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杯傳說 第十九章 孤獨的墳墓

作者 ︰ 不對路

()"文森特,你到這兒來沒關系嗎?"

"沒事,老頭子幫山姆殺羊去了,說不定還要在他那里喝一杯呢。農活永遠也干不完,我可不會一輩子就這麼過。早晚我一定會變成有錢人,到那時我一定來娶你。"

"討厭!誰要和你結婚了。我才不稀罕你是不是有錢呢。"

"那是因為你爸爸是開雜貨店的,從小你就沒嘗過沒錢的滋味。不過你也不算真正的有錢人,那個加里亞斯老爺,就是經常來收購羊毛的那個。新年的時候賞給每個僕人一個金幣,是金幣呀,我還連模都沒模過。早晚我!不好,老頭子怎麼來了!我得走了。"

"混小子!你又偷懶,看我怎麼收拾你!給我站住。"

"夏蒂!到時候離開了。我讓你準備的東西都弄好了嗎?"

"我偷了爸爸40個銀幣,可是外邊還下著雨呢。"

"有錢就好辦了,就是要等下雨,這樣才不會被狗聞出味道。快,一會兒被人發現我們就死定了。"

"糟了!商會根本就不承認有那批貨,我們上當了。"

"怎麼會這樣,那是我們所有的錢。"

"那個畜生!我和他拼了。"

"你去哪兒?那個人肯定不在那里了。"

"對不起,夏蒂。我也是沒有辦法,等我有錢了一定來贖你。"

"和我一起干吧,至少比當苦力強。我叫威廉。"

"對不起,威廉,對不起!"

"混小子,我不是告訴你別踫那個東西嗎。算了,干這一行就得有這個覺悟,我不怨你。我身上的錢你拿一半給我在拉托斯的弟弟,剩下的都是你的了。"

"不,你不會死的。來,我背著你威廉!"

「文森特!是你嗎?」

「夏蒂!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是和伯勞先生來的,參加他佷子的婚禮。」

「對不起,我」

「不要再提這些事了。我現在過得還不錯,伯勞先生對我很好,雖然他上了些年紀,但還是有些積蓄的,而且他的長子經常會送些錢來當我知道你把我賣了3個金幣時真的很生氣,那時我曾經想過自殺。可現在都過去了,我不再恨你了,這就是我的命運。」

「媽媽。」

「啊,莎莉,我不是讓你跟著哥哥嗎?看你,把裙子都弄髒了。」

「媽媽,那個叔叔走了,他是誰呀?」

「是媽媽以前的一個鄰居,來,我們回屋子里,婚禮要開始了。」

「混賬維爾姆,你把我拖下水了,這回我成了殺人凶手了。」

「別激動,又不是你親自動的手。如果你認為這錢髒,你就別拿了。」

「狗屎,誰讓我沒錢呢,我拿一半。不過我不會和你再往北走了。」

「唉,怎麼都是些不好的回憶啊。算了,反正都和我沒關系了。好累呀,我該休息一會兒了這是什麼?我流淚了嗎?對不起,爸爸。對不起,威廉。對不起,夏蒂。對不起」

太陽爬到了山頂,空氣中又開始彌漫起灼熱的氣息。希奧坐在一塊石頭上,把一個沾滿血的布團從肚子上拿開。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這些花高價買來的傷藥還真管用,不過這一刀刺得實在夠深的,不知要多長時間才能愈合。站起來走了幾步,傷口倒是不太疼,可是肚子里邊卻疼得要命。

希奧背起背包,里面除了食物和一些最值錢的東西都丟掉了,帶著傷沒法背太沉的東西,而那把「咆哮」也不能扔了。回頭再看了看山腰上的一個土堆,文森特在那里不會太難受,不但向陽,地勢也高,下雨時不會有積水。嘆了口氣,希奧步履蹣跚的往山下走去。

到了畢其耶,希奧馬上就找了個小旅店,一頭就倒在床上。這一住就是半個月,希奧肚子上的刀傷才基本痊愈。抓起「咆哮」掄了幾下,傷口也不再疼了,看來恢復的還不錯。有半個月沒有練習斧技了,不知道退步沒有。不過希奧這半個多月也沒有閑著,一開始他弄了許多魔法入門的書。照著那些教程練習,什麼冥想,咒文,感知,練了好幾天一點反應也沒有。希奧斷定自己沒有魔法師的素質。也許那個火球只是偶然使出來的,也許是魔杯只能換來一個火球,那樣也太浪費了。不管怎麼說在魔法方面發展估計是沒什麼戲了,于是他退掉那些魔法書,又借來許多關于武技的書。但是他的根基和經驗都太淺了,許多東西雖然看得懂,卻無法使用出來。權衡了一下,希奧還是決定繼續使用他的「咆哮」,因為戰斧屬于力量型的武器,不需要太多的技巧,這正符合他的基本狀況。

一早希奧退掉了房間,離開旅館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要去哪里。是去行會看看有沒有可以加入的隊伍,還是不在這一行里混了,說實話沒了文森特和維爾姆他還真不想繼續下去了,或者橫下心回朗多舅舅那里。猶豫了半天,希奧還是決定到獵人行會里看看,或許會有維爾姆或是凱特琳的消息。

行會里有一個專門負責傳遞信息的櫃台,只要花1個銀幣就可以留下一頁紙的信息,保存期限為3年。查詢是不花錢的,很快那個接待生就抽出一張紙遞給希奧。信息是維爾姆留下的,只有幾行字。上面寫著他很平安,如果文森特和希奧要找他的話就到梅布拉什的丹圖城去,並附帶了一個地址。希奧听維爾姆說過他的家鄉是梅布拉什,但不知道他在那里還有落腳地,也許他有一座房產,甚至有一個家,妻子和一群孩子,按他的年紀算來到不是沒有可能。

希奧又猶豫了,對于文森特的死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維爾姆。而且維爾姆在那晚是拋棄了他們自己逃生的,如果見面說不定會有些尷尬。最重要的是他也是自己秘密的知情者之一,既然文森特會為了魔杯而發瘋,難保維爾姆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

最後希奧還是決定去找維而姆,反正他不打算回舅舅家,不如去丹圖看看,至少告訴維而姆文森特的死訊。又在畢其耶住了2天,希奧本來盼著能見到凱特琳一次,失望之後發現再磨蹭也沒什麼意義了,這才出發。

這一路希奧走得並不急,反而像旅行一樣走走停停,還繞了一個大圈。因為之前他就有些積蓄,再加上那個魔族頭骨又賣了7枚金幣,只要不浪費能花上很長一段時間。所以干脆就抱著開闊眼界的心態一路走過去。只要是大城市就住上幾天,嘗嘗當地的美食,逛逛名勝古跡。他甚至還參加了一個為期10天的戰士訓練班,因為這幾次和魔族的戰斗讓他發現自己的水平還差得多,普通的魔物對付起來還勉強,但強似那個高級魔族的面前簡直就是束手無策。10天的訓練10枚銀幣不算便宜,不過還是值得的。那個教練是個退役的騎士,還是有些真本事的,他針對希奧的特點為他專門做了指導。希奧可算是受益頗多,感覺自己的水平有所提高,特別是戰斗意識和臨場判斷都不再沒有章法了。教練看他資質不錯也很高興,還抽時間給他講了不少戰場上的心得。希奧听著覺得挺長見識,心里卻不以為然,他的身份根本就不能成為軍人更別說騎士了,懂得再多也沒有用武之地。

丹圖是梅布拉什郡的一座小城,屬于切爾松伯爵的領地。帝國有規定,貴族不能擁有中型以上的城市。既使爵位再高領地里的城市也要由帝國派遣的官員管理,當然像丹圖這樣的小城並不在範圍內。這座城人口倒是不少,但並不富庶,城牆也只有不到3米高,放眼望去也沒什麼高大的建築。

維而姆的家坐落在城西的一條小巷里,只是一間不大的平房,外牆已經剝落的很嚴重了,看起來相當古舊。

由于地址並不是很詳細,希奧好不容易才找到,這時天已經接近黃昏了。敲了敲門,門上的一扇小窗打開了,露出一雙眼楮。"是希奧啊!你果然活著。"那人邊說著就把門打開了。

希奧一下子竟沒認出是維爾姆,他不光穿著一身普通的衣服,頭發和胡子也理得干干淨淨的。"就你一個人嗎?快進來,我真是擔心你們吶。"

屋子不大,只有里外兩間。外邊這間顯然是間小客廳,中間放著一張木桌和兩把椅子,壁爐邊還有一個看起來很舊的櫥櫃。意外的是屋子里還有一個女人,衣著和長相都很普通,大約不到30歲的樣子。"這是我顧的幫佣。安吉拉,幫我弄些茶。"那個女人也不說話,徑直到壁爐去燒水了。

二人坐下,維爾姆問:"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文森特呢?"

希奧知道他肯定要問,所以早就想了一套說辭:"那天你走後我們還是和那些魔族繼續打了下去,文森特用他的魔法銃殺死了那個矮子,它的魔法是最難對付的,所以我們才有取勝的機會。可他後來還是被打死了,扎克也受了重傷」

除了文森特的死,希奧基本上說的都是實話,特別是關于凱特琳和扎克的事。維爾姆一直也沒有插嘴,直到希奧說完。"原來是這樣,說實話我覺得很抱歉,扔下你們自己逃命。但你也知道當時的狀況,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文森特的事真是遺憾,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唉,當時我們太輕視危險,過高估計我們的力量了至少你平安回來了,還是值得慶幸的。」

安吉拉端來了兩杯薄荷茶,這個季節喝倒是很清涼解渴,之後她就躲到里屋去了。又談了一會兒,希奧看看太陽已經下山就提出離開,因為通過文森特的事情他開始不太信任維爾姆了。雖然他閉口不談關于魔杯是事,希奧並不認為他是真的忘記了。維爾姆听說希奧要走當然要挽留一下,希奧推說不願給他添麻煩而且住到旅館要方便一些。維爾姆還是一副過意不去的樣子,于是又硬拉希奧到外邊去吃飯,希奧實在沒法推月兌便只好應允了。

離維爾姆家不遠就有一家酒館,雖然不大卻很干淨整潔。維爾姆也知道希奧不喜歡烏煙瘴氣的地方,選這里正合適。點了幾個菜,維爾姆給自己要了一杯葡萄酒,希奧以前就很少喝酒,這段時間根本就沒踫過所以干脆決定不再沾酒了。

維爾姆喝了一口葡萄酒︰「唉,原本是三個人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了。一看到酒就想起文森特來,說實話他的死對我觸動很大,所以我決定不再去冒險了。」

「你打算洗手不干了?」

「嗯,說實話干我們這一行的很少能混到善終的。你也應該知道什麼尋寶獵人都是表面上的,實際上許多人只要是賺錢的勾當什麼都干,所以混久了難免要出事。我年紀也不小了,雖然沒有掙到足夠的錢,但做些小生意的本錢還是有的。以後就在這里安安靜靜的過r 子也不錯。」

「嗯,這樣也蠻好的。」希奧敷衍了一聲,原本他就不打算和維爾姆再混在一起了。

「希奧老弟,你以後怎麼打算?是回你在都林的家嗎?」

希奧想了想︰「其實我還沒想好,如你所說獵人的工作太危險了,回我舅舅那里最多當個管事的,也沒什麼意思,還要整天看人臉s 。」

「說的是。」維爾姆又喝了一口︰「我倒是有個門路,不知你信不信任我。」

「說來听听。」希奧沒提關于信任的事。

「我在南布魯斯有一個朋友,他在一位伯爵家里當管事,伯爵對他很信任。你的身手不錯,也許可以讓他介紹你在伯爵手下當個侍衛。」

「我可以嗎?像這種地位很高的人一般不會隨便在外邊招人吧,更何況是侍衛。」

「你不知道,這種侍衛不是真正在伯爵身邊的。帝國規定貴族不能有私兵,但允許有一定數量的侍衛。伯爵家有許多產業,因此需要有適當的武力自衛,再說現在帝國下邊並不那麼太平,你也是知道的。」

這個工作倒是蠻有誘惑力的。希奧不覺得自己是能靠腦子生存的人,自問沒那麼多心機,而從小他就對騎士十分向往,但因為父親的緣故永遠也不能參軍。不過如果是貴族家的私人武裝就不在限制之內,雖然成為騎士是不可能了,但仍舊能在戰士方向上取得很高的成就,不失是一個好的選擇。

見希奧有些動心,維爾姆又勸道︰「憑你的實力,只要能站穩腳跟,將來一定會得到賞識。要是能呆在伯爵身邊,雖然地位比不上真正的士官,收入上絕對要超過在軍隊服役。我其實很羨慕這個位置,但你也知道我那兩下子最多和一般的戰士差不多,人家根本看不上我。」

維爾姆的話奏效了,希奧本來就缺少發展的方向,這絕對是個好機會。答應下來後,希奧迅速解決了桌子上的東西。本來他還要找旅館住下,最後還是被維爾姆硬拉回家里了。

安吉拉果然不是幫佣那麼簡單,把希奧安頓在客廳里她就和維爾姆一起到臥室里去了,希奧多少也猜到他的身份,但維爾姆不提他也不好意思多問。躺在用木箱搭成的床上,希奧覺得自己對維爾姆有些過疑了,他原先就不像文森特那樣經常偷懶藏ji n,這次不但為自己介紹工作還那麼熱情的招待自己,看來以後還是要對別人多信任一些。

第二天維爾姆出去了好久,他說本來有幾樁生意為了希奧都退掉了,另外還到車行定了到南布魯斯的馬車,因為不是像以前要到野外探險,自然旅程還是舒服一些好。希奧覺得過意不去,問他花費了多少,維爾姆也不客氣︰「要是都算在我身上你肯定覺得虧欠我,那就等你被入用了再好好請一次客吧。」希奧再客氣就顯得裝假了,又在心里想著以後有機會一定好好報答他。

又過了一天,維爾姆把安吉拉也辭退了,帶著行李和希奧坐車離開了丹圖。

只有一匹馬拉的4輪馬車行進的速度並不快,車也不是希奧2個人專用的,同行的還有一對做生意的父子,當然是因為合伙租一輛車要更便宜。但不管怎麼說坐車還是比徒步要更快也更舒服。車夫也是車行的,而且沿途的食宿都有固定的餐館和旅店,所以不用擔心出現挨餓和露宿的現象。希奧不禁感嘆車行做生意真是到家了,好在這些地方的價錢還算公道,仔細算一下還真不比走路多花費太多。

用了5天時間終于到了南布魯斯。不愧為三大商業郡之一,過了郡界就明顯感到氣氛不一樣了。不但道路更加寬闊平整,沿途的村鎮和城市之多也是希奧從來沒有見過的。在這里到處都是有人煙的地方,即使是山上也是一塊塊的農田和整齊的林場。各種手工作坊也是比比皆是,大路上經常有裝滿貨物的馬車擦肩而過,河道里也永遠不乏來往的船只。

三大商業郡包括南布魯斯、北布魯斯和索菲蘭三個郡。它們的繁榮不光是因為地處平原交通便利,靠海又造就發達的海運貿易,更總要的是這里原本屬于英雄王希羅創建的聖王國的舊領。帝國當時兵不血刃的收服了國力衰退的聖王國,聖王國的舊貴族們用投降換來了爵位降一級和保留一部分封地的權利。所以這個地方不但沒有受到戰火的摧殘還保留了大量的財富,而一些失去領地的舊貴族們轉而通過經商來維持生計更是加劇了商業的發達。當然這一做法也留下了很大的隱患,三大商業郡表面的繁榮下,舊王國的勢力盤根錯節無處不在,也使得這里成為帝國最大的一塊隱疾。

白石城是希奧二人的目的地,這座城市因圍牆全部用白s 的巨石建造而得名,遠遠看起確實顯得氣勢恢宏。據說這座城市是聖王國的第7位國王奧頓伯格的弟弟彼得公爵建成的,在當時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建成之後馬上就成為聲名遠播的城市。到了斯特雷利茨時代因為子嗣斷絕這座城市被國王收回,並經歷了重新的規劃建設,成為了舊王國的副王都。

希奧這回算開了眼界,以前他從來不知道會有這麼巨大的城市。整個白石城的規模有卡迪爾城的三倍,後者這個都林郡的首府和前者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座三流城市。高樓林立的建築,整齊寬闊的街道,規劃完整的街區,摩肩接踵的人群無一不在訴說這座城市的繁榮和富足。

到了白石城馬車也到了終點,實際上那對父子昨天就在別的地方下車了。在城門交了20個銅幣的進城稅,還要經過士兵一番盤查。希奧那把巨斧實在太顯眼了,本來還擔心被當做危險分子,可那個檢查的隊長看了一眼說︰「你是表演雜耍的吧?那個木頭斧子做得還挺逼真的。」這家伙把希奧當成小丑了。希奧氣得直瞪那個隊長。維爾姆見事不好趕緊接話︰「是的,是的,這位老爺真是好眼力。哈哈,怎麼樣?看他裝生氣的樣子也挺像吧。」說罷趕緊拉著希奧往城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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