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就像御阪們追蹤天草式,上條一行也跟蹤著御阪。
兩只御阪很可能參與了這件事,毀滅或者得到《法之書》的力量,對于學園都市來說都是難以拒絕的誘惑……這是史提爾的想法,但上條不相信。
一開始看著兩人,沒發現奧索拉在身邊,少年松了一口氣……自己的朋友總算沒有參與這種事情,就說嘛,雖然脾氣暴躁點,但都是好女孩。
然後他看見了御阪和那個看起來就不像好人的家伙相談甚歡的樣子……那是天草式的領導,這種該死的刺蝟頭(喂……),以及電影里完全的反派形象,要說他們是正義的一方,鬼才會相信呢!
事實不容他不信——她們聯合天草式的壞蛋挾持了奧索拉……沒看到修女因為這群惡棍流下了驚慌的眼淚?
怪不得當麻被蒙蔽,實在是這群修女偽裝得太好了,猶如教科書典範般的修女姿態,讓一直處于不幸的當麻似乎得到了救贖……這不就是真正修女應該做的?拯救主的羔羊,人人平等,都能得到救贖。
無論是清純害羞的雅妮絲修女,還是嚴謹又不失親切的露琪亞修女,或者是天真無邪的安潔莉娜修女,都給他很好的印象。這樣一心為了拯救同伴的修女們,居然要阻止她們的行動,天草式的用心何在,不是非常明顯了嗎?
御阪們甚至來不及說一句話,就被強制拉入了戰斗——和當麻。
按照分路,美玲自然地對上當麻,美琴和史提爾,羅馬正教對戰天草式……咦,似乎還漏了誰啊?
「當麻,我的攻擊也很有用的!!!」
好吧,無視她吧……
「我很想和你解釋啦……」一邊接過當麻一擊直拳,少女無奈地說著……這完全是內耗口牙!
顯然上條氏事前已經被打了預防針。
「別想迷惑我……難道暗部的命令真的如此重要,難道你忘了當初自己的遭遇嗎?奧索拉的痛苦,你難道不能體會!」
沒錯,當初那個被玩壞一樣的少女,難道沒法體會奧索拉被追捕、被利用的痛苦?
狀若瘋魔,當麻下手毫不留情。他知道,眼前的女孩**力量比自己強上無數倍,能夠和神裂交手的少女近身作戰能力高得令人發指,只要一被壓制住,那麼肯定是一連串狂風暴雨的攻擊,然後是慣例的躺尸……
打不過又怎麼樣,氣勢取勝!
……糾纏不休啊!
和當麻交手,美玲的電擊和干涉能力廢掉了,唯一剩下的就是近身肉搏……但真正進入戰斗狀態的當麻沒有了平時逆來順受的樣子,他瘋狂地揮著拳頭,完全看不出這是一個徹夜未眠的少年,御阪美玲一時間看著有些左支右絀。
上條真的進步了,不再是和小混混打架的水平。攻擊時考慮了下一步,攻擊的架勢很瘋狂,卻並不沒有失去理智……走一步算三步,並非刻意如此,仿佛是身體本能一樣——制裁之拳沒能擊中,順勢化拳為掌對著對著少女縴細的脖子砍了過去,完全無視了對方是個女孩子這一事實。
女孩子毛線啊!
美玲火氣也上來了,雖然不願意無緣由地暴打當麻,但也不能這麼憋屈地挨打吧?
「學長,這麼對待淑女……會被馬兒踢死的!」
對戰中的少女沒再閃避,一把抓住了當麻的手腕,蔥白的小手就像老虎鉗一樣,少年的腕部瞬間青紫……沒等他呼痛,美玲輕輕一甩,將其拋上了天空,學著妹妹最常使用的腳法,一個定點回旋踢,倒霉孩子上條當麻炮彈一樣弓著身子飛了出去,沿途大聖堂內更倒霉的修女在「人間大炮」的沖擊下跟著飛了出去,直到把厚重的橡木制雙開式大門撞倒,順便嚇退了好奇圍觀著的工人……
霎時間鴉雀無聲,交戰中的修女和天草式,揮舞著砂鐵劍和炎劍的兩人,以及發現自己的招數無用的茵蒂克絲,直愣愣地看著當麻飛了出去。
「馬兒我是不知道,肯定會被暴龍踢死……」史提爾嘴里叼著的香煙掉了下去。
「那家伙還活著嗎……」美琴也沒有心思趁機偷襲,反而對身為敵人的上條升起了同情心。
少年還活著!
有了四五位修女作為肉墊,實際上他遭受的沖擊,就是一開始被踹的那一下,之後修女們軟軟的身子為他承受了不少沖擊……但這種情況顯然讓當麻出離憤怒了。
明明是那麼善良的修女,還為他們提供面包和熱湯,現在甚至幫她接下了攻擊……這樣的修女,為了解救同伴,不惜闖入學園都市。而那個家伙,竟然助紂為虐!
他再度沖了上去,現在的當麻不是一個人在戰斗,為了那二百五修女……二百五十個修女,為了解救奧索拉,他要打倒御阪美玲!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當麻或許很有潛力,成長飛速,他的右手確實逆天,但是,他畢竟還是一個普通人的身體……稍微強壯一點的普通人。
身體力量已經完全不是人類級別的少女可不是普通人能夠對付的。
美玲沒法下殺手,也不能把他弄殘。那麼只有把他摔暈了。
上條先生的沖鋒被輕而易舉的化解了,御阪再度攥住了他的手腕,隨後抓著甩起大回環……一個中學女生抓著體型比她大的男生,就像甩破布一樣的場景讓人目瞪口呆,最後的上條真的被當成破布,隨意甩到了一邊。
沒理會驚呼出聲飛速撲到當麻身上的茵蒂克絲(少年因為這飛撲徹底昏迷),美玲觀察著戰局——
史提爾和美琴各自消耗不少,前者擅長打陣地戰,準備不足;後者近身戰經驗畢竟不如魔法師,而且很難對這些被蒙蔽的家伙下重手。天草式在放倒一百來名修女之後也基本陣亡,剩余的修女在她們首領的帶領下,漸漸呈現出包圍的態勢,隱隱約約地聚攏著。
「是時候了,上!」修女首領雅妮絲一聲令下,瞬間百多名修女一齊對著史提爾和美琴發動攻擊。
杖、斧、十字架、聖經到鐘塔所使用的巨大時針,各式各樣的武器都有。這些武器的前端都對準了兩人。紅、藍、黃、綠、紫、茶、白、金……各種顏s 的光芒從武器的前端放sh 而出。
箭矢一般的光芒激sh 而出,早有準備的美玲瞬步出現在了兩人身前,以最快的速度c o控砂鐵之盾形成,攔下了攻擊。
阻攔難以竟效,堅固的砂鐵盾雖然還在不斷修復,但嗶嗶駁駁的開裂聲,以及越來越大的裂紋證明了修女密集的飽和攻擊是多麼可怕。
「抱歉咯……」
這麼說著,御阪美玲用出了自己最擅長的救人手法。
她一腳踹開史提爾,自己抱著美琴三兩下跳開。
果然,沒一會兒,能夠遮擋住兩三個史提爾大小的砂鐵盾終于爆炸開來,轟然巨響,爆炸引起的氣浪和粉塵反而讓美玲小小地y n了修女們一把……飛濺開來的鐵砂有大有小,都被美玲以磁場c o控著打向了修女那一邊。
于是,在爆炸的巨響尚未完全自耳邊消散之時,就能夠听到修女們不時傳來的慘叫聲。
爆炸平息後,雅妮絲的臉s 非常難看,不少沒有防備的修女就此中招,居然倒下了二十來個人……統統都是廢物!
「你們這些家伙,居然被這等低賤的異端弄得如此狼狽,真是沒用的東西!」
鐵青著臉,滿臉獰惡之相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上條當麻茫然地問著自己,沒想到回過神來,之前的盟友已然反水,甚至打算連史提爾也消滅掉……背叛。
此刻的雅妮絲再無初見時候的羞澀緊張,完全稱得上是殺伐果斷了,一擊未畢全功,立馬派上了兩個修女對史提爾進行補刀。
露琪亞修女和安潔莉娜修女……
貓眼修女手中的巨大車輪猛地炸裂,成千上百的碎片像散彈槍的子彈一樣以驚人的速度朝著史提爾sh 去。尚且有些頭暈的魔法師立即雙手護臉蜷著身子,盡量縮小自己外露的面積……這個做法非常正確,不計其數的細小碎片扎進了他的身子里,產生的沖擊甚至使這個高達兩米的英國漢子在地上拖行著倒退了了好遠。
「咳……這是,合作結束的意思……」神父咳了一口血,嘲諷似的對背叛者們提問。
「哼!」露琪亞對這種時候還敢挑釁的史提爾冷哼一聲,接著,這些鑽進了魔法師皮膚內的木頭碎片卻突然上下扭動了起來,他額頭青筋緊繃,大滴的汗珠掉落……沾滿鮮血的碎片一片片的返回原處,就像被磁石吸引住了一般,重新組成了原本馬車車輪形狀,回到了貓眼修女手里。
要不是車輪上還沾著血液,甚至難以相信這東西炸開過。
「毫無疑問,就算清教也是異端,無需審判,通通去死吧!安潔莉娜修女!」露琪亞大喊著,讓同伴跟著動手。
「不好!」銀發修女看著對方拋出了硬幣袋,舉起雙手的樣子,察覺了對方的意圖。
茵蒂克絲也動手了。
「誒,啊,是!」怯生生的小個子修女回應著,念起了咒文。「出來吧,十二使徒之一。征稅官兼消滅魔法師之卑賤僕人!」
拋向天空的硬幣袋對著魔法師飛馳而去……
當麻愣愣地看著雅妮絲,眼里只有一個意思。
背叛?
…………
「背叛?」修女首領雅妮絲看著上條震驚的眼神,仿佛听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一樣,露出了及其y n暗的笑容。「從來沒有合作過,怎麼算背叛?」
「學園都市的、英國清教的、天草式的……還有奧索拉,你們都是罪人,都是異教徒,都該下地獄!」
瘋狂的笑聲回蕩在聖堂內,此刻還能站著的修女無不鄙夷地看著上條一伙。
「……多虧了你們這些白痴,消耗了天草式的力量,雙方自相殘殺,也省下我們不少功夫……」
從一開始,羅馬正教的目的就是奪回奧索拉,之後將她審判處刑……染指了《法之書》的力量,是最大的原罪!欺騙清教、欺騙當麻他們,一方面是為了掩護,另一方面……讓對方狗咬狗不是很不錯的選擇嗎?
反正都是該死的異教徒。
「但是,果然最後一擊還是得由我出手啊!」雅妮絲看著驚恐之中的奧索拉,露出了滿意地大笑。
己方還有七八十人,加上露琪亞和安潔莉娜都算j ng英。而對方呢?只剩下那對姐妹了吧?怎麼看打敗對方都是沒問題的,搜索了好幾天滿肚子火的雅妮絲如何能不開心!
瘋子。
這是美玲她們的想法,也更堅定了她們的信念。
「剩下那些人行嗎?」
「當然……
是的,有什麼不能的呢?
御阪美玲,干涉加持發動。被提升的美琴猶如被雷之j ng靈包圍一樣,全身被活躍的藍白s 電弧包裹著,並帶動著微微漂浮在了空中。
超電磁炮仿佛又進入了那個無所不能的狀態,整個大禮堂內……不,這座教堂,乃至學園都市內人類的的狀態似乎都在掌控中。
切斷這邊的信號,她就站不起來了;提高生物電的活躍程度,能夠讓她痙攣直至癱瘓……這麼多的修女,或許讓美玲一個個打都很費勁,畢竟是久經戰陣的戰斗修女,配合默契。但是,當少女成為輔助,提高美琴的能力時,一切就像吃飯一樣簡單。
相對美琴,美玲擁有的是身體強度和c o控力上的優勢,當美琴有了此程度甚至在此之上的c o控能力時,姐姐難以做到的群體攻擊反而輕而易舉……同源的兩人默契十足。
御阪美琴修改著修女們的生物電信號,使得這些修女就像機器人短路了一樣做出各種奇怪的姿勢,原本虎視眈眈地打算圍毆的陣型一下子散亂,緊接著,近百道電擊同時發出,不強不弱,恰到好處,剛好能夠電昏所有人而不過分傷害她們的程度。
修女全滅!
「嘛……」美玲有些失望,她更希望是上次那種一發天雷轟開世界的情況……但是以美琴的個x ng,知道這招破壞這麼大,哪里還會用?
算了,這樣子消耗也不算大。
「這下子形式逆轉了吧?」
的確逆轉了,就連被雅妮絲寄予厚望的兩個修女也含恨倒下……突然之間身體失去了控制,接著直接雷擊,這太突然了,誰能受得了?
「逆轉……不,什麼逆轉,我才是勝利者,受死吧!」雅妮絲被突然改變的形式弄慌神了,只剩下自己了?
「只有我也能贏的,沒錯!就是這樣!」她催眠一樣地對自己念叨著,拿出了一把銀杖。杖柄極細,頂端有具天使的塑像。天使擺著宛如思考者般的動作,背上的六枚翅膀像牢籠一樣,將它包在其中。
雅妮絲念著頌詞。
「萬物照應。五大元素之第五元素。展開象征和平與秩序的‘司教之杖’……」
「這麼簡單嗎!?」
美玲停止了輔助,沖身上前,想在修女念完頌詞之前打倒她……受到驚嚇的修女反而念得更快了。
「……偶像之一。遵從神子與十字架之法則,連接異物與異者。」
蜷曲在銀杖頂端的天使翅膀,像花瓣一樣綻放開來。
她使勁揮動銀杖,狠狠敲擊著大理石柱。
得手了!美玲暗念著,忽然像挨了一悶棍似的,後腦勺發疼,伸出的手也就此被停下……這是什麼攻擊!
雖然對自己傷害不大,但這種無形無跡的攻擊太過詭異了……少女緊緊盯著對手。
是那根銀杖?
雅妮絲接下來的動作讓她若有所悟,她拿出了一把小刀,或者切割銀杖側面,或者直接用力敲擊地面。相應地,隔了一小會兒,美玲也受到了來自各方向的沖擊或者割傷。
這種沖擊來自對銀杖的傷害!
她確定這是怎麼一回事了,提起全速,超出了修女視力能夠捕捉的範圍……她一把攥住銀杖,奪了回來。
雅妮絲再無手段。
「認輸吧……」美玲看著因過度驚訝瞳孔縮成一點的修女,難得不再計較對方的臭嘴。
認輸……認輸?
雅妮絲機械地念叨著,一片茫然,似乎就在這里,又似乎回到了自己的過去。
回到那種生活?
記憶進裂,碎片刺在心頭上……
那是米蘭的一條暗巷。所有的陽光都被外頭的觀光大街奪走,這里只剩下匍伏於紅磚地面上的人、老鼠、蟲子及蛞蝓。在這里,看不到任何希望。
那是一間餐廳的後門,在垃圾桶里挖出了零碎的肉塊。拍掉上頭的蛞蝓、老鼠尸骸的細毛與蟑螂月兌落的翅膀,放進嘴里不停咀嚼、咀嚼、咀嚼。每天,都在重復相同的動作……
就算是這樣的生活,也得時刻防備著來自其他孩子的爭奪,毆打,拳打腳踢,家常便飯……
「不,不要,絕對不要!!!」修女神經質地大喊著,幾乎要哭了出來。
少女嘆了口氣。
「嗦!」
御阪美玲敲暈了修女,嘆了一口氣。
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有各自的不幸。
憑什麼把自己當成主角?
命運,可不是那麼簡單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