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麻醒來時,身邊已經鬧成一團。準確地說,他就是被氣急敗壞的爭執聲吵起來的。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里,蓋住身子的棉被給了他一絲安全感。雖然很想睜開眼楮表明自己的存在感,但那滿是怒火的聲音阻止了他的行動。
事實證明,只要睜開眼楮,他就不得不面對那可怕的場景。
上條先生自認為是一個沒有異x ng緣的人,他的r 常充斥著不幸,雖然兩個損友總是取笑自己開啟了太多路線最後一定會被NiceBoat,但他從來不這麼覺得。可是,為什麼現在這個場景和傳說中的修羅場那麼相似呢?
他又是竊喜又是遺憾,作為一個生理健全的男子高中生,對異x ng懷有好奇心是肯定的。房間里足足有三個女孩為自己爭吵,那可真是幸福的煩惱啊。但是,只要听清了她們爭執的內容,煩惱的前綴就會被去掉——這是他遺憾的原因。
「刺蝟頭這個家伙,居然讓女孩子住在這種地方!」悄悄支起耳朵的他一時還听不清這究竟是誰的聲音,但對方的話讓他很難堪。
雖然這麼評價好心收留自己的恩人很不好意思,但是小萌老師的住房實在是讓人難以恭維。滿地的空啤酒罐,煙灰缸里滿是煙蒂,房間里的東西無序地擺放著,似乎為了詮釋什麼叫做事物總是朝著熵增的方向改變。
如果是一個成年大叔,甚至是一個成年女x ng,這種房間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只要和月詠小萌那種比茵蒂克絲還要幼女的身材,違和感即刻涌上心頭——尤其是這間公寓外表的樣子實在是有點……
「所以說,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做這種、這種不知廉恥的事!」爽朗的聲線居然結結巴巴的,听著就能想象出來聲音的主人臉蛋肯定紅得和隻果一樣。恩,這聲音是嗶哩嗶哩的。
「咦,但是當麻昏迷了誒!」恩恩,這個是大胃修女的聲音。
「呼呼呼,我想這家伙肯定恨不得這麼一直昏迷下去吧!」這聲線甜甜糯糯的,但為什麼听起來就那麼y n陽怪氣的呢?從剛剛的嗶哩嗶哩來看,這個听起來有些不懷好意的聲音就是她可怕的姐姐。「嘖嘖嘖,真是幸福呢,可愛的小蘿莉天天幫他擦身子呢……**果的哦~~」
「姐姐!」當事人還沒發表意見,這位就先激動了。
「才、才沒有**果的呢……」銀發修女傲嬌了,肯定臉紅了!該死的,你臉紅干什麼,這樣不是讓誤會更大了嗎,上條先生可是昏迷中啊,清清白白的啊!
「當麻他、他還穿著一條短褲……」聲音越說越小。糟了,這下慘了,不說其他女孩的反應,就連當麻都想痛斥昏迷的自己了。怎麼能這麼猥瑣呢,可愛的女孩幫著自己擦身子什麼的,要有錄影機把昏迷時發生的事情錄下來,他覺得風紀委員絕對會請自己喝茶的,蘿莉控的帽子妥妥的跑不了。
震撼x ng的發言讓場面瞬間冷了下來,無言之中籠罩在當麻頭頂的烏雲越來越y n沉,氣氛灌了鉛一樣沉重,若有若無的殺氣讓當麻直冒冷汗。
「呵呵,看來,還真是個幸福的孩子呢……」
不是這樣的!上條先生無聲地吶喊著,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雖然很羨慕……不對,昏迷中的病人應該優待,暴力反對啊!
他自己都認罪了,那還有什麼辦法?
在另外兩人的驚呼聲中,美鈴少女一把掀開了被子。
幸虧當麻同學還穿著睡衣,要不然就要著涼了……等等,睡衣,對了,我還穿著睡衣,短褲什麼的指責是不成立的!上條先生是堂堂正正的……
「啊!剛剛換的睡衣又濕了,當麻怎麼流了這麼多汗!這次不會連內衣都要換掉吧!?」
茵蒂克絲公主,不說話就不會死,您知道嗎?
是的,你不說話我就不會死!拜托不要再亂說話了,這是卑微的我一生的請求。當麻覺得殺氣越來越近,都要把自己吞噬了……救命啊!
細女敕的小手搭在額頭上,沒有想象中的拳腳相向,有的只是柔聲細語。
「沒有發燒……」
這、這是什麼情況。當麻一時間腦子有些短路,猩猩妹這麼溫柔,不會有什麼y n謀吧?然而,還是沒有,少女輕柔地把被子蓋上,還細心地把被角掖好,生怕當麻會感冒一樣。溫柔的樣子讓妹妹美琴都愣住了。
實在沒有發現任何y n謀的當麻不由得為自己小肚雞腸的想法感到羞愧,人家這麼擔心自己,自己卻這麼編排她,實在不是男子漢啊!
是的,讓小蘿莉照顧自己,包括喂食擦身換衣,現在還惡意揣度女孩子,這不是上條家的家訓!老爹,我對不起你!
「對了,這幾天他是這麼吃飯的?」美琴干巴巴地問著,似乎對這種氣氛有點不知所措。
「啊!是我負責的哦!小萌沒時間,我就煮了很大很大一鍋粥哦……」銀發女孩快樂地說著,為自己能夠幫助當麻感到無比開心。
當麻很感動,像茵蒂克絲這樣一點家事不懂的女孩,為了自己居然……等等,當麻忽然覺得胃里一陣翻滾,記得茵蒂克絲根本不會煮飯的吧?
「這、這個粥!?」美鈴的話讓他確認了心中不祥的預感。
「對哦,我加了野菜汁、營養飲料、和米醋哦……為了健康,廚房里的納豆、肝、鱈魚子、羊棲菜都被我加了進去……」
「哈、哈哈……」
「長發和短發要不要一起吃,還有哦……」茵蒂克絲似乎流起了口水,卻說出了十分不妙的話。「一連吃了三天都還有剩哦,感覺冷粥更美味呢……」
這三天是怎麼挨過來的,三天都吃這種可怕的東西,而且還是剩下來的……夏天食物應該餿得很快吧……他忽然覺得很難受,肚子突然的絞痛讓他忍不住動了一下。
「咦,當麻動了誒!」
「醒了嗎?」
「或者,在偷听我們講話?」美鈴一語中的,痙攣的當麻只好強忍著不適,繼續裝睡。
還是美鈴,疑惑地看著當麻,實在沒發現什麼問題,搖搖頭說著。「我們先出去吧,不要打擾他休息……」
當麻很想吐槽你們現在才想到,無奈現在是裝睡中,被發現自己偷听女孩們的私密討論肯定會被剝皮拆骨的……雖然他覺得這不是什麼私密話,反倒是後面茵蒂克絲的發言可以用來當做午夜怪談,肯定非常有效。
噠——
門被輕輕關上的聲音傳來,當麻松了一口氣,慢慢睜開眼楮,看到了……一頭閃亮的銀發?
「偷听女孩子說話的當麻最討厭了!!!」
剛剛張開眼楮,迎接他的就是雪亮的鋼牙……
「不幸啊!!!」
…………
他弄清了狀況,自己已經昏迷了三天,在茵蒂克絲的指引下,姐妹倆把他送到了小萌老師家里——後者目前正在上課。
「哼,看你流了那麼多汗,就懷疑是不是早就醒了,果然如此……」冷哼一聲,美鈴看著頭上貼著幾塊OK繃的當麻,不屑地說著。
果然,猩猩妹怎麼可能溫柔!當麻抱怨了一句,控制自己不去想這幾天究竟吃了些什麼東西。或許我該去洗胃?
「茵蒂克絲,就麻煩你再為這家伙準備點東西了。」
這句話讓他如墮冰窟,這家伙非得讓自己死嗎!?
微笑著看著茵蒂克絲走房間,少女臉s 一變,嚴肅地開口了。「那麼,就好好和我們說清楚吧,茵蒂克絲……還有那個黑發女的事情。」
故意支開小修女嗎?
美琴也不由得端坐起來,三天了,她一直對這件事非常在意,想問當麻,但人已經昏迷了過去,沒能開口。問了茵蒂克絲,對方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似乎怕把兩人卷入一樣,這樣讓她更在意了,朋友遇上了危險,自己怎麼能袖手旁觀?
是的,雖然沒有承認,但這個刺蝟頭已經被她當成了朋友,雖然嘴上說話不留德,但這種濫好人還是很讓人欣賞的。
我能夠相信她們嗎?當麻問著自己,得到的答復是肯定的。
于是,他道出了近十天內發生的事情,包括茵蒂克絲腦袋里的十萬三千冊魔道書,以及她被魔法師追殺的事情。
「等等!」美鈴揉了揉眉心,有些不確定。「魔法師?你是說星期天早上八點半的那個節目?魔法少女……」
「露露比!」美琴接腔了,這個節目她可是一直追著的。
「不是那種奇怪的動畫啦!」
當麻發現要和能力者解釋有關魔法師的事情是那麼困難,習慣了以科學的角度看待問題,這種類似小說上才會出現的事物很難被接受——尤其是其中一個還是超能力者的代表LV5。
好說歹說之下,總算讓她們接受了魔法師這個設定,說實話,要不是那個紅發不良神父召喚出了那頭火焰怪物襲擊自己,當麻也不可能相信這種事情。在科學的大本營,出現了魔法這種幻想的東西,哈哈哈,不是我瘋了就是這個世界瘋了。
「這麼說,茵蒂克絲因為大腦記憶的魔道書被追殺?」美鈴提出疑問,匹夫無責懷璧其罪這種事情從來沒有斷絕過。人類這種生物,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不,這其中還有更深刻的原因。」當麻否定了美鈴的話。「實際上,她們還曾經是親密的同伴。」
他為兩人解釋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茵蒂克絲擁有「完全記憶」這種逆天的能力,無論是見過的一草一木,都能記憶下來。但她的大腦被魔道書佔據85%的容量,僅有的15%勉強支撐著她的生存,這種能力就成了負擔。為了不使她的大腦被過多的垃圾記憶撐爆,作為好友的黑發女不得不痛下決心,消除對方一年的記憶——記憶的消除是以一年為周期的,超過這個時間,茵蒂克絲的處境就會變得十分危險。
當麻沉重地說出這番話,迎接她的卻是御阪姐妹的面面相覷。
「那個,我就姑且問一下吧。」美琴猶疑了一陣,還是問了出口。「你的記憶開發課是不是從來沒有認真听過?」
「這個、啊、那個……好吧,為什麼你會知道。」
姐妹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要不是真的體驗過少年右手的能力,知道超能力都會被這只右手消除,她們都要以為上條少年無能力者的原因是因為從沒認真听講過呢。
「那麼,我們就普及一下常識吧。」美琴說著,作為LV5,還是學校里的優等生,這種科普再簡單不過了。「首先呢,人的大腦呢,幾乎可以說是沒有極限的,目前學界尚未能給定確切的數據,但是,想要撐爆一個大腦,那是非常困難的,別說十萬冊書了,就算一百萬冊,一千萬冊也無妨……」
停頓了一下,她繼續說著。「好吧,假設魔道書的信息量很大,假設茵蒂克絲能夠記住所有細節,無論有沒有用,但是呢……」她賣了個關子,讓當麻急得直撓頭。他有預感,這很可能就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人的記憶區是分成好幾個區域的例如掌管語言與知識的‘意義記憶區’、掌管運動熟練度的‘手續記憶區’、還有掌管回憶的‘經歷記憶區’等等……再怎麼說,也不會因為多少‘意義記憶區’的記憶壓迫到‘經歷記憶區’的記憶……」
「這個……能不能講得簡單一些……」上條少年轉起了圈圈眼,理解不能的說。
「簡單來說,你見過失憶的人忘了怎麼吃飯嗎?」美鈴沒好氣地接過話,看著這不學無術的家伙非常無奈。「你被騙了!」
「……」
當麻沉默著,他發現兩個女孩的話很有道理。打電話和小萌老師請教,被對方氣鼓鼓地一頓訓斥,同時說出了大致相同的話語。
是的,他們都被騙了,當麻是,神裂和史提爾也是。因為他們的無知,為什麼要欺騙他們呢?當麻很快就明白了,十萬三千冊魔道書,相當于核彈級別的力量,教會怎麼能放心讓茵蒂克絲掌握呢?那麼,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把這股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上,有什麼辦法會比把掌握力量的鑰匙洗成一張白紙更簡單呢?
大腦痛苦,記憶消失,一切都是教會的手段!
美琴的臉s 也不好看,當麻都弄清了,她又怎麼能不明白。茵蒂克絲,Index,不就是目錄嗎,教會根本只把她當成了工具。
「哼哼哼……當麻,我已經做好粥了哦!」銀發女孩快樂地哼著歌,歡樂的樣子和y n沉的三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天真無邪的茵蒂克絲讓當麻的肩上沉甸甸的,是的,這是個粗枝大葉,不懂家事,蘿莉身材,純平價值,任x ng易怒,喜歡咬人頭的大胃王……額,雖然有著種種缺點,但是,這樣一個純潔的孩子,為什麼要遭受那種待遇呢!
一定會拯救她的,當麻下定了決心。
叩叩叩——
有人敲門了,當麻推開門,看到的是一男一女,正是他打算接觸的目標。
「喲,那東西果有沒有好好的保存呢!」紅發的神父吊兒郎當地說著。
…………
忍不了了,發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