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帝驚愕的表情中,王母將耳環扔了出去,帶著法力的耳環在空中劃出一道絕唱,徑直穿透仙界的結界,直往人間飛去。
「你干什麼!」玉帝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腳。
心被踹一腳和被割一刀有所不同的是,刀割的傷口可以愈合,踹在心上的腳印卻怎麼都撢不掉。
從剛剛宴會的溫柔似水,到現在的恩斷義絕,王母的轉變深深的傷了玉帝,比白天傷的更徹底。
「那耳環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件禮物。」玉帝道。
「我知道。」
「是咱們九九八十一劫第一劫的時候我送給你的。」
「難得你還記得。」
「從第一劫起,每一世我都會送你耳環,但是你還是說你喜歡這個,所以成仙之後你就特意費了很大力氣把它從人界找到,還一直帶著它。」
「是,我連睡覺都舍不得摘下來。」
「但是你現在卻狠心的把它扔了。」
「我現在已經不喜歡它了,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我帶它會過敏,為此我還特意從下界買了抗過敏特效藥。」
玉帝一驚,幾萬年,他竟然不知道王母居然對珍珠過敏。
「我看你每次照鏡子的時候都會擺弄它,還會笑。」玉帝不信。
「以後不會了,好輕松。」王母也不解釋。
「是我錯了,求求你別用這種方式跟我說話,給我個機會行不行?」玉帝受不了王母現在的語氣,他現在好懷念王母怒罵自己的時光。
「我給你的機會還少嗎?結果我在你心中從愛人變成了母老虎,又從母老虎成了仇人。」
「不是的……」
王母伸出手掌阻止玉帝再說下去。
「我想通了,何必呢。我以後不管你了,但是你也不能管我,就這樣。」
王母的決絕讓玉帝有些氣憤。
「你做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小白臉吧。」玉帝沖口而出。
隨即他就後悔自己的口不擇言。
但是話已出口,如借出去的錢,又怎麼收的回來。
王母苦笑了一下。
「牛栓柱。」王母回頭沖殿外喊。
一個長相俊美,但是賊頭賊腦的臉從殿外露了出來,不是牛栓柱是誰。
玉帝的臉s 大變。
「好,果然是因為這小子,我殺了他,來人!」玉帝準備搖旗吹哨子碼人。
「你敢!」王母寸步不讓。
「你為了他跟我翻臉,八十一世的劫難,萬年的夫妻情份,你都不顧了?」
這句話,王母听了只覺得可笑,心疼。
「你要是傷害他,仙界就再沒有王母娘娘!」王母對玉帝愈加的失望。
玉帝愣住了,被王母的氣勢所懾。
「帶我離開這,我不想再看見這個人。」王母轉身對牛栓柱道。
牛栓柱極不情願的挪動著步子走了進來。
他能夠感受到玉帝殺人的目光,也明白玉帝以為自己和王母是那種關系(當然,這是在仙寵們的提醒下他才明白的),正因為這樣他才郁悶,自己明明什麼便宜都沒撈到,卻要背上ji n夫的罵名,這筆買賣肯定是賠大發了。
更重要的是,他確定如果給玉帝一絲的機會,自己將必死無疑,也確定自己以後真的一步都不能離開王母了。
但是這樣和王母二人世界,如蘭會不會誤會呢?嫦娥會不會吃醋呢?唉,自古帥哥多命衰,想想以後的r 子還真是悲慘。
牛栓柱陪著王母向外走去,他特意把自己的一只手放在身後,向玉帝不停的揮動,他想表達的是︰自己不是他想的那樣,跟王母也沒有那種關系。
但是在玉帝看來,這是在向他示威,表達的是︰byebye了您那,我跟你老婆走了。
這簡直是莫大的侮辱和挑釁。
你把我的女人帶走,你也不會快了很久,總有一天讓你變成,世界最碎最碎的肉。玉帝咬牙咬到牙齦出血,在心中做了一首復仇之詩。
玉帝本來是要咬碎鋼牙來表示自己內心的憤怒,但是他沒有成功。
經過國內外乃至天上的科學家共同實驗證明,咬碎鋼牙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
按照硬度來說,在足夠大力咬合牙齒的情況下,最先出現的現象就是牙齦出血,進而牙齒會從上下顎刺出來,就是不會被咬碎。
宴會之後的三天,玉d d 沒有上朝,王母也沒有露面,整個仙界籠罩在一片緊張的氛圍中。
關于那天眾仙走後,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猜測的版本已經達到了上百個,真是難為了仙人們的想象力,但是不管猜測的版本多麼匪夷所思,甚至人神共憤,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錯一定在玉帝身上。
牛栓柱一直和王母寸步不離,就連睡覺都打地鋪,一刻不敢離開王母的視線。
要不是王母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恨不得讓王母看著他上廁所,他也看著王母大小便。
三天里,王母的話很少,而牛栓柱也時刻在為自己的小命擔心。
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牛栓柱可謂是諂媚到了極點,就像是半年沒開張的鳳姐突然遇到了一位客人敲門一樣。
「干媽~您喝茶。」
「干媽~你吃個葡萄,皮都幫您包下去了,籽也剔出去了。」
「干媽~洗腳啦~」
「干媽~您三天都沒說話,我幫您揉揉臉吧,別回來臉都不會動了。」
「滾開,不然把你交給玉帝。」一直神游太虛的王母終于回神,打掉伸向自己臉頰的魔爪。
想要在牛栓柱的s o擾下想些心事,真的很難。
「哇,您醒啦,我這無聊的都要打蒼蠅了。」牛栓柱抱怨。
「我早就醒了,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明明當了三天的行尸走肉,居然還不承認。牛栓柱心里抱怨,嘴上可不敢說。
「干媽,您一定很喜歡我干爹吧。」牛栓柱突然把話題引到敏感問題上。
「你干爹?你還真是亂認親戚第一人,封你的仙位實在不適合你,要不我封你個亂認親戚不要臉小能手的稱號怎麼樣?」
「干媽,您是我干媽,那玉帝難道是我兄弟麼?雖然他叫過我兄弟,但是我也不能答應不是,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
「你要認那個人當干爹就別認我這個媽了,去找你干爹去,看你干爹會不會在把你大卸八塊之前認下你這個倒霉兒子。」
「哪有當媽的咒自己兒子死的。」牛栓柱抗議。
「我反正是後悔了,太煩人了,我想清靜清靜都不行,你就是下界人們嘴里的三把刀。」
「啊?什麼三把刀?」
「叨逼叨逼叨,唐僧跟你坐一塊兒聊天能活活累死!」
「哈哈,干媽您也會開玩笑啊,能開玩笑就好了,這幾天我很擔心您。」
牛栓柱很高興又學了一句損人的話。
「擔心我什麼?擔心我抑郁了,沒人能夠保住你的小命?」
王母驚訝自己在和牛栓柱斗嘴,心情居然輕松不少。
「干媽,你怎麼這麼不理解我呢。對了,您知道你這幾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是什麼嗎?」
王母不太明白牛栓柱的問題,這幾天自己做過什麼嗎?似乎什麼都沒做過。
除了發愣。
看王母一副迷惑的樣子,牛栓柱只能自己揭曉謎底。
「模耳朵。」
王母一愣,突然發現此時此刻的自己,剛好又在模耳垂。
自己居然一點都感覺不到。
「我想那耳環一定很值錢,你一定很後悔,吵架摔東西我一直最不贊成了。」牛栓柱搖頭評價道。
「閉嘴吧,EQ為負無窮的白痴。」剛好進門的如蘭一巴掌拍在牛栓柱的後腦上。
「如蘭姐姐~」
牛栓柱的激情指數迅速攀升,因為他轉過頭的時候就看到了熟悉的兩個朋友,左邊的肉蒲和右邊的肉團,這是牛栓柱在三天無聊的r 子里給如蘭左右胸部起的雅稱。
其實第一天的時候左邊的叫阿爾卑斯,右邊的叫珠穆朗瑪。
第二天的時候左邊的叫一覽眾山小,右邊的叫更上一層樓。
第三天牛栓柱覺得前兩天的雅稱似乎在諷刺如蘭一個大、一個小;一個高、一個矮,于是連忙又換成了最新版的稱呼。
其實最新版的稱呼也有問題,蒲者扁平;團者圓潤。要是讓如蘭知道牛栓柱諷刺她一個圓一個扁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我沒有亂說哦,咱媽三天模了耳朵上百次,一天三十幾次,你說不是耳環值錢,還能是什麼原因。」牛栓柱解釋道。
「你還真是下界人們嘴里的四把刀。」如蘭道。
「咦?四把刀?不是三把麼?」牛栓柱求助的看著王母,企圖得到某些提示,他不想在如蘭面前顯得太無知。
王母笑了,這是三天里的第一次。
「什麼四把刀?」牛栓柱想破腦袋也想不出。
「叨逼叨,叨逼叨。」
牛栓柱掰著手指頭重復︰「叨、逼、叨;叨、逼、叨。」
還真是四個叨!
「如蘭姐姐你好有才啊,我剛才還是三把刀,現在又多了一把。」牛栓柱一點被罵的自覺都沒有,真正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如蘭為了保持自己的智商水平,拒絕和牛栓柱繼續交談下去,幾步就來到了王母娘娘的身邊。
「干媽,您好些了嗎?這幾天玉d d 沒上朝,我想他也許知道錯了。」
听到如蘭帶來的消息,王母剛剛好些的心情再次蒙上y n影。
「唉,以為丟掉了的東西就會忘記,但是卻發現丟不掉心里那個人。」王母自言自語。
「完了,干媽剛剛醒過來,又睡過去了。」牛栓柱看著又開始出神的王母,對如蘭道。
如蘭還沒有切身的深愛過,所以對于王母娘娘的話只是懵懂,卻不能完全體會其中的無奈和挫敗。
但是有一點如蘭可以肯定,王母一定還愛著玉帝。
御書房。
三天來,玉帝的心和腦子都被王母填滿了。
幾萬年的事情被他從頭到尾的反復想了幾遍。
恨到極處,玉帝能夠把狼毫筆一撅兩斷;愛到濃時,玉帝的淚會浸濕整張白宣。
他比王母可憐,王母至少還有牛栓柱陪著,有如蘭天天去看她,而玉帝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當玉帝終于走出書房的時候,在他的書案上留下了一副狂草︰
轉頭一瞬間
轉頭已萬年
轉頭人未變
再轉已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