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寒月皎皎,劍聲在這夜空中傳得極遠,君瑾以指彈劍,長劍卻沒有發出聲音,他彈得不是劍,而是心,心中有劍,劍意縈繞,因此他以自己的心,彈自己心中的劍,劍聲錚錚響徹四方,手中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月s 冷冷,灑在地上格外清幽,那滿地的血s ,似乎都化成了白霜,岩石上有露水緩緩凝結,一如清晨時分。天邊微微亮了幾分,圓月正好升到了最高空,月光如同天外瀑布倒流而下,每一絲光輝,都化作了劍意。
劍鋒在這冷冽月光之下,褪去了一聲灰暗,寒芒畢露,三尺青鋒塵不染,只見白霧如霜,模糊了夜s ,隨著劍微微轉鋒,難以言喻的凜冽冷意綻放四方,一聲輕笑,一聲劍鳴,一劍刺出。
那魔修見他動作,也是暗暗地在下方蓄力,此刻見他手中劍光立出,手中一物立刻催起,單手掐訣,那東西頓時放大數倍,迎上君瑾劍尖。
魔修拋出來的東西看似柔軟無比,實際上卻十分堅硬,滑膩無比,好像是用上等綢緞縫制,其內鼓鼓囊囊,在最上端處,有兩根綢帶系著,這魔修的法器,竟然是一個女子使用的繡袋。
劍尖抵著那繡袋外表,卻覺得手下用不上勁,稍微用力幾分,就滑到一旁,君瑾沉心靜氣,再刺出數百劍,每一劍都抵在那繡袋之上,但是這袋子仿佛比白紙還要輕上不少,隨著勁風躲避,愣是躲開了大半劍氣。
「來接我這一招!」
那魔修大喝一聲,手勢變化,打出一道白光,繡袋頓時調轉了方向,將口子朝著君瑾劍鋒,綢帶扯開,其內猛然出現一股強大無比的吸力,地上石塊震動,都紛紛朝繡袋內投來。君瑾手中劍鋒被扯得略微有些偏離,那魔修看準了這個破綻,抖動頂上血雲,瞬間飛出一道紅光來,將君瑾罩住。
君瑾面s 不改,手中劍鋒迎上那紅光,劍意鋒銳無雙,這劍意不知有形無形,也不知到底何處可尋,更不知這是何物,只是在他心念一動間,劍便從心出。
劍意隨心意而動,手上劍轉,另一只手卻不閑著,在胸前掐了個玄妙法決,頓時天邊明月大放光芒,朦朧光暈籠罩四野,地下銀白陣紋立顯而出,數道劍氣封鎖了對方能逃走的任何一條路線,同時腳下生雲直上,猛然朝對方斬去。
這陣法也是之前那個還沒有來的及起名字的陣圖的一部分,君瑾將這個陣法單獨拆出,這樣雖然沒有了大部分的能力,但是作為阻擋、助攻來用還是效果非凡,而且發動時間要快上不少。他早在飛臨山麓上空時就悄悄灑出銀針,此刻瞅準了魔修釋放法器威力的時候,將陣使出,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生氣死氣相克,大陣發出柔柔光輝,似是與明月形成呼應,那輪寒月也是他道術化出,因此相應配合,天衣無縫,隱隱構成了大陣的陣眼。
但這些還不是最後的底牌,君瑾又拋出聚靈戒,那戒指飛入明月,似是與月s 融為一體,化進大陣中去,頓時陣眼運轉,無處不在的吸力將那些血s 吸取,魔修真氣亦是受到這股詭異吸力的干擾,繡袋瞬時黯淡幾分。
兩股吸力相吸相引,在兩人之間僵持不下,那魔修越發加大放出魔氣的力度,這大陣吸力卻越來越盛,陣法運轉,生生不息,吸入的魔氣,也會變成支撐陣法運轉的力量。
「這是什麼?」那魔修見識不廣,不到一會,便看出了陣法的厲害,有些狼狽地道,「天劍宗弟子一心向劍,假以他人之手都不肯,怎麼會借助外物?」
「這是要你命的東西。」君瑾面上露出柔和笑容,道,「不用這個,我可打不過你,所以還請原諒,在下也是非不得已。」
那魔修听他如此說話,頓時暴跳如雷,魔修多是x ng情中人,甚至因為功法緣故,喜怒不定的不在少數,因此一點不順,馬上便是火從心中起,怒道︰「你這算是什麼正道人士?兩個人來圍攻我一個人,還要借助陣法的力量,你就不敢單人匹劍來與我戰上一場?」
「敢,也不敢。」君瑾搖了搖頭,不再與他瞎扯,只有年輕氣盛的少年,大概才會受到他的激將,對君瑾來說,這些拙略的伎倆,卻是不夠看的,隨即面s 一整,凜然挑劍迎上。
「我怎麼遇到了你這種瘋子?長得好好地,沒想到卻是個戰斗狂!」
那魔修見他兩句話沒說完便繼續仗劍而上,罵聲不斷,手中動作如穿葉摘花,雙手合起分開,拉出一道紅線,隨即手指一點天空,那道紅線扶搖隨風飄散,于此同時,不知何處傳來一聲哭聲,于耳不絕。
夜空中一陣翻滾,隨即裂開一線,投入一道光彩,這光亮初見時還是澄透的,只是sh 到那魔修上方時,忽然變成了污濁的暗紅,那光照到的地方,都染上了紅s ,不多時,那魔修便聚起了百里紅雲滾滾。
君瑾見他使出真本事,j ng神更是集中,手中劍尖顫動,不住尋找著這道術的破綻。那魔修嘿嘿一笑,雙手上舉,雲中有紅s 雨水落下,滴到地上,岩石冰層皆被腐蝕,陣紋中不斷升起劍氣,與那紅雨互相抵消。但那雨水斬開了,卻變成一絲霧氣,從新回到雲中,再次變作雨水,相反的,那劍氣被雨水打散,也是化作一絲靈氣,回到陣中,于此反復。
兩人道術相交,竟是分不出個上下,那魔修本意就是讓君瑾無法使用這陣法之威,如今陣法要對付紅雨,君瑾也無法運陣,兩人相戰許久,似是又回到了初始。
君瑾眼見局勢僵持,手中墨s 劍氣洋溢,大霧再次漫起,遮蓋了他與天上一輪明月,四周溫度直轉急下,那血雨遇到寒氣,都被凍成了碎冰,被那劍氣一擊,頓時粉碎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