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想要什麼樣的判決?」左千拽著自己的白胡子,流露出不想參與之意,嘆道,「一個兩個的都不滿意,讓老夫如何才好?」
「讓他死!」
「無罪!」
話語方落,兩人便立刻搶話答上,見對方仍然不松口,狠狠地互瞪了一眼,無形氣勢開始醞釀,腳下石磚開始隱隱崩裂,竟是要大打出手。
左千見這兩人如此動作,氣得扯下幾縷胡子,一掌拍出,震散了兩人身周縈繞真氣,道︰「一個說這個,一個說那個,叫我怎麼判決?君瑾他雖然殺了黃申,但並非他主動挑事,反而,卻又沒有在最後收住力道,不能算有罪,但也絕對不算無罪,你們兩個人的意見,全部都是無理取鬧!」
夏瑤收回真氣,不屑地哼了一聲,她自然是知道,但是出于護短x ng格,必然是不可能直接承認的,而李長老表情不變,咬牙堅定無比,看來是不達到目的不罷休了。
左千看兩人都是冷冷樣子,收回手掌,又嘆了口氣,這兩人意志皆是很難被動搖,值得被稱贊的x ng格,到了現在卻變成了壞事,當即道,「取中間的意見,嗯,讓他去禁地面壁三年,如何?」
夏瑤冷冷一看,想想覺得可以接受,畢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禁地內也不是不能修煉,便點頭表示自己沒有意見,而李長老卻連連抗拒,左千嘆氣不止。
「李師弟,這是唯一可以符合的處罰,你不要再心懷不滿了。」左千模著胡子,和藹的雙眼看向君瑾,問道,「你可願意接受這處罰?」問出這話時,他心里也是隱隱擔心,若是君瑾不願意,他怕是也不能強迫,被劍氣擊成重傷的感覺可是不好。
「弟子願意。」君瑾知道這已經是能做出的最輕判決,當即點頭笑道,「多謝左長老維持公正。」
夏瑤瞥了李長老一眼,對君瑾道,「君師弟你回去準備東西罷,明r 我會帶你去禁地內。」特意在回去上咬重了幾分,君瑾心知肚明,立即拿出長劍化作遁光,果不其然,剛剛到了天劍域境內,便听到身後轟然爆聲。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小屋內,推開門,紅袖可愛地倚在床邊,抱著墨行睡得正香,似是玩累了,別有一種嫻靜俏美感覺。
被門打開的吱呀一聲驚醒,紅袖眨了眨眼,見到是君瑾,又直接倒回床上,換了個姿勢,就要再次沉沉睡去。
「先醒醒,我有話要說。」君瑾無奈,上前把她搖醒,嘆氣道,「可能三年內你都見不到我了,答應你出去的事,也得等到三年之後了,不介意吧?」
「三年?」紅袖睜大雙眼,眼中有水光波動,樣子柔弱,說出來的話卻不是這樣,帶著些疑惑地輕道,「公子你犯什麼事了?」
君瑾看出墨行也醒了,便將方才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這一講,又是幾個時辰過去,窗外光亮漸漸暗去,天s 漸晚,眾鳥歸巢。
「三年啊……也沒有多久嘛,我能等上幾百年,這不過是又要三年而已,等得了一世不怕再等一時,公子你不要露出這種擔心的表情了,我還是能自己照顧自己的。」紅袖听完君瑾講述,俏皮地笑了笑,揉著身旁的墨行,輕輕道。
君瑾對她也是極為放心,惹她的人,怕是都沒有了什麼好下場,而且這里是師父住處附近,也沒有人敢來惹事,而現在還有墨行在身旁,可以說是沒有什麼後顧之憂。
又簡單交代了幾句,便出門朝峰頂而去,寧收一如既往的背手站在崖頂,見到他來了,笑道,「這三年,可別把修行落下。」
君瑾點頭,對于並沒有受到責備,也是在意料之中,道,「多謝師父了。」
「隨手為之罷了,不過真是可惜,沒有時間去在劍榜上取得名次了。」寧收輕笑,轉眼又道,「不過你在弟子大比上做出的那些事情,也勉強達到了我的要求,就先將承諾你的事情完成一部分吧,想知道什麼?」
「弟子想用這個機會換另一個機會。」眼看一直以來困惑已久的問題就可以得到解決,君瑾卻並沒有提出這個疑問,而是另有問題,道,「請師父為弟子演示一遍劍法。」
「劍法?」寧收挑眉,道,「那就仔細看好了。」
說罷劍指輕點,遠處什麼地方微微一響,手中已多了一枝松枝,就地取物,不施真氣,將那劍法一招一式演練出來,雖然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氣息流露,卻如同天地般令人拜服。
君瑾仔細地看著寧收演示,如痴如醉,這劍法失去真氣,只不過是普通防身罷了,但寧收使出,卻仿佛無往不利,一劍點出,天地r 月仿佛跟隨而轉。
心中有劍,劍隨心動。
傳聞中有高人,一花一草皆可為劍,已然到了無劍勝有劍的境界,而寧收渾身劍意,舉手投足間皆散發著劍韻、劍境,如今方知,怕是到了極高的境界。
劍轉身動,明明只是斜斜的一劃,卻演化了萬千世界,諸般玄奧蘊含其中,樹葉沙沙作響,月光從葉間細縫照入,映出劍影,點點星光似流螢,留下淺淺痕跡。
沒有人可以辯駁這劍,因為這,就是完美!
不知不覺間時間流逝,天空完全昏暗了下來,月過西山,已然升到半空,君瑾從地上站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朝著寧收一禮,身上似有什麼朦朦朧朧即將噴薄而出。
他經過方才的演示,似是抓住了什麼關鍵,天璇這一招,好像隱隱找到了其中神韻。
寧收將手中松枝隨手往山崖下一擲,笑著背回手,道,「時間不早了,回去吧,明天早上夏瑤會來接你,然後,就要三年後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