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未央之大漢劉章 第十六章 危機初現

作者 ︰ 刀筆布衣

()張嫣哭過之後,心情也好了許多,高後一直都沒有說話,但是一直閉目養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張嫣見狀,輕輕離開了她懷中。高後睜開眼來,微微笑道︰「可覺得心里好些了?」張嫣嗯了一聲,道︰「母後,嫣兒些許小事,竟耽擱母後這麼久,我如今就回儲秀宮了,弘兒也該醒了。」高後卻擺手說道︰「不急。你方才見過皇兒,可見到劉章了?」

張嫣心中一跳,只感覺高後的目光看著自己,她一時有些緊張,強作鎮定地說道︰「嫣兒見過了。」高後笑道︰「哦?那你覺得此子怎麼樣?」張嫣心中又是一動,想了想,才開口說道︰「這個人很傻。」高後一听,突然笑道︰「他自小就聰明絕頂,怎麼嫣兒你說他傻?」張嫣仍是小心翼翼地說道︰「陛下曾問他願不願意做齊王,他說不願,而且只是想著玩,那不是傻麼?不過他說話倒是風趣,陛下跟他在一起,總是在笑。」高後听了,心道︰「你怎知劉章是真傻還是裝傻?」但她卻沒有提這個事情,只是笑道︰「皇兒的x ng子,像極了年輕時候的哀家,那時候哀家是大家閨秀一個,待人接物也沒有這麼多的心機,而且嘴上總是掛著笑容。皇兒不也是經常笑麼?」張嫣道︰「母後您不知道,陛下這時候的笑和以往看起來不一樣。」高後一听,「哦」了一聲,面上露出思索之s 。

這時候永壽宮殿外忽然傳來一串女子嬉笑聲,高後頓時回過神來,看著張嫣,口中笑道︰「你看,呂家的小馬駒來了!」張嫣也是面上蘊著一絲笑意,聞言點了點頭。高後的話音未落,殿外轟的一聲被推開,走進了一個淺紫s 的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發髻斜挽著,身段很是玲瓏。高後一見這女孩就閉上了眼楮,隨即睜開眼楮,無奈地看著她,沉聲說道︰「誰讓你不通傳就進來的?」那女孩卻一點兒害怕都沒有,嘻嘻笑道︰「皇祖姑,是您說想要見秀兒的,現在秀兒來了,想要皇祖姑快些開心,難道還要通傳麼?那我出去等您通傳好了。」說著作勢轉身出去。

高後知道她在玩什麼花樣,只是微笑著,看她是不是真的出去。那女孩沒听到高後挽留的聲音,心中嘀咕,腳步更是遲疑,良久才挪了一步,高後見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張嫣也是忍俊不禁的樣子,開口說道︰「秀兒,這個手法你都玩了十幾遍了,怎麼還是這樣?你也該換些新花樣,讓皇祖姑開心啊。」

那秀兒見高後和張嫣都這般捉弄她,急得直跺腳,翹著嘴說道︰「我不玩了,一點兒都不好玩。」說完跑到高後的暖榻旁,站在高後另一邊,抱著高後的手臂說道︰「皇祖姑,你和表姊在說什麼呢?」高後面s 一沉,說道︰「你又胡亂叫,這是你皇姑,不是表姊了。」秀兒吐了吐舌頭,道「是,秀兒知道了。」張嫣笑道︰「母後,秀兒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反正我也不介意。」高後笑道︰「這可不行,總不能失了規矩。這丫頭整r 風風火火的,一點兒姑娘的樣子都沒有,要是再不懂得規矩,以後怕是要嫁不出去了!」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

呂秀卻是不以為然地道︰「皇祖姑,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只有別人不敢娶我,我哪里會嫁不出去?」張嫣听了這話,想了一會兒,疑惑道︰「秀兒,你說錯了吧?別人若是不敢娶你,你就真的嫁不出去了••••••」高後也是反應過來,卻是笑得說不出話了。

呂秀「啊」了一聲,面s 有些漲紅,埋怨道︰「皇後大人,就你會取笑秀兒。」張嫣輕輕擰著她微微泛紅的腮,笑道︰「秀兒你可真是牙尖嘴利,得了理一點兒都不饒人。」呂秀笑道︰「好啦,既然皇後娘娘大人都這麼說了,秀兒就得理饒人一次吧!」高後在一旁見她撒嬌,也不由笑了起來,道︰「你這孩子,只會沒大沒小地胡鬧!」

呂秀卻絲毫不知道收斂,高後不再理她,向著張嫣說道︰「如此說來,此子倒是有些用處,那哀家就暫時饒了他的小命。」張嫣輕舒一口氣,正在慶幸自己幫劉章解圍了,一旁呂秀問道︰「皇祖姑,你們說的是誰啊?誰惹皇祖姑你不高興了?」高後隨口說道︰「從臨淄來的一個小子。」呂秀想了想,忽然睜大眼楮問道︰「皇祖姑,難道你說的就是皇伯父親自出長安迎接的那個齊王二弟劉章?」高後卻是一愣,皺眉問道︰「你怎麼知道的?」呂秀隨口說道︰「我是听爹和眾位叔伯說的。」高後想了一下,問道︰「都有什麼人去了你家?呂台?呂產?呂山?呂嘉?呂他?呂更始?呂忿?••••••」她每問到一個人,呂秀都點頭,但高後說到呂嬃的時候,卻得知、自己的妹妹並沒有去。她沉吟道︰「那他們最後都商議出什麼沒有?」呂秀笑道︰「我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反正是你一句我一句,像是菜市場賣菜的,尤其是呂種,叫囂得最響,看著討厭死了。」高後听了,卻是嘆了口氣。

呂秀似乎是看出了什麼,問道︰「皇祖姑,是不是秀兒什麼話說錯了?」高後苦笑了一下,道︰「沒有,只是皇祖姑想著咱們呂家自從兩個大兄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可以撐得起全族的人了。呂嬃雖然懂得權謀之道,但x ng子偏激,終非正道••••••咱們呂家偌大的家業,卻少有守業之人啊。」呂秀想了想,歪著腦袋說道︰「皇祖姑你不是在麼?有你在就沒有什麼事情了。」高後听了,不由心中歡喜,捏著她的臉蛋說道︰「就你會討好皇祖姑。可是皇祖姑也不是神仙,不能長命百歲的。所以說江山代代出才人,皇祖姑老了,這天下終究是你們後來人的。」呂秀年紀還小,這番話卻是听得似懂非懂的。

張嫣听了這話,一時也心中淒涼,她想自己已經在永壽宮呆了很長時間了,應該回去了,但是戚夫人之事還沒有說,便開口道︰「母後••••••嫣兒最近听說宮里發生了很多怪事,不知您••••••」高後笑道︰「哀家听聞了一些,要知道,這不是有鬼魂在作祟,而是有人在作祟。」張嫣默然,高後看著殿中柱子上纏繞的布幔,冷笑道︰「這些人,都巴不得哀家早些死了才好,可哀家偏不如他們的意。未央宮只要有哀家在,我看這些跳梁小丑能夠笑到幾時?!」

我坐在廣明宮里的小榻上,想著近幾天的事情。如今我已經在廣明宮里住了五六天了,可是一切安好,什麼動靜都沒有。每r 都是惠帝去上朝,我就在廣明宮之中,因為高後也要上朝,國家大事其實都要听高後的決定,所以她每次早朝都和惠帝一起,而她的那些黨羽,惠帝每次上朝都要仔細看清楚了每個人,看到他們都在,他才放心。所以我一切都很安全。

但是時間一長,我就坐不住了,整天悶在屋子了,還不能夠隨便走動,若不是小石頭還在身邊服侍,那我可就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惠帝的廣明宮本來就裝飾很少,我也只能每天握著一把長劍舞著玩了。

我正想著,惠帝早朝回來,見我正坐在榻上發呆,先是松了口氣,隨即問道︰「怎麼了,一臉不高興?是不是悶得太久了?」我忙站了起來,說道︰「是啊,再這樣下去,我都要生病了。」惠帝笑了一下,道︰「我也知道這滋味不好受,當年••••••」他說著,面s 一沉,沒有接著往下說。我問道︰「當年怎麼了?」

惠帝搖頭苦笑道︰「當年他也是一樣貪玩好動,又一次瞞過侍衛跑出去玩,結果差點被高後拿下,幸而他機靈,東躲x z ng地逃過了一劫。只是卻弄得整個未央宮里雞飛狗跳的,高後就更加怨恨他了。」我見他神s 不對,試探著問道︰「他••••••就是三叔吧?」惠帝點了點頭,道︰「章兒,我跟你說這些並不是嚇唬你,因為你實在不知道這里有多麼凶險。如意當年因為我的疏忽不幸被害,我不想你重蹈他的覆轍。」我听了,點頭道︰「嗯,我知道了,只能忍忍了。」

惠帝這才笑了笑,忽然道︰「我給你一樣東西,保證你見到之後會很高興!」我沒j ng打采地嗯了一聲,問道︰「什麼啊?」隨即我反應過來,笑問道︰「難道是王兄的任命書麼?那可真是太好了。」惠帝仔細地看了我一眼,笑道︰「你們兄弟可真的是好,你是不怕身死為兄請命,可見平r 里對兄長很是愛護。唉••••••」我知道他又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往事,便道︰「二叔,正所謂往者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往事已矣,你不必過于自責。」惠帝笑了笑,道︰「你還是個孩子,倒與我說起道理來了。」說著他從袖中拿出一卷黃綾,道︰「這就是襄兒的任命,這下你該高興了。」我連忙接過,笑道︰「多謝二叔了。」惠帝笑了笑,只是安靜地看著我高興的樣子。

我將那道聖旨交給小石頭,想了想,說道︰「二叔,咱們在未央宮里四處走走吧!你看天氣這麼好,我卻呆在房里,你救救我吧!」惠帝沉吟了一下,笑道︰「好,我帶你去逛逛上林苑。」我大是高興,小石頭替我加了一件外衣,我收拾了一下東西,就隨著惠帝一起出門了。

御輦上,惠帝笑著對我說︰「章兒,你果然在廣明宮里面很悶麼?」我點了點頭,不知道他為什麼問這個問題。惠帝忽然大笑幾下,看得我眼楮有些發直,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哪知道惠帝一開口就嚇了我一跳︰「要不然,我給你撥幾個宮女過去吧!」我一听,嗆得直想吐血,良久才說道︰「二叔你••••••」惠帝見我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樣子,忍笑道︰「怎麼,你不願意?你若不願意,我就派侍中張闢疆和五大夫司馬喜來陪你了,你可願意?哈哈••••••」我心中一喜,道︰「我自然願意。啊,二叔,原來你早就有打算讓他們兩個來給我解悶,卻還要騙我說什麼找宮女來,真是為老不尊!」惠帝立刻道︰「我老麼?」我看他一眼,見他雖然說猛一看上去很是年輕,但是仔細一看,就會看到他面上已經悄然生出的皺紋,想來是心中受苦多些,但我還是努力笑了一下,說道︰「二叔還年輕著呢,听說二叔經常狩獵,想必身子定然很好。」惠帝苦笑一下,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以往狩獵,也都是御林軍將士們狩獵,我是連看也不忍心看的,更別提彎弓sh 箭了。」

我笑道︰「那是二叔你仁慈,夏末的時候,人都稱贊商湯的恩德遍及鳥獸,更何況是人了,所以才讓天下人知道了商湯的德政。如今二叔不也是一樣麼?不侵民,不擾民,與民休息,這乃是造福天下萬民的好事,自戰國以降,天下的黔首盼的就是你這樣的皇帝,二叔你怎麼不信自己呢?」惠帝笑了一下,道︰「那依你來說,我倒是一個好皇帝了?」我看著他,低聲道︰「二叔,你是一個好人。」

惠帝呵呵笑道︰「你二叔是個好人,不是一個好皇帝?」我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惠帝看著車簾,自顧自地說道︰「秦始皇是個好皇帝,但卻不是一個好人,子嬰算是一個好人,卻不是好皇帝;我高祖皇帝也是一個好皇帝,用你的話說,就不是一個好人了?」我心中一緊,訥訥地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惠帝嘆了口氣,苦笑道︰「看來我是做不來高祖皇帝的功業,只能做子嬰了••••••」我見自己弄巧成拙,竟然讓惠帝這樣,心中埋怨自己,連忙說道︰「二叔,我不是這個意思••••••」惠帝截道︰「你不用再說了,我都知道。」我听他語氣中有一絲生氣的味道,只能無奈問道︰「那好,二叔,不知你是想做一個好人呢,還是做一個好皇帝?」

惠帝听了,突然笑道︰「我連皇d d 沒有想做,更別說是一個好皇帝了。」我「啊」了一聲,道︰「也是,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追求,就像我也不想做齊王。」惠帝奇道︰「那你想做什麼?」我笑道︰「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暢游山水,然後在一處沒有多少人住的地方定居下來,遠離塵世,無拘無束。」惠帝笑了一下,更加安靜了。

我說了這些,心中也有些不好受,連去上林苑的興致也沒有了,轉首看到惠帝一直看著車簾外面,有些神思不屬的樣子,便道︰「二叔,我不想去上林苑了。」惠帝回過神來,笑道︰「怎麼?難道是因為我不高興?」我道︰「二叔你還有事情吧。」他笑道︰「等你從上林苑回來之後,我再去郊祀。」我大吃一驚,叫道︰「什麼?!二叔,郊祀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現在還要去上林苑?而且,向上天禱祝必須心誠,還有齋戒沐浴什麼的••••••」惠帝笑道︰「不是你要我陪你出四處走走嗎?」我愕然,心道︰「總不能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那我豈不是成了皇帝?」只好說道︰「那這樣吧,二叔你現在就去郊祀,我就折返回廣明宮。」

惠帝遲疑道︰「你就這樣回去嗎?若是踫到高後的人怎麼辦?」我笑道︰「哪里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而且郊祀雖說不是什麼大的事情,但是陛下若是不去,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就是不敬上天的罪名。二叔你乃是天子,不能失信于天的。」惠帝想了想,道︰「也好,我派二十個御林軍跟隨你,你一切小心。」我點了點頭,走下御輦。惠帝從車里探出半個身子,說道︰「章兒,你立刻回去廣明宮,路上千萬不可耽擱。我會盡快趕回來的。」我連連點頭,讓他放心。

看著御輦慢慢消失在綠葉掩映之中,我松了口氣,回轉身子,慢悠悠地走著。小石頭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忍不住說道︰「公子,陛下不是說了讓公子快些回轉麼?怎麼••••••」我聳聳肩,道︰「急什麼?本公子的運氣不會那麼差的,更何況,後面還有那麼多的御林軍呢。」我又走了幾步,皺眉說道︰「現在王兄的任命聖旨已經在我手中,應該馬上送去臨淄。但是我現在又走不開,這樣吧,你明r 帶聖旨去齊王府邸找秦卬,讓他速回臨淄復命,而且,我還有幾句話要帶給他。」

小石頭看著我,問︰「公子,你還要在長安麼?現在聖旨既然已經求到了,不是正好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逃出這龍潭虎穴嗎?」我笑了一下,說道︰「你以為我現在能正大光明地走出長安嗎?我來的時候可以沒有刺客,但是回去?哼!」我沒有說下去,但是小石頭已經明白了,但他隨即說道︰「只是陛下為什麼不在朝堂上直接降旨給秦將軍,還要轉手公子,這樣不是很麻煩麼?」

我手中撫著自己的青玲玉璧,笑道︰「你嫌麻煩?」小石頭連忙搖頭,我笑了笑,道︰「有些事情,陛下應該都想到了。這封聖旨自然可以直接給秦卬,但是一來陛下是為了讓我高興,這個純粹就是叔佷之情吧。陛下很想彌補高後犯下的過錯,所以這才多加維護。」頓了一頓,我又道︰「還有就是,諸侯王覲見期間,不能跟自己的將士見面,這是不成文的規定。陛下肯定是現在不會放我走的,但是聖旨又不能不送,我若不回去,秦卬沒法向王兄交代,所以,只能讓你當個中間人傳話了。你是宦官,自然可以從容出入于未央宮。如此,什麼事情都解決了。這大概就是陛下想的吧。」

小石頭點點頭,笑道︰「看來陛下對公子果然是照顧,連這些細微之處都想到了。公子在未央宮,雖然看起來是很凶險的事情,但反而卻很安全。」我正要點頭,忽然側路傳來一陣大笑,只听一人說道︰「哈哈哈哈,二公子果然聰明,只是不知道,你離了陛下,安全還是不安全呢?」

我眉頭一皺,緊緊盯著來人,手已經不自覺地握住了腰間的寶劍,低聲道︰「侯封?」

侯封卻面帶冷笑,不發一言。我見他身後站著十幾個身穿皂衣的漢子,心生不妙,但是想自己這邊也有二十個御林軍,心中有所倚仗,問道︰「侯大人在此,不知所為者何?」侯封笑道︰「下官專為等二公子你。」我看了看四周,笑道︰「侯大人,本公子和你沒有什麼交情,也沒有什麼好談的吧?本公子尚有急事,就不奉陪了。」說著,我就要奪路而走。

侯封卻是輕輕一挪腳步,又擋在我面前,笑道︰「下官自然和二公子你沒有什麼好說的,太後十分想見見二公子你,所以讓下官來請,二公子不會推辭吧!」我心想果然就是高後,看來此次她是要真的給我點兒顏s 看看了,一時心中後悔︰「早知道剛才就急匆匆回去了,二叔和小石頭都提醒我了,我還在這里四處游蕩,那豈不是正中下懷麼?完了,這下死定了!」

侯封見我神情,知道我心中已經害怕,臉上不由露出得意之s 。我見了,心中更是沒底,低聲對小石頭說道︰「小石頭,早知道剛剛就听你的了,咱們早點兒回去,也不至于趕上這無妄之災。」小石頭頓了一下,反問道︰「公子,你覺得這是無妄之災麼?」我口中說了一句「什麼」,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叫道︰「侯封,你••••••你們竟然敢欺瞞陛下!不怕殺頭麼?!」

侯封一愣,隨即哈哈笑道︰「你現下才想明白,未免太遲了吧!殺頭?說得好,不知道在陛下回來之前,誰的頭會先落地!哼!」我心中急想著對策,但是匆忙之間,也是無計可施。侯封已然叫道︰「來人,既然二公子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咱們就辛苦一下,把二公子拿下!」那些漢子發一聲喊,已經拔刀在手。站在我身後的御林軍都圍了上來,我正心中高興,侯封手中已然拿出一面玉牌,高舉過頭,朗聲說道︰「太後之命,誰敢阻攔?!」此言一出,一眾御林軍將士都是面面相覷。

我心中一沉,這等危急關頭,竟然出現這樣的事情,恐怕是連惠d d 沒有想到的事情吧!但我知曉做任何決定都要當機立斷,當即拔劍在手,低聲向小石頭道︰「快跑!」小石頭一遲疑,向後急跑,我離開那些束手束腳的御林軍,大聲道︰「誰敢上來?!」侯封眉頭一皺,踏上前兩步,喝道︰「劉章,還不束手就擒!」說著一使眼s ,幾個皂衣漢子提刀砍來,我心中一跳,但是也看準兩把刀的來勢,趁勢從兩個人的肩膀掠過,帶出了一溜兒血紅。但兩人連吭都沒有吭一聲,就又咬著牙沖過來。我見就這一個呼吸的功夫,已經有七八個人趕來了,提著寶劍砍了一圈,隨即撒腿就跑。

侯封見這麼多人都沒有抓住我,氣急敗壞地道︰「快追!今r 若是走月兌了劉章,我拿你們是問!」但人都已經跑遠了,也不知道听到了沒有,他隨即一跺腳,也跟了上去。

我慌不擇路,跑了一會兒,見小石頭正在前面,忙催促他快跑,但這時候我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一時心中著急,邊跑邊心道︰「這時候怎麼沒見到一個巡視的侍衛?算了,就算是有,也是畏懼高後的權勢,現在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了。但是我憑什麼來救啊,就憑我這三腳貓的功夫,劉章,你真的是痴人說夢!」這時候,小石頭氣喘吁吁地道︰「公子,前面••••••有圍牆,咱們去躲躲••••••」我仔細一看,心中起疑︰「未央宮里,怎麼會有這麼一段圍牆?啊,難道是那里?如此說來,我們有救了。」耳听著追兵越來越近,我疾跑幾步,忽然看到一處厚重的大門,門半敞著,左右各有一個太監。我抬頭一看,果然見到「上林苑」的三個黑s 篆字牌匾,我一時趕不上說話,帶著小石頭就直接跑了進去。兩個太監正要說話,一溜煙又進去了數十個大漢,兩人一時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對視一眼,心道︰「咦,上林苑里什麼時候這麼熱鬧了?對了,方才進去的是誰?」兩人這才回過神來,「啊」了一聲,也跟著跑了進去,想要將這幫不速之客趕出上林苑。

但是剛一進去,兩個人都是一愣,只見前面穿著皂衣的漢子也都站定了身子,紋絲不動地看著前方。兩個太監也不管什麼,上前說道︰「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擅闖上林••••••」忽然他下面的話也說不下去了,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喘著粗氣,心中好笑,知道他其實是沒有看我,多半是在看我背後木籠里正在怒視前方的那一頭猛虎吧。這個可是貨真價實的虎視眈眈,就算是那些皂衣漢子,也被嚇得站著不敢上前。

原來上林苑中一直都有蓄養一些猛獸的習慣,只是想著讓皇帝狩獵時有成就感,我這時候有空閑時間,四處一看,原來附近還有不少籠子,里面關的卻是狼、羆、野豬之類的猛獸,但還有一些諸如鹿、兔子之類的。但我來的時候也不及細想,看到一只大老虎就直奔過去,拿劍作勢要砍斷木籠,所以這些人才會如此忌憚。這些猛獸關在籠子里很長時間,突然見到這麼多人來,都被驚擾,一時狼嚎虎嘯,听得人心中發毛。有幾個皂衣漢子握刀的手都有些發抖,而小石頭也是兩腿如篩糠一樣,躲在籠子後面,想著老虎或許不會看到他。

侯封踏上前一步,說道︰「劉章,你真的敢砍斷木籠嗎?侯某不相信你有這個膽量敢這麼做!」我盯著他,笑道︰「不信,你試試?」侯封見我眼中露出輕蔑的神s ,心中大怒,道︰「好!」隨即大聲道︰「有誰能拿下劉章,賞千金!」眾人听見,正是有所異動,我卻已經不給他們想的時間了,手起劍落,只听「叮」的一響,我已經將鎖門的鐵鏈砍開了。

眾人一見,都是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我也連忙躲在一旁,害怕遭受池魚之殃,哪知過了許久,那只老虎只是在籠子里打轉,卻不知道出去。我心中叫苦不迭︰「老虎,你不會是享福享多關了太久了吧,連殺氣都沒有了?你不會退化成貓了吧!」侯封一見,哈哈大笑,道︰「劉章,看來今r 老天不幫你,就算是你找來老虎也救了你的命。」說著緩緩走了過來。

我心中大急,一時也管不了多少了,伸著劍身在老虎上捅了一下。那老虎吃痛,低低吼了一聲,對著籠門一撞,登時跳了出來。它後腿被我的利劍劃開,鮮血直冒,但這樣更激起了它的怒氣,一時虎吼連連,直奔侯封和眾皂衣漢子而去。

那些皂衣漢子見這猛虎氣勢如此,哪敢應戰,不由都是發一聲喊,一時哭爹喊娘,狼奔豕突,連侯封也是面s 劇變,躲在一旁安全一點兒的地方。我見他們一見猛虎就立刻潰不成軍,不由心中得意,為自己的好點子暗自竊笑不已。眼見那老虎在場中跑了一圈,眾人都是散了開來,猛虎見眾人都是遠遠退後,又是一聲大吼,後腿蹲著,猛地一竄,直撲向一個漢子,那漢子眼楮都直了,等到他反應過來,「啊」的一聲慘叫,丟掉單刀,拔腿就跑。但他哪里跑得過老虎,不過一個眨眼間,那人已經被老虎撲倒,他不由嚇得心膽俱裂,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我見猛虎在那人大腿上咬了一下,似乎是迷惑,認為此人已經死了,一時感到無趣,爪子一揚,回過身子,幽深的眼楮看向其他人,院子里剩下的人都嚇了一跳。我見狀不由哈哈大笑,道︰「侯封,快叫你的手下來抓我呀,你不敢麼?哈哈哈哈••••••」我正在大笑不已,小石頭突然驚叫一聲,叫道︰「公子小心!••••••」我一愣,抬頭向前一看,赫然只見那頭猛虎已經撲向了我。我渾身一個激靈,猛然側轉一步,避開它的兩只鋒利的前爪,但饒是我閃的快,身上衣衫也被它的右爪撕破。侯封猛然回過神,哈哈笑道︰「劉章,你得意的太早了吧!現在你還得意?哈哈哈••••••」那些漢子見猛虎朝我又撲了過來,渾然忘了我是他們要抓捕的人,見我情勢危急,不由都是驚叫一聲。

我見那猛虎如此凶悍,一時也激發了胸中傲氣,咬牙挺劍,大喝一聲。猛虎這時已經躍在半空,「啊嗚」一聲,向我咬來。我看準來勢,一挺手中寶劍,奮然迎上。只覺手上一沉,寶劍頓時洞穿老虎的肚月復。那猛虎痛呼一聲,隨即我只覺得那猛虎整個身子如小山一般撲倒在我身上。

眾人一時全沒了一點兒聲響,只有那頭猛虎「嗚嗚」的低沉吼叫。小石頭見那頭猛虎整個身子都壓在我的身上,一時心跳似乎都沒有了,只是想到︰「公子,公子被老虎害了•••••••」侯封卻是整個身子都呆住了,但是轉念一想,反正劉章已經死了,怎麼死的卻也是不關我的事情了,現在可以向高後回去復命了,正要說話,卻見猛虎身子一動,整個身子耷拉下來,只听劉章的聲音叫道︰「不好意思,現在好像還沒有動物保護法••••••是你要先吃我的!」說著將那只死虎的後腿踢開,站了起來。

場中頓時死寂一片,眾人面面相覷,隨即又是向看怪物一樣地看著我。我見連一向y n鷙寡言的侯封都露出懼怕的樣子,心中頓時雪亮,回頭看我的那只寶劍還穿在老虎的身上,轉身將寶劍抽了出來。侯封輕輕「啊」了一聲,我微微斜視著他,提著瀝血的寶劍,冷笑問道︰「還有誰敢上來?」

惠帝心中十分不安,御輦剛走出長安城,惠帝心中忽然閃過疑竇︰「往r 郊祀,隨行官員都是不少,宗室大臣都要前來告誡,再三叮囑,怕我出錯,怎麼這一次卻沒有人來?難道••••••」想到這里,他心中掠過不祥的y n影,向自己的隨侍太監道︰「停車!」小ch n子叫了一聲,御輦停了下來,隨行的御林軍也都勒馬站住。惠帝想了一下,說道︰「小ch n子,速去召大將軍前來見駕。」小ch n子身子一抖,說道︰「陛下,如今大將軍怕是在城外候著呢,您出城就可以見到了。」惠帝眉頭皺起,冷然道︰「你說什麼?!」小ch n子見惠帝發怒,撲通一聲跪下,說道︰「奴婢萬死!」惠帝冷哼道︰「你是皇帝,還是朕是皇帝?」小ch n子面s 嚇得直發青,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來。惠帝見狀,心道︰「難道太後竟然支開朕,想要對章兒下手?」

念及此處,他心中大急,只想馬上回轉未央宮,便喝道︰「你起來,起駕回宮!」小ch n子啊了一聲,急道︰「陛下,萬萬不可!郊祀乃是大事,不能有半分錯漏,望陛下三思!」惠帝心中一緊,道︰「朕說回去,就是回去,你難道敢違抗聖旨?!」小ch n子只是跪在地上,並不答話。惠帝心中更急,大聲向御輦外面的人叫道︰「來人,起駕回宮!」但是御輦卻並不回轉,只是停在當地。

惠帝心中一沉︰「看來這些人只听從太後的懿旨,我的話,他們並不理會了。」當即掀開車簾,只見小ch n子跪在御輦旁,正擋著路。惠帝無奈,從他身側跳了下來。小ch n子忽然抱住他的腿,說道︰「陛下,您••••••您還是別回宮了••••••」惠帝見他這樣,大怒說道︰「滾!滾開••••••」一把踢開了他。眾御林軍見惠帝下車,也都是下馬躬身行禮。惠帝只是想著自己要快些趕回未央宮,當即跑到一個侍衛前,奪過馬匹,跳了上去。眾人大驚,小ch n子更是叫道︰「陛下,陛下!您萬金之軀••••••」但惠帝縱馬疾馳回未央宮方向,早已經听不到他說的話了。

未央宮宮門處,惠帝縱馬來到這里,但卻被侍衛攔了下來,只因為他每次出宮,也都是乘坐御輦,這些小小的侍衛如何能夠得見皇帝的真容?見惠帝就這麼縱馬奔來,連忙挺起長矛阻住他去路,惠帝大怒,心道︰「難道連這些小小的侍衛都敢不把朕放在眼里?!」心中一怒,大聲喝道︰「大膽奴才,還不給朕打開宮門?」其中一個侍衛听他這麼說,又見他身穿的果然就是皇帝的龍袍,忙跪下山呼萬歲。惠帝懶得見他們這樣,一提馬韁,馬嘶聲中,越過這幫侍衛,心中想到︰「章兒現在如何了?只是不知太後會在哪里處決他?該去哪里?!」想到自己是在上林苑附近和他分開的,辨明方向,向上林苑趕來。

到了上林苑,只見四下沉寂,一點兒人影都沒有,但是地上卻有一灘血跡,他只覺腦中一空,幾乎墜下馬來,待得勉強定住心神,卻見幾個太監怯怯地探出頭看著這里。惠帝縱下馬,走到那幾個太監身邊,厲聲問道︰「這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前面的那個小太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回道︰「回這位大人,听說是侯封大人抓捕要犯,而且還刺死一頭猛虎,咱們心里不信,這才跑來瞧瞧的。」惠帝一听,心道︰「糟了,我來晚了!」一時急忙問道︰「劉章呢?你們知不知道?」那小太監道︰「不知道。」

惠帝知道自己大概也問不出什麼了,便牽馬走出了上林苑。但一出來,卻不知道應該往哪里去,不由茫然四顧,心道︰「章兒,你到底如何了?難道也和如意一樣,小小年紀就歿于高後之手麼?!」想到此處,止不住心思如ch o,憶起自己那r 出去狩獵回來,看著臉s 青白的劉如意橫尸床上,睜著的眼楮似乎正在看著自己。他這時候又想起當年的慘狀,面s 不由扭曲起來,只覺心中怒氣勃發,忍不住一躍上馬,直奔內宮而去。

他身子在馬背上顛簸,心中吼道︰「母後,你莫要逼兒臣!」那馬腳力好快,不過半刻光景就已經轉到了東闕里的浮光殿,只見太監宮女來往疾趨,四散而去,也不知道做什麼去。惠帝哪管這些,馬鞭一抽,駿馬長嘶一聲,惠帝一拉馬韁,馬蹄一轉,跑了百步,赫然只見永壽宮在眼前。

永壽宮前的太監早已經看到了騎馬的乃是惠帝,但是一時卻是傻了眼,因為宮中有律法,不得走馬,但惠帝這般直沖永壽宮,看樣子還沒有停下的意思,兩個太監正要驚呼,惠帝一拉馬韁,掙得馬嘴里都吐出了血沫子,等這匹馬好不容易站定,惠帝已然喝道︰「太後呢?太後在哪兒?!」一個太監忙跑進去,迎面正撞在一個人身上,抬眼一看,卻是張澤。

張澤被這太監一撞,厲聲喝道︰「慌什麼?出了什麼事?」那太監顫抖地說道︰「陛••••••陛下••••••」張澤十分的不耐煩,一把將他甩開,走出殿門,見惠帝正冷眼盯著自己看,心中一跳,但也忙拜倒行禮,惠帝冷然道︰「太後呢?!叫她出來見朕!」張澤聞言,一時驚得渾然忘了禮節,抬頭看著惠帝,道︰「陛下,你••••••你你說什麼?」惠帝心中惱怒,跳下馬來,大踏步就要走進永壽宮。張澤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一把攔住惠帝,道︰「陛下,奴婢還未通稟••••••」惠帝氣急敗壞地叫道︰「你給朕滾開,她既然不來見朕,朕就去見她,滾開!!!」張澤還未有所動作,只听後面傳來高後冷冷的聲音︰「放肆!」

張澤回過頭,只見高後面罩寒霜,直盯著惠帝,眼中神情不怒自威,後面侯封半弓著身子,臉上神情苦澀。惠帝狠狠盯了一眼侯封,隨即對上高後的目光,忍怒問道︰「章兒呢?你把他怎麼樣了?!」高後眉頭一皺,低聲道︰「皇兒,你這是同母後說話的口氣麼?」

惠帝心中急著想知道劉章到底怎麼樣了,一時也不管什麼,只是說道︰「章兒呢?你把他怎麼樣了?」高後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不發一言。惠帝怒氣無從發出,心中好生難受,轉眼看到高後身旁的侯封,當即厲聲喝道︰「侯封,你給朕說,你方才是不是帶人去鎖拿章兒了?說!」侯封不敢看他眼光,低頭說道︰「陛下,微臣沒有••••••」

「大膽!」惠帝喝了一聲,看著y 言又止的侯封,冷然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欺瞞朕,上林苑里的血跡是怎麼回事?你作何解釋?」侯封哪里見過惠帝發這麼大的脾氣,一時言語訥訥,就是說不出口。惠帝見狀,心中一時如同落入萬丈深淵,指著侯封喝道︰「侯封,若是章兒有什麼不測,朕就拿你陪葬!」侯封「啊」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高後的聲音已經冷冷傳來︰「皇兒,你鬧夠了沒有?!」惠帝听她說話,怒氣沖沖地道︰「沒有!我就是要鬧!你說,你把章兒怎麼了?」高後大袖一擺,說道︰「盈兒,你忘了你乃是一國之君麼?今r 就為一個小兒做出這麼有失人君體統的事情,你可對得起高帝,對得起哀家?!」

惠帝大聲道︰「我不管,你在乎這皇帝之位,我不在乎!」說著,他面上露出沉痛之s ,哀聲道︰「母後,你莫要逼我!」高後猛地抬頭,長笑道︰「哈哈哈哈••••••盈兒,你說母後逼你?!那你又何嘗不是在逼母後?!」惠帝一愣,見她神s 霎時間變得死灰一片,心中略微閃過一絲不忍,但是想到如意和戚夫人之事,他復又狠起心腸,冷然說道︰「母後,你若是還想保有半分母子之情,就莫要再胡作非為,否則,否則••••••」

他想要狠起心腸說出下面的話,但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高後听他這麼說,一時面s 數變,只覺一口氣悶在胸口,幾乎讓她窒息,她身子趔趄了一下,但隨即扶住殿門,喘息著說道︰「否則你怎麼樣?盈兒,你這是求母後還是在逼母後?!」她看著惠帝眼中透出的一絲不忍,長笑道︰「你說啊!你怎麼不說了?」惠帝見她這樣,一時氣自己心腸太軟,不由猛地一甩襟袖,恨恨不已。

正在此時,忽然一個宮女跑了過來,見高後站在殿門處,一時也不及細想,跪下說道︰「回太後,已經在廣明宮中找到了齊國二公子,皇後娘娘正在守著他。」高後一擺手,想要說什麼,但是卻只是一陣咳嗽,張澤連忙道︰「知道了,下去吧!」說完看了一眼惠帝。惠帝瞪了他一眼,隨即看了看高後,冷哼一聲,一甩衣袖,回身上馬疾馳而去。

高後看著馬背上惠帝的身影越去越遠,恍然覺得自己的兒子就要離開自己一樣,只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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