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微微錯愕,尼瑪,上了痴情公子那個賤人的當了。方才痴情公子將整個後背給余杭乃是早有預謀的,機智如他,怎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只可憐余杭是一個涉世未深的江湖雛兒,不知人心險惡,只道是痴情公子一時得意,竟然忘了防備自己,原來是自己太過大意,沒有防備痴情公子才對。
姜夔怒氣滿面的指著余杭,一雙大手揮了過來,眼看著是要打余杭一個欺師滅祖。
「師父,小心後面!」余杭瞪大眼楮提醒道,姜夔後面,一個虛影漸漸化實,痴情公子得意的揚起扇子,近在咫尺。
姜夔微微牽動嘴角,頓時仰面倒下,正是一招鐵板橋。姜夔倒得決絕,倒得迅速。那揮起來的手掌,堪堪掠過痴情公子的衣服,掌風中飽含火候。
痴情公子畫扇一揮,與姜夔的掌風凝結,一道光波瞬間在扇子和手掌間形成,「 」的一聲,痴情公子倒飛而上。姜夔另一只手掌拍在地上,滯緩了下沉之勢,又重新站直了身子。痴情公子一手攀附著房梁,一手搖著扇子,臉上依舊是那亙古不變得笑容︰「沒理由受了這‘毒砂針’,還能這般生龍活虎的。」
姜夔眉頭皺了皺︰「毒砂針?」姜夔微微調息,身上的銀針盡皆落地。銀針絲毫沒有傷到他分毫。原來方才姜夔沖著余杭大吼,也是有意為之,為得就是蠱惑痴情公子。
余杭委屈萬分,他真以為失手扎傷了師父,這會兒正心生愧疚呢。眼見那老東西也不過是故意吸附著銀針,迷惑痴情公子罷了。余杭愧疚頓去,委屈橫生。
「這麼說來,痴情公子便是那惹人唾棄的采花y n賊章台柳了?」姜夔重新打量著痴情公子,氣勢頓時起來,袍澤被真氣鼓起,好不威風!剛剛姜夔自識理虧,不求傷人,力求自報,此刻得知痴情公子的真實身份,姜夔哪里還有理虧的心態,氣勢自然也就起來了。
「惹人唾棄,在下愧不敢當。采花y n賊嘛,大家都是各取所需,賊字言過其實,助人為樂是謂狹者,我助天下女人樂,采花y n俠方才言之有故。」痴情公子搖著畫扇,絲毫不為姜夔盛開的氣勢所動容。
「哼!采花y n賊,人人得而誅之,師兄還听他講什麼道理,一起上,拿下他,送到官府能值五千兩呢!」趙飛燕拽著根小皮鞭,與姜夔並肩站立。
「虛偽,想要聯手對付我,不必找這許多借口。」痴情公子目光望向客棧一隅,詭異的笑了笑。畫扇一收,人躍了下來。
趙飛燕皮鞭「咻」的一聲,仿佛靈蛇吐信一般落向痴情公子。
「師妹,不可!」姜夔叫了一聲,奈何已經收不回皮鞭。
痴情公子折起身子,讖言畫扇瞬間攤開,只見畫扇之上,一點墨汁聚集其上。墨汁越來越大,越來越濃,竟似黑洞一般,正卷積了趙飛燕的皮鞭。「死水活鞭混一物,一紙讖言畫扇中。」
趙飛燕的皮鞭落入黑洞之中,一股勢不可擋的引力牽扯著皮鞭。趙飛燕竭力拉住皮鞭,肥胖的身體不住前移,皮鞭卻未曾拉出分毫。痴情公子讖言畫扇驟然一合,趙飛燕皮鞭月兌手而出,盡皆涌進了畫扇之中,痴情公子緩緩的攤開了畫扇,只見畫扇上面正畫著一根皮鞭。
「老板娘若是稀罕這皮鞭,不如在這扇中與它做個伴,如何?哈哈……」痴情公子放蕩的笑了起來。
「他媽的,老娘沒了皮鞭,難道還治不了你了?」趙飛燕擼起了袖子,作勢又要沖了上去,姜夔拉住趙飛燕緩緩的搖頭,讖言畫扇固然是寶物一件,這痴情公子的修為道行卻也不淺。
趙飛燕被稍稍阻隔一下,痴情公子一躍出了客棧,聲音飄落回來道︰「今r 你們以一敵二,還使著鬼伎倆,恕我痴情公子不能奉陪,奪下你們一件武器,也算對今r 的比試有個決斷,老板娘若不服,自當單槍匹馬前來尋我,老板娘權且放心,你這般相貌,在我痴情公子眼里,安全的很。」
趙飛燕喘著粗氣,掙扎開了姜夔捉住自己的手,她成名已久,何曾受過今天這樣的屈辱?
「喂,你丫不是說,你想殺的人,還沒有一個能逃月兌的麼?老子為什麼還活的好好的?」余杭扯著嗓子,扭著很是得意的說道。
「你放心,你的狗命暫且留著,r 後我自當來取!」痴情公子的聲音越來越飄渺,必然是已經走遠了。
狗命?尼瑪,老子才是正派人物,被你這麼一詆毀,跟個反派似的,余杭強烈的不滿。
「師兄,為什麼放他離開?他這一走,天底下不知道還有多少女子要遭殃。」趙飛燕看了姜夔一眼,姜夔一臉凝重。
「是啊,師父,你沒听他說,以後還要來取我……取我x ng命麼?」余杭一激動之下,差點說成了「取我狗命」,幸好反應的及時,才沒有說漏了嘴。
「留?留得住麼?章台柳的絕學可不是讖言畫扇。」姜夔惆悵的道。
「難道是?」趙飛燕一臉啞然的道。
「不錯!」姜夔點了點頭。
余杭愣神的看著這一對心有靈犀的師兄妹。
「對不起師兄,都怪我太魯莽了。」趙飛燕微微欠身。
姜夔扶起了趙飛燕緩緩的搖頭道︰「和你沒關系,縱然你不介入,他還是發現了,也總是要逃得。」
搞什麼?打啞謎啊?听得雲里霧里的余杭,頓時如鯁在喉,不吐不快︰「師父師叔,您二位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大師兄,你看看。」沐子軒拉住余杭指了指客棧的幾個角落道︰「師父在布陣。」
「布陣?」余杭看了客棧的角落,只見角落的牆上,生出了幾道符咒,這些符咒在牆的一角很是突兀,絕不會是當初建造房屋的人所遺留的,這麼說,竟然是師父剛剛刻在上面的?可是師父一動沒動啊?怎麼做到的?余杭不能理解了。
余杭晃了晃腦袋,仔細的回憶著。
對了,余杭頓時想明白了,姜夔袍澤鼓起來的時候,並沒有搶著對痴情公子發難,鼓起的袍澤只不過是個幌子,姜夔被袍澤掩蓋的手,顯然是秘密的做著文章。
余杭數了數,一共六處角落有符咒的影子,顯然這不足以完成一個陣法,在余杭那淺薄的認知里,只知道五行八卦陣,六已經超越了五,顯然不是五行陣,若是八卦陣的話,當然是沒有完成。
「章台柳行凶江湖多年,從來沒有人擒住他,也從來沒有人見過他。」姜夔緩緩的道。
「這麼說我們還是幸運的,起碼見過他!」余杭插了句嘴。
「見過?」姜夔搖了搖頭。「我們根本沒見過,章台柳怎會以真面目示人?江湖傳言章台柳有兩樣東西天下第一。一個是易容術無人匹敵,易容術江湖上必是首推章台柳,一千個人見他,能說出一千種模樣,從來沒有重復過。二個便是他那舉世無雙的飛天遁影之術,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章台柳若是想走,大羅金仙也留他不住。哎,我擺下這陣法,到底是被他看穿了。」
「師兄,若不是我魯莽,他一定看不穿,一定。」趙飛燕仍然在深深的自責之中。
姜夔笑了笑,道︰「師妹,你不必自責,連杭兒都能看到的陣法,章台柳如此謹慎,焉能察覺不到?」
姜夔這番話倒是安慰了趙飛燕,但是卻惹毛了余杭,什麼叫連老子都能看到的陣法,老子壓根沒看到好吧?余杭在心里這般反駁。好大一會兒,余杭才反應過來,這沒看到好像也沒什麼光榮的。
「今r 章台柳走月兌,r 後真要防備他對小杭不利。」趙飛燕這會兒顧起了余杭,慎重的對姜夔說道。
姜夔點了點頭︰「個人有個人的命,杭兒還是听天由命吧。」
余杭瞬間石化,我c o|你大爺,你不是老子的師父,你是老子的仇人吧?
「師妹,還是隨我回十二支長夔門看看吧。」姜夔的手仍然拽著趙飛燕一刻也沒有松開過,姜夔說話間手握的更緊了。
「恩。」趙飛燕低著頭應允,聲如蚊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