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瞳協奏曲 第七十四回 論命

作者 ︰ 瞳白

()亞盟境內一處依山傍海的極美區域,在湛藍綿延的大海旁邊,由一片暖暖沙灘連接的卻是一座座高聳入雲的山巒,有瀑布傾瀉,有百獸歡鳴,偶爾在朝陽未至,雲霧繚繞之際,或是晚霞布漏,繁星滿天之時,這里便如那仙境般美麗迷人。

雖然歸屬與亞盟境內,但是奇怪的是,無論是其所在的行省,甚至是那亞盟情報司總部也沒有關于這一塊區域的記錄,好像世界已經忘記了這個地方,也好似某個大人物故意的將這個地方的記錄全部抹去了。

而在這個如夢如仙的地方,此時的清晨,空氣里充滿了一陣海鹽與草木混合的香氣,寥寥鳥鳴中,卻是有一陣沁人心脾的清幽歌聲回蕩不息。

綠兮衣兮,綠衣黃裹。心之憂矣,曷維其已!

綠兮衣兮,綠衣黃裳。心之憂矣,曷維其亡!

綠兮絲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無訧兮!

絺兮兮,淒其以風。我思古人,實獲我心!

隨著笛與琴的伴奏,天籟般歌聲詠唱直接撥動著每一位听眾的心靈,在這歌聲里,身心仿佛經過了流水之洗滌,幾乎要忘記塵世間的一切歡喜苦悲。

奏者三人,听者三人,在這仙境山巒望海下,悠然自得,只y 成仙。歌者是一名銀s 長發鋪長落地,身姿窈窕,貌若天仙的一名女子,彈琴者是一名一席黑衣在身,致密黑發垂到頸部,容貌秀美過女子,極為輕柔俊美的一名男子,修長白皙的十指拂過七弦琴,便流淌出輕靈動人的音調。奏笛者是一名身著修長黑s 風衣,站立在高聳崖邊,盡管容貌不甚俊美,但整個人依然透著一股逼人的滄桑與英氣,呼吸透過笛子,便是一股悲咽傷人的音符漂流出來。

听著演奏的三人卻是兩女一男,一男不過是個模樣秀氣,腦後扎著個小辮子的可愛少年,雙手撐在一塊大石上,仰頭閉眼輕笑著听著這音樂,那石頭上便坐著個粉衣黑發,一副隻果臉蛋,胸前項鏈吊著個「萱」子,無緣無故的總是讓他人能對她產生好感的可愛少女,雙手抱膝,微微仰頭的樣子甚是迷人,最後一位則是一名暖黃衣裳,雙手腰間都別著幾枚小小鈴鐺的和美女子,此時雙手抱拳,笑嘻嘻的望著前面那吹笛的男子。

隨著祈星染的歌聲落下,兩名黑衣男子的樂器放下,鈴鐺與那小辮少年都是輕笑著鼓起掌來,而小萱則是連忙從那石頭上跳了下來,撲進那坐在琴邊的秀美男子懷里微微哭泣起來,低聲說道︰「真好听,可是,可是……」

祈星染柔和的看了看小萱,又對那名持笛的黑衣男子說道︰「林凡,笛本輕靈,可你的笛聲里這次又摻了些傷感了。」

林凡輕輕拿著笛子微微低頭說道︰「對不起了,星染大人,我也是有感而發,無法自已罷了。」祈星染輕笑著點了點頭,而那小辮少年則是大大咧咧的說道︰「蠻好蠻好了,這笛子現在差不多能有我七分的水準,就算悲傷些,歡喜些,也不影響這曲調的。」

而輕輕攬著小萱的神難則微笑的問道︰「奈路老師,那我的琴又是否能配得上這首綠衣呢?」從神難的衣下突然就伸出小萱可愛的臉蛋,自信的說道︰「哥哥的琴聲當然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早就彈的比奈路好了。」

奈路絲毫不理會小萱的話,反而一副悲痛的樣子說道︰「哎哎,真是女大不中留,我呸,女大十八變啊,想不到咱倆快十年的情誼,現在認識神難不到五年,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哎,哎,世風r 下啊。」

小萱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的縮在了神難的腿上,而一旁的鈴鐺卻是呵呵笑起來,說︰「要不是奈路你總是捉弄小萱,以小萱的能力,哪能這麼輕易的被神難勾進神聖天堂呢?」

神難緩和笑著說道︰「當初我可什麼都沒做,祈星染大人,你可不能說是我誘拐小女孩哦。」听到神難的話,小萱則是連忙挺直身子,著急說道︰「小萱早就長大了,長大了的。」神難輕輕將指上戒指轉向光滑一面,疼愛的模了模小萱的頭發,笑著沒有說話。

而祈星染則雙手背起,柔美笑著說道︰「小萱與你本是命運相連,或早或晚,她總要走到神難你的身邊的。」

听到祈星染的話,小萱不由扭扭捏捏臉紅的不知想些什麼,而奈路則一聲大笑,說道︰「哈哈,現在真是世風r 下,小小年紀,就有想著嫁人了的,嘖嘖嘖……哈哈。」

小萱不由一把從神難懷里起身,強裝平靜的說道︰「你說誰呢,我哪有?」奈路更是大笑說道︰「誰急就說誰,嘿嘿。」小萱羞紅著臉連忙追到了奈路所在的石上,邊跑邊惡狠狠的說︰「你還說,你還說。」隨即又似乎是自言自語的小聲嘀咕道,「再說我都已經16了,也是剛好夠嫁人的。」又再次與奈路躍到海邊追逐起來。

崖上的眾人都是一陣輕笑,而林凡則怔怔的問了一句,「這世上,真的有命運麼?」

祈星染的笑容止住,緩緩又恢復,說道︰「命運無聲無息,無形無蹤,但在每一朵花草的綻放,每一個人的歡笑哭泣里全都是命運早就設定好的樣子,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的的行進下去,誰也無法改變,林凡,你還是不信命麼?」

林凡微閉著眼楮,緩緩說道︰「我命由我不由天,祈星染大人,你說過,我與神難兩人都是你無法看透命運之人,既然它管不了我,我自然要按自己的心意看完我的未來,誰也不能主宰。」

而神難卻也是哈哈一笑,說︰「我命由我不由天,說得好,說得好啊,既然祈星染大人你都無法看到我的未來,那麼我又何必信命,未知才能j ng彩。」

祈星染和氣笑了笑,又望向了一旁的鈴鐺,鈴鐺淡淡笑了笑說道︰「不用問我,我可是一直信命的呢。」听到鈴鐺的回答,神難卻又是一笑,說︰「鈴鐺姐姐你信命又有何用,以你能穿梭時空的眼楮可是能隨時能逃離命運的呢。」

祈星染淡淡笑了笑,緩聲說道︰「好了好了,先不說鈴鐺與神難你們兩個,林凡,雖然我看不透你的未來,但那只是指部分,但接下來的事你的命運卻是已經注定了的,對了,今天已經是三年之期了吧。」

林凡的身子瞬間便僵直了,緩緩,聲音低低的說︰「祈星染大人,你終于肯告訴我了麼?」

祈星染微微搖了搖頭,說︰「不是我不肯告訴你,只是我有我與命運保持平衡的準則,我只能在三年後的今天告訴你,但是否成功也同樣是命運之安排,全靠你自己。」

林凡不由又急切的問,「那彩到底會復活麼?」隨即察覺到這又是直接涉及到未來的問題,林凡又目光黯然了下去。祈星染又說道︰「無論是你與彩的相識,還是最後彩的死亡都是命運注定了的,至于現在,我只能告訴你,為了彩,你必定會受盡折磨苦難,最後或許破鏡重圓,又或許會全部徒勞,即使這樣……」

林凡毫不猶豫的說道︰「即使這樣,我也甘之若飴,我的這條命都是她給我的,無論這命運留給我的是什麼,又有什麼可懼。」

祈星染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這次彩復活唯一的契機,你等了三年的機會,等你回北極冰川,狄羅自然會告訴你,至于其他,我便無話可說了。」

林凡頓時目光發亮的欠身道︰「多謝星染大人,那我就先回去了。」一道迅疾如電的黑光閃過,急速的往北極趕去了。

看著林凡遠去的背影,鈴鐺不由笑著又淡嘆了口氣,而神難也站起身來,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走了,小萱先在這里玩幾天吧,等她願去神聖天堂了我再來接她吧。」

隨即神難的身形緩緩消散,就如此靜靜的消失了,看著空曠的山崖,鈴鐺抱拳靜靜看了會,突然說道︰「星染姐姐,他們兩個的命如此相似,你真的看不透他們最後的結局麼?」

祈星染緩緩坐在了那七弦琴邊,修長的銀發垂到地上,閉起眼楮輕輕的彈奏起來,緩緩說道。

他們都是看盡世間之惡,卻持守著一份世間極善的苦命人,命運啊,盡管是如此神聖莊嚴,不可違背的存在,但我卻真的希望看到,最後他們都能沖破他們未知命運的羈絆,做完那一件一定要做的事,找到那個一定要找到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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