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風的脖子上有一根繩子,繩子上綁著一對犬牙,平時被長長地鬃毛遮蓋,看不出來。這時,它一低頭,將這一對犬牙餃在嘴里。
呼風猶豫地看了夏無傷一眼,終于還是下定了決心,「喚月!」
隨著呼風一聲呼喚,它臉上出現痙攣,全身開始抽搐,看來這個法術並不是它能完全掌握的。但是變化還是在悄悄地發生,它嘴中的一對犬牙,月兌口而出,交錯著並在一起,開始不停地旋轉上升。旋轉越來越快,兩個並在一起的犬牙發出了銀白s 的光芒,就像一個銀s 的圓盤。圓盤越來越大,越升越高,最後停在了黑球的上空。
一輪明月升起後,黑球果然實力大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恢復,並已經有了擠推金蛋的趨勢。可變化還不僅僅于此,每一次從朔月到弦月的轉變,便會有一次銀光的閃爍,接著,就會有一輪銀月朝著金蛋飛削而來。「啪…啪…啪」原本橢圓的金蛋被銀s 的月影劈得凹洞百出,再也沒了原本的光彩。
報復來得很快啊,夏無傷忍不住自嘲。金蛋在黑球和銀月的雙重打擊下,已經開始了敗退。「看來不動點真格,還真不好收拾這個小家伙呢。」
夏無傷開始了移動,他帶著金蛋向著黑球發起了沖擊。每一次銀月砸下來時,他便會飛騰而起將銀月砸碎。金蛋不停地沖擊,銀月分身被一次次的擊碎,呼風已經支持不住了,它的眼口鼻耳中都流出了鮮血,但它仍咬著牙堅持著。
它雖然還在堅持,可是黑球和銀月卻已經堅持不住了。在黑球和金蛋的第一次踫撞中,黑球顯然已經完敗,黑球所剩已不足四分之一,而原本高掛的銀月,也隨著黑球降落,都快掉到了地上。
銀月旋轉的速度越來越慢,甚至可以看到銀月中間的縫隙。銀月已經意識到它無法繼續對抗了,也不管呼風願不願意,直接發出一道銀光籠罩呼風,將它拖拽而起,消失在了銀月當中。
夏無傷當然看到了這個變化,一邊嘖嘖稱奇,一邊又不甘心地朝著銀月本體擊出一拳,金光飛sh ,終于在最後一刻,追上了呼風的尾巴—王彪。
黑球消散,銀月匿行,只剩下孤零零金蛋。
「妖族的天賦果然強悍!」朱八不禁感嘆。
「可惜啊,多好的一條看門狗,就這樣跑了。」灰頭土臉的花萬ch n來到夏無傷身旁。
「你舍不得的話,可以去追啊。」
「上哪追?」
「前面的三疊谷。」
「就我一個人?」
「怕什麼?大不了你可以打個地洞逃回來嘛。」夏無傷說完也不看花萬ch n的臉s ,徑直走了。朱八大笑幾聲,拎著三個小廚子也回去了,只留下花萬ch n滿臉通紅地在風中凌亂。
上官羽背著金多寶,急沖沖地跟著一個廚子後面,眼楮里有淚水在打著轉兒,下嘴唇也被咬出了鮮血。在他身後,還有五個擔架飛速地跟著。
軍醫營里,一個廚子驚慌地闖了進來,進門便大聲呼喊,「六指神醫!快出來救人啊。」
軍醫營里的眾大夫和病人都驚訝地看著他,在無雙軍里,還沒有人敢直接找這位‘神醫’大人看病,更沒有人自願找他看病。
營帳的zh ngy ng有一面屏風,屏風後面躺著一個白胖子,胖子被喊聲吵醒,不耐煩地揮揮手,「瞎嚷嚷什麼?沒看我在睡覺嗎?像頭痛感冒拉肚子這一類的大病就不要找我了,我治不了。」
這個廚子對白胖子有些畏懼,忙賠笑,「大人,真的是特別厲害的小病,非您不可啊。」
「哦?有多小?」胖子一听,立刻睜開了眼楮,翻身坐了起來。「斷胳膊,斷腿了?腸子被掏出來了?還是說,脖子被砍斷了?心髒被扎了洞?又或者是腦漿蹦出來了?」
廚子被他問出了一頭冷汗,但也是見怪不怪了,「有五個已經沒氣了,還有一個胳膊被咬斷的。」
「哦?當真?好極了!」如果不是眾人早就知道這胖子的古怪脾x ng,恐怕都會認為這人絕對是一個瘋子。但是他的的確確確是無雙軍中醫術最高明的醫生,外號‘六指神醫’,本名叫吳天德。
吳天德眉開眼笑,就像遇著大喜事了一般,大呼小叫地正準備讓人將病人抬進來,突然記起了什麼,馬上將臉一板。「氣都沒了還抬到我這作甚麼?直接抬去埋了就完了唄!」
廚子可沒有把這話當真,他知道還少了慣例呢。「大人,您的醫術舉世無雙,已經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境界,旁的大夫只能高山仰止,無人能望您項背了。若是旁的醫生,那我們也只有抬去埋了。但是換了您來治的話,那閻王必定也得給三分面子的,也許就能起死回生了呢。」看來眾人派來這個廚子打前站也是很有道理的,最起碼,吳天德听了他的話就感到很滿意。吳天德洋洋自得的點點頭,「把人抬進來吧。」
根本就不用他傳喚,上官羽背著金多寶已經沖了進來,「哪位是醫生?快救救我表哥。」吳天德看到病號已經進來了,連忙整理衣冠盤膝而坐,眯著眼楮,表現出高深莫測的樣子。「我就是醫生,到我這來!」
吳天德看了看金多寶的傷勢,只見左臂胳膊根處已經完全被咬開了,從開口還可以看見破裂的臂骨。「好極了。」吳天德拍手大笑,「要是完全斷了,那我就懶得治了。」上官羽被他說得愣住了,這家伙為什麼還在笑?有沒有同情心啊?
可是當他看到吳天德見到後面五個擔架後的表情時,他堅定這個醫生絕對是個瘋子!
眉飛須舞,眉開眼笑,須似輕風。吳天德的兩彎柳葉眉和兩撇翩翩y 飛的胡子,簡直就讓他那張圓臉賦上了傳奇s 彩,表情豐富至極!
他蹲子,拍了拍五個衛兵的臉,又用手指扣了扣衛兵脖子上的孔洞,還瞪大眼楮朝里看了看。「嗯,你!給我弄些雞腸來。」他指著當先的一個廚子說道。
這個廚子有些迷糊,要雞腸做什麼,難道這個時候還要吃東西?不過這個醫生古怪,也許就是要個下病菜,那也說不定,于是便問道,「神醫大人,你是要小炒的,還是要紅燒的,烤的也不錯,撒上一點香辣粉,那味道真是絕了。」
吳天德听廚子一說,倒咽了一口口水。「放屁,我要新鮮的,你給我現在就去宰雞取腸,快!」廚子模著後腦勺,不明所以,轉身正要走,吳天德又加了一句,「等等,待我看完了病,記得給我烤幾盤過來,你個山藥廚子的,說得本神醫都口饞了。」
在等廚子的時候,吳天德並沒有閑著,他躲在屏風後面,悉悉索索,嘀嘀咕咕弄了半天,然後不知從哪里弄來了一桶綠s 的冰塊。他將冰塊分別放在了傷員的傷口、心口和腦門上,邊放還邊念念有詞。
上官羽對這個神醫是一百個不放心,這個家伙的行為舉止怎麼看怎麼覺得,瘋子的成分恐怕要大于醫生的成分。在得到周圍的人再三確認後,他不得不接受這個家伙是個神醫的評論。「要是師傅在就好了,可惜連侯平也不在。」上官羽忍不住懷念起兩人來。
廚子的效率很高,這一會兒工夫,已經端了兩大盤雞腸飛奔回來了。雞腸上還留有血絲和光鮮的雞脂,看來是剛剛屠宰的。「不錯,殺雞的技術一流,腸子的結構一點都沒有破壞。」吳天德看了看雞腸,滿意地點了點頭。廚子听了稱贊很得意,「那當然,論醫術自然是您高明,可是要說**,那我可是一流,不,是超一流!」
吳天德抬眼瞄了廚子一眼,「**的,我辦事的時候,你給我閉上嘴!」周圍的人都想笑,可是被吳天德帶著j ng告的眼神瞄過,都趕緊捂住了嘴。
吳天德從一個小醫箱里拿出了一些工具,有小刀、小剪、小鋤頭,小鏟子,小針,細線,周圍的人看了他這些五花八門的工具,都感覺有點毛骨悚然,早就听說了,這個神醫大人喜歡把人的身體當成畜生的一般粗暴的對待,這次算是真見識的了。
吳天德用舌頭舌忝了舌忝嘴唇,雙手合十,默念了幾句。然後拿了一把小刀和鑷子,就要對著一個衛兵開動。忽兒看到上官羽用手捂住了眼楮,十指頎長,指節明晰,吳天德眼楮一亮,似乎故意的一般,「小伙子,你過來,來給我搭把下手。」
上官羽從手指間看到,吳天德說的正是他,他連忙搖頭,死活不肯上前。
「你是不是男子漢,別婆婆媽媽的了,你還想不想救你表哥了?」吳天德圓目大睜,兩只藍s 的眼珠充滿了威脅的味道。
上官羽無奈,只得上前,「這里這麼多人,為什麼單單挑我?」
「嘿嘿,那些人都是一些大老粗,哪里有你這樣細女敕靈活的手指,拿著,幫我把傷口撐開。」說著遞給上官羽一把鑷子,一柄小鏡子,隨手又將圍屏拉上,「其他人都給我滾遠點!」
吳天德的動作很快,但是也無法掩飾他的粗暴,伸手就在衛兵的傷口里拉拉扯扯,割割剪剪,有時又嫌傷口太小,不方便伸手,他又將傷口劃拉一下,割開更大。上官羽注意到,吳天德雖然是個胖子,可是他的十指卻很細長,很靈活,尤其是左手,晶瑩如玉,在拇指旁邊比常人還多長了一根小指,顯得更加靈動。
上官羽光看著傷口,倒也不覺得什麼,可是看到吳天德突然將新鮮的雞腸割下一段縫在衛兵的脖子里時,他就感覺不對勁了。他疑惑地抬起頭,當看到了衛兵的臉,這才意識到哪里不對勁了,他們擺弄的可是一個人啊!
上官羽頓時對這個所謂的神醫心生敬畏,想到如果自己的身體有一天被人如此的踐踏,不知道會是什麼感受。但是此刻,他只能對金多寶的境遇感到無限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