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州和中州的交界處,有兩座南北並立的大山脈,山脈連綿,形成了東州最大的峽谷,三疊谷。三疊谷,谷如其名,谷內三起三落,猶如浪花層疊,地勢險要。因峽谷正好連通了中州和東州,若從此通過,便不必繞過高山從而大大縮短路程,故此,峽谷經常會有一些商隊通過。
三疊谷從來就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大峽谷又深又長,里面凶禽猛獸眾多,更有一些亡命之徒安家于此,打劫來往的商隊。但是,這些匪寇還是有些道義的,或者說是怕斷了財路,所以往往商隊留下一些買路財,便能安全通過了。可是,從一年前,三疊谷卻突然變成了禁地,凡是進入山谷中的人,無一例外,全部失去了消息,再也沒有人能順利通過山谷。三疊谷的凶名也由此傳播開來。
無雙軍在整理行伍,人聲鼎沸。這只是無雙軍的一個護送分隊,但是他們的家當可真不少,幾只猶如土山一般的中州土龍,輕邁步伐,敲響了清晨的鼓點。
夏無傷有些無耐地指揮著,他本有意再停留一天,好讓他先進入山谷查探一番,可是他的雇主皮爾先生卻顯得很著急,要求他今r 無論如何也要啟程。夏無傷望著皮爾先生一直登上了土龍背,在那里,有一個密封的木屋,誰也不知道里面藏了些什麼。
忽而,看到上官羽從大營外走了回來,「小羽,一大早的,你上哪去了?」
「二舅,我去修煉了。」上官羽一臉堅毅。
夏無傷點點頭,現實才是最鍛煉人的,眼前的小子,昨天還顯得少不更事,而今天,卻有了一點男人的味道。他轉頭對身旁一個有些木訥的壯漢說道,「牛沖,隊伍就交給你了,我去處理點事。」
「是,將軍。」叫牛沖的壯漢認認真真地答道。
「好,小羽,咱們走吧。」說著就帶著上官羽走向軍營馬廄。
「二舅,那人是誰?」
「他?呵呵,牛國公的七兒子。」
「牛國公的兒子居然也在無雙軍?」
「哈哈,他是牛國公輸給我的,你可不能告訴別人。」夏無傷對上官羽眨了眨眼楮,「嗯,听說你們帶來的馬已經恢復了。」
「你是說‘火焰’?太好了。」
這是上官羽這兩天听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了,他想起那些同行的伙伴,也不知他們有沒有遇上危險,「舅舅,你有沒有其他人的消息,就是和我們一起坐船的?」
「放心吧,你的同伴們都沒事呢,軍部已經介入了,听說他們都已經被軍部保護,正在趕往都城。你們兩個的情況,我也上報了軍部。等寶小子醒了,我就送你們回都城。」
「嗯。」
「不知道能不能抓住那只妖獸。」上官羽喃喃自語,眉頭緊鎖充滿了深深的擔憂。
「哎呀!我的寶貝將軍馬!」夏無傷飛沖進馬棚。
「怎麼了,二舅?」上官羽也跟著進了馬棚,卻看到夏無傷抱著一匹渾身是傷的黑馬一臉心疼。
這時,從一旁卻沖出一個身影,將上官羽撞到在地。上官羽冷眼一瞧,卻是興高采烈的烈焰馬‘火焰’,「你這家伙!」上官羽高興地拍了拍馬脖子。烈焰馬也興奮地舌忝著上官羽的臉。
「馬役!快給我過來!」夏無傷憤怒的吼聲把馬棚都震動了。
不一會兒,果然跑進來一個人,高瘦高瘦的,一見到夏無傷連忙打招呼,「將軍,您來了,歡迎歡迎。」
「歡迎個屁,這是怎麼回事?我的馬怎麼傷成這樣了?」夏無傷火冒三丈。
馬役並沒有因為夏無傷發怒而心虛害怕,只是一臉為難的說,「將軍,這可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的馬不夠厲害。」
「這話怎麼說?」
「起先的時候,您的馬是和其他馬安一處的,可是您這馬它太霸道,將其他的馬全部都踢傷了,我們向您反映,要求讓您的馬單獨關一處,可您不答應,這事您是知道的。」馬役可憐巴巴地說道。
「廢話!我的馬單獨關一處,那貢獻值還不得扣我一個人的。」夏無傷抱著膀子嘿嘿笑道。
「沒錯啊,所以當時您就說了,‘其他馬受傷了,那是其他馬主的事,方正我的馬沒事,要換地方讓其他人換去。’這可是您的原話。」
「哦?是嗎?」夏無傷立刻從這句話里听出了危機,可一時又不太明白,「就算如此,那你也不能虐待我的馬吧?」
「哎呦喂,天大的冤枉,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虐待將軍您的馬啊。」
「那這是怎麼回事?」夏無傷指著遍體鱗傷的黑馬。
「您看,這不是還有一匹馬嗎?」馬役用眼楮向夏無傷暗示。
「什麼!你的意思是這匹紅馬干的?」夏無傷滿臉不可置信,他的馬可從來沒有輸過的先例呢,更何況輸得這麼慘。
烈焰馬似乎听到有人在表揚它一般,高傲地抬起頭,歡快地嘶鳴著。
「沒錯啊,這匹馬牽來後,也是烈得要命,傷了好幾匹馬。誒,我就想起您的馬來,正好讓它兩待一塊。我原本是想讓您的馬教訓它一頓,可現在看來,將軍,您的馬不行啊。」馬役的臉上怎麼看都有點幸災樂禍的成分。
夏無傷是啞巴吃黃連,等于是扇了自己的嘴巴,但是他的臉皮夠厚,「真是廢物,它既然斗敗了,今後就把它和其他馬關一塊吧。」
馬役一听,愣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原本以為計謀得逞的他,沒想到被夏無傷一句話又踢入了死胡同。
「小羽,咱們走!」
馬役看著兩人的背影,將手一拍,「喝喝,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你的馬要是再踢傷其他馬,那我就再將它和紅馬關一處,看我整不了它!。」想到這,馬役哈哈大笑。
「阿嚏」剛走不遠夏無傷連連打噴嚏,莫名其妙地看了看碧藍的天空。「這是哪一個又在惦記著我了。」
的馬蹄在山路上響起,一匹紅馬和一匹黑馬一前一後的走來,行進的速度很緩慢。
夏無傷很郁悶,他下的的黑馬今天一改往r 驕橫的氣焰,就像被人搶了馬子一般垂頭喪氣,而且,走起路來慢吞吞的,還三步一瘸,差點沒把夏無傷給搖睡著咯。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這家伙老是會有意無意地慢著紅馬幾步,就像是畏懼紅馬一般。更可氣的是前面那匹紅馬,沒走幾步就停下來朝後面哼哼幾聲,嚇得黑馬瘸子不但不敢往前走反而倒退幾步。
「你個八爺的!真是個廢物,改明兒我就將你閹了!沒種的家伙!」夏無傷忍無可忍,終于爆發了他的憤怒。
上官羽也很無奈,雖然他騎著烈焰馬,可是烈焰馬完全不听從他的指揮。他幾次催促烈焰馬疾行,可烈焰馬卻毫無反應,高抬著腦袋,趾高氣昂地慢慢踱著步子,很有節奏感,就如同一個高貴的紳士。
雖然兩人是先行的,可是由于兩匹馬這種奇葩的行進方式,他們壓根就沒能走多遠。這不,後面浩浩蕩蕩的隊伍已經趕上來了。
上官羽往後打量,當先領軍的正是先前見到的牛沖,只見他穿著全身黑s 板甲,寬大的身軀便如同一堵移動的鐵牆。嗯?他騎著什麼?一頭白牛?
上官羽確實沒有看錯,雖然白牛的全身也覆蓋在厚厚的板甲下,可是那兩個高高豎起,猶如號角的牛角和四只粗壯如柱的白牛腿還是暴露了它的身份。這只白牛的速度可不慢啊。
白牛見前方有人當道,便怒氣沖沖地沖了過來。當然,這只是上官羽的感受而已,因為那牛飛奔起來確實像是要找人打架的。
白牛很快來到兩人面前,白牛的主人拉起頭盔,對夏無傷施了一個軍禮。「將軍,你還有什麼吩咐?」
夏無傷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但是他可不會說,都是這匹蠢馬,害得他想走走不了,「哦,沒事。我看了一下,這個山谷不太平啊,你讓後面隊伍,保持距離,跟著我慢慢前進。」
「是,將軍。」牛沖拉著白牛又牛氣沖沖地跑回去了,一絲不苟地傳達將軍大人的命令。
不知道算是無雙將軍誤打誤撞呢,還是他有先見之明。在隊伍行進了幾里後,山谷中突然飄起了綠s 的煙霧,朝著隊伍擴散而來。
根本無須夏無傷提醒,牛沖已經下達了命令。隊伍前方的鐵甲騎兵和隊伍後方的鐵甲步兵分別從隊伍兩旁沖出,鐵甲步兵和鐵甲騎兵交相錯開,將整個隊伍完全包住,圍得如同一個鐵桶一般。鐵甲兵方一站立,便將手中高大的盾牌深深地扎進土里。旁邊一個鐵甲步兵立刻將手中三丈有余的長矛從鋼盾上方的孔洞中伸出,高高地斜指著天空。鐵甲騎兵也全都掏出了兵器,居然不是長槍和騎士劍,而清一s 的全是瓖滿尖刺的鐵錘。鐵刺林立,將整個隊伍圍成一個鐵刺蝟。
上官羽從小便開始接觸兵法,所以對這個看似堅固且充滿危險的固守陣勢有一些疑問。
騎兵為什麼沒有列隊聚集,反而分散開來,要知道,騎兵最大的威力就是集體沖鋒啊,更何況,他們不拿騎士長矛,也不拿騎士劍,卻拿著錘子?這是做什麼?
如果是騎士對步兵,拿錘子簡直就是浪費體力,借著馬的沖力,就算是根竹子那也能將步兵刺穿。就算對方是重步兵,那錘子也不是最好的武器,除非每個騎士都是大力士,能在高速沖鋒過程中連續舞動鐵錘,這對一般的士兵來說,恐怕不太可能。
而要是對手是騎士的話,那麼用錘子就更吃虧了,對方如果是重騎,你的錘子恐怕還沒踫到對方,可能就會被敵人刺穿了,至于輕騎,拿著錘子怎麼能比得過人家的靈活呢。
再說這個陣型也奇怪,騎兵和步兵交叉,那如果騎兵都沖出去了,那豈不是就有空隙了?這不是自己給人家放開了大門嗎?
當然,他可不會自大的認為他舅舅的兵法不如自己所以才會排出這種不合常理的陣容,要知道,帝**部對將軍的考核,那可是嚴苛至極的。
夏無傷听了上官羽提出的疑問,搖搖頭笑道,「小女圭女圭,列陣,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