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亥驚慌中回頭,立刻看到江紀那張冷若冰霜的面孔。
「江紀,你要做什麼?」高士亥沉聲道。
「你說呢?」
江紀沒有要跟他嗦的意思,也不想耽誤時間,免得刺殺行動被人發覺。
一個縱身,江紀宛如一頭蓄勢已久的凶獸沖向高士亥。
鞭腿!
兩條腿甩出,帶出兩道y n沉的暗影。
高士亥暗自咒罵一句,迅速作出反應,運轉周身真氣作用于雙掌,雙掌推出,迎上江紀的雙腿。
砰!
激烈的踫撞聲中,江紀和高士亥二人都被彈開。
江紀神情變得嚴峻,內心j ng覺︰「這高士亥不愧是六級武士,且看樣子六級武士的修為十分鞏固,我現在也只是一名六級武士,修為上不佔優勢。」
兩團火焰,倏地從江紀的掌心竄出。
望著江紀手中的火焰,高士亥謹慎起來,想到一年前自己還可肆意欺壓他,一年後的今天他竟能讓自己全身心重視,不禁感到苦澀。
烈火!
悄無聲息中,江紀發動了《控火》第一層,手中的兩團火焰瞬間變得熱烈,形成兩道激烈的火柱。
江紀推出雙掌,兩道激烈的火柱宛如兩把鋒利的寶劍,朝著高士亥刺去。
高士亥不敢怠慢,將大量真氣集聚于雙掌之上,形成兩道無形卻有力的氣柱,雙掌推出,兩道氣柱迎上火柱。
一陣 啪啪的聲響中,氣柱散盡,火柱也消散成虛無。
高士亥額上泌出汗珠,顯然剛才的抵御讓他耗費不少氣力,同時也加劇著他的緊張。
「竟是普通級九品武法《控火》!」高士亥意識到什麼,瞪大了眼楮,「沒想到楊玉蓉那丫頭果真將這武法傳授給了你,你可真是福運不淺啊。」
高士亥的眼神中明顯帶著嫉妒,想著自己在楊家做了那麼久的供奉,都沒能獲得這種品級的武法,而江紀來了還不到兩年就能學到《控火》,憤憤不平。
江紀沒搭理他,內心有些欣喜,他看出眼下的高士亥很緊張,這種緊張無形中削弱了他的意志和氣勢。
未戰先衰,這樣的情況對江紀無疑是有利的。
暴火!
江紀再次發動,一股股火焰從他身上散出,不一會兒就將他的身體通通覆蓋,畫面上看來,他像是成了一個火人。
江紀強烈地震動身體,火焰立刻狂暴地散開,形成一個個暴烈的火團,從四面八方多個角度朝高士亥飆飛而去。
高士亥顧不得驚訝,意識到自己無力阻攔這次進攻後,快速閃躲開來。
高士亥不愧是資格甚老的楊家供奉,多年的戰斗經驗在此時發揮了很大作用,令他在閃躲火團的過程中能比較不錯地掌握方位。
饒是如此,一番閃躲下來,高士亥的身上還是出現了燒傷的痕跡。
暴火太強,高士亥卻根本不強。
「江紀,以前的事是我不對,你大人有大量,希望能寬恕我。」見江紀強悍如斯,高士亥顧不得顏面了,硬著頭皮求饒。
「現在才明白,不覺得晚了嗎?」
江紀根本沒半點要放過高士亥的意思,冰冷地說完,身上再次散出凶猛的火焰,只是這一次,那些火焰分明是血紅s 的,在江紀的c o控下,融匯成一片血紅s 的火雲,懸浮在偌大的房間內,以至于周圍一些桌椅櫥櫃都被火雲散發出的熱量熔成了灰燼。
火雲!
《控火》第三層,也是最高的一層。
剛看見那些血紅s 火焰,高士亥就感到莫大的壓力,這種壓力生平還很少遇到,直到江紀凝聚出血紅s 火雲,高士亥更是感到死亡的y n影將自己遮蔽。
高士亥頓時面露猙獰之s ︰「既然如此,這是你自找的,想要我的命可沒那麼容易,畢竟還是年輕啊,你以為我是那麼容易滅殺的嗎?」
說著,高士亥的袖口滑落出一顆白s 珠子。
高士亥心痛地瞥了白s 珠子一眼,又憎惡地望了望江紀,沒敢過多猶豫,迅速將白s 珠子投向江紀。
江紀本以為大局已定,以為憑借自己六級武士的修為,再加上《控火》三層,以及出其不意的刺殺,完全可以滅殺高士亥。事實上也確實可以如此,只是江紀壓根沒想到,高士亥身上竟還藏著這麼一顆可怕的珠子。
江紀乍一見那白s 珠子,就下意識感到強大的危險,這危險甚至是致命的。
白s 珠子名為念雷珠,乃是一種很特別也很可怕的攻擊物,攻擊的並非人的身體,而是人的腦海。一般而言,一顆念雷珠幾乎可以滅殺所有基礎境武修,無論是一級武士還是九級武士,但一顆念雷珠只能使用一次,也就只能滅殺一人。
念雷珠無疑珍貴非常,高士亥的這一顆還是他當年家族的傳家寶,後來他的家族被仇敵滅族,只剩他一人帶著念雷珠逃亡,到了楊家做了供奉。
多少年來,高士亥一直都舍不得動用念雷珠,哪怕遇到再大風險。也正是依仗著這顆念雷珠,他平r 才格外囂張跋扈,在其想來,即便是楊家家主楊弘天,他只要動用念雷珠,也可滅殺,當然,像老祖宗楊齊壽那種高手,是擊殺不了的。
高士亥壓根沒想到,只能使用一次的念雷珠,自己珍藏了多年的念雷珠,最終竟被逼用在了江紀身上。
「死在念雷珠之下,你也算是走了狗屎運。」高士亥y n森道,他已然覺得今夜的江紀必死無疑了。
然而,結果讓他失望了,甚至可以說震駭非常。
蹦!
念雷珠炸開,一道強大的念力,宛如無形的雷電般,在江紀根本無法防御的情況下,竄入他的腦海中。
剎那間,江紀覺得自己的腦海中電光霍霍雷聲轟轟,一陣比撕心裂肺還強烈的痛楚,宛如燒沸的開水般沸騰。
換做一般人,必定立刻被這痛楚所擊殺,然而江紀似乎不是一般人。
對于這種腦海中的劇痛,江紀分明不陌生,自打十歲那年起,他就開始受到類似劇痛的折磨,且隨著年歲的增長,這種劇痛越來越劇烈。
江紀沒有被擊殺,而是默默忍受著劇痛。
一邊忍受,江紀一邊用彌滿了血絲的眼楮逼視高士亥。
「受死吧!」江紀怒聲喝道,c o控著熾熱的血紅s 火雲罩向高士亥,連空氣都被燃燒出了悉悉索索的聲響。
「不可能,念雷珠之下,你區區一個六級武士怎會不死?」高士亥難以置信地吶喊,整個面容已被驚駭所扭曲,「莫非你竟還是靈修……莫非你是魔……」
高士亥似乎突然想到什麼難以置信的事,只是現實容不得他多想。
在血紅s 火雲的籠罩下,他的身體很快被燃燒成了灰燼。
高士亥終于死了!
江紀忍受一年多的這段仇恨總算告一段落!
然而,此時的江紀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他的腦海中劇痛非常,他的神情被這種劇痛所扭曲,他的面s 蒼白一片,他的意識漸漸變得模糊。
趁著還存有一點清醒的意識,江紀趕忙將混亂的打斗現場草草收拾了一下,將高士亥的灰燼散落到隱蔽的草叢中。
如此做完,江紀才急匆匆回到自己的房屋,臨走時,沒忘記將高士亥包裹中的那些金幣、元幣和元石等貨幣拿走。
……
高士亥失蹤了!
供奉院資格最老修為最高的供奉突然離奇地失蹤了!
第二天,這個消息就傳遍整個楊家府邸。
率先發現這消息的是高士亥的兩個侍女,按照慣例,她們每天早上都會伺候高士亥更衣起床,可今天當她們走入高士亥的房間,房間內十分凌亂,很多擺設都消失不見,同時消失的還有高士亥這個活生生的人。
一個活生生的人,且還是六級武士,怎麼會突然失蹤呢?
整個楊家都為之轟動。
楊弘天帶著老一輩的楊家人,楊玉蓉帶著年輕一輩的楊家人,通通趕到高士亥的住所,想要探查個究竟。甚至連很少過問這種俗事的楊齊壽都出動,親自來到高士亥混亂的房間,查探蛛絲馬跡。
沒過多久結果便出來了,離奇失蹤的高士亥壓根就是被人滅殺了,且死得連骨頭渣子都沒留下一塊。
凶手簡直太狠了!
這結果讓楊家供奉院的其他供奉紛紛心悸,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甚至還有幾個膽小怕事的供奉,覺得凶手不僅僅只為了滅殺高士亥,很可能還會滅殺其他供奉,于是乎,紛紛收拾行李包裹準備離開楊家,所幸被楊齊壽親自出面攔截,並作出給他們提高待遇的承諾,且晚上會親自巡邏,才稍稍安定了他們躁動的心。
當然,有一個供奉是例外,那就是罪魁禍首的江紀。
在整個楊家府邸都為高士亥的「失蹤」所震動的時候,江紀卻安靜地端坐在自己的房間內,封閉了一切窗戶,甚至連芸隻,都在他的j ng告下足不出戶。
昨夜匆匆歸來後,江紀便立刻開始了打坐狀態,並非修煉,而是忍受腦海中的劇痛。
江紀原本還抱著一絲僥幸,覺得念雷珠帶來的這種劇痛,會跟自己曾經受的頭痛一樣,只要忍受下來定然會安好。
然而,一整夜過去,江紀腦海中的劇痛非但沒退去,反而愈演愈烈。
不斷地劇痛,不斷讓江紀感覺到,腦海中有一種零碎虛浮的東西正在不斷凝聚,且漸漸變成了實體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