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五月初五,本稱「端五節」,因避唐太宗生日八月初五之諱,改五為午,始稱端午節。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因端午節時各家均以佩菊蘭花煮水沐浴,唐宋時人又稱端午為浴蘭節。
剛巧這端午節正是昊天十三日之期的最後一日,酆都城內一些奇裝異服的外地人也漸漸不見了蹤影。
可是酆都百姓卻並不在意,這日一大早便殺羊宰牛,忙得不亦樂乎。
這時大街上一位中年男子正緩緩地度著小步,那人一身磊落青衫畔隨意系著把劍,清俊眉眼間自有一份灑月兌之意。
中年男子在街上瞧了好一會兒,估模著餓了,尋到路邊一家酒樓,酒樓上頭寫著「度緣齋館」,見里頭人聲鼎沸便走了進去。
中年男子隨意吃了點齋飯,正要招呼伙計結帳,便見旁邊掩好了房門「吱呀」一聲門開了,一頭禿驢探出頭來, 亮的一顆大光頭,白面清瘦,赫然竟是那羊腸面老板姬安!
姬安一見這中年男子一眼便認了出來,大驚道︰「貴客!貴客啊!」
中年男子一陣莫名其妙,他見到姬安確實覺得有些面熟,便皺眉道︰「你……認識我?」
姬安急道︰「小的如何不認識?閣下只怕忘了,五年前在州城內,你與我恩公一同喝酒,您不記得了?我就是那店老板。」
「哦!哦!我記起來了,不過我記得你那時候還留著頭發呢,怎麼?」中年男子問道。
姬安搖搖頭道︰「哎……一言難盡,這里太吵,閣下里面請……」
「喲!我說姬安你不好好干活,又想偷懶麼?」這時房門一開一位婦人懶洋洋地打個哈欠道。
「嘿嘿,柳婆婆早。」姬安見得此人連忙賠笑道。
柳婆婆笑罵道︰「早個屁,老娘都出去逛了一圈兒啦。今兒端午,府衙已經放了大假,人都走空了,你還不出去轉轉,踩踩盤子?別倚仗自己身手好,不謹慎一些,小心失了手,你倒霉就算了,還要連累了婆婆我。」
姬安怕怠慢了中年男子,連忙先請進里屋,然後趕忙出來笑嘻嘻道︰「柳婆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姬安的本事,飛檐走壁,如履平地,登堂入室,來去自如也。何況是這樣的事,既要動手,可先預付一半酬勞了?這位閣下可不是普通人,小子萬萬不敢怠慢,所以,嘿嘿……」
柳婆婆白了姬安一眼,掏出幾兩碎銀子給了姬安道︰「哼!你這小子我還不知道,我看你這是幾日不得飲酒,月復中酒蟲熬得難受罷了。」
姬安還要分說,柳婆婆立馬板著臉道︰「只有這些,你這小子,越混越沒出息,都做和尚打扮了,還要吃酒。」
姬安得了錢,眉開眼笑地道︰「柳婆婆你這麼說,可就不在行了。我原也不知扮和尚的好處,如今才曉得,扮做和尚人家戒心實是更小,不但竊取錢財方便,便是勾引婦人竟也容易的多。真是奇怪,那婦人怎麼對小和尚如此生趣。」
柳婆婆當頭啐了他一口,哼道︰「扮做和尚,也有一樁不好,那就是太過顯眼,尤其是你這模樣的和尚,天生細皮女敕肉的,哪里像個六根清淨的出家人?我知你素來伶俐,也不管你,你自小心些便是,切莫誤了老娘的大事,事成之後,那一百貫錢自然如數給你。」
姬安咧嘴笑道︰「姬安自然信得過婆婆,不過那事主是誰呀,如此無聊,竟讓我們每日瞧著一塊石壁,行止怪異想來也不是個良善人家?哦!對了!差點忘了,昨晚不知是我眼花了還是怎麼,那石壁內竟然飛出一道白光,一眨眼就不見了,當真是奇怪。」
柳婆婆瞪他一眼道︰「行里的規矩你都忘了?只管拿錢做事,少問三問四的。老娘年紀真是大了,出去轉悠一圈,就覺有些乏了。這就回房歇息,你自本份些。」說完向自己房中走去。
柳婆婆走到一半,當即一愣,突然回過頭來,瞪大眼楮問道︰「白光?你可看清楚了?」
姬安皺眉道︰「我當我眼花呢,也不知道是不是……」
還不等姬安說完柳婆婆便心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姬安見得柳婆婆一走,不禁納悶道︰「今天這是怎麼了……哎!不管了!還是先進去打听打听恩公的消息的好。」
姬安剛要進門,便听得聲後有個熟悉的聲音道︰「老板,你可是要找我麼?」
听到這個聲音姬安身體一震,不敢置信地緩緩回過頭來,只見眼前登時現出一張清 俊秀的臉孔,劍眉入鬢,眉眼生威,正笑眯眯地瞧著自己,不是姜雲又是何人?
姬安張著大口,半天才反應過來,連忙行了個大禮,喜道︰「恩公!我可算找著你了!你怎麼在此處?」
姜雲扶住姬安,笑道︰「這話我還得問你了,幾年不見,你怎麼跑到酆都來了?竟還做了和尚?」
姜雲這麼一問姬安神色一頓,重重嘆了口氣,有些落寞道︰「哎!說來話長,哦!對了!這屋里還有恩公的一位故人呢,快請,快請!」
「故人?」
姜雲疑惑著推門而入,便見一位青衫中年男子把酒端坐,氣定神閑。
中年男子見到姜雲的一剎那也是一驚,眼中精光一閃而逝,微笑地看著姜雲道︰「小老板,別來無恙?」
姜雲一愣,听到那人叫自己小老板,這才想起來,道︰「你是……劍客?」
五年後再見得此人令姜雲心驚不已,當年他只是小小築基期修士,看不出此人修為,便猜到此人來歷絕對不小。
可如今姜雲經歷幾次大機緣,如今九死一生從神魔之井內逃出,修為自然暴漲,竟然還看不出此人修為,這怎麼不讓他心驚?
「哈哈哈……」
兩人相視一會後,不約而同大笑起來。
「前輩,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哇。」姜雲抱拳道。
中年男子搖搖頭道︰「不行了,不行了,真是後生可畏,五年不見,不料這中土又得多出一位人物了,呵呵。」
這中年男子雖然面色和氣,但口中之話卻驚得姜雲一身冷汗,自己身上佩戴有清光玄靈珠掩蓋氣息,竟然被這中年男子一眼看出修為,如此修為當真稱得上深不可測!
「不敢,不敢,小子忘宗背德,人物二字小子萬萬不敢當。」姜雲連忙躬身道。
中年男子微微搖頭,自飲一杯,望著姜雲頷首道︰「不錯……不錯……獨戰噬月玄帝,得其內丹,你便是姜雲?」
這中年男子竟然一眼便看出自己的底細,姜雲如何不驚?道︰「正是小子……不知前輩有何賜教?」
中年男子見姜雲一副大為緊張的模樣,便呵呵笑道︰「呵呵,你也不必緊張。我只是奇怪,你既未死,相必是進得了那神魔之井,如今十三日之約已是最後一日,你居然還有閑心在酆都城內閑逛?」
說到此處,姜雲面色不由怪異起來,無奈道︰「前輩有所不知,小子闖了大禍,不敢去見那昊天,只好在城內閑逛等死罷了,哎……」
「哦?如此說來,你也未尋到那千絲不悔花?」中年男子提起一絲興趣問道。
姜雲搖搖頭道︰「千絲不悔花尋是尋到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中年男子見姜雲吞吞吐吐的不由追問道。
「只不過……當時小子被凶物追趕,情急之下……竟……竟把那千絲不悔花給……給吃了!」
……
就連中年男子這般見慣了大場面之人,都差點被姜雲的話給嗆到。
中年男子楞了許久,突然又道︰「吃了?什麼味道?」
「恩……記不清了,當時情急,一口便囫圇下去了,哪里知道什麼味道。」姜雲苦著臉道。
「哈哈哈……你這小子當真有趣!哈哈!如此神物竟被你吃了!哈哈……」
中年男子大笑不止,弄得姜雲好不尷尬。
一旁的姬安听了半天也不知兩人在說什麼,好奇問道︰「你們在說什麼東西啊?那什麼千什麼花好吃麼?哪里有賣?」
姜雲白了姬安一眼,沒好氣道︰「地獄有賣,你去不去?」
姬安大光頭一縮道︰「那便算了。」
「對了,你還沒有說你如何成了和尚,怎麼又跑到了酆都城來。」姜雲問道。
「你別急啊,我這不正要說麼,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當年姜雲走後姬安與妻子在州生活也算安穩,直到三年前,從海上不斷有倭寇燒殺搶掠,那日倭寇闖入姬安的店內,姬安憤然反抗,失手殺了一名倭寇。
姬安本想事情就此了之,不料第二天大批倭寇闖入州城,說是要找他報仇,姬安連忙帶著妻子逃命,結果在城外被倭寇截住,姬安的妻子被殺害,他也是身負重傷九死一生逃了出來。
幸虧遇見了柳婆婆救他一命,之後跟著柳婆婆做著偷模的勾當,姬安喪妻悲憤之下便削發祭奠亡妻。
听得姬安說完,姜雲不由得唏噓道︰「如此說來你倒不是真和尚,確是假和尚?」
姬安默默點了點頭,神色黯淡,想來是想起了自己的婆娘。
「哎,咱們算得上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啊,你今後也別去干那些偷模的勾當了,我這有些銀兩你先拿去。」姜雲掏出銀兩道。
姬安望著桌上的銀兩並未伸手去拿,望了一會兒突然猛地站起,一把跪在姜雲面前。
姜雲一驚,問道︰「你這是何意?」
姬安道︰「姬安經過此事總算明白了,人生在世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如若拳頭不硬,就算再有錢也只是人家砧板上的肥肉罷了。只有成為了像恩公這樣的神仙般的人物,才能無拘無束,翱翔天際。還請恩公收我為徒!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姜雲袖袍一揮,姬安感到頭頂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令他如論如何也磕不下這個頭。
「師傅?」姬安疑惑道。
「你先別急著叫,你說你想拜師?」姜雲皺眉道。
姬安重重地點頭,面色堅毅道︰「恩!只有學得仙法才能不受人欺壓!」
听得姬安如此一說,姜雲先笑了,道︰「你以為學了仙法就不受人欺壓?我告訴你,人心險惡,修真更為甚者。你平常百姓結了仇可以逃到這里來,修真者結了仇你如何逃?輕者斷手斷腳,重者肉身盡**形俱滅!」
姜雲說完把左臂袖子一扯,之間一個恐怖的肉疙瘩長在姜雲的左肩處,看得姬安一陣心驚肉跳。
姜雲緩緩把左臂蓋上,又問道︰「你還要學麼?」
姬安這時腦門冷汗密布,心中正天人交戰。
姜雲見他猶豫以為他已然畏懼準備放棄,正要安慰幾句便听得姬安一聲怒吼道︰「不!我要學!與其渾渾噩噩度日,不如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就算將來魂飛魄散姬安也無怨無悔!」
姜雲愣住了,他沒有想到姬安竟然有如此大的決心,可是他自己修煉的功法就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他如何教人?
正當姜雲不知如何是好之時,一旁獨自喝著酒的中年男子突然道︰「好!好男兒自當頂天立地,不墜青雲之志!小子你若不嫌棄,拜入我門下可好?」
中年男子這麼一說,不僅姬安愣住了,就連姜雲都愣住了。
姜雲雖然不知中年男子的身份,但就憑這這份氣度,神秘莫測的修為,在這中土決然是威震一方的絕頂人物,而他居然要收徒?
姬安望了望中年男子,又望了望姜雲。
姜雲回過神來,連忙道︰「還愣著干什麼!趕緊拜師啊!這位前輩可是這神州了不得的人物,也不知你多少世修來的福分。」
姬安聞言大喜不已,當即吶頭便拜。
「師尊在上,受徒兒一拜!」
中年男子心情大好道︰「哈哈哈哈!好!好!快起來!今日甚喜!不僅又遇見了故人,還收了個好徒兒,好徒兒快去取些好酒,今日可要好好喝一杯。」
姬安連忙應道,正要出門取酒,便听得門外有人大嚷道︰「那人在哪呢!我要親自問他!看他看清楚那白光的模樣沒有……」
房門應聲而開,一位紅衫女子出現在眾人眼前。
紅衫女子見到屋內眾人,當即一愣。
「外公?你怎麼在這?恩?你……你……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