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中也有一些有趣的事情,一天我們所有炮手在炮場熟記‘理論知識’。還是由陳華英班長組織,新兵還是跟往常一樣坐在前兩排,老兵自然窩在後面嘻笑打鬧,像這種訓練老兵在與不在沒有兩樣,反正是以我們新兵為主,從我們內心講這些‘雜碎’還不如不在。
訓練開始之前陳班長就跟我們說好了先記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他會一個一個提問,如果答不出來一個問題就十個‘俯臥撐’。
于是我們只好一個個埋頭苦記,看著每位戰友在認認真真的對著書基本不受後面老兵們的絲毫影響,想必在學校讀書時我們這些人都沒這麼認真過。
很快一個小時過去了,陳班長開始提問了。我們新兵開始緊張起來,而老兵們卻在後面跟看熱鬧一樣,有的看我們沒答出來做‘俯臥撐’時就會引起他們一陣嘲笑,有的听到我們連一些最基本的都沒答上時就會引來他們一片叫罵聲,尤其是看到自己班的新兵就更恨不得沖上來給一巴掌。
本來還不是很緊張的被老兵們這麼一摻和氣氛就更顯得有點窒息了,本想著沒答上無非就是做幾個‘俯臥撐’就算對付過去了,可誰從想老兵們在一旁拿我們當猴耍!真是可惡至極,答出來了就會相安無事,沒答出來不但得做‘俯臥撐’還要忍受老兵們的欺負!在這種‘高壓’之下果然有人頂不住開始要‘崩潰’了。
陳班長︰「火炮的結構?」輪到提問彭袁了。
彭袁︰「火炮的結構有︰炮管、炮身、炮•••炮•••」開始有點卡殼了。
陳班長︰「不會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答不出來吧?」
彭袁︰「炮•••炮•••」還是沒想出來炮什麼。
「炮你妹啊!炮這麼久**還炮不出來!」三班一個老兵開始‘發瘋’了,同時也引來老兵們的一陣哄笑,其實當我們听到‘炮你妹’時我們也想笑,但我們深知如果誰敢笑出來的話誰就得挨收拾,所以都強忍著。
彭袁不知道是被老兵的話嚇著了還是在努力回想著答案,半天沒吐出半個字。
「好了別再想了,俯臥撐準備吧!」陳班長有點不耐煩了。
「班長,可以不做俯臥撐嗎?」彭袁站在原地不動。
「怎麼你還想壞了規矩不成?」陳班長開始有點不高興了,看著有新兵居然能當著老兵的面違抗自己的‘命令’臉上感覺有點掛不住。
「不是,是我的手有點不方便。」彭袁解釋到,我猜是上次被開水燙了手到現在可能還有點沒康復。
「怎麼個不方便?」
「手被開水燙了。」彭袁說這話時明顯底氣不足。
「是這麼回事,那也行,俯臥撐可以不用做了,換個花樣,換個什麼好了?」陳班長在極力想著換個什麼好。
「是這樣,看到那堵牆了沒。」須著陳班長的手指方向我們看到了離我們數十米遠有一堵約三米高的牆。
「你不借助任何工具爬上去俯臥撐就不用做了。」這就是陳班長想出來的‘替代方案’,這明顯是在為難彭袁。當听到陳班長的命令時根本不會有人相信彭袁會爬上去,一是手還有點不靈活;二是彭袁才一米六五不到的海拔;三是即便是牆上有很多在外的磚塊可以利用但有三米多高我想在坐的包括陳班長自己也未必能爬得上去。每次彭袁在跑‘四百米障礙’面對‘兩米高牆’都很吃力別說這次是三米,我們都為他捏了一把汗。
彭袁明顯很猶豫站在原地不敢妄動,但陳班長尤其是三班的那個老兵開始失去耐心︰「**的到底想干嗎?動作利索點!是不是想回去挨收拾?杵在那里跟個**一樣!」
听到恐嚇後,開始起步、助跑、跳躍、向上蹬!沒爬上。
人群中老兵們就像看‘耍猴’一樣興奮起來,而我們新兵看到同年兵被耍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一次、兩次、三次、彭袁對著那堵牆就這麼一次接一次的向上攀登,剛開始的心情都還跟看熱鬧一樣,但看著彭袁這麼一次又一次的嘗試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再看著陳班長滿不在乎的臉和老兵們幸災樂禍的嘴臉,看來今天彭袁不爬上這堵牆是不會罷休的。
「班長,我還是做俯臥撐吧。」彭袁開始想放棄。
「那不行,你已經選擇了爬牆就不能再做俯臥撐了。」陳班長果斷的拒絕。
沒辦法,好像沒有退路了,只好稍作休整重新嘗試。這會人群中好像有人看不下去了開始提醒彭袁換到磚塊過多的地方試試,這樣手和腳就有更多著力點。
彭袁接受了戰友提出的建議,方法果然起到了明顯效果,手開始能踫到最頂部位置了,只要再高一點點能抓穩就行了。
有些事就是這樣,只要你堅持不放棄總有一些人或事能無形中向前推你一把,經過了數幾十次的嘗試、模索、堅持彭袁終于爬了上去!牆下立馬響起一片掌聲,看到他爬上去的那一刻人群中已經有人看得目瞪口呆,我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彭袁從牆上下來後陳班長終于結束了對我們的提問,中場休息一刻鐘。等彭袁坐下後眾人紛紛追問其感受,而彭袁的回復就五個字︰「沒什麼感覺。」令人大失所望,于是紛紛躍躍y 試,甚至有部分老兵也開始參與其中。
不到兩分鐘就有十幾個人跟打了‘雞血’一樣對著剛才被彭袁征服過的牆一個又一個一次又一次向上攀登,沖了幾次後沒一個人成功。其中的幾個老兵開始不服氣了,覺得剛才就那麼一個新兵蛋子都能爬上去,我一個第二年的老兵沒理由爬不上去,于是引起更多老兵對著牆趨之若鶩。
不知道彭袁此時此刻看到此景會是怎樣一種心態,是覺得興奮還是痛快或是得偷著樂,看著這麼多人重復剛才自己的動作心里多少會覺得平衡一些,覺得剛才受得苦沒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