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並州為數不多還未淪陷的城鎮,各地的流民瘋狂的涌入流蘇城中,造成了人滿為患,街道堵塞不通,城中的打架斗毆,偷竊等各種案件頻頻發生,這讓作為知府劉文元大為頭疼,在听從了兵馬從侍杜偉德的建議後,臨時招募了一些流民,致使城中的治安大為改善,當時的劉文元還想著要為杜偉德上書表彰,只是現在的情況讓劉文元一度懷疑自己當時的決定。
籟城作為一個方圓百里的小城,原本不怎麼高的城牆,但是在今年初豫州的當林縣被攻破以後,縣令劉文元就組織人手將城牆修葺了一番,也使得籟城在流蘇府之內有了一番名頭,同時也為自己招來更多的流民,一飲一啄。
劉文元站在城牆之上看著一隊隊的大頭兵在快速的向城外集合著,想要張嘴說些什麼,但似乎想到了什麼,只得作罷。
風一縷縷的吹過,帶起衣衫在當空飛舞,與城內的人滿為患相比,城外看起來有點淒涼,偶爾有一兩個人也是急匆匆的向城內走去。
腳下傳來震動,就听的「駕,駕,駕」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就看到看三人駕馬在城中直沖了過來,眺遠望去只見,街道之中一片狼藉。少不得又要安撫一番了,劉文元心里一陣無奈。
看著r 漸凋零的山河,他回想起昨天的事情來。
「大人,我要出去剿匪!」說話的是一員武將,面頰白皙,唇紅齒白,當真是一副好人才。
劉文元看著眼前的這個大漢,一身雁翎甲更是顯得英姿勃發,只是如果為人再好點的話就更好了,揮揮手示意四周圍的人都出去,「為什麼?」劉文元淡淡的問道,絲毫沒有在乎這員武將的失禮之處。
「有一幫民眾居山為王,將過路的行人劫殺無數,昨r 有苦主前來」大漢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忽然听的劉縣令說道「你說的是韓村麼?」
劉文元听著自己的下屬編的故事,昨天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他想不知道都不行了,但是就這樣自己放手,那麼他這個縣令也就做到頭了。
「不錯,此處匪人不僅劫殺行人,昨r 更是膽大妄為的劫殺了朝廷命官,此事一定要嚴辦!」
「哦?是麼?我怎麼听說是有人公報私仇!」劉文元說話的語氣開始有些嚴厲了。
但是大漢仿佛沒有察覺到一樣,繼續說道,「大人你有所不知,這幫匪人在城中將在城中游玩的張公子給大傷了,張公子是朝廷命官的家屬,官府自然是要管一管的,接下來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你知不知道張公子是什麼人?」劉文元走到大漢的面前盯著他說道。
「張世彪大帥的公子!」大漢傲然的說道,絲毫不在乎劉文元的態度。
「張世彪在造反!你竟然保護造反人員的親屬,大梁國,鐵律上寫的很清楚,一經發現就地處斬!杜偉德你好大的膽子!」劉文元大聲的說道,氣勢也越來越強,「來人。」
「大人外邊都是我的人。」杜偉德淡淡的說了一句。
「杜偉德你想造反嗎?」劉文元不知道他是怎麼說出來這句話的,但是看著杜偉德臉上的戲笑,確實一陣無力感。
杜偉德輕飄飄的一句就將劉文元營造的氣勢一泄而盡,看著有些頹廢的縣令,說道「現在朝廷都沒有正式的文書下來說張世彪大帥是叛逆,縣令你擅自做主,污蔑朝廷命官的罪責只怕是擔當不起吧?那麼我保護朝廷命官的親屬又有什麼不對?」
「你……」劉文元指著杜偉德,氣的說不出話來。如今國事微弱,朝中幫派傾軋,自己也是無能為力,也只能是盡自己的本分。
「呵呵,大人,咱們的交情在這擺著呢,我就當你是喝醉酒了,胡言亂語,你說怎麼樣?」杜偉德輕笑道,他很清楚文官的弊端,不夠殺伐果斷,不過這也正是自己所期望的。
「罷了,這件事我不管了。」劉文元佝僂著身子慢慢的走進大堂。
「呵呵。」杜偉德看著劉文元一步步的走遠,輕笑著。
劉文元將視線收了回來,看著城下的三個人。
「吁」翻身下馬,杜偉德揚聲說道「大人,下官這就去了。」說罷翻身上馬,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瀟灑飄逸,領著身後的兩人徑直向外行去。
「偉德,還望少造殺孽!」劉文元大聲的對著杜偉德說道。
杜偉德揮揮手示意知道了。
而劉文元在得到杜偉德的回答後,像是全身失去力氣一般的癱軟在了城牆之上。視線一片模糊,耳邊隱約的听到了聲音。
「出發」
「是」如海嘯般的的聲響從遠處襲來。
只是希望他們能得到j ng醒早點撤離,然後劉文元感覺自己整個人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當清醒過來之後,已然是在一所班房里,回想了一會,慢慢的支撐起身子,床好似不堪重負的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就听的外邊說道「快去通知李班頭,就說劉縣令起來了」
李樹是看守城牆的班頭,雖說沒什麼油水,但在這兵荒馬亂的世道里,能安穩的生活就很知足了,何況城門把守上也能多少撈點油水。所以這小r 子過的還像那麼回事,當然是不能和城里面的老爺們比的。
當听到劉縣令暈倒在了城牆上的時候,他還在黑窩子里睡著呢,嚇的趕緊從被窩里趕緊爬出來,一面安排人去請郎中,一面安排人將劉縣令安置到自己平常休息的屋子里。
送走郎中之後李樹一直在前門職守著,當然這也就是劉縣令面前裝裝樣子,平常都是組織一下人手,安排一下班次,他就找地方歇著了。
當知道劉縣令醒過來的時候,李樹也是大大的慶幸了一番,如果劉文元有什麼不測,第一個要開刀的就是他李樹。
李樹站在門外快速的上了樓梯,站到班房門外,「大人,屬下李樹求見。」
「進來吧」劉文元的聲音低沉的傳了出來。
听著劉文元古井無波的聲音,心里一緊,雖然平r 里無什麼大錯,但是自己也不是那麼干淨,如果要是抓著自己的一些小辮子不放的話,自己的好r 子怕是要到頭了。
不過到是沒怎麼听說這位老爺的心腸有多麼的壞,想來自己應該不至于這麼背吧?心里打著小九九,邁步走進了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屋子,現在才發現這個屋子也沒平常的那麼破敗。
雖然見過好多次劉文元,但是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縣令還是頭一次,雙腿開始不听使喚的在抖,李樹能感覺到自己後背的汗水沿著脊梁流下來,一時間緊張的忘記了見禮。
劉文元坐在凳子上打量著門口的李樹,慢慢的從腦海里找到了關于這個李樹的記憶,是個守城門的班頭。
他到是沒覺得這個人怎麼樣,平時的公務那麼多,他實在沒有閑心思來關注這些,尖細的下巴,一身公衣,倒是有點別樣的氣度。
劉文元自然是看出了李樹的緊張,他可不會現在就將氣氛打破,從昨天的遭遇,讓他感覺到自己手下竟然沒有可用之人,他開始考慮自己培養一點心月復,眼前的李樹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這個李樹雖然是個班頭,但是管著城門這樣重要的任務,特別實在時局動蕩不安的時候,這個職位就顯得很重要了,當然他手下那二十幾號人也是劉文元所需要的,而且城門看守沒有城內當差的油水足,r 子久了一些小恩怨在所難免,只要自己給撐腰,相信很快就能和杜偉德分庭抗禮。
「李樹,你做的,本大人都知道了,你」劉文元緩緩的說道,為了達到他想要的目的,故意放慢了說話的速度。
「大人,小人往r 糊涂犯下錯事,希望大人能給小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李樹拜倒在地上,梆梆的磕著頭,對于縣令和武事大人只見的矛盾,他也有所耳聞,只是沒響到火會燒到自己頭上來,只是希望縣令能放自己一馬。
「額」劉文元沒想到李樹如此的不堪,僅僅是一句話就詐成這樣,同時也有點了然,如果要是和杜偉德一般,自己只怕是壓不住啊。
「你起來吧,我听說這城門看守頗為辛苦,今r 一見果不其然,改r 你遞個文書。」劉文元漫不經心的說道。
李樹站起身來,心道看來這是要自己投靠了,可是這杜偉德也不是不是什麼善良的主,還是先過了這一關再說吧,連忙應聲道,「是,是。」
劉文元沒有說話,眯著眼看著李樹,心道,對待這樣的老油條,看來要使些手段了。
李樹低著頭,後背的汗水滾滾而下,這算什麼,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這是在逼著自己表態啊,想著以後杜偉德戲謔的看著自己的眼神,李樹頭都大了,可是眼前的這一遭還沒過去呢,「大人,小的,小的」
「哦,你怎麼了?」劉文元看著李樹在自己逼迫下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淡淡的說道。
「小的以後一定听大人的話,大人叫小人向東,小人覺不向西走一步。」事到臨頭大不了落草為寇,亦或者是跑到並州,李樹心里邊這般想著,嘴上不覺著也快了幾分。
「呵呵,官職有大小,但大家都是為朝廷辦事,團結是最重要的。」劉文元笑呵呵的將李樹扶了起來。
「大人說的是。」李樹趕緊應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