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皆大歡喜啊,兩位大人,劉先生,我府上新來了一個吟游詩人,講得幾段好故事,今晚不如到我府上听听小曲解解乏?」
「大人,我可沒心思去听曲了,您瞧瞧我這院子,被這幾個小子都整成豬圈咯。」
「哈哈,叨擾先生了。」柳飛夢和夏無病、桂公公一起說道。
「不敢不敢!」
等三人走後,劉一聞便將學生都解散了,只留下被選中的五人。劉一聞掃視五人,心中很滿意,不免就想要勉勵一番。
金多寶一看劉一聞張嘴,便知道他又要長篇大論了。可他累得要死,哪里願意听。
「先生,我們一定會努力奮斗,刻苦圖強,不忘南山書院的栽培,不忘您老的期望,您老就無須多言了。」
劉一聞滿肚子的話,硬生生被金多寶給堵了回去,臉上也由喜變怒。
「哼,你以為我要表揚你們嗎?」劉一聞環視了養武場一周,「看看,看看,你們是不是存心要把書院給拆咯?」
五個少年都不好意思地低下腦袋,實際上卻是在相視偷笑。
「古槐被推到了,煉心石被敲得粉碎,還有這四周的竹子,你們看看還有哪顆是站得直的?你們倒好,回頭一走了之。可是院長回來了,我該怎麼跟他解釋?今天晚上,你們要不把這里弄得妥妥貼貼的,哼,去天闕閣?一個也別想!」說完,劉一聞便一甩衣袖轉身而去。
五個人面面相覷,這副院長可是給他們出難題了。推倒古槐不簡單,可是想要把它重新豎起來也不簡單吧?還有這四周的竹子,一顆一顆再種回去?那最少也要種個把月吧?
「你們都還好,再難也能完成吧?可是這塊石頭算是什麼事?敲碎的石頭還能粘回去不成?」馬金花看著一堆亂石愣愣地說,碎石塊上還有破碎的「煉心」二字。
「我說金花娘娘,你可夠狠的啊,雖說我早也看這塊石頭不順眼,可是沒想到你竟然真的下得去手啊。回頭其他人定要好好謝你,你可是把他們面壁的‘壁’敲碎的功臣啊。」
「滾,你才是金娘娘呢。」馬金花一跺腳,獨自去撿石頭。
「養武倒,煉心破,遍地青竹翠。」上官羽環視一周說道。
「樹古槐,種千竹,奈何石已碎。」侯平接道。
「落r 西,月已明,回家最干脆。」金多寶坐起來說道。
「出雲城,離故土,不知何年回。留身後,滿地狼籍?」柳下惠哼聲道。
「不可,不可。」上官羽搖搖頭。
「難矣,難矣!」侯平點點頭。
咳,四個人嘆了一口氣,都坐在樹干上看著馬金花搬石頭。
「呵呵呵,真是一群呆子。」一個甜美的聲音從空中傳來。
「師姐,我哥他不是呆子,他是個二百五。」
「仙女下凡?」柳下惠瞪大了眼楮,二個人影從月光中飛來。
「媽呀,妖怪來了!快跑啊。」馬金花撒腿就跑。
「小釵兒?你回來了?」金多寶望著天空中的兩個人影,正是金釵兒和她在靈界的師姐瑤池聖女白依。「怎麼還把這個瘋丫頭帶來了。」
「哼,你說誰是瘋丫頭?是不是還想吃苦頭!還有那個笨蛋,妖怪有長這麼可愛的嗎?我看你長得才像個妖怪。」白依不滿意的嘟著嘴說道。
「嘻嘻,哥,你們還不趕緊拍我師姐馬屁「金釵兒朝金多寶眨眨眼楮。」
「為什麼?」
「你們不是踫到難題了嗎?我師姐可以幫你們哦。」
「額,她是你妹妹?不是仙女嗎?為什麼她們會飛?」看來柳下惠被兩人嚇得不輕。
馬金花並沒跑遠,仍躲在遠處偷偷地張望。
「沒錯啊,我們就是仙女,我們還會法術呢,師姐,你讓他們見識見識。」
「哈哈,仙女?難道你們人間界真的沒有人會飛?真有意思。」
「她真的能幫我們?難道陣法還能種樹?」上官羽不解地問。
「就是啊,看她嬌滴滴的樣子,難道還能比我們力氣大?」金多寶也插嘴道。
「不是用陣法,更不是用力氣,是用靈法,我看你們也有靈力,難道不知道靈法?」白依對人間界都產生了迷糊,明明也有靈力的人,卻不知道靈法。
「師姐,你不用懷疑,人間界的師傅只教了我們修煉靈氣,卻沒有教我們靈法。所以,我寶哥哥、羽哥哥他們是真不知道。
「那你們的師傅可真奇怪,教你們修煉靈力卻不教你們靈法,難道讓你們修煉只為了強身健體,長生不老嗎?怪不得你們剛剛只知道用力氣,好吧,還是我來幫你們吧。」
白依落下地面,對著古槐默念法決。眾人只見她小手輕輕一揮,古槐便拔地而起,重新豎了起來。柳下惠忍不住驚嘆,「這是仙術啊!太神奇了。」金多寶、上官羽和侯平也鼓掌喝彩。
但是白依卻沒有太高興,「奇怪,奇怪!」她眉頭輕皺,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接著,她又繼續默念法決,隨即指尖輕點。
隨著她手指移動,竹林連綿豎起,又恢復了原本的樣子,蒼翠依舊,生機勃勃。
這次她的驚訝更甚。
為了驗證她的發現,她仍繼續默念法決,這次她故意放慢速度,將碎石塊一塊塊還原,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白依卻感覺壓力越來越大,鼻尖上已經滲出了汗水。最後,煉心石終于恢復原樣,兩個雄渾有力的大字在丈高的石頭上顯得灼灼有神。
「呼。好累!」白依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師姐,你只是用了簡單的‘復原決’,為什麼會這麼累?」金釵兒故意裝作很好奇地問。
「呀,我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人間界沒有靈氣我已經听你說過了,用靈力時沒有外界靈氣的支持,所以會多消耗靈力。可是為什麼,當我一用靈法,就會感到體內的靈力不停地傾瀉而出?時間越長,消失的靈力就越多,就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吸力在不停地汲取我的靈力。」白依說著,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天啊,太恐怖了,靈力不斷被吸走,而從外界又無法吸收靈氣,那最後豈不是要氣盡而亡?」白依驚嘆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們師傅不教你們靈法。天啊,人間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太恐怖了。釵兒,我們快回去吧。」
「師姐,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呢?」金釵兒關心的問道。
「我感覺體內靈氣大失,如今金丹已經自閉,再使用靈力的話,就有危險了。」白依臉s 顯得有些蒼白。
「哦,那是不是就無法使出‘金丹附體’了?」
「嗯,恐怕連飛都不可能了。」白依點點頭。
「哦,那太好了!」金釵兒鼓著掌,嘻嘻大笑。
白依一臉無辜地看著金釵兒,「師妹,你這是何意思?」
「你不能附體,我就沒辦法帶你回去了啊。今天早上,紅依姐姐跟我說,你小小年紀一天到晚就知道呆在房中,早晚悶出病來,讓我領著你出來走走。我就問她,要出來走多久啊?她說越久越好。所以我就想啊,在靈界,你肯定是走走就要回去的,可是到了人間界,如果你不能用靈力了,也就回不去,可以在這里呆很久。所以我就帶你來了。」小釵兒歡快地說出了她的小秘密。
「小釵兒,紅依姐姐的意思是讓我們出來逛久,一點點,不是讓我出來逛一輩子!天啊,我要呆在這一輩子嗎?我不要。」白依一急就開始眼淚汪汪。
「小釵兒,你看看,你怎麼把你師姐弄哭咯。」金多寶幸災樂禍的笑道。「還說我們笨,我看你們兩就是五百加四。」
「五百加四是什麼?」白依梨花帶雨地說到。
「兩個二百五加雙倍的二。」金多寶哈哈哈大笑。
「你!」白依正要發怒可是又不敢再用靈力,只得狠狠的瞪著金多寶。金多寶連忙收住笑容,他對白依還是心有余悸的。
金釵兒也意思到自己犯了個錯誤,現在師姐是可以在外面逛很久了,可是,以後怎麼帶她回去呢?她不停地搓著衣角,又听到金多寶在笑話她們兩個,一時委屈,也嚎啕大哭起來。
「哎喲喂,小釵兒,你哭啥子哦?」金多寶連忙上前哄金釵兒,「哥哥還以為你是要給我騙個仙女做老婆呢,原來不是,哥哥好傷心哦。」
金釵兒一听,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臉上猶有淚痕。
「你想娶師姐做老婆?那你可要變得好厲害哦。」金釵兒神秘地笑道。
「哦?也對,不厲害還不被她欺負死。」金多寶若有其事的點點頭。
「不是的,是因為…」
「不許說,再說,我以後就再也不理你了。」白依臉s 微紅。
金釵兒連忙低下頭,就像被老師批評的學生。
這時,遠處的馬金花卻慢慢踱了過來,來到上官羽背後,悄悄問道,「這兩個妖怪被你們降服了?」
上官羽被他問得哭笑不得,可誰知白依耳尖得很,一听又開始大哭起來。
「白姑娘,你別哭了,我們的師傅應該有辦法,上次我們去靈界就是我們師傅送我們去的,他應該能送你回去。」侯平好心的安慰道。
「那你們的師傅在哪?」白依高興地問道。
「不知道,他出去了。」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額,不知道,他沒說。」
「啊…」本已破涕為笑的白依又大哭起來。
「師傅走了都不跟我打招呼,啊…」金釵兒也跟著大哭。
幾個男孩也不知所措,只得坐在一旁干看著。
「你們說的靈界是指‘仙界’嗎?你們的師傅是神仙?我要拜師!」柳下惠突然說道。
「嘿嘿,你要拜師?來,先喊一聲大師兄。」金多寶翹著二郎腿,對柳下惠眨眨眼楮。
「我要當大師兄。」柳下惠斬釘截鐵地說,表情認真無比。
「切,」金多寶把他的腳丫豎到柳下惠臉前,「你問問我的腳拇指答應不?」
「你們太天真了,靈界是靈界,仙界是仙界。我听師傅說,仙界是更高一級的存在,只有達到某一層次才能進入仙界的。」也許讓女孩參與八卦聊天,是止住她哭泣的最好辦法。白依收住了眼淚,在幾個人間界的菜鳥面前,她可算得上是大師級的了。
「除了靈界,當真還有仙界?」幾個少年都激動地問。
「要是能到仙界去玩玩就好了。」
沉默了許久。
「還是別做夢了,我們連仙界的大門在哪都不知道。還是回家睡覺吧。」
少年總是充滿美麗幻想的,誰在少年時不曾做過幾次美夢呢。雖然,夢想和現實往往有很大的距離,要想實現它確實就如同登天一般,讓少年脆弱的雙臂無計可施,但是,現實和夢想又常常只隔著一層透明的紗布,你總能站在現實中看到夢想模糊的輪廓,而少年是最無法忍受這種似乎觸手可及的靈魂誘惑。躁動的心,不安的夢,少年的彷徨有多少人體會到其中的滋味。
晚風輕撫,正是北門外桂花盛開的時候。
陶醉在淡淡桂花芬芳中的雲城,在一輪明月的搖籃中,正醞釀著一個又一個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