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吧,這樣你爸也省點心。反正當初就想讓你回來接手的。」
蕭堯反復咀嚼著老媽說的話,直到快要進答辯的教室為止。同學們三兩成群地或者互相傾訴著答辯前的緊張,或者猜想著一會兒導師們可能問到的問題,唯有蕭堯完全不在狀態地在學院門外走來走去,走來走去。
「快到你了,蕭堯。」
蕭堯飛快地一個扭身,顏妍抱著她的論文冊子,如釋重負地剛剛走出門來。
「還有……嗯,還有一個人就到你。」
蕭堯點了點頭,從書包里抽出論文冊,一頁頁地翻過去,心理面默念著之前想好答辯前的陳述。天氣很熱,不過他的身上並沒有出汗。
人們常常因為一些看起來事關緊要的場面而緊張的要死,不過又總是既來之則安之,真的面對麻煩事兒的過程往往很快就結束。從答辯的教室走出來,蕭堯舒了口氣。班上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搞定了,大家又鼓噪了起來。
晚上的謝師宴再代表班里說一通開場詞,蕭堯終于要一身輕松了。
「唉,真……輕松?」
「美容覺不是這時候睡的啦。起床來啦TiTi——」上鋪的妹子放下單詞書,伸出腦袋來看下鋪酣睡的TiTi。TiTi苗條的身子在床上滾了個來回,把毛巾被又裹緊了些,睜開迷蒙的眼楮看了看表,然後又闔上了。
上鋪的妹子爬下床來,把TiTi搖晃的只好又睜開眼楮。
「你干嘛……」TiTi憨憨地道。
「大下午的,別睡啦,陪姐逛街去——」
「去哪兒啊……」「光谷——」「不去……懶得去……那麼遠,坐到地方都暈了……」
「哎,你說去哪兒都行,不過咱別這麼憋著了行不。昨晚,額不,昨天凌晨幾天睡的啊?我看你一夜就沒睡吧?」
TiTi裹著被子披頭散發地坐起身來,臉上寫滿了疲倦。
「最近你們社團的是不是特別閑啊,我看你都好幾天什麼事兒都不敢看電視劇到天亮然後第二天很晚才起了。這可不行,趕緊起來,咱們出門去啊,乖——」上鋪的妹子把堆成一堆的單詞書收拾停當,便抄起梳子給TiTi梳起頭發來。TiTi昏昏然應了一聲「好」,人卻是差點坐著接著睡著了。
「對啦,把你社團那個玩兒的很好的姐妹兒也叫上吧。」
TiTi眯著眼楮點了點頭,然後起來去刷牙洗臉。下午的時間都過了大半,還是一臉昏厥的樣子自然不好,TiTi抄起臉盆去水房仔細地把臉洗了又洗,直到又是j ng神煥發的一條好漢,然後回到屋里穿戴整齊起來。
上鋪的妹子頗為欣賞地點了點頭,表示這麼好的妹子絕對應該到大街上show給武漢人民看看才是,TiTi尷尬第點了點頭,撥通了Marfi的電話。
「好啊,我這就出發,咱們校門口見——」
Marfi接到TiTi的電話時,其實正想撥通蕭堯的電話問一問他答辯的結果如何,但和TiTi的通話結束之時,卻就打消了撥給蕭堯的心思,收起正在看的書就出門去了。
TiTi上鋪的妹子叫醒了TiTi,自己卻突然想起今天晚上有一個GRE的強化講座,于是抱歉地告訴TiTi自己出不去了……于是,Marfi稍後看到的只有TiTi獨自一人拎著稍嫌大號的提包來到了校門口。
兩個姑娘其實也不知道去哪兒,就這麼無聊地在街上走了走,直到天s 漸暗,下午還算晴朗的天空突然響起隆隆的雷聲,大塊大塊的濃雲就這麼飄到大武漢的上空,只听嘩的一聲,大雨就這麼落了下來。
幸虧她們此刻正好還在商場里邊,可一出門,就見剛才還熙熙攘攘的大街變成了汪洋一片,雨里不斷有人把背包頂在腦袋上往商場門口跑過來,很快就聚成了一小撮被困的躲雨者。
「叫他送傘過來吧。」
「晚上他們要和系里的老師吃道別飯,來不了的。」
不約而同地在這個時候想到蕭堯是現在會冒雨跑半個小時的路過來送傘的不二人選,TiTi和Marfi不約而同地紅了紅臉。
Marfi自不必說,TiTi卻是覺得自己似乎也蠻難在Marfi面前轉變過來思維模式的,盡管自從Marfi喜歡胖子這件事公之于眾之後TiTi暗暗提醒過自己好多次「注意影響」之類的——當然Marfi並不是個會在意這些的女孩子,況且蕭堯也從來沒有明確表示過什麼,但TiTi覺得自己還和以前那樣跟蕭堯相處,肯定會讓Marfi在意的。
「我打賭,如果真的叫他他真的會從老師面前抽空跑過來。」Marfi說著,撥通了蕭堯的號碼,不過卻是關機的。
「額,如果他沒關機,一定會過來的。」Marfi還是信誓旦旦地說。
TiTi也覺得的確是這樣,否則Marfi為什麼會喜歡那個會對著女孩子發火的死胖子呢?
可是,TiTi也最清楚蕭堯一直都是個好脾氣的人,那天莫名其妙的火成那樣,也真是奇怪的很了。
「好吧,還可以找別人幫忙的。」
其實蕭堯只是從下午答辯的時候就關掉了手機一直沒開而已。老師們走了個過場便按往年的慣例離席,而後就變成了真正要畢業道別者們的聚會,男生們自然很快就進入了飆酒量的狀態,起初象征x ng擺在那兒的兩件啤酒很快一空,然後更是白酒啤酒一起上了。
觥籌交錯間,蕭堯灌了半肚子酒,頹然地坐在原地看大家或興奮,或悲傷,或述說起四年來的點點滴滴,或談起以後的路……很快幾個豪放的女生們也加入男生們的酒桌,蕭堯也很快又被拽了起來。
大約是有酒量沒酒量的人到了畢業季都會豪飲起來,而原本可能也不太在乎的四年大學生涯的一幕幕,就在酒j ng的氤氳中瞬間點燃了人的所有悲傷和喜悅的情緒。蕭堯原本憑著胃容量向來不懼啤酒之類的東西,而今遇到根本不佔肚子的白酒,更是索x ng干起來不要命了。顏妍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擔憂,便笑著邀他喝一杯果汁解解酒,不過蕭堯果斷地拒絕了。
「想喝,就別擋我了。」
顏妍嘆了口氣,蕭堯的話說的顯然有點含混不清,大約是剛才不由分說地和其他男生干白酒的緣故。
「嗯,喝吧。」顏妍眉頭緊了緊,但還是看著蕭堯把酒飲盡,然後坐在椅子里靜默。
「既然非要喝,就開心點。」顏妍端起杯子也斟滿酒,舉到蕭堯的面前。
蕭堯凝望了她兩秒,也斟滿一杯。
「OK,Cheers……」
雨很快就變的淅淅瀝瀝,街上的人即便不帶傘也能從躲雨的屋檐下走出來,而TiTi和Marfi在在木龍和歐翔趕到後就早已踏上了返回學校的路。因為論文答辯結束的較早,木龍和歐翔這幾天基本都在花時間打星際二,于是接到妹子們的求救電話就果斷兩人一起殺了過來,一路上大家只管听著歐翔插科打諢,也算歡聲笑語。
忽然,木龍接到一個短信,發信人顯示的直接是電話號碼,說明他的手機里並沒有存這個號,不過他瞬間就知道了這是誰發來的,因為那實在是太熟悉了。
太過熟悉的電話號碼,當你看到那一串數字的時候,甚至能夠超越數字符號本身的含義,瞬間從符號的形狀上辨認出它屬于哪個主人。
木龍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己記x ng真挺好的。
四個人剛好已經進了學校,正打算各自分別,木龍卻叫住歐翔。
「蕭堯喝多了,我們去扛他吧。」
「啊?」歐翔、TiTi和Marfi同時一愣。
「謝師宴喝過頭了吧,我們走吧。」
「我們也去吧。」TiTi扯了扯Marfi的手腕。
歐翔一路上奚落著蕭堯太衰,居然喝點酒就醉倒要人去救,木龍急匆匆地往前走著,卻不知道在急什麼;TiTi不知道為什麼,說想一起去,這會兒卻慢吞吞的。
只有Marfi淡定地跟著大家,她知道反正蕭堯喝得再多也不會有事,因為他既不是個會讓自己喝得酒j ng中毒的不知深淺者,更不是個會酒後發瘋的白痴。
而蕭堯也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借酒裝瘋的人,即便是真的醉的很厲害,腦子里迷蒙地涌動著一些念頭——顏妍守在他身邊,而他靠著飯店門口的廊柱,也並沒有馬上會倒地不省人事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