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劍外傳之一劍震神州 第二章——選擇

作者 ︰ 壞小子阿星

()一個時辰過去了,二人不斷地向前探索,卻似乎一直在原地徘徊,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更糟糕的是二人竟然迷路了……

楚星繁一坐在地上,垂頭不語。

冷晶寒蹲坐在旁,柔聲安慰道︰「放心,一定有出口的。」

楚星繁沒有抬頭,只是無力道︰「有當然是有,問題是我們能否找到。」

「……別急,知返林不也難不倒我們嗎?」

「知返林至少還有‘邊界’,但這里卻……」

「一定有,只是我們還沒找到。」

「……晶寒……對不起。」

「為何突然道歉?」

「都怪我一時好奇,連累了你……如果我老老實實地待在房里,你如今也不會……」

「……如果你真能老實地待在房里,那你就不是壞小子了。」

楚星繁聞言一怔,沉吟半晌,這才抬起頭來對身旁的冷晶寒展顏一笑,「謝謝你。」

望著眼前這個看似聰明,卻一臉天真的翩翩少年,冷晶寒的心里竟有種親切而又懷念的感覺……沉默片刻,她竟情不自禁地用力拍了一下楚星繁的頭。

楚星繁哎喲一聲,抱著頭一臉茫然地看著她,「你干嘛打我?」

冷晶寒錯愕不解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我……我不知道……我……我怎會……」

楚星繁見她那著急的模樣,心下雖然疑惑,但也不好再追問下去,「沒事,經你這麼一拍,我倒想到了一個法子。」

冷晶寒驚異道︰「什麼法子?」

楚星繁笑而不答,霍然一躍而起,在半空中施展出——

星元神劍——星雲風暴

此招一出,狂風乍起,濃霧盡散,但呈現在二人面前的竟是……

寬闊的長道,高大的山門,瓊樓玉宇,飛泉瀑布,好一派仙家聖地!

楚星繁早已看傻了眼,目瞪口呆地怔在原地。而冷晶寒在驚詫之余,心里卻又泛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懷念之感,尤其是看清楚山門上的五個大字的時候——

昆侖瓊華派

什麼!?難道這里竟是早在數百年前就已覆滅的瓊華派!?

楚星繁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楮,但眼前的一切怎麼看也不像是幻覺……

「怎麼可能……剛才明明還一無所有,怎會才眨眼功夫就……」楚星繁不禁撓起頭來,一旁的冷晶寒瞧見他這個舉動,心里又莫名一顫。

「算了,先進去瞧瞧再說!」說罷,楚星繁便快步奔了進去。冷晶寒遲疑片刻,也只好跟了上去……

瓊華宮……太一宮……五靈劍閣……劍舞坪……承天劍台……卷雲台……

每一處地方都是那樣氣勢恢弘,超凡月兌俗,即便是從小在蜀山長大,這些年來游遍天下的楚星繁也忍不住為之興嘆,「想不到過去的瓊華派竟比今r 的蜀山還宏偉壯觀……難怪時至今r ,師父也曾多次提及這里……可惜這樣一個名門大派最後還是因一時貪念,落得一個被天火焚燒,隕落大地的可悲下場……」

提及瓊華往事,冷晶寒只覺眼前一眩,險些失足倒地,好在楚星繁反應夠快,及時托住了她,「晶寒,你怎麼了!?」

冷晶寒無力地搖了搖頭,「我沒事……」

楚星繁見她氣息紊亂,面s 蒼白,不由得緊張道︰「自從上了昆侖山,你就變得怪怪的,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生病了?」

冷晶寒沉默片刻,霍然緊緊抓住楚星繁的手,「帶我離開瓊華,離開昆侖,永遠也不要回來,好不好?」

楚星繁聞言一愕,「為什麼?」

猶豫半晌,冷晶寒黯然道︰「我……我也不知道……不知怎的,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如果再待下去,我可能……會離開你……」

楚星繁先是一怔,隨即不禁笑了起來,「別說傻話了,經歷了這麼多事我們不還是在一起麼?除非是你要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你的。」

「呵呵,那不就沒事了?只要我們堅定自己的信念,誰能拆散我們?」

「……可是……」

「沒有可是!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哪一天你不再是你,或者我不再是我……呵呵,但那是不可能的。」

「……我不再是我……你不再是你……」冷晶寒反復低念著。

楚星繁笑了笑,「好啦,我答應你,等見到昆侖仙人,問清楚七霞山地圖和你的身世,便立刻離開這里,這總可以了吧?」

冷晶寒沉默片刻,只得微微點了點頭。

此刻,後殿最深處,輪轉鏡台

一名藍衣白衫,身背劍匣的白發青年佇立在此,他的身後卻有一名鬼面人半跪在地……

「稟報座主,他們已經進入了瓊華幻境。」

白發青年沒有轉過身來,仍舊背負雙手,「好,你去吧……」

「是!」鬼面人抱拳一禮,正要離開,青年卻又霍然喊住了他,「等等。」

鬼面人立即轉身垂首道︰「不知座主還有何吩咐?」

青年遲疑片刻,緩緩道︰「記住,我們的目標是李逍遙和楚星繁二人,切不可傷及無辜,尤其是那個叫‘冷晶寒’的少女……知道了嗎?」

「……座主放心,屬下自當銘記在心!」言畢,鬼面人這才轉身離去。

沉默許久,青年情不自禁地從懷里取出一條j ng致卻又古舊的劍穗,凝視半晌,才不由得低念出一個名字——「菱紗……」

另一方面,楚星繁和冷晶寒又回到了瓊華派前山……

「什麼鬼地方!都走了好幾圈,卻就是找不到出口,再這樣下去就要天亮了!「楚星繁有些焦急地道。

冷晶寒沒有應聲,只是凝視著廣場正中的一座雕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應該就是九天玄女的雕像。」楚星繁躺在一旁的草地上,閉目養神道。

「九天玄女!?」冷晶寒微微一愕。

楚星繁抱著後腦,翹著腿,緩緩道︰「據說當時瓊華派信奉的便是我們所要尋找的天外天,無極宮宮主——九天玄女。」

冷晶寒內心微震,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又說不上來,只得繼續望著雕像。沉默片刻,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來……

休息了好一會兒,冷晶寒卻一言不發,楚星繁終也忍不住微微睜開眼……

「晶寒!?」楚星繁失聲驚呼道。因為冷晶寒不知何時竟然——消失了!

楚星繁一躍而起,環顧四周,卻連個鬼影也沒瞧見,以楚星繁目前的修為,又在這樣寂靜無人的環境下,別說是個活生生的人,就算是只蒼蠅落地也瞞不過他的耳朵,而且冷晶寒也非泛泛之輩,無論是何等高手也不可能在無聲無息間便將她帶走。難道她真的憑空消失了……

一個不注意便把人丟了,楚星繁悔恨莫及,忍不住一拳打在地上,垂首不語。

「哼,將死之人又何需自責?」

楚星繁心下一驚,尋聲望去,只見月光之下,山門之上竟赫然立著一個人——鬼面人!

「你!?」楚星繁恍然道︰「是你虜走了晶寒!?」

鬼面人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道︰「想救她就必須先打敗我!」

「好,是你逼我的!」心系冷晶寒的安危,楚星繁戰意大盛,二話不說,人已沖天而起,一出手便是——

星元神劍——星震乾坤!

另一方面,不知為何會昏倒在地的冷晶寒此刻也悠然轉醒過來……

「奇怪,我怎會突然暈倒……」冷晶寒撐了撐地面,慢慢站了起來,卻恍然發現自己已不在瓊華派前山,而是一處清幽別致,小橋流水的河邊小亭內……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會在這兒……壞小子,你在哪兒?」雖然美景當前,但冷晶寒在知返林的時候便與楚星繁形影不離,相依為命,此刻找不到楚星繁,她只覺頓時失去了惟一依靠,仿佛一個人孤獨地活在世上,無比寂靜,無比淒涼……

但呼喚許久,卻始終毫無回音,冷晶寒無力地靠在亭柱上,眼前一片朦朧……

「為什麼我會是幽冥那個大魔頭的女兒……為什麼我一出生,娘就要拋棄我……為什麼我只是想跟他過些平淡的生活也那樣艱難……為什麼我本來什麼都有,如今卻變得一無所有……」

冷晶寒不斷地低念著,但卻沒有人能給他答案。

沉默許久,她緩緩拔出自己手中的玄冰劍,慢慢抹向自己潔白如玉的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破空劍氣不知從何處飛sh 而來,及時擊落了她手中的玄冰劍!

「是誰!?」冷晶寒環顧周圍卻沒發現任何蹤跡。

「前世你未能盡情體驗生命,今生又何苦輕易放棄生命……」

人未現身,卻傳來一名青年男子語重心長的聲音。

以冷晶寒目前的修為絕對可以听聲辨位,但她卻听不出來者的方位,只覺得這聲音仿佛近在身旁,但又恍若遠在天外,「你究竟是誰!?」

「……你竟問我是誰……難怪,難怪……幾百年了……別說是你,就連我自己也快忘了我是誰……」

一听到「幾百年」,冷晶寒先是一怔,隨即不禁又驚又喜道︰「莫非您就是昆侖仙人!?」

她驚的是想不到昆侖仙人已有幾百歲高齡,但聲音卻如此年輕,喜的是找到了昆侖仙人便可以求證自己的身世,然後就能與楚星繁一起離開這里。但事情卻沒她想得那樣簡單……

來者不答反問道︰「你想求證你的身世?」

沒想到對方竟能一眼看穿自己的心意,冷晶寒也不禁暗自佩服,「望請仙人相告!」

「……真相你已知道,又何必再問?」

冷晶寒也是抱著萬一的可能才來此求證,如今惟一的希望也破滅,她雖已有心理準備,還是險些癱倒在地,「這麼說……我真的是幽冥的女兒……」

「……不錯。」

冷晶寒仿佛被一下子抽干全身力氣,無力地靠在亭柱上,陷入了沉默……

另一方面,瓊華前山

楚星繁一出手便是當年神農所創的三式星劍之一,強如鬼面人也不敢硬接,立即抽身急退。

「轟!」只听一聲悶響,鬼面人只見高大的山門竟被這一擊震得粉碎!

鬼面人驚愕之余,心下卻不禁一怒,手中法訣一起,竟赫然使出——

瓊華劍法——化相真如劍!

此招一出,憤怒的楚星繁也登時一愕,雖然只見過一次,但他認得出這正是當初神劍門內那個鬼面人所施展的劍招,從身材體型來看,兩個鬼面人並非同一個人……一個瓊華派竟出了兩個鬼面人,這不禁讓楚星繁更加懷疑新瓊華與鬼面人組織之間的關系……

強招臨門,楚星繁連忙收斂心神,先以一招醉仙望月步暫避其鋒,再順勢回敬一招——

蜀山劍法——天劍!

都是以巨劍攻擊,不同的是瓊華派是以氣化劍,由下而上,而蜀山派卻是以身化劍,正面迎上。

蜀山昆侖皆乃仙家寶地,仙劍派和瓊華派也都是淵遠流長的修仙大派,在仙術道法上自有相似之處,楚星繁既能躲開化相真如劍,鬼面人自然也能躲開天劍。

經此交手,二人都無功而返,全因二人身法都太過敏捷,因此要勝利便只有一個辦法——封殺對方一切退路!

擔心冷晶寒安危,楚星繁也不再浪費時間,運起仙劍派的「天罡戰氣」,而鬼面人也不再做任何保留,運起瓊華派的「五靈歸宗」……

天罡戰氣——劍神

火拼

五靈歸宗——千方殘光劍

小河上,木橋旁,經過昆侖仙人親口證實,冷晶寒獨自靠著涼亭,望著飛花流水,黯然神傷……

沉默許久,昆侖仙人的聲音又再度響起——「出身門楣皆由天定,並不足以論定一個人是善是惡……你莫要因為自己的身世而自暴自棄,輕易尋短……」

話音雖依舊冷漠,卻掩飾不住關懷之意,冷晶寒卻像是沒听見似的,依舊默然不語。

又是一陣沉默,昆侖仙人才又緩緩問道︰「你……今後有何打算?」

「打算……」冷晶寒低念道︰「我能有什麼打算……天下之大,我該何去何從……」

「……你不是認識一個叫‘壞小子’的少年嗎?」

一提及「壞小子」,冷晶寒微微一怔,「他……我能永遠依靠他嗎……」

「……你們不是曾一起患難與共,誓不分離嗎?」

「是的……經歷了這麼多磨難,我越來越了解他……但每當我更了解他,卻覺得他離我越來越遠……」

「…………」

冷晶寒不由得抬頭望向夜空,「或許他就像天上的繁星……可望而不可及……惟一能與他相伴的只有……」說著,她又將目光轉向那輪皎潔的明月,淒然一笑。

「……你要相信他是個守信重義之人。」

「相信,我當然相信……但我不希望他因為一個承諾而勉強自己……」

「……難不成你要主動放棄他?」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想離開他,我不想孤獨一人……」

「……其實你還有一個選擇。」

「什麼!?」

「如果你真的無處可去……不如就留在這里。」

「留在這里!?」

「當年我將你從東海撿來,本就應當負責照顧你……但我擔心你受不了這種修仙煉道,與世隔絕的枯燥生活,才將你送往冷劍山莊……如今冷劍山莊已毀,你又苦無去處……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坐視不理。」

「……可是我……我的身世……」

「此事無須介懷,只要你留在瓊華,我保證絕沒人敢動你一毫一發。」

「…………」

「不知你意下如何?」

「…………」

這個決定或許會影響自己的一生,冷晶寒究竟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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