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十年約戰?什麼七月十五?家師從來沒有說過,只是讓我送信來了。」王莽揚了揚手里的信件。「十年約戰」「七月十五」听起來好牛逼的感覺,余杭儼然有種西門吹雪大戰葉孤城于紫荊城之巔的錯覺,不過余杭的這些錯覺都讓王莽天真不似做作的表情給擊碎了。
「送信?」趙飛燕皺了皺眉頭,伸手一點,那封信便從王莽手里飛了出來,正落在了趙飛燕的手中,趙飛燕看了一眼信封,上書「吾兄姜夔親啟」。趙飛燕當下毫不猶豫,就要撕開信封。
「前輩。」王莽厲喝一聲,稍稍滯緩了趙飛燕打開信封的速度︰「家師臨別一再交代,這封信要姜夔前輩親啟,前輩你……」
「師兄拆、我拆。有什麼不一樣麼?我人都是師兄的,看他一封信怎麼了?難不成你師父與我家師兄有染?」趙飛燕一番話,讓余杭這個現代人听得都覺得豪放非常,當下安撫道︰「師叔,低調點,低調點!」
「怎麼會?家師可是堂堂正正的男人。」王莽只覺得這女人極是彪悍,武藝高超不說,一張嘴更是不饒人。
「我師兄也是正正經經的男人,那這封信,我便可以看。」趙飛燕當即拆開了信件,余杭伸過頭去,頓時大驚失s ,張旭狂草,不過如此,里面的字,余杭竟一個也不認識,一行字下來渾然一體,十分難辨。「尼瑪,古代人都是書法家麼?」余杭悲憤的想。
趙飛燕一目數行,黛眉越凝越深,竟如同打結了一般。余杭看了一眼王莽,心知這個大漢恐怕要承受趙師叔的怒火了。「段青山,算盤竟然打到我十二支長夔門手里,他若不服,大可以來找我,如此要挾我師兄是什麼意思?」趙飛燕隨手將信扔在地上,余杭連忙拾了起來,遞給沐子軒道︰「給我念念。」
「前輩。」王莽捏著拳頭,怒視著趙飛燕。「前輩再三羞辱家師,是何意思?家師對十二支長夔門的姜夔前輩極為推崇敬重,晚輩不求前輩能一般對待家師,只是這等侮辱,晚輩實在看不過去,晚輩自知武學低微,斗膽借問前輩兩手。」王莽說完,攤開雙手,上手翻雲,下手覆雨,驟然迸發一股強大的氣流sh 向趙飛燕,趙飛燕前踏一步,以一掌之力,蕩開那股氣流,氣流回旋,竟折返過來,攻向王莽。
「我c o,斗轉星移!」余杭驚嘆一聲,縱觀古今武俠小說,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武學,不正是姑蘇慕容氏的斗轉星移麼?
王莽微微一愣,但手下卻不含糊,雙掌力拔千鈞,迅捷無比,虛空中拍出了二十四掌,將那股自己醞釀的氣流擊散開來,二十四掌力道在空中凝實、化虛,瞬間又消失了蹤跡。
趙飛燕微微點頭︰「你比段青山強多了。」
「前輩,王莽武學皆出自家師教導。」王莽隨即證明了師父的重要x ng。
「也是,你師父當年便是敗在我這招之下,這招恐怕他與你說了很多次了吧?」趙飛燕頗為自負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來而不往非禮也,這一手正是‘往來掌’。」
「什麼!往來掌?」沐子軒驚呼一聲,因為那封信的結尾處,正清楚的寫著︰「小徒資質駑鈍,但品格尚佳,修習‘往來掌’最適合不過,十年舊事,應隨風去,段某技不如人,姜兄不必自責,他r 江湖相逢,你我當把酒言歡、一醉江湖。」
「這‘往來掌’你若想學,就留在這落霞客棧,我親自教你便是,這背叛師門的名頭,我萬萬不能叫師兄背負。」趙飛燕胸口不斷起伏,若不是今天撞見,倒不知道師兄欺騙自己到什麼時候,當r 逐出師門是太過狠心了麼?是太過關心吧!
「多謝前輩美意,我已師從南山一字派,絕不敢覬覦別派的武學,縱然我不是你的對手,那也只是我學藝不j ng,請前輩將信還給我,呈遞書信,晚輩還要回去向師父稟報,師父一個人獨守南山一字派,多有不便。」王莽不失禮貌,不失氣節,一番話說了鏗鏘有力,讓人嘆服。只是余杭听了,絲毫沒有嘆服的心思,倒還覺得稍稍寬慰,總算听到一個門派不如自己的門派了,那南山一字派竟然只有一個師父,一個弟子。
「不是覬覦,這封信,你看看吧。」趙飛燕隨手一扔,那張薄紙竟然徑直的落在了王莽手里,王莽結果一看,臉s 大變,黑 的臉上竟然依稀的能辨別紅光怒火。
「他媽的,龜孫子,什麼狗屁前輩,我師父的傷竟是你個死胖子打得?」王莽顫動著黑胡子,禮貌盡去,眼前的人就是讓師父變成殘疾的人,還有什麼好話可說,當下惡語相加。
「哼,可沒人逼著你叫前輩,老娘生平最恨人家叫我胖子,你還叫個死胖子,你這是自尋死路。也好,也好。殺了你師兄便不用再教你,倒也不用背負著背叛師門的惡名。」趙飛燕起先發難,肥胖的軀體極是矯健,就在余杭一愣神的功夫,趙飛燕大掌一揮,已經拍向了王莽的面門。
余杭目光呆滯的看著眼前戰成一團的兩人,兩人的脾氣都是一般火爆,一面是自己的師叔,一面是為了自己出頭而招人暗手的小恩人,余杭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余杭心生一計,抬頭對著房梁說道︰「咦?師父,你老人家什麼時候來的?」
果然,听聞此言,趙飛燕一掌蕩開王莽,人倒飛而行,落在余杭身側,余杭怕被拆穿西洋鏡,連忙又道︰「師父,別走啊!」余杭表情真誠,煞有其事,趙飛燕一臉期盼的順著余杭的目光望去,房梁上空無一物,哪有自己師兄的身影?師兄真的走了?還是上了這小王八羔子的當?趙飛燕怒容滿面的看著余杭,突然趙飛燕神情軟化了,雙眸之中,柔情似水。
「臭小子,出來這麼長時間,不知道回去了麼?」余杭詫異的轉過腦袋,門口緩緩走進一人,卻不是姜夔又是誰?
「我c o,老子這是大召喚術啊,叫了聲師父,師父真來了。」余杭在心里想道。
「師兄,你來了。」好久不見,師兄又瘦了,師兄的眼楮怎麼了?疏于睡眠麼?師兄鬢角的白發又多出了幾根,是太c o心這小王八羔子了?趙飛燕千萬種疑問如鯁在喉,只是平平淡淡的問了這麼一句。
「來了。」姜夔應了一聲,又看了一眼兀自發抖的黑胡子王莽,對著趙飛燕搖了搖頭道︰「唉!這麼久了,還改不了你這暴脾氣,竟然跟一個年輕人動手。」
「師兄你可錯了,這一次沖動的可不是我,你問問他吧,段青山的得意弟子。」趙飛燕指了指王莽。
「段兄弟的弟子?」姜夔詫異間有些激動,是了,這個時期,段兄弟的弟子的確該來了,看來十年前的舊怨,段兄弟也終于釋懷了,當年師妹斷人一臂,如今區區「往來掌」又算的了什麼。「小友,段兄弟近來可好。」
「他媽的,假仁假義。」王莽怒罵一聲,姜夔仔細看了一眼,王莽雙手垂立,額頭冒汗,身體兀自顫抖著,姜夔知道,這年輕人絕不是生氣、激動、抑或其他情懷而顫抖,王莽黑黑的手掌上青筋暴漲,全身上下霧氣騰騰,額頭上的汗珠並非冷熱緣由導致。究其根本,王莽根本不是趙飛燕的對手,剛剛接了幾招已是極限,王莽努力克制著,實則修為暴漲,已經超越了他身體承受的極限。
「你……」姜夔瞪了趙飛燕一眼,十年前便是因為段青山將她逐出師門,十年後面對段青山的弟子,下手竟還是這般沒輕沒重。姜夔頓時站在王莽背後,雙掌頻頻拍出,擊打在王莽的背上,一時間余杭看的傻了,這樣還真他媽能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