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里依舊沒有什麼客人。
少了一只手臂的瘦小老頭兒坐在了大門的門檻上,他身邊放著一瓶劣質的麥酒,後面的工坊除開數量巨大的婚紗之外,還擺上了新的東西。
都斯老頭拿起身邊的酒瓶子灌了口酒,興許是喝得有些急,他漲紅了臉又猛烈的咳嗽了幾聲。
「咳、咳……那臭小子還不回來。」他嘟嘟噥噥的抱怨著︰「空月復喝酒果然不好受啊。」
現在已經快要臨近中午,不過他依舊提不起做飯的興致。
今天的陽光很充足,這讓他感覺自己年老的身體也多了一絲絲活力。不過被這暖洋洋的陽光一照,j ng神上的疲懶也就更加嚴重了。
他悠悠的打了個哈欠,眼角擠出幾絲淚光。
擦擦干淨,這個小老頭回過頭看了看自己店中的那‘新產品’,又灌了口酒。
「呼——這小子。」他搖著腦袋笑了笑︰「有這份心倒是好的。不過啊,這次做出來的東西,雖然說得上是j ng妙,但在這個小鎮上,除開那有限的幾個人,還有幾個人能用?」
「與其說是新產品,倒不如說著專門為我做的啊。」
他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一些些欣慰,這種神s 與他常年以來都帶著的‘嚴肅’面具格格不入。可以說,如果塔納在這里的話,一定會讓他覺得大吃一驚。
都斯老頭放下手中的酒瓶子,然後又從懷里模出了一封白s 的信封。他盯著那封信看了一會兒,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又將其收回了自己懷里。
「過了那麼多年了,也不知道那個家伙還記不記得我。」他嘟囔著,繼續拿起了酒瓶子︰「不過算了,等塔納這次回來,就讓他去d d 好了。也是時候讓他走了,畢竟是那麼好的一棵苗子,荒廢在這里怎麼行。」
他看向微微刺眼的天空,一時有些失神。
想起自己以前的那些r 子,他也不由得覺得有些懷念。不過他又立馬搖了搖腦袋,臉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我果然是老了麼,最近也時不時的會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啊。」
小老頭咂了咂嘴︰「嘖,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他最近就預感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總之不是好事。他本來以為是和自己徒弟帶回來的那位姬神有關,不過想了想,又覺得不像。
嘆了口氣,他仰頭灌酒。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溫和的青年人的聲音從前方響了起來。
「真是好久不見了啊。」
都斯小老頭放下酒瓶子,接著眯起眼看向工坊門口的那個人。
那是一位有著一頭白發的俊秀青年,看上去不過二十幾歲,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狐狸似的眼楮眯細著,看上去有幾分j ng明。身上的衣服並不華麗,甚至有些樸素,灰s 的袍子將他不顯粗壯的身體籠罩在其中。在他的身後,還背著一把巨大的鐵錘。
在他的身邊,還站著一位有著紫s 馬尾的女x ng。她身材高挑,j ng致的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身上也穿著一件灰袍。
都斯老頭看了看那位青年,又看了看那位馬尾女x ng。
一名姬神麼?
紫發?
他撇了撇嘴,小聲嘀咕著︰「原來如此麼。」
接著,他抬起頭,將酒瓶子放在身邊,看著這兩人說道︰「霍恩斯,你還是找到了這里。」
陽光有些刺眼,霍恩斯俊秀的臉在這一片白光之中笑得極為燦爛。
「嗯,老師。這十幾年來,我一直在找你。」他張開雙臂︰「您知道麼,這真是辛苦。不過付出的努力總是會得到回報的。您看,我這不是找到您了嗎?」
都斯老頭盯著霍恩斯那張沐浴在陽光中的臉龐,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看你這麼年輕的樣子,你果然已經靠向那邊了嗎?」
「是的。」霍恩斯點點頭,同時眯細起自己的眼楮︰「如果您也想得到青ch n的話,也可以加入我們。如果是老師的話,我想,大人一定會欣然接受的才對。」
「那不行。」都斯老頭搖了搖腦袋。
「老師,您不想回復青ch n麼?當年,您在d d ,可也是無數女x ng心中的最佳伴侶啊……」
「呵。」都斯皺起那張老臉,不屑的輕喝一聲︰「那玩意對現在的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你覺得,我會同意你接下來的條件?」
「老師,那不是條件。」年輕人搖了搖腦袋,認真的看著自己的老師︰「那是我們志在必得的東西罷了。老師要加入我們,不需要任何條件。」
「免談。」
霍恩斯臉上露出了苦笑︰「老師,您這是何必呢?秩序束縛著人類,要想獲得真正的z y u,唯有讓混沌重臨人間。這點,您應該知道吧?」
都斯老頭臉上掛起了招牌似的嚴肅認真的神s ︰「不好意思。可能真的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你這個想法,我還真不知道。」
「老師,您還是一如既往的固執。」霍恩斯搖了搖自己的腦袋,額前白s 的劉海在這個動作之下不停的搖晃。
「固執是件好事情。」都斯老頭挑了挑自己的眉毛,接著看向了那位紫發的姬神︰「如果我沒想錯的話,這位姬神。應該不屬于這個世界吧?」
「眼光還真是犀利。」這位姬神咯咯笑了起來︰「難怪能成為霍恩斯的老師。不然光看現在這模樣,還以為是路邊喝醉酒的糟老頭子呢。」
「愛麗兒,不準這樣對我的老師說話。」青年人呵斥了自己身邊的姬神一句。
後者聳了聳肩膀,隨即閉口不言。
霍恩斯嘆了口氣,又認真的看著自己的老師。
「您就不再考慮一下嗎?不管怎樣,我們確信。我們需要的那東西,就在您身上。」
「你想多了,如果真在我身上。我還會被你那位女伴嘲笑嗎?」
「如果您是在生愛麗兒的氣,那我向您道歉。」
「霍恩斯。」都斯老頭子一拍身邊的酒瓶子︰「行了,收起那副作態吧。你知道我的x ng格,我也了解你。我們之間,本身就不需要說這麼多的話。」
「老師你也應該知道。」這位年輕人終于不再畢恭畢敬,但仍舊保留著最低限度的禮貌︰「我不想殺你這件事,是真的。」
「可你必須下手。否則你不會來這里。」都斯老頭緊緊的盯著眼前這位徒弟,腦中想起的,卻是自己的另一位徒弟塔納。
霍恩斯搖了搖腦袋,神s 間帶著一點點悲哀︰「看來真的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呢,老師。」
他這麼說著,輕輕轉過頭,對自己身邊的姬神說著︰「愛麗兒,去吧。注意點,不要殺掉他。」
後者笑了笑,灰s 的袍子往前揚起。
但就在她即將出手的一瞬間,那灰袍又被青年人一把拉住。
他往一邊轉過頭,看向工坊旁邊的泥巴路上。
「塔納先生說的就是這里了吧?」
說著這句話的人,是一位長著絡腮胡子的中年大叔,而在他的身邊,跟著一位婦人。婦人手中牽著一位小女孩,正慢慢的往這里走著。
霍恩斯轉回腦袋,笑著看著自己的老師。
「看來今天不適合動手呢。」他看了看自己身邊的愛麗兒,然後緩緩的轉過身。
他的眼神還停留在都斯老頭那張嚴肅的臉上。
「老師。」他緩緩說著︰「他們說的那個‘塔納’,是老師的什麼人呢?還是說,是我的什麼人?」
看著自己老師那張逐漸難看起來的臉,他沐浴在陽光之下的笑容格外明媚。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這麼說了一句,他邁開步子,朝著往這邊走來的客人走過去。
都斯老頭抿著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霍恩斯牽著愛麗兒的手,和過來的那中年男人點頭致意,並打著招呼、慢慢走遠。
他不由得低聲嘀咕著。
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