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有些長進,但是還沒有穩固。」
當君瑾走上崖頂時,首先進入耳中的便是這一句淡淡的話語,四周仿佛一下子靜謐了下來,萬丈瀑布發出的巨大撞擊聲、鳥獸的鳴聲,都在一刻間被隔絕開來,瞬間消散在峰頂。
「弟子見過師父。」君瑾將劍插回背上,輕笑道。
寧收上下打量他片刻,道︰「你剛才做的不錯,不過之前在試劍台上的表現,還不夠好。」見君瑾一臉不解,便解釋道︰「既然他不是敵手,就必然一劍敗之,你先以折扇對敵,雖然也是一劍,但是還是不夠出彩。」
「這……」君瑾無奈,本以為寧收要說些正經的內容,沒想到開頭就又是這種調笑似的話語,當即裝作沒听見道︰「弟子之前在試煉過程中,卻是有許多不解,還請師父解惑。」說完將這一次下山的過程一字不漏地詳細說了一遍,眼中充滿疑問之s ,這些問題他也是積攢了很長一段時間,如今總算回到宗門,自然是要全部解決。
寧收听他講完,道︰「關于那殘圖,十大宗門,包括世家都在收集它,至于收集了有什麼用,我不會現在告訴你。」說著一笑,淡然道︰「你若是在劍榜或者門內大比中表現出s ,我倒是可以考慮為你解惑。」
沒想到要知道這問題,還要取得些成績。不過君瑾倒是毫無異議,寧收既然如此說,必然是現在的自己無法解決的事情,還是專注于其他的疑惑較好,當即開口問道︰「那是否有一出生,就處于金丹期的生靈?」
「金丹期?」寧收饒有趣味地道,聲音慵懶間,緩緩道來︰「妖族、和特殊體質或是身懷血脈、異寶、靈草者皆能達到這種程度,不過你既然說是在桃花迷陣內遇見她的,那就簡單了。」
「阿浣到底是?」君瑾忽然有些急迫地想知道答案,眼神期待地望著寧收。
「這樣看著我做什麼?」寧收挑眉,輕笑道︰「還是那個條件,在劍榜上取得能夠稱得上是我的弟子的成績,再說。不過你帶回來的那只小妖,倒是不一般。」
君瑾默然,看來要想知道這些疑問的答案,必然要在劍榜上取得一席之地不可了,如今寧收如此明碼開價,自己若是達不到,卻也是不妥的。不過阿浣身份特殊,也在情理之中,但看寧收知之甚多,想必這些疑問在他眼里,皆是一目了然。
「天狐一族,已經消失了很久了,沒想到在這里看到。」寧收眼中露出了淡淡的懷念之s ,似是想起了什麼過去的事情,沉吟了片刻,道︰「他跟著你,也是多幾分助力,不過我寧收的弟子,是不需要靠著別人幫助才能前行的,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君瑾應道,忽然心中什麼一動,一直以來繞在心頭無法釋懷的疑問涌上腦海,沉默了一段時間,寧收也負著手,仿佛已經料到他接下來要問什麼問題。
「師父,這次下山,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了他很久,忽如其來的小鎮、忽如其來的人,甚至還有那個不明身份的「師兄」,最令人驚訝的是寧收居然也是始作俑者之一,這實在不能讓他簡單的忽略而過。
「你認為,我為什麼要讓你此刻入世?」寧收轉頭看向茫茫雲海,淡淡道︰「我盡可以讓你在宗門內一直修煉,給你最好的資源,給你最好的教導,直到你可以天下稱雄,再讓你走出天劍宗,但我沒有。」
「我寧收的弟子,又怎可沒有劍骨,沒有劍心,沒有鋒芒,而這三樣東西,都是無法在這里得到的。一把劍,若是失了鋒芒,失了傲氣,還算什麼劍?」
君瑾一怔,低頭仔細思索,片刻,方才明白寧收所指,確實,若是自己沒有出去,那也不會在血池中領悟劍意,更不會在幻境中,明白劍者的本x ng,而若是一直待在宗內,可能會被平穩的生活所迷了眼,再不似自己。
鋒芒嗎?
劍,不可無鋒,劍者,不可無芒!
這一刻,天地變s ,迷茫眼神瞬間銳利無雙,寧收見他明悟,笑如清風,劍指點出,天地靈氣蜂擁糾葛,在峰頂隱隱牽扯,形成龐大漩渦。
劍意出,生氣入體,體內醫經竟然微微一亮,在幽暗神秘空間內,翻開新的一頁,無盡生機涌出,與劍意糾纏一起,隱隱形成結合之意,生至死出,死氣蔓延而上,與劍意融為一體,無邊浩瀚劍意從腳下涌上天空,鋒芒無雙。
錚——
背後長劍出鞘長鳴,似是蛟龍入水,劍上紋路,發出澄金的光,如同活物。
方才在山壁上領悟還未穩固的劍意鋒銳更甚,不再內斂,擴散開來,更上一層樓,削斷金石,宛若驚鴻。
君瑾緩緩睜開雙眼,手握長劍,滿身鋒銳,頓時內斂,輕笑道︰「多謝師父解惑,弟子還有一個問題。」
寧收雙指一凝,頂峰縈繞靈氣漩渦消失一空,道︰「何事?」
「弟子想問,我的那位「好師兄」姓名為何?」
「原來是這個問題。」寧收淡然道︰「楚行雲。」
君瑾苦笑,果然如此,之前他一直無法打通的關鍵,就是雲離的出現,如果沒有這個人物,那麼這個局勢就無法形成,但是他忽視了另外一個人物的存在,這個人,比雲離的出現要重要得多。
那個人,就是楚逸。
楚逸和雲離明顯事先串通好了,雲離引他去遇見楚逸,然後理所當然地得知秘藏的存在,從而進入,在里面得到血池j ng華,這一切都是安排得天衣無縫,順暢無比,而這也是引起他疑惑的原因。
而與雲離認識,必然是魔修,插入這事情中的魔修,只有楚行雲一人,以他的實力,也剛好可以對上。現在這一切,總算真相大白,楚逸,就是楚行雲。
悠然看向遠方,收劍入鞘,這茫茫大霧之中,似是有著無邊玄妙隱藏,雲霧之後,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