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天邊有一輪皓月遙遙升起,與君瑾腳下浮現圖案相映成趣,他腳下亮起一道玄妙的銀光,形成完美的正圓,在冰層上顯得空中冰輪倒影格外晶瑩剔透,如同銀月一般姣美。
一道道玄妙印痕緩緩浮現而出,從外到內,仿佛有著一枝丹青妙筆,一筆筆地勾勒出這絕世風華,那些印痕,逐漸往整個大陣之中延伸,直到在他腳下匯聚成為一點。
忽有狂風獵獵吹拂,將他墨s 長發吹起,與玄衣大袖一同在空中飛舞,腳下大陣逐漸成型,放出明亮的柔光,但在這華美陣圖之中,卻暗含凜冽殺機。
他抬起頭,直視面前兩人,單手托起,手中有一枚銀s 長針微微懸浮,好像整個大陣的力量都集中在那一枚不起眼的小針之上,雖然渺小,但三人絲毫不敢小視。
那男子與美婦兩人對視一眼,皆是生出一股懼意,這大陣看起來玄妙異常,他們也都是金丹宗師,但他們不約而同地在這大陣中感受到了一股令他們為止顫抖的力量,腳步微微後撤,都是面帶驚s 。
「這……這陣,到底是什麼?」男子隱隱有些心悸,不由得隱晦的看了旁邊兩人一眼,「為什麼我竟然會感受到真氣開始虛弱下來?」
那美婦臉s 蒼白,忽然吐出一口鮮血,道︰「不僅僅是真氣流動緩慢而已,我的變化也維持不了多久了,這個大陣內,有克制我們的力量,而且很強!」
正如她所說,這話剛月兌口沒有多久,巨大蛇尾就是一陣搖晃,身形晃悠著倒了下去,重重地壓在地上,從新變回美婦模樣,只是這回她羅裙破碎,發鬢散亂,身上布滿斑斑血跡,狼狽到了極點。
美婦輕啐一口,美目帶著j ng惕,從上到下掃視著君瑾,冷笑道︰「這個大陣,好像確實能克制我們的真氣,能做到這種反效果的,只有浩然真氣,莫非這小公子是正道的哪個門派弟子,下山揚善除惡不成?」
三人都是修為高超,但這大陣內傳來的氣息卻能讓三人都感到畏懼,因此也讓他們暗暗有些盤算,這大陣的準備時間極久,但發動起來說不定只是一剎那的事情,要是無法置三人于死地還好,但是現在這種感覺,明明就是他們的克星,因此心中溝壑又多了幾畫。
那男子專注地看向四周,想尋找這陣法的破綻,同時裝作服軟的樣子看向君瑾,笑道︰「公子好手段,想必不是一般人。」這段小小空虛內,他心中又轉了千萬遍,「身上能有這個陣法,而且那另外兩名金丹宗師,看起來都是隨從,身家如此,這小公子必然來歷不凡,我先前真是被財迷了眼,居然想要攔路搶劫。」
雖然他是因為小魚的幻術才不能及時離開的,但這一切的起源,還是他自己的想法,他想要得到君瑾等人身上的東西,生出了這等y 望,被引發也毫不奇怪,畢竟他們也與魔修十分相像。
想了想,男子暗忖︰「這人看起來年紀輕輕,修為卻如此高深,他方才使出的,好像是劍意,我可沒有听說過,北域有如此的年輕俊杰,而且北域修士中,也並沒有修劍的宗門,要說家族,那也沒有听說過像這三人這樣的子弟,既然不是在北域……那莫非是來自中州不成?」
得出這個結論,他打了個激靈,忙搖頭散去念想,自嘲道︰「這一定只是猜測,北域地域如此廣闊,就算是有修劍的宗門,我也不一定知曉,而且他也說不定是師從一位隱世強者而已。」他暗暗安慰了自己幾句,似是找到了合理的解釋,但是卻又眉頭一緊,「能交出如此年輕的人物,他師父必然非比尋常,莫非是練氣期的強者?」
北域的修士皆是用天材地寶來提升實力,于是這男子,下意識的認為君瑾也是如此,但轉念一想,能將這麼年輕的人生生推上金丹期,那得要多少材料,怕是必須練氣期的強者才能做到了。
但是如此,男子更是有些畏懼︰「如果他的師父真的是練氣期強者,或者他真的是宗門弟子,那宗門也一定勢力極大,我們三人打殺了面前這人,說不定下場也好不到哪去。」想到這一層關系,他更是害怕,下意識地想否定,但否定了這兩個猜想,便要接受君瑾是來自中州的猜測,要是普通修士還好,但君瑾明顯出身不凡,中州的大勢力,比北域的大勢力要可怕得多。
在他思緒紛亂,暗自矛盾的時候,三人已經與君瑾交流數語,見君瑾談笑風生,一點也不急著催動陣法,都是暗暗松了口氣,大概這就意味著,他們還有談判的機會。
那美婦焦急傳音道︰「現在他氣定神閑,明顯就是有著後手,這陣法說不定發動只在一念間,但他不急著向我們動手,說不定此事還有轉機。」
童子用雙眼打量著君瑾,見他低頭不顧自己三人,似乎已經睡著,心中一動,道︰「兩位有沒有想過,這個陣法可能還沒有完成呢?」
男子與美婦齊齊一愣,片刻男子眼中閃過一道j ng光,低聲道︰「想過,但是我們不能冒險。」
現在局勢完全翻轉過來,君瑾手中握著能讓他們喪命的大陣,他們也不敢輕易拿自己姓名去試探,沒有完成固然是好,但如果完成了,那麼自己三人就是自投羅網,比自殺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這里,男子再次看向君瑾,卻猛然身軀一顫,面前青年緩緩抬起了頭,露出一雙金s 的雙眼,男子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眼楮,但是令他感到震撼的,還是君瑾眼中的東西。
那雙眼內,無悲無喜,只是注視,就像是一把三尺青鋒指著脖頸,自己三人的生死,落在那雙眼中,仿佛只是塵埃一般,雖然看著三人,但是目光渺遠,似是直接穿過三人,看向更遠的方向。
他在看誰?他又不在看誰?
男子心中巨震,一模手心,已經全都是汗,當即以指甲死死地攥入掌心內,用劇烈的疼痛才能勉強控制住自己不要迷失。
君瑾輕笑一聲︰「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