接近此船不到五丈距離處時,忽見一位同樣滿頭白發的女子緩緩的站在了船頭。那女子一見吳痕雨踏浪而來,身體頓時一顫。而吳痕雨在發現她的一剎那也同時一驚,真力亂走,險些一個不慎落入水中。

他怎會想到馬車這船里走出的人竟會是熊倩?震驚之余他不禁大奇,為何與自己有關,對自己重要的女人都出現在這里,這究竟是不是幻境?

沒法想清楚這些,他趕忙穩住身形,猛地一個縱身便上了小船,與熊倩相對而視。她的目光中有些驚疑,更多的卻是驚喜,似乎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出現在這里。

「你怎會在這里?」。熊倩開口問道。

听罷,吳痕雨頓時一喜,心中道,她不是已經沒有關于我的記憶了嗎,怎還會認識我?

「你認識我?」。吳痕雨略帶驚喜的問道。

熊倩輕聲一笑道︰「當然,我們在北元見過一次,當時還大吵了一架,現在想來也確實有些可笑。」。

吳痕雨目光里不禁涌起一絲失落,她是當真將我忘記了啊,難道即便是連幻境里都不能讓我們互訴衷腸嗎?他就這般定定的看著她,若這是幻境,是自己一個較為真實的噩夢,只要能夠見到她,便也是值了。

「你這麼看著我干嘛?以後我不許你這樣看我!」。熊倩道,語氣里已然包含了濃濃的怒意。

吳痕雨回過神來,听她這一句,心里一瞬間被扎疼了。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是要到這種陌生的境地。想到此處他不由的慘然一笑。或許他太過于專注,沒有發現在他這般一笑時,一滴清淚已然自熊倩的眼角劃過。她的這一句刺痛了吳痕雨的同時,也傷了自己。而吳痕雨的這一聲慘笑,又何嘗不是一根雙頭刺,再次扎疼了彼此的心呢?

良久的靜寂後,吳痕雨微微嘆了口氣,便率先打破沉悶問道︰「那個竹屋里的女子,是楚心權嗎?」。

熊倩不由的愣愣,隨即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道︰「你見過她了?」。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顯得太過于關心,她的臉上不由的再添了三分漠然之色。

吳痕雨似乎沒有發現什麼,便趕忙問道︰「你知道她的事情嗎?鎮邊將軍府怎麼樣了,我爹我娘他們還好嗎?北元現在又是什麼情況了?」。

一連串的問出了這麼多的問題後,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有這麼的人需要關心,需要保護。

熊倩定在了那里,就這樣呆呆的看著吳痕雨,不知是她不想說,還是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開口好。

她的手心已然汗濕了,此刻的她緊張急了,也不得不說,其實她也在期待,期待這一個自己已經足足想了半年的答案。只是這個自私的答案,他真的可以給自己嗎?話到嘴邊,終是沒有問出口。

「鎮邊將軍府已經沒有了,楚雲芝和左龍騰兩人已歸塵土,你請節哀。」熊倩難以掩飾自己心里的沉痛道。

轟隆,晴天霹靂仿佛擊穿了吳痕雨的腦袋,直令他險些昏倒。

「呵呵騙人的對吧?這是幻境,我知道這就是你們這些仙人們慣用的計量,來考驗人的意志力。可是你不該拿我家人的生命開玩笑,你開不起!」。言罷,吳痕雨當即身形一挺,龍魂槍瞬出手上,直指熊倩頷首。一道紅光乍起,便見他額頭處火雲印瞬間而出,滔天的憤怒化為無盡的寒風,掀起軒然大波。

「你若殺了我便能讓你覺得這一切都是假的,那你便動手好了。只是你心里明明已經相信了,卻硬要自欺欺人,難道你不覺得可笑嗎?你若是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便不值得楚心權千里迢迢的從北元逃到西荒來找你!」。面對著此刻殺氣凌人的吳痕雨,熊倩竟是沒有半點懼意,反而心痛欲裂。此刻的吳痕雨多麼惹人心疼,我如何能夠再忍心看他這般難過下去?可是,我已經將他忘記了啊,便是再也不可能沖上前去將他緊緊的抱在懷里,安慰他了。

見他情緒上平靜了一些,熊倩便道︰「吳痕雨請你相信我,我手上有南鄰之尊的遺物,便是這藏龍洞的主人,所以我會在這里一點也不奇怪。將軍府出事之後,我無意中遇到了她,便將她帶到了這里。一方面這里足夠安全,外面的人也不容易找到這里,從而傷害到她,另一方面,我知道你人在西荒,早晚會被南鄰之尊的寶藏吸引而來,她在這里,便一定能夠見到你。只是我唯一沒有想到的是,你會在這個時候來了!」。

「呵呵,我不信你還能信誰?」。吳痕雨一句無意的話卻是激起了千層巨浪,令的熊倩的心左右起伏。

吳痕雨收回了龍魂槍,變回了模樣,呆愣著眼神輕輕的問道︰「我爹娘是怎麼死的?」。

熊倩輕輕的嘆了口氣道︰「是你的妹妹,楚心權殺的。鎮邊將軍府,一門五十三口,全是她殺的。」。

「呵呵」。吳痕雨慘然一笑,淚水便是止不住的流淌而下。

看著他這副絕望的模樣熊倩頓時心如刀絞,淚水已然沒過眼角,搖搖欲墜縱使她百般強忍終究還是落下淚來。熊倩不忍再說了,便是這般深情的看著他,深怕他有任何的想不開。

吳痕雨蹲坐在船頭,愣愣的看著湖面,似乎他已經厭倦了說話,厭倦了整個世界。

「從前我有一個家,有爹有娘。後來都沒有了,全世界就剩我一個人。幸虧我還有一個義父,他給了我第二個家。這個家很大,很寬敞,有爹也有娘,還有個可愛的妹妹。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不開心的時候,總會有一個跟屁蟲陪著我一起跑到屋頂去看星星,我再也不用去擔心肚子餓的時候要怎麼去打獵了,因為什麼東西都有。一開始我還不習慣,漸漸的我習慣了。一時間,我得到的竟然比失去的還要多。我滿足了,安逸了。父母的仇恨也因為這個家的溫暖而漸漸的消失,漸漸的遺忘了。或許是因為太美好了,才會忘記了怎麼去守護擁有,才會讓它再一次的離我而去,她還變成這個樣子,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言止此處他已然數次哽咽,哭碎了心,也哭疼了熊倩的心,便又听他接著道︰「曾經我愛過一個女孩,她是我見過整個世界最美的一個女孩,我們有一個十年的約定,多麼美好的事啊,現在整好十年,我本來打算娶她,只是陰錯陽差讓我擁有了第二個家,給了我不一樣的安逸,也給了我不一樣的責任。不是我不痴情,而是痴情終究躲不過現實的遺忘。」。呆呆的說著這些話,吳痕雨已然哭成了淚人,而熊倩更是泣不成聲,或許正如他說的那樣,因為太美好了,才會忘記怎麼去守護擁有,常常變成了遺忘。我們明明相愛,卻總是痴傻的遵守著一個看似長久實則無心的承諾,空守了想象中的美好,忘記了現實的遺恨,終是這般無奈的余下了千行淚。

「現在我終于悟到了,懂得了。可惜我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美好,現在我的生命里只有兩個最重要的人了,我再也不會讓她們受一點點的傷害,誰敢欺負他們便是動了我的逆鱗。」。吳痕雨扭過頭,深情的看著熊倩道︰「倩兒,若是你當真忘記了我,可否允許我自私的再次闖入你的世界呢?我的愛沒你想象的那麼勇敢,可是卻有你想象不到的執著,倘若我們的愛終究躲不過陰錯陽差,請讓我們珍惜彼此僅剩的美好,用心的呵護著它。」。

熊倩擦了擦淚,琉璃般的眸子里有著太多幸福的光彩。千言萬語,涌上心頭卻只是輕聲的問了一句︰「此話當真?」。

「此話當真!」。吳痕雨一聲落地,便是四行清淚同時而下,兩人就這般靜靜的看著彼此,誰也不想打破此刻的沉默。美好一直都還在,只不過是差了兩個人的心。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失去了一生的美好,才會懂得擁抱。我們常常會因為失去而害怕擁有,可是上天無情的關上了一扇門,便會為你打開一扇窗。只是在于你敢不敢張開自己的懷抱,虛心的面對自己的過失,真誠的去接受下一份美好。

筆者不禁感嘆,吳痕雨的這一句遲來的表白,準確的說,應是遲來的勇敢,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在稱贊他勇氣和痴情的同時,我由衷的說一句,他又何嘗不是貪念這一時的美好呢?終是這般失去了所有才想到要去守護這僅有的美好,卻是沒有想過,其實這份美好早已過期。

身在戒指中的冰情此刻已然流淚千行,正如吳痕雨所說的那樣,或許自己早已不是神了,那便學做人好了。

熊倩再也忍不住了,當即撲進了吳痕雨的懷中,什麼都不顧了,什麼都不管了。現在的吳痕雨已然一無所有,而自己又何嘗不是呢?就讓我們擁有彼此,天塌下來即便都被砸死也無怨無悔。

「吳痕雨,如果能夠找到鴻蒙丹的話,楚心權或許有救!」。冰情一句話突兀的傳進吳痕雨的心里。直令他整個身體猛然一顫,心里更是歡喜萬分,忙問熊倩道︰「倩兒你知道鴻蒙丹在什麼地方嗎?說不定找到了鴻蒙丹就能救我妹妹了。」。

熊倩離開他的懷抱,同樣驚喜道︰「真的嗎?有了鴻蒙丹真的可以就心權妹妹?」。

「嗯,我想是的。」。吳痕雨萬分肯定道。

熊倩隨即道︰「鴻蒙丹其實早就在我手里了,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她吧!」。

吳痕雨歡喜過望,忙起身便拉著熊倩騰身而去。

楚心權一路飛奔,陰煞之毒已然侵蝕掉了她關于吳痕雨的最後記憶,她知道自己唯有極快的離開此地才不會傷害到他。跳出結界便來到了石室,此刻她周身的陰煞之氣猛然大增,嗜血的感覺如夢魘一般侵入她的腦海,一柄猩紅的長劍緩緩的出現在她的手上,她知道自己的噩夢又要開始了。

「不要」。尚留在她心里最後一絲清明,令她流下了一滴炙熱的淚,自己又要開始殺人了,她是多麼害怕傷害到吳痕雨,可是她已然失去了控制。

「不要啊!」。楚心權忽地一聲咆哮,整間石室轟然而動,以至于整個藏龍山都震動了。陰煞之氣化為無盡的血腥之風,自其周身肆虐而開,吹響石室洞開的石門。狂風漸止,楚心權也終于平靜了下來,平靜的只剩下了殺意,再也記不得誰,再也分不清誰。所有的人在她的眼里都是那個她已經恨入骨髓的兩個人,聖人和風刺。

「你為什麼要下毒害我?」。楚心權盤坐在地上,全力抵抗著寒毒,已然無法再動。

「我喜歡你,我要你做我的王妃,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證一生只愛你一個。」。聖人猥褻的笑著。

「滾開,不要靠近我,你若再敢走進一步,我便是拼得一死也要與你同歸于盡。」。楚心權冰冷的說道。

聖人萬分驚恐,忙停下了腳步,而就在此時,一道黑影突然自房梁上跳了下來。楚心權還未反應過來,已然被人點中了穴道。此刻她才看清楚,那人便是小霸王風刺。

「聖人殿下,請您好好享用,她已經被我徹底制住了!」。風刺笑道。

聖人頓時面色漲紅,竟然猥褻的開始輕柔自己的,充血的眼楮不住的看著楚心權道︰「美人,我早就想得到你了,告訴你,其實父王讓你陪我,就是想讓我們朝夕相對,日久生情。你早晚都會是我的人,美人,只要你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我便讓你做最幸福的女人,不然,有你好受的。哈哈!」。說著便是猛的撲了過來,直將她按在了地上。

「殿下您請慢慢享用,臣告退了!」。風刺猥瑣一笑,便要離去。

而就在此時忽听楚心權冷冷道︰「你們都該死,全部都該死!」。

「哥哥啊!」。猛然間,一股真力轟然而出,直將聖人震飛數十丈,一聲咆哮起便是整個寢宮化為飛灰,陰煞之毒深入她的內心。幻海深淵頓時將這一刻的驚恐化為了她無盡的夢魘,令她再也分不清敵我,只記得自己的世界里有一個哥哥,他在西荒。

站在石室里,楚心權橫著一柄猩紅的長劍,滴滴血淚滴滴而下。劍上究竟是誰的血,仇人的,親人的似乎都有。

「呵呵呵哈哈哈」。哭也是笑,笑也是哭。我笑的是什麼,哭的又是什麼?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無所謂。

狂風飛舞,白發橫飛,她仿佛是地獄里走出來的魔鬼,橫著一柄猩紅之劍,緩緩的向著門外走去,不知道誰人會死在我的劍下,我又會死在何人的劍下,好終結這無盡的噩夢。

就在此刻,石室的門外已然堵上兩道身影,赫然便是滄海女與玉龍兒兩人。

楚心權一見她二人,分毫也不猶豫,仗劍便來殺人。

「走開,你不是她對手!」。滄海女一把推開玉龍兒,騰身便來會她。

楚心權一劍揮下,滄海女橫劍一擋。便覺一股巨力傳來,直將她擊退數十步。定楮看時,自己竟然深處一片血海之中,滔天的血浪拍來,便是化身一柄巨大的猩紅長刀,劈砍而下,天上地上無處可逃。

「師姐!」。玉龍兒驚恐的叫了一聲。

「哼!」。滄海女眉頭一緊,半點也不懼怕,雙翅一動,縱身而上,手中雙劍一合,只見一團火球,一方堅冰兩邊一開,一桿銀色長槍赫然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上。未有半點猶豫,只見她一槍插入血海之中,洶涌而來的巨浪,在觸及其眉頭的那一霎凝成了堅冰,再也無法挪動分毫。

「破!」。只听滄海女一聲大叫,便听轟然一聲響,整個空間頓時劇烈震蕩。一道電光仿若擎天巨劍,直落而下。頓時四方鳴動,血海便在頃刻間化為虛無,回到了石室。

「龍兒!」。滄海女一聲驚叫,正見楚心權突然沖到玉龍兒的身前,長劍已然直刺其胸口。顧不得許多,滄海女忙縱身搶到了玉龍兒的身前,竟是要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擋下這一劍。卻在此時,五步外正听玉龍兒一聲呼喊︰「師姐,快躲開!」。

滄海女頓時大驚,定楮看時,玉龍兒竟站在五步之外,而自己身後哪是什麼玉龍兒分明就是一塊岩石罷了。

「完了!」。滄海女當即絕望了,此刻已然回天乏術。她忽然間明白了,其實早在一瞬間自己與玉龍兒便同時中了對方的幻術,自己起初所破的是玉龍兒的幻術,而不是自己。世上有如此幻術,她破不了,相信即便是神也破不了了,能死在她的劍下,也算不得冤了。想到此處,她不禁釋然一笑,閉上了眼楮。

「不要殺我師姐!」玉龍兒一聲大叫,當即便要沖來,可惜依舊鞭長莫及。眼看滄海女就要被她殺死了,就在她百般絕望之時,忽見一道白色的身影從一側的石壁里躥了出來。在滄海女的身前遮上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猩紅的長劍也在下一刻深深的刺進了那個人的胸膛。

「大哥哥!」。玉龍兒一聲大叫,驚醒了滄海女,也驚醒了尚在惡夢中的楚心權。

三雙眼楮同時呆住了。

「你為什麼?」。滄海女看著眼前的身影,呆呆一問。

「哥哥不不。」。楚心權睜著猩紅的眼楮,看著自己手中的長劍竟刺的吳痕雨那般的深,才知道自己方才竟然使了那麼大的力。

「唰」。失去了幻海深淵的作用,猩紅的長劍瞬間散成了虛無,可那深深的傷口卻是那般真實的印在了吳痕雨的胸口上。

「噗嗤!」。一口鮮血吐出,無力感頓時侵入他的全身,吳痕雨便是這般直直的倒向了楚心權。

這一剎那,楚心權頓時一陣痙攣,深怕自己會傷害他,哪里再敢去踫他,慌忙跳開數十丈。他立時撲了個空,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便見身後突然伸出一只白皙如玉的手,直將他拉了回來,靠向了自己的懷抱。

溫暖而輕柔的溫度頓時驚醒了吳痕雨,他緩緩的睜開眼楮,看見的便是滄海女紅暈的俏臉。這個懷抱原來是她給自己的。

「師姐你在地上了」。玉龍兒站在她的身邊,輕聲道。

滄海女沒有回答,伸出手輕輕的擦去了吳痕雨嘴角上的血漬,便是緊緊的抱著他。

此時牆壁里又跑出一位白發女子,玉龍兒頓時大驚,忙張開雙臂擋在了吳痕雨與滄海女的身前叫道︰「休想再傷害他們。」。

這白發女子自然便是熊倩,一看吳痕雨渾身是血,她頓時臉色慘白,眼淚便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哪里再去听玉龍兒的話,趕忙三步並成兩步的走向了吳痕雨。

玉龍兒見她哭了,便是知道,她定是吳痕雨的朋友,便讓出了身。熊倩走到吳痕雨的身邊,趕忙從懷中取出一瓶藥,流著淚替他敷上。

「倩兒,不要哭,心權她認識我,她是認識我的。」。吳痕雨笑著呢喃道。

「是我知道你傷的好重,不要說話了,剩下的就交給我了,好嗎?」。熊倩擦著眼淚道。

吳痕雨搖了搖頭,隨即看著蹲在角落里的楚心權輕聲道︰「心權,來哥哥這里,不要害怕。」。

楚心權不停的搖頭,不停的搖頭,如冰的手竟是攥出了血。

「你要是不過來,那哥哥便過去!」。說著,吳痕雨便掙扎著要站起來,滄海女忙要扶他卻被他一把推開,熊倩上來扶他也被他倔強的躲了。

「大哥哥」。玉龍兒叫了一聲,吳痕雨也不理他。就是這邊般倔強的,掙扎著緩緩的站立起來,傷口處,鮮血橫流,每走一步,地上便流下一道鮮紅的腳印,令在場所有關心他的人都觸目驚心。熊倩忍不住要去扶他,卻忽見一只手臂擋在了她的身前,便听滄海女道︰「讓他去吧。」。

熊倩扭過頭看著她,而她的目光卻始終在吳痕雨搖搖欲墜的身影上,專注的有些令人覺得可怕。

「哥哥你不要過來好不好心權不想傷害你!」。楚心權抬起頭卻閉上了眼楮,不肯看他,其臉上已然流下了一層淚來。

「呵呵可笑,就你那點武功,也想傷害你的哥哥?」。吳痕雨笑的有些無力,卻是讓楚心權很是感動。

「心權讓哥哥抱抱你讓哥哥抱抱好不好?」。吳痕雨說著說著便哭了,他已經走不動了,眼楮也越來越模糊,他很怕自己就這般倒下去。

楚心權還是搖著頭,不停的搖頭。忽然間,一柄猩紅的長劍再次出現在她的手里,滄海女與玉龍兒兩人頓時大驚,竟是同時一躍身,便齊齊的擋在了吳痕雨的身前。也就在這一刻,吳痕雨再也支撐不住自己身體的重量,直直的往後倒去。

熊倩顧不得許多,快步跑了過去,抱住了他,哭道︰「傻瓜,都說了其他的交給我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固執,還要這樣。多讓人心疼你知道嗎?」。

「呵呵」,吳痕雨輕聲一笑。這一笑讓人看了,竟是那般痴傻。或許誰都不曾發現,這一聲笑,令得滄海女的身體猛然一顫,曾經的她應該也這麼笑過,才會有這樣的共鳴吧。

「哥哥原諒心權,是心權不好,害死了好多人,害死了好多人!我沒有救了,沒有救了!」。言罷,只見她長劍一橫,竟是要自盡于此,所有人頓時一驚。

「心權!」。吳痕雨一聲大叫,一口鮮血立時噴吐而出。

滄海女顧不得許多了,即便知道來不及,她也要拼力一試。只見她身形驟然一動,再看時她已沖到了楚心權的身前。正要伸手攔她時,卻見她周身的陰煞之氣陡然一濃,睜開一雙鮮紅的眼楮里。

「陰煞之力再度侵入她的心靈,她又要殺人了!」。冰情當即極為驚恐的說道。

「吒!」吳痕雨一聲大叫,紅色火雲印當即浮現在他的額頭之上,眾人只見一道紅光,再看時,一身紅光的吳痕雨已然再度出現在滄海女的身前。

「吳痕雨!」滄海女一聲大叫,卻見楚心權長劍一轉,再度刺進了他的小月復。他又為自己擋下了一劍。

「呃啊!」。吳痕雨一聲大叫,是痛,也似在哭。還來不及分辨,便是一股真力轟然自其周身爆出,直將滄海女連同玉龍兒熊倩三人震飛數丈。

狂風止散,吳痕雨已然跪倒在楚心權的身前。其顫抖的身體,忽然一動,便是緊緊的將楚心權抱在自己的懷里。

此刻的楚心權已然半點不認識他了,只當他是聖人。當即怒喝一聲,陰煞之力即時席卷全身,轟隆一聲便將吳痕雨打出數十丈。滄海女忙騰身一躍,便將他接入了懷中。此時,才發現,他的右胸處又被刺了一劍,三劍皆在要害處,只怕生機已絕了。

「吳痕雨!」。滄海女終于失聲痛哭起來。

熊倩頓時愣住了,她的這一聲痛哭代表著什麼?吳痕雨沒救了嗎?怎麼可以這樣,我們還有那麼多的美好要去守護,他怎麼能夠就此不見了呢?她不信,她怎麼可以相信呢?當即便沖了過去,一到他的身邊,她頓時絕望了,淚水已然淹沒了所有想象過的美好。

「大哥哥大哥哥!」。玉龍兒也哭了,哇哇大哭起來。

而就在此時,石室里突然響起冰情的聲音道︰「鴻蒙丹,鴻蒙丹可以救他!」。

一听鴻蒙丹,眾人皆止住了哭,來不及想明白這聲音是誰發出來的,便皆是一陣歡喜,熊倩也顧不得許多,忙從懷里取出一顆金色的丹藥,便是一道璀璨閃耀整間石室,燃亮了所有看不清的角落。也掩蓋了,鏤空的石壁里那柄石劍發出的炙熱光芒。

「快給他服下!」。滄海女忙道。

熊倩當即俯體,便要將鴻蒙丹送到吳痕雨的嘴邊。卻見吳痕雨突然睜開了眼楮,便是一口鮮血吐出。只听他一聲大叫道︰「走開!」。眾人還未明白過來,便見他猛然撲倒了熊倩,也在同時,楚心權嗜血的目光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里。

猩紅的長劍也就在這一剎那間,狠狠的刺進了吳痕雨的後心。

「吳痕雨!」

「大哥哥!」滄海女與玉龍兒兩人同時一聲大叫。

卻見吳痕雨扭過頭看著一身煞氣的楚心權,久久無言。終于一聲大叫道︰「誰能救她!」。這一聲叫喊,觸動了所有人的心,也用盡了他最後一絲氣力,他該是有多麼無助啊。

「膽小鬼!」。感受著吳痕雨漸漸冰冷的身體,熊倩頓時一聲大叫,琉璃的目光里已然沒有了半點光彩。

「回天乏術回天乏術啊!」。冰情癱坐在了戒指里,口中喃喃道。

「轟!」突然一聲驚動,震顫整間石室。炙熱的光揮竟是自那柄石劍轟然而出,那劍當即自行飛出,緩緩的停在了楚心權的身前。劍身上那大大的一筆「天」字也觸動了所有人的視線。

「這難道是天劍?若真是天劍,那楚心權便有救了。」。看著這柄石劍,冰情驚喜道。

未有片刻,只見那石劍里竟然伸出一只無形的手掌,拾起滾落在地的鴻蒙丹,緩緩的遞到了楚心權的身前。

陰煞之力在石劍的光芒照射下,逐漸消失,楚心權也在這一刻猛然驚醒。她還來不及看清發生的所有事情,鴻蒙丹便直接射入了她的口中,化為一道清純的靈力轟入了她的全身各個角落,將陰煞之力盡數驅散。

隨即便見一道白色的身影自石劍里飄了出來,那人身影翩翩,應是一位絕色美女的殘魂。然而細看之下,那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楚心權她自己。

「劍魂即我心,的確是天劍,看來這天劍已然當她是自己的主人了。」。冰情有些緊張道︰「陰煞之體轉為了天冰寒體,她成神了。不對,這麼強的力量,不是成神那般簡單的!」。

「轟轟轟轟」。一連串的轟鳴聲驚天動地,一股巨大的真力轟然而出,滔天的狂風化為一柄猩紅的長刀,猛然一揮間,藏龍山當即破成萬塊巨石,隨著無盡的狂風散落于荒野。尚在洞外打斗的三尾靈狐幾人,皆覺察到了危險。龍驚一急忙飛出三柄長劍,載著王嘯與鐘無期兩人飛速逃離。而紫蝠王也在同一時間來到三尾靈狐的身邊,帶著她飛出數十里。也就在幾人逃離的那一瞬間。整個藏龍山瞬間化為烏有,翻天倒地的颶風,吹來萬千巨石,幸虧幾人的速度不慢,否則定是被這些大石砸得七葷八素。

漫天的煙塵,飄蕩在整個荒野。所有人都驚呆了,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竟是能一瞬間將整座山崩毀,毀天滅地也不過如此啊。

煙塵散去,所有人的目光集中看去。正見已成平地的藏龍山處,一柄石劍散著璀璨的光,緩緩的蛻變成透明之色。一位白發女子盤腿坐在劍旁,一道窈窕的疏影站在她的身後,單手覆蓋著她的天靈,似乎在為她灌頂,這是要成神了啊。

「唰!」一聲輕響,白發女子的身體一抖,竟是又分出了一道身影。這道身影有著黑色的長發,白皙的肌膚紅潤如玉。她睜開眼楮的那一剎那,左眼為日,右眼是月。仿佛預示著整個世界都在她的眼楮里了。

「決是她原來原來修煉了決的幻海深淵她修魔了!」。冰情驚大了嘴巴,幻海深淵,是何等的可怕,只怕她也將會和吳痕雨一樣為天道所不容。

「修魔?!」。龍驚一大驚。

「那還等什麼,趁她沒成事之前除掉她!」。王嘯長戟一橫,便是直沖而去。

「六劍!」龍驚一大叫一聲,其身後的八柄長劍頓時飛出六把,跟著王嘯而去。

「哎等等!」。鐘無期似乎是想阻止,但二人已然騰身而去。無奈之下他只能跟了過去。

「誰敢上前一步,便是死!」。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如一柄鋒利的長劍狠狠的刺入了王嘯與龍驚一的耳中。

「小滄。」。龍驚一愣愣的定住了身。

王嘯也是一呆,誰也沒有想到,滄海女竟然會說出這般認真的話,莫非她當真要為這個魔,和我們拼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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