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寒冷之氣緩緩散出,君瑾卻不再控制它凝聚成一團,任由寒氣在屋子中擴散,全身氣勢一凝,忽然變得飄忽起來。
「大霧中最好藏身,這話說的卻是沒錯。」君瑾此時找到訣竅,頓覺一片明朗,暗道︰「將自己的氣勢變得和這寒氣一樣,嗯,想要在寒氣中隱藏,就要如此才好。」
說完手一動,將寒氣盡納入體,讓它們在四肢百脈中游走,同時斂息定神,運起醫經,控制寒氣均勻地遍布全身,經脈中寒氣密布,結上了一層冰晶,君瑾卻並未在意,只是聚j ng會神地控制著。
紅袖雖然在椅子上呆了很久,但始終坐不住,這時看看君瑾還在入定,便躡手躡腳地溜到門邊,拉住了門把就要出去。
「紅袖,你去哪?」
紅袖一僵,回頭眼前卻是白茫茫的一片,渾身寒冷氣流席卷而上,雖然她是火蓮化形,不懼寒冷,但也半天不能動彈,四周寒氣四溢,君瑾溫和笑著站在前方,但就算看得見身形,在感知中,卻是只感應到滿屋的寒氣,其他什麼也沒有。
「公子,成了?」紅袖眨了眨眼楮,決定轉移話題,笑嘻嘻地湊過來,左看右看︰「看得見人,想必也模得到人,就是感覺不到,怎麼這麼快就做到了?」
君瑾笑道︰「我倒是忘了,我修煉的功法可以轉化真氣,變得更貼切一些也是可以的。」說罷一揮手,霧氣如長鯨吸水般回到體內,屋內寒冷感覺卻還有點點殘留,與屋外溫暖格格不入。
「嘻嘻,公子現在要去做什麼?」紅袖雙手背在後面,微微露出雪白皓齒,道︰「為了使用熟練,不找個人試一試麼?」
君瑾看她幸災樂禍的眼神,心中了然,但這確實是個好提議,當即點頭,道︰「不錯,找個人來試驗確實是比自己默默修煉要好得多。」
接著便拔出長劍,腳下一穩,化作一道雪亮劍光,向一方飛去,紅袖見他不帶上自己,跺了跺腳,化作紅霞跟上。
劍光所去果然不出所料,又是那一片清雅荷塘,張逸風躺在舟中,見到劍意在上方破空,渾身氣勢一凜,眼中露出幾分戰意,長劍瞬間在手,一道劍氣折出。
砰!
兩道劍氣交織,sh 出的氣流撞斷層層碧荷,張逸風雙腳穩立,小舟在河面上如水中浮萍,周邊蕩起道道漣漪,眾多水中植物折倒,一時間,如同風吹草低。
「師兄莫非是要與師弟戰一場?」張逸風手中長劍在空中斜揮,無s 劍氣醞釀在舟邊,驚起千重浪,戰意呼之y 出。
「正是,不知師弟可願?」君瑾踩劍輕笑,手中似是握著無形長劍,劍意動蕩,引起風雲變s 。
兩人一上一下,遙遙對視,開始有輕風拂動,荷葉搖擺,已不再平靜的水面猛然掀起波瀾,化為沖天浪頭,向兩人卷去。
君瑾指尖一道劍意凝出,無形長劍揮動,腳下一催,無名劍帶著他直轉而下,雙指點出,傳出破空之聲,還未接觸對方,便感到強烈勁風撲面而來。
轟--
指尖與鋒利長劍接觸,竟然毫發無損,兩人身形交錯而過,衣角紛飛,君瑾手一轉,劍指劃過,切下張逸風半截袖子。
青袍長袖隨風墜落,飄到水中,緩緩波動,張逸風面s 不動,握劍的手一抖,劍光化出千萬劃痕,一劍劍疊加在一起,聚起威勢巨大的一把懸空長劍,從上斬落。
這一劍,氣勢迫人,君瑾卻面s 鎮靜,袖袍一抖,白霧漫天,草凍花敗,空中紛紛雪花落下,寒氣密布,竟是籠罩了整個荷塘,而他本人則是身形瞬間消失,隱沒在霧s 之後,渾身氣息斂起,仍憑張逸風如何感知,也是毫無所獲。
突然間失去了君瑾的氣息,張逸風手中的劍頓時失去了目標,冷靜地站在舟上,四顧尋找,同時提防著可能從任何方向出現的攻擊。
忽然一絲風聲,寒芒如龍,回頭查看間,只覺對方的面容模糊不清,仿佛被無數蒸騰而出的寒霧裹上,不一刻,身影又朦朧起來,讓他感到恍惚不已。一片霜凍之間,就連荷塘的表面也凝結上了厚厚的冰層。
張逸風愣然,小舟的底部已被凍絕,固定在了荷塘zh ngy ng,在這種時候,就是十足的靶子。他當機立斷,腳下一踩,騰空而起,身形在半空中一動,闖入了白霧之中。頓時感到身周一冷,就像赤身浸入冰水中一樣,就連他的身體素質也無法毫無抵抗,當即運起真氣,在身上布上防御層,才放下心。
但他仍舊雙眼平靜,肅然間,劍氣環繞全身,試圖斬開這片白霧,劍氣無處不在,無論君瑾身在何處,都要被擊中,而若是他出手抵擋,那也可以在瞬間確定他的位置。手中利劍蓄勢待發,只要某處微微波動一下,狂風驟雨般的攻擊就會接踵而至。
氣浪翻滾,荷塘已經不復原來的美好樣子,遍布寒冰,如同冰原一般遼闊無盡,放眼看去,皆是一片蒼茫,張逸風心定,在這個條件下,他的五感都會受到極大的限制,如果不保持j ng惕,怎麼輸的都不知道。
嚓!
腳下一條裂縫出現,隨即越擴越寬,就在這時,身後雪地上雪花飄動聲音一緩,張逸風眼中閃過一道亮光,手中長劍幻化無數劍影,挑破重重風雪,直取身後無形人影。
殊不料,劍芒往前片刻,便如同陷入泥沼,無法拔出,同時眼前什麼一蒙,腳下步子不由得一頓,被對方以巧勁撞偏。劍氣一收,再放,這次範圍卻擴大了不少。
「師弟還是慢些為妙。」
隨著帶著些戲謔的聲音響起,四方寒氣瘋狂涌來,張逸風也顧不上面前的那人,抽身急退,長劍旋舞,劍氣攪碎飛來攻擊,卻反而被寒氣纏上,然後忽然什麼冰冷感覺涌上,渾身力氣全無。
體內真氣仿佛失去蹤影般一無所有,亦或是無法被感覺到,張逸風一愣,無論再如何運氣,皆是無用,極端寒意在體內爆發,緩緩凝結上了經脈,甚至連真氣湖,也要被凍結而上。
「這……?」
「只是在下的一門道術罷了。」君瑾一笑,在他肩上一拍,收回他體內寒氣,頓時讓張逸風又活動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