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劍外傳之一劍震神州 第四章——敵友

作者 ︰ 壞小子阿星

()清晨時分,瓊華正殿

李逍遙和冷心等人早已在此等候,但楚星繁和冷晶寒卻是最晚才趕來,楚星繁不斷打著呵欠,昏昏y 睡,冷晶寒也是面s 蒼白,魂不守舍,二人看上去都相當疲倦……

向來冷漠如冰的冷晶寒倒沒什麼,但一向活蹦亂跳的楚星繁變成這樣倒是一下子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晶寒,你怎麼了?難不成是生病了!?」最先上前詢問的是冷雲峰。

緊接著李逍遙也走了過來︰「阿星,莫非你們昨晚沒睡好?」

楚星繁軟弱無力地點了點頭,這時阿奴跑來湊熱鬧,朝二人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平白無顧地怎會睡不好?老實交代,你們夫妻倆昨晚干什麼去了?」

阿奴天真爛漫,口不遮言,對夫妻之事也了解不多,因此只是隨口說說,並無他意,可是說者無心,听者有意,楚星繁和冷晶寒登時睡意全消,同時面紅耳赤道︰「沒……我們什麼也沒做!」

他們雖然一口否認,但瞧他們那「做賊心虛」的模樣,李逍遙等人先是一怔,隨即不禁干笑兩聲,目光一轉,也不再追問下去。而冷雲峰卻忍不住踉蹌倒退幾步,垂下頭去,雙拳緊握,但也無話可說。一旁的冷心看著自己兒子痛苦的神情,只是不由得長嘆了口氣。

二人見他們都信以為真,更是滿面通紅,無地自容,想解釋清楚但又不好開口。

其實他們二人雖早已拜堂成親,但先是幽冥入侵搗亂,後來二人又被困知返林,緊接著又發生一連串的事,因此二人迄今為止根本什麼事也沒發生。但楚星繁乃是出了名的「壞小子」,而冷晶寒又生得那樣清麗動人,他們又曾孤男寡女地在知返林內待過數r ……有誰會相信他們之間還是清清白白的?

就在二人尷尬之際,救星到了。只見一名仙風道骨,神采飛揚的老者緩步而入,正是昨r 為昆侖仙人出來傳話的瓊華弟子——道宏。

等這麼久總算有眉目了,眾人紛紛將目光轉向道宏……

「對不住了,各位……掌門決定閉關數月,因而無法出來見客……」

「什麼!?」眾人幾乎同時驚呼出聲,李逍遙大惑不解道︰「貴派掌門素來與世無爭,又早已修得仙身,為何會選在這時閉關?」

道宏遲疑了片刻,「掌門真人行事自有道理,老朽身為晚輩,也不方便過問……」

林月如忍不住怒喝道︰「什麼閉關,我看根本就是借口!是不是昆侖仙人不願見我們,讓你來打發我們?」

阿奴也是氣憤難當,不禁附和道︰「一定是這樣!不見就不見,為何不早點說?害咱們白等!」

連事不關己的冷心也忍不住道︰「道長,他們確有要事需請教仙人……可否行個方便?」

道宏也不多作解釋,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眾人登時默然。

沉默片刻,道宏霍然將將目光轉向最遠處的冷晶寒,「對了,冷姑娘……掌門有一句話讓老朽帶給你……」

此話一出,眾人登時一愕。這也難怪,除了冷心和楚星繁以外,沒人知道冷晶寒和昆侖仙人之間的淵源……

冷晶寒沉吟片刻,拱手一禮道︰「前輩請講。」

「掌門真人說……他尊重並相信你的選擇,不過新瓊華的大門也永遠為你敞開。」

其他人只覺莫名其妙,但冷晶寒卻明白其中的意思,「承蒙仙人掛心……也請前輩代我轉達仙人一聲,晶寒必定銘記他的教誨,照顧好自己,不會再做傻事了。」

「老朽一定為姑娘把話帶到。」說完,道宏將目光轉向殿外,朗聲道︰「凌雲,凌空!」

說完,守在門外的兩名弟子聞訊而來,「師兄有何吩咐?」

「你倆負責送各位貴客下山,要一直送到山下的播仙鎮才可返回,知道了嗎?」

「知道了!」兩名弟子齊聲應道。

道宏點了點頭,隨即又將目光轉向殿內眾人,「各位,後會有期。」

林月如和阿奴一肚子悶氣,自然不願理睬他,而李逍遙和冷心等人無奈之下,也只得抱拳回以一禮。

但就在道宏轉過身去,正要離開大殿的時候,一只手忽然重重地拍了拍他的左肩。

「啊……」道宏眉頭一皺,竟忍不住低叫一聲,回頭一看,赫然是一名帶著微笑的少年——楚星繁。

道宏面s 微變,但還是盡量使自己的聲音保持不變,含笑道︰「楚少俠還有什麼事嗎?」

雖只是一剎那的表情變化,卻瞞不過楚星繁那雙璀璨的星眼。眾人都一臉不解地望著他,但他嘴角的笑意卻是更濃,「在下可否向師兄請教三個問題?」

「……少俠請講。」

「第一,昆侖仙人為何要急著趕我們下山,而且為怕我們半路折返,還派兩名弟子在旁監視?」

這話一出,眾人同時一怔。

道宏先是一愣,隨即勉強干笑了兩聲,「少俠言重了……掌門只是怕耽誤了各位的大事,所以才沒多加挽留。至于派弟子護送下山,是因為山路崎嶇,以免各位走錯路,所以才……」

「哦?這麼說我們要是想在這里多住幾r ,貴派掌門也不會介意?」

「這……這……」

「第二,這里一共有四位年紀相若的姑娘,為何你一眼便認出了晶寒?」

這話一出,眾人更是一愕。

道宏背心直冒冷汗,但還是勉強笑道︰「那……那是因為掌門描繪過冷姑娘的穿著樣貌……」

「昆侖仙人見過晶寒?」

「當然。」

「那是在何時何地?」

「不就在後……」說著,道宏頓時閉上了嘴,尋思片刻,又道︰「掌門道法通玄,就算不親眼所見也……」

「疑?你剛才不是還說見過嗎?」

「那……那……」

「第三,你的左肩是被何人所傷?」

這話一出,眾人再是一驚。

面對著眼前這個身材瘦小,稚氣未月兌,一臉笑容的小小少年,道宏只覺比看到了毒蛇猛獸還可怕百倍,竟情不自禁地退了幾步,「胡……胡說!我……我沒有受傷!」

楚星繁笑容不減,「既是如此,師兄何不攬起衣袖,以示清白?」

「清白!什麼清白!?你雖是蜀山天字級弟子,但別忘了這里是昆侖,不是蜀山!老朽再怎麼也乃堂堂瓊華弟子,豈能受你誣蔑!?」

一句類似玩笑的話竟令剛才還仙風道骨,謙和有禮的道宏如此氣急敗壞,眾人不禁一愣。楚星繁卻只是一笑,「在下只是一時好奇隨便問問,師兄又何需如此動怒?其實就算不問,你我也心知肚明,刺傷你左肩的人正是——我!」

眾人頓時大驚,李逍遙也忍不住問道︰「阿星,到底怎麼回事?你為何要出手傷人?」

楚星繁微笑地搖了搖頭,「當時我並不知道是他,因為他當時穿著一身黑衣,臉上還戴著一副鬼面具。」

「什麼!?」李逍遙聞言大驚,不禁將目光轉向道宏,「難道他是……」

楚星繁也將目光轉向一臉鐵青的道宏,笑容微斂,「你就是昨晚在後殿襲擊我的人,是不是,道宏師兄?不,或許我該稱呼你為——鬼面人。」

話音剛落,道宏竟二話不說,縱身逃出殿外。

楚星繁和李逍遙等人先是一愕,隨即連忙紛紛追了上去。

道宏並沒有逃出多遠,只是跑到了殿外空地,便自行停了下來,站在原地一地不動。

楚星繁和李逍遙一前一後將他包圍了起來,冷晶寒和葉玲等人也紛紛趕了過來。

楚星繁含笑道︰「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吧,你是逃不掉的。」

「逃?」道宏冷笑一聲,「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怎麼,事到如今,難道你還不承認?」

「承認什麼?」

「承認你就是鬼面人!」

「哼,鬼面人又是什麼?」

「你!好,如果你不是,那就亮出你的左肩,讓我們瞧瞧!」

「這里是瓊華派,不是仙劍派,我為何要听你的?」

「你!」想不到道宏竟死不認賬,楚星繁不禁一怒,「李大哥,既然他裝瘋賣傻,我們就先擒下他,再把他帶到昆侖仙人面前對質!」

李逍遙有些為難道︰「可這里畢竟是瓊華派,未經昆侖仙人同意,我們這麼做會不會有點……」

楚星繁大聲道︰「李大哥,機不可失!鬼面人就在眼前,只要抓住他,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李逍遙沉吟片刻,權衡輕重,只好拔出手中的七星劍,「師兄……得罪了!」

面對蜀山派兩大j ng英的夾擊,道宏卻不慌亂,反而y n沉一笑,「好,很好!好一個蜀山仙劍派,好一個天下第一派!隨口誣蔑老夫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在我瓊華大殿外拔劍相向,當真以為我們派中無人嗎!?」

言畢,兩道豪光落下,正好落在道宏的身前身後,即楚星繁和李逍遙的面前。光華散去,竟是兩名與道宏年紀相若的老者,一個躬腰駝背,面容消瘦,一個巍峨高大,目光如炬。此外還從四面八方涌來大量瓊華弟子,不消片刻已將眾人團團包圍,雙方局勢竟一下逆轉了過來!

楚星繁眉頭微皺,「好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道宏冷笑一聲,「這也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楚星繁不再瞧他,而是將目光轉向面前的駝背老人,「不知二位前輩如何稱呼?」

老人雙眼微閉,瞧也不瞧楚星繁一眼,只是彎著腰緩緩答道︰「老朽叫‘道遠’,至于那大個子和道宏一樣都是我師弟,叫‘道崖’。別看他長得高高大大的,卻是個啞巴,因此我便代他回答你了。」

雖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令楚星繁不禁一震,但凡修仙高人都是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但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老者既是道宏的師兄,想必也是整個新瓊華內最老的弟子了,無論年紀和修為應該都僅次于昆侖仙人,但他卻像個羅嗦的糟老頭,絲毫不像修道之人,如果不是他修為淺薄,名不符實,那便是他修為太高,看似平凡,實已超凡……

至于立在李逍遙面前的道崖雖是啞巴,但見他額頭高聳,神元內斂,可見也絕非等閑之輩……

單是這一高一矮,一冷一熱的兩個老人已不好對付,再加上身為鬼面人的道宏和一群瓊華弟子,形勢不容樂觀。

沉思片刻,道宏忽又開口,「李大俠,楚少俠,貴派與本門雖無往來,但也都是修仙大派,份屬道友,倘若因為一場誤會而從此決裂恐怕對雙方都沒有好處,更非天下蒼生之福。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楚少俠當眾認個錯,並答應不再糾纏老夫,此事便就此作罷,大家也都還是朋友,如何?」

強弱懸殊之下,能講和自然再好不過,楚星繁雖自知無錯,但考慮到其他人的安危,無奈之下,也只好……

「不行!」沒等楚星繁開口,李逍遙竟霍然回答道,「阿星只是大膽地說出自己的猜測而已,道宏師兄若是清白,何不妨當眾露肩驗傷,並將自己受傷的經過交代清楚,若是合情合理,李某願和他一起向師兄磕頭認錯,不知意下如何?」

眾人聞言一怔,楚星繁更是投以感激之s 。

保護在道宏前後的道遠和道崖沉思片刻,也不禁轉過身來,道遠仍舊緩和地說道︰「那位少俠說得不錯……師弟,你既然無愧于心,何不把話說清楚,如果他們還冥頑不靈,一再糾纏于你,我們再動手教訓他們也不遲,否則事情還沒弄明白,我們卻以大欺小,以眾欺寡,傳出去豈非讓天下人不齒?」

眾弟子听了也覺甚是有理,不禁面面相覷,隨即紛紛收起手中佩劍,等待道宏的答復。

「這……這個……」世事無常,局勢又忽然逆轉了回來,道宏不由得變了臉s 。

楚星繁本以為那兩個老人多半也是鬼面人之一,但如今看來似乎不是,而其他瓊華弟子也都明辨是非,並非沖動鹵莽之輩。這不禁讓他信心大增,朝道宏笑了笑,「有什麼借口就盡管說啊。」

「我……我……」

「我數三聲,若是再說不出來,呵呵……相信誰對誰錯,大家也都心里有數了!」

「…………」

「一……二……」

還沒數到三,道宏竟化作一道豪光而去,眾人始料未及,不禁一怔,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人早已溜得無影無蹤。

「可惡,休想逃走!」楚星繁正y 追去,道遠卻搖了搖頭,緩緩道︰「少俠放心,掌門早已布下禁咒,若非得到掌門許可,派中弟子是不得隨意進出的。」

楚星繁不禁一喜,「這麼說他還沒有離開瓊華?」

道遠點了點頭,「想不到道宏師弟平時看上去一本正經,事實上卻……唉,老朽二人一時糊涂,險些助紂為虐,還請各位恕罪。」

楚星繁聞言微怔。李逍遙卻抱拳一禮,「前輩言重了,在下認為當下最要緊的還是盡快找到道宏,以免他走投無路,傷及無辜。」

「少俠所言甚是,老朽這就調及派中弟子四處搜索,各位對本門地形不熟,不如就留在此地,千萬不要擅自行動,以免讓那叛徒有機可趁。」

「……好,我們就在此靜候佳音。」

道遠淡淡一笑,隨即便和道崖一起轉身而去,其余弟子也紛紛跟了上去。

本以為一場惡戰在所難免,想不到最後竟能以和平方式解決,眾人這才松了口氣。

葉玲仍心有余悸,「剛才可真危險啊,若真打起來,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林月如道︰「怕什麼,打就打!我們連蜀山之戰也經歷過,這點小場面算什麼!」

阿奴附和道︰「是啊,自那次後,我們也好久沒痛痛快快地打一場了。」

見她們那失落的神情,李逍遙只是一笑,隨即將目光轉向楚星繁,卻見他正托著下鄂,若有所思。

遠處的冷晶寒默默地望著楚星繁,而另一邊的冷雲峰卻也默默地望著冷晶寒……

沉默許久的冷心忽然忍不住長嘆了口氣,「想不到道宏竟也是鬼面人之一……唉,凡事真的不能只看表面啊……」

此話一出,楚星繁如受電擊,渾身一顫,霍然轉身大喊道︰「走,我們快走!離開瓊華,離開昆侖!」

眾人聞言一愕,李逍遙不解道︰「為什麼?道遠前輩不是讓我們留下嗎?」

「錯了,我們都錯了!」

「……什麼錯了?莫非道宏不是鬼面人?」

「他是鬼面人,但卻並不想害我們!」

「……那他為何要趕我們走?」

「正因為他要趕我們走,才證明了他沒有惡意!」

「……你可把我弄糊涂了。」

「我問你,如果你想捉鳥,是把它困在籠子里捉,還是放出籠子再捉。」

「……當然是困在籠子……啊,你的意思是如果他真想對我們不利,應該千方百計留下我們,而不是趕走我們!?」

「不錯!凡事不能只看表面,有些人一心趕我們走,事實上卻是為我們好,而有的人一心想留下我們,事實上才是要方便對付我們!」

「難,難不成道遠要我們留在這里是要……」

「我想他極有可能也是鬼面人之一,而且是真正想要對我們不利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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