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笑了笑,說道︰「你也猜到了?高皇帝的幾個妃嬪之中,高後最善決斷,而且頗富智計,戚夫人同樣不是蠢笨女子,知道仰仗高皇帝,但是高皇帝駕崩,她難逃一死,但是高皇帝的妃嬪之中,若是說到最有心機的,卻是這位薄夫人••••••」張闢疆啊的一聲,因為張良如今說的,已經顛覆了他對朝堂政事的認知,忽然發現原來有些事情竟然不像從前想的那麼簡單,但對于薄夫人他真的沒有什麼印象,張良苦笑道︰「孩子,朝堂上的風光都不過是表象而已,就如同今r 劉章在朝臣之中受擁戴一樣,然而真正有心機的人,早已經為今r 之事準備了好多年。」張闢疆看著自己的父親,听著他對自己分析著朝堂。
張良低下頭,想了想,說道︰「薄夫人是高皇帝的寵妃,但是世人都忘了她的另外一重身份。她是魏王的外孫女,雖說秦始皇帝滅了六國,但是陳涉起事之後,六國的後人也都找到了,漢王平定天下,將殺了魏王之後,魏氏的臣子自此效忠薄姬。許負曾說••••••」張闢疆一愣,說道︰「許負?!」他看著張良,一臉的不可置信。張良看著他,說道︰「為父知道他,而且他跟為父看過面相••••••」張闢疆喘息一聲,說道︰「那••••••這麼說來,父親你••••••你真的能夠逆天改命?」張良看著自己的愛子,沒有說話。張闢疆突然覺得自己心中一陣空蕩蕩的,說道︰「許負說我的命理沒有絲毫跡象可循,這些話都是真的?!」張良緩緩點了點頭。
張闢疆看著自己的狼狽樣子,忽然覺得有些可笑,說道︰「原來••••••原來我竟然還有這麼多不知道的事情,你們••••••你們瞞得我好苦••••••」張良低聲說道︰「闢疆,你听為父說,你如今正是在自己命格的最重要關口上,萬萬不可胡來!為父猜想,多半便是因為此次的奪位之事。你如今跟劉章一起,自然被人認為是劉章一黨,若是如此••••••你方才沒有回來,知道為父有多擔心你?幸而你只是受了一點兒小傷,但是你如今回來,為父不會讓你再出去了••••••」張闢疆看著張良,笑了一下,說道︰「父親,你就是因為這虛無縹緲的命格之事不讓我出門,害怕我招來禍患?許負也說,我最終的命格是在我自己手里,我知道我應該怎麼做。父親,你如何就以為劉章沒有勝算?」
張良嘆了口氣,說道︰「闢疆,要為父怎麼說,你才能明白?」張闢疆盯著他,說道︰「你方才說薄夫人得魏氏的幫助雲雲,我不知道和此時和呂氏奪權的事情有什麼關聯,而且薄夫人就算是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女子,難道還有人會尊奉她如同尊奉太皇太後一樣?」張良听著,嘆了口氣,說道︰「好,你既然沒有耐心听我說薄夫人的事情,那我就告訴你,他來了。」張闢疆一愣,說道︰「誰?誰來了?」張良看著張闢疆,淡淡地說道︰「代王劉恆,他來長安了,如今已經在長安城中。」
張闢疆愣了一下,隨即搖頭說道︰「不可能,一來長安守衛森嚴,君侯早就吩咐不讓閑雜人等進長安,二來,他就算來了,父親你怎麼知道,難道你••••••」張良搖頭說道︰「為父早就已經遠離朝政,如今太皇太後都已經駕崩,為父誰的令旨也不會听了。」頓了一頓,他接著說道︰「劉恆來長安的事情,為父是猜的••••••許負曾說薄姬能生出天子,薄姬一直都是這麼以為,所以也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劉恆若是想奪權,必來長安,為父所以知道。」張闢疆看著他說的確有其事的樣子,微微驚了一下,說道︰「若是如此,豈不是壞了君侯的大事••••••不行,我要去告訴君侯!」說著轉身就走,但是後面一人攔住了他,張闢疆定楮一看,卻是自己的兄長張不疑,正擋在前廳門口,張闢疆微微皺眉,說道︰「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張不疑看著自己的弟弟,說道︰「闢疆,你就听父親的話,不然,若是劉章事敗,牽連到父親••••••」
張闢疆心中大急,喝道︰「牽連到父親?你真的是這麼想的?我看你是怕自己受牽連吧?!」張不疑面s 一變,卻听張良怒道︰「闢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張闢疆回身見父親面上從來都沒有過的嚴厲之s ,只覺異常陌生,忽然對著張良跪了下來,低聲說道︰「父親,此時我若是去告知君侯,他還有勝算,但若是我不去告訴他,他就必敗無疑了,父親,求你讓孩兒去吧!」張良看著一臉淚光的張闢疆,狠下心來低聲說道︰「闢疆,為父不會看著你就死,我既然為你改命,那便不會任由你胡來!你就算是此時過去,劉章也是回天乏力了••••••」張闢疆仍是叩拜不已。張良長嘆了口氣,說道︰「不疑,你帶闢疆回房梳洗,此事就此作罷。」說著轉身緩緩離去。張闢疆看著他背影進了後堂,想起自己今r 所遇到的事情,一股不平之氣郁結在胸中,忽然忍不住地痛哭失聲。
背後立著的張不疑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抹異s ,卻是沒有說什麼。
就在張良父子在府中談論劉章成敗的時候,陳平府上也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陳平看著眼前面帶著一絲淡淡微笑的代王劉恆,神s 間有疑惑,而更多的是驚訝。代王是諸侯王,如今竟然沒有天子的傳召竟然來到了長安,這是什麼意思?若是說他來只是為了看看長安的風物,那未免也不可能,而他如今竟然來到自己的府上,那更是說明他心中不怕朝廷知道這件事情。陳平想到這些,皺了皺眉頭,而且代王來到府上之後,便一直就這麼跪坐著,微笑不說話,陳平心中更加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內心中對自己平生中遇到的幾人都有不同的感覺,面對高皇帝劉邦的時候,他是最放松的,因為劉邦雖然嬉笑怒罵,但都是直來直去,有什麼就說什麼,面對高後的時候,他可以一直保持微笑,雖然高後x ng格喜怒無常,但是高後畢竟是個女人,她若是想要成事就離不開朝臣,也就是離不開他,所以他在高後的眼皮下面也可以游刃有余,面對劉章的時候,他也是輕松的,因為劉章很自信,他說的話能感染人,讓人不自禁地跟著他的想法走,所以他可以很輕松地跟劉章求計,而不必費心去琢磨什麼心機。如今他面對劉恆的時候,卻忽然忍不住有些緊張,仿佛是自己有什麼地方錯了一樣,而劉恆就在旁邊看著,而且一直這麼淡淡的微笑看著。
陳平想了這些,忽然自嘲地一笑,問道︰「不知代王為何來到長安?大漢之法,諸侯王不得天子傳召,是不可以來長安的。如今代王不僅來了,還到了老夫的府上,不知有何要緊之事要老夫呈遞天子?」劉恆笑了一下,說道︰「丞相說笑了,本王今r 前來,乃是為了長安如今的局勢,如今乃是大漢朝生死存亡之機,本王忝為劉氏子孫,自然要為安定劉氏江山出力。敢問丞相,不知本王有什麼事情可以效勞?」陳平笑道︰「難道代王沒有看到麼?老夫也是每r 都在家中無所事事,朝政如此,人人都是無可奈何,代王有心,但是老夫也是無計可施,只能跟代王你說慚愧了。」劉恆笑了笑,說道︰「然則丞相難道以為劉氏已經沒有了天命?」陳平看著代王,說道︰「天命在不在劉氏,也不是老夫說了就是的••••••一切都要看天意,上天若是還眷顧呂氏,必然會有人起來撥亂反正,代王又何必憂慮?」
劉恆看著他淡然說話的樣子,微笑說道︰「丞相此言差矣,天命自在劉氏,上天既然降下劉章這等人才相助丞相,想來無論情勢如何,劉氏都會化險為夷的。」陳平眉頭一皺,劉恆卻沒有給他想的時間,緊接著說道︰「只是本王卻以為,劉章雖然將一切想得周全,但是以丞相的睿智,自然能夠看出其中的難為之處••••••」陳平看著他,問道︰「代王知道劉章的計策?」劉恆只是微笑,陳平心中一沉,說道︰「原來是周勃告訴代王了••••••」劉恆笑道︰「丞相怎麼會以為是絳侯,卻不是其他人呢?」陳平捻須說道︰「當r 君侯獻策的時候,只有老夫、絳侯、灌嬰將軍、君侯、張闢疆,還有就是君侯身旁的內侍,區區六人而已,老夫算來算去,也就只有絳侯能夠告訴你了。」劉恆笑道︰「若本王說是劉章身旁的內侍告訴本王的,丞相以為如何?」陳平大吃一驚,神s 間微微有些動容。
劉恆看著陳平面上的驚訝之s ,笑道︰「丞相,劉章不知大義之所在,難道丞相你跟隨高皇帝多年,還不知道天下最需要的是什麼嗎?」陳平一愣,問道︰「此話何解?」劉恆笑道︰「劉章靠著呂氏弄權的時機,光明正大地請自己的王兄起兵勤王,但不知道齊王起兵是劉章的真心,還是他另有所圖?丞相難道沒有用心想過麼?諸呂之亂,本來便是一件小事而已,呂產呂祿都沒有經國之才,雖然居于高位,但是覆亡也不過就是早晚間的事情,但是劉章卻趁機讓齊王起兵,用意不言自明。他們兄弟三人相互勾結,妄圖窺視大漢權柄,丞相難道視而不見麼?」陳平听了這等言語,將信將疑,不禁有些狐疑地看著劉恆。
劉恆續道︰「秦皇無道,鞭策萬民,高皇帝因為憤于蒼生黎民受苦,故而起兵,經過萬難,才有了大漢朝的基業,丞相跟隨高皇帝征戰天下,自然知道百姓最需要的是什麼。高後雖然行事不可揣度,然而涉及生民之事,尚且不敢放肆,因為她也知道大漢的黎民百姓要的是安居樂業,而不是開疆拓土。本王在代地多年,r 夕與匈奴隔城而望,如何不知道匈奴是我大漢的心月復之患,然而此事不可c o之過急,否則,我大漢基業難保。丞相只顧如今長安的局勢,應允了劉章奉齊王為帝的請求,卻不知道呂氏之變是小事,一旦讓劉章掌權,那才是禍亂劉氏江山的大事,丞相焉能如此不智?」陳平一愕,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想了一會兒,才遲疑地說道︰「只是,劉章辦事沉穩,按照他的法子••••••或許可以成事••••••」
劉恆笑了一下,說道︰「丞相如此說,那便是自欺欺人了。劉章如今不過是朱虛侯的品秩,卻敢拿平定呂氏之亂的時機要挾丞相,丞相試想,若是齊王或是他執掌大漢朝的權柄,那他會听從朝臣的諫議麼?他如今都敢于劫掠大臣,一旦掌握實權,必然養成剛愎自用的x ng格,那時丞相悔之晚矣!」陳平眉頭越皺越深,劉恆看著他的神s ,說道︰「本王也知道他謀略才華皆是上上之選,但是沒有人壓著他,他必定會失了大義••••••唉!本王也只能說可惜了••••••」陳平看著劉恆的神s ,忽然捻須微笑道︰「代王說了這些,到底是讓老夫如何做?老夫年老糊涂了,有些听不明白這話語中的意思••••••」
劉恆心里咯 一下,心道︰「早听說陳平笑里藏刀,如今果然見了••••••真是名不虛傳,果然是話里有話、笑里藏刀。」當下也不再諱言,微笑道︰「丞相智計卓絕,又豈會不知道本王的心思?本王也不會干涉丞相誅殺諸呂的大計,反而會暗中相助,只是••••••若是本王知道劉章有什麼僭越的舉動,本王會以王叔的身份管教他,希望丞相能夠體諒。」陳平遲疑道︰「這••••••劉章甚有機變,代王自信能夠勝過他?」劉恆笑了笑,說道︰「丞相毋須憂心,本王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只需丞相同意••••••」
陳平看著劉恆灼灼的目光,心中著實難以抉擇。劉章為大漢出力,乃是一片拳拳之心,如今在代王看來,卻無異于痴人說夢,以自己對大漢朝的了解,自然認定是劉恆說的對,但是自己已經答應了劉章,如今容許劉恆的行為,那便是背叛了自己的諾言,一時心中掙扎,口中斟酌說道︰「只是老夫已經答應••••••」劉恆卻斷然說道︰「丞相不必多說,人同此心,本王和你一樣,都是為了大漢的社稷。丞相答應劉章的事情,與大漢的生死存亡相比,委實不值一提,本王知道丞相為難,而且丞相為了我劉氏的江山鞠躬盡瘁,本王必定銘感五內!」陳平听他這麼說,突然嘆了口氣,說道︰「看來代王太後已經為代王你安排好了一切,老夫老了,恐怕是沒有什麼用處了••••••「
劉恆面s 一變,皺著眉頭盯著陳平,話語中已經不自覺地有了一絲冷意,只听他說道︰「丞相為何如此說?母後在代地頤養天年,豈能如丞相說的那樣勞心勞力?」陳平點了點頭,卻是嘆息一聲,說道︰「代王的來意,老夫已經知道了,若是沒有什麼事情,代王就請回去吧!」劉恆笑了笑,說道︰「叨擾丞相,還望丞相恕罪••••••本王這就告辭了!」說著起身,陳平卻垂下了眉目,沒有起身相送的意思,劉恆深深地看了陳平一眼,笑了一下,轉身走出了前廳。
陳平等他的背影消失,才看著外面的夜s ,搖頭苦笑道︰「老夫真的是老了••••••從前自詡智計無雙,如今竟然輸在一個女人手里,劉章,你有沒有九五之尊的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他長聲嘆息,緩緩閉上了雙目。
劉恆帶著兩個隨從走出了陳平的府邸,過不多時,從長街的黑影中馳來一輛普通的馬車,停在了三個人面前。劉恆正要抬腳上車,忽然皺眉說道︰「舅父,孩兒想,是不是可以將那個賈壽放出來了?」後面的一個人正是軹侯薄昭,他如今卻穿著一身葛衣,很是寒酸。這時候听劉恆這麼說,想了一會兒,說道︰「這個時候把他放出來,那不是逼迫呂產等人?」劉恆嘴角牽出一絲笑意,說道︰「長安自從高後駕崩之後,過了這許多時候竟然還沒有一絲亂象,于我們行事大是不便,若是賈壽出現,對呂產分析局勢,呂產走投無路之下,只能造反,那時候,我們才可以名正言順地肅清亂黨。」薄昭皺眉說道︰「可是,若是他舉兵而起••••••」
劉恆看著遠處,淡然說道︰「那就讓賈壽告訴他另外一條路••••••這樣,未央宮里的人也可以派上用場了••••••」薄昭神s 一動,面上一陣喜s ,說道︰「如此,那我馬上去告知在長安城里的魏氏,讓他們告訴未央宮的人應該怎麼做。」劉恆微微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他忽然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清冷的月s 照下,他到聲音如同月s 一般清冷︰「我已經按照母後的想法做了這些,成敗就看天意了••••••」
長街寂寂,說不出的朦朧婉約,劉恆卻仿佛看到了它明r 的命運。
八月庚申,平旦,呂產府邸。
呂產尚在夢中,忽然听到內室輕輕的敲門聲,呂產支起身子,打著哈欠問道︰「什麼事情?不是還沒有到上朝的時候麼?」門外一個聲音說道︰「老爺,不是上朝的事情,是賈先生從齊地回來了,說有重要的事情跟您說,奴婢不敢怠慢!」呂產哦了一聲,喜道︰「賈先生來了?••••••好,本王馬上去見他。」說著從榻上下來,抓起衣服就往身上穿。侍寢的第四房小妾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呂產已經關上房門出去了,她忍不住抱怨道︰「不就是見個人麼,至于這麼慌亂!••••••」她微微哼了一聲,翻身朝里睡了。
呂產慌忙來到前廳,只見一個瘦長的儒服男子背著自己在廳中踱步,這時候那人听到腳步聲,轉過身子,呂產見果然是自己的心月復賈壽,不禁喜出望外,哈哈笑道︰「先生一來,本王就有救了!」那男子四十歲左右,留著一叢山羊須,只是眼楮極小,瞳仁如同兩粒黑豆一般,他看著呂產,微微皺眉,卻是拱手說道︰「下官听聞梁王竟然有意將將印歸還朝臣,然後回到自己的封地,不知道有沒有此事?」呂產一愣,說道︰「不錯,是有此事••••••怎麼?莫非先生以為這是朝臣在欺騙我們兄弟?」
賈壽听呂產這麼說,連忙搖頭說道︰「非也!下官以為此法可行,但是已經失了時機••••••」他看了一眼呂產詢問的神s ,繼續說道︰「倘若梁王是在太皇太後剛剛駕崩的時候就把將印讓給朝臣,再跟朝臣約法,和趙王各自返回封地,自然也就沒有了今r 的諸多難為之事。但是今r 梁王還要這麼做,朝臣是不會對梁王感恩戴德,一旦他們得到兵馬大權,說不定還會••••••反目為仇!」呂產神s 一震,說道︰「為何?本王既然願意將手中權力拱手讓出,他們難道不能放呂氏一條生路?」賈壽搖頭說道︰「太皇太後駕崩的時候,將兵馬大權分給你和趙王,就是對朝臣不放心,太皇太後生前對朝臣諸多苛刻,自然是顧忌到r 後朝臣會對呂氏報復,所以才要梁王看護好將印。朝臣如今還肯听梁王你擺布,自然是看在將印的面子上,若是梁王手中沒有將印,朝臣••••••不會放過呂氏的。」
呂產眉頭緊皺,說道︰「真的麼?可是本王和趙王如今舍棄在長安的一切權勢,只求回到封地,難道這也不行?」賈壽急道︰「梁王,你好糊涂!現在都是什麼時候了,您還想著封地的事情呢!齊王起兵,您在濟南郡的封邑已經被齊王拿下,而且現在齊王和灌將軍在滎陽對峙,而且是等著關中出現變故。滎陽在什麼地方?不正是您的封地梁國麼?如今梁地正在交戰,您難道要在這個時候會封地?」呂產听他這麼說,一時心中惶恐,說道︰「先生••••••本王現在應該怎麼辦?先生教我!先生救我!••••••」說著上前扯著賈壽的袖口,賈壽眉頭皺了一下,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下官如今倒是有個主意,只是不知梁王你敢不敢做••••••」
呂產看著他,咽了口唾沫,問道︰「什••••••什麼主意?」賈壽直視著呂產的眼楮,說道︰「梁王,如今你已經是四面楚歌的境地,退無可退,不如奮起反擊••••••」呂產咬了咬牙,說道︰「先生的意思是,讓本王率領二十萬南軍北軍起兵做亂?」賈壽心中一跳,也是不自禁地噎了一下,說道︰「不可••••••若是如此,長安就不保了!••••••」呂產急道︰「那本王該如何?」賈壽舒了口氣,心道︰「嚇死我了,若是真的讓二十萬兵馬作亂,那天下可就大亂了••••••我可不想做千古罪人••••••如今,也只能按照代王的意思了••••••」
當下嘆息一聲,說道︰「梁王自己手中有兩件東西可以保呂氏化險為夷,一個便是調動兵馬大權的將印,另一個卻是未央宮里的少帝。朝臣都是尊奉少帝為我大漢正統,若是梁王手中挾持天子,朝臣自然不敢有所異動!」呂產一拍手,說道︰「對啊,本王怎麼把天子這個重要的棋子忘記了?多虧先生提醒••••••先生真的是本王手中的利劍,有了先生,本王就知道劍鋒該指向何處了!哈哈哈••••••」
賈壽看著呂產猖狂大笑的樣子,強笑了一下,等呂產笑聲停住了之後,才說道︰「事不宜遲,梁王既然知道自己手中的劍鋒應該指向何處,那便快些入未央宮保護少帝,遲了不免誤事••••••若是讓朝臣知道了梁王的打算,那可大事不好了••••••」呂產嗯了一聲,說道︰「不錯,先生時常教本王說‘先發制人’,是否和今r 之事一個道理?」賈壽恭維道︰「梁王果然睿智••••••」呂產笑了一下,說道︰「那本王立刻帶齊手下的侍衛,進未央宮去保護陛下!」賈壽拱手說道︰「下官一介書生,這保護陛下的事情下官也幫不上什麼忙,下官就不去了,但是下官會在府上恭候梁王捷報來傳!」呂產哈哈大笑道︰「好!本王手中有了陛下,那便可以高枕無憂了••••••等本王回來,再與先生論功行賞!」說著,他得志意滿地甩袖走出了前廳。
賈壽站在廳中,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低聲冷笑道︰「論功行賞?那看梁王你有沒有命回來了••••••」他頓了一下,心道︰「此地不宜久留••••••只是代王吩咐若是呂產真的入宮劫持少帝,需要有人告知丞相陳平,可如今卻沒有什麼可以信任之人,難道要我自己親自走一遭?」他這般想著,循著路走出了呂府。呂產如今得計,倒是行動迅速,已經領了侍衛疾奔未央宮去了。守門的下人知道他是呂產的心月復,所以也沒有阻攔,賈壽看著呂產去的方向,眼中看不出什麼表情。他正在這麼站著,突然身後一個人說道︰「請問••••••這位先生是••••••」賈壽一回頭,只見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站在自己身後,這青年面s 微黑,神情堅毅,賈壽听他是在問自己,皺眉說道︰「你是何人?」
那青年看著賈壽,說道︰「本侯乃是御史大夫平陽侯,想來參拜梁王,有要事商議,但是梁王如此匆匆而去,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賈壽听那青年說自己是平陽侯,不禁微微s 變,知道已故的平陽侯乃是曹丞相曹參,如此說來,這個青年就是曹參的兒子曹叔了,想到曹叔是陳平的下屬,賈壽神s 頓時大喜,心道︰「此人既是陳平下屬,自然是朝臣一黨,我若是告知他,那便是告知陳平了。」當下拱手為禮,說道︰「原來是平陽侯,下官失禮了••••••下官剛剛見過梁王,梁王說自己不會返回封地,還說受了朝臣的蒙騙,方才他急匆匆去了,便是想去未央宮劫掠少帝,可惜下官人微言輕,不能勸阻••••••」曹叔听到一半便大吃一驚,叫道︰「此事當真?!」賈壽連忙點頭不已。
曹叔想著呂產入宮的後果,若是呂產手中真的有少帝的話,那朝臣投鼠忌器,自然不敢拿呂產呂祿和呂氏一族怎麼樣了,況且呂產呂祿手中還有兵馬大權,那r 後就別想著扳倒呂氏,想到此處,他一時也顧不上許多,匆匆拱手說道︰「多謝先生告知,曹叔謝過••••••」說話聲中,他已經奔到百步之外了,賈壽看著他走到遠處騎上了馬,疾馳而去,不禁面上露出微笑,心道︰「好了,如今我的事情便是做完了••••••」這麼想著,他舉步沿著街道慢慢走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轉進了一個小巷子,正在琢磨著怎麼去找到代王,忽然抬頭一看,只見前面兩個壯漢迎面走來,他沒來由地心中一跳,突然覺得自己有危險,轉身就想走,但是剛一轉身,突然覺得小月復一痛,只見一把雪亮的長劍已經插在自己小月復上,透體而出。他腦中一空,口中荷荷了幾聲,抬頭看著眼前的人,忽然閉上了眼楮,心中只是想著︰「我只是想著兔死狗烹,哪里想到兔尚未死,走狗就要被殺了••••••」他忽然自嘲地一笑,覺得那把長劍從自己身上抽離,他月復中一痛,就此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陳平又派遣曹叔過來請我前去商量對策,他只是對我說︰「呂產平旦的時候急匆匆地去了未央宮。」我突然意識到未央宮的變亂可能就是在今r ,不由心中有些沉重,我雖然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妥,但是如今箭在弦上已經是不得不發了。呂產這麼去,便是挾持少帝,那就是**果地想要作亂,他r 一旦權力心膨脹,那自然也就會取代劉氏成為大漢的主人。我嘆了口氣,想到高後經常去高帝廟獨自待上半天,她在里面會做什麼呢?是在想念高皇帝,還是在怨恨他?
我看了一眼同樣蹙著眉頭的呂秀,知道她心中多半也在懷疑這個事情,我不想讓她擔心,便勉強笑道︰「秀娘,我要出去一趟了••••••」她抬起頭看著我,嘴唇蠕動了幾下,哦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了••••••你小心一些••••••」我笑了笑,說道︰「沒事。」頓了一頓,我上前抱著她,低聲說道,「你在家安心等我回來,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她嗯了一聲,在我肩頭微微點了點頭,我慢慢抱緊她,過了一會兒,又慢慢放開她,轉身正待要走,卻突然覺得袖口被她扯著,不禁愕然回頭,笑道︰「怎麼了?」呂秀搖頭,嘴角扯了一下,看著我說道︰「你從前答應我的事情,可千萬別忘了!••••••」我點頭笑道︰「放心,我都記得呢。」她點了點頭,滿眼眷戀地看著我,我沖她一笑,快步走出了內室,小石頭也急忙跟了上來。
我和曹叔縱馬來到陳平府上,陳平和周勃正站在府門口,焦急地等待著。我翻身下馬,也不及行禮,開口問道︰「丞相,絳侯,不知道現在情勢如何?」陳平皺著眉頭,正要開口,周勃已經搶先說道︰「呂產帶著侍衛已經到了宮里••••••呂祿那里,末將已經派遣酈寄前去索要將印,如今我們手中沒有一點兵力,想入宮衛帝也是不能••••••」我皺著眉頭,想著事情已經走向了最壞的結局,心道︰「怎麼會這樣?」但是看著幾人都是憂心忡忡的樣子,便出言安慰道︰「丞相、絳侯且請少待,或許一會兒有捷報傳來也說不定••••••」陳平點了點頭,說道︰「如今也只能等著,看酈寄能不能拿來將印了••••••」
我嘆了口氣,心道︰「我這個岳父大人,真是讓我為難,我一邊想著你不能就這麼傻傻地將將印讓出來,但是你若不讓出,那劉氏江山不保,唉••••••秀娘面對呂氏和我,不知道經過怎樣的掙扎而選擇了我,但是我如今呢?只能是選擇忠于劉氏,秀娘••••••」一時心中繾綣,忽然心中一動,看了看站著的幾個人,見眾人中有曹叔、周勃的兒子周勝之、叔孫通,還有幾個朝堂上的官員,不禁皺眉問道︰「丞相可有告知張闢疆,怎麼此處不見他的蹤影?」陳平眉頭又皺了一皺,說道︰「老夫方才已經派人前去留侯府,但是下人說張賢佷身子染恙,不能下床。」我啊了一聲,說道︰「怎麼突然間病得如此厲害?」陳平沒有答話,倒是後面站著的小石頭低聲說道︰「他這哪里是病啊!多半是知道今r 凶險,所以在家中••••••不敢出門••••••」陳平聞言皺了皺眉,看著小石頭,小石頭卻仿若未見。
我笑道︰「小石頭,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張兄是什麼為人,難道我不知道麼?他今r 不來,便是有他不來的理由,你別再胡說了。」小石頭嗯了一聲,也就不再說什麼了。陳平似有意似無意般看了看小石頭,對我說道︰「君侯,你這位••••••」話還未說完,卻听到曹叔指著長街,說道︰「快看,那來的一人一騎是不是酈寄兄?」周勃點頭笑道︰「不錯,正是他••••••正是他••••••」我看著他雙手都緊張地攥在一起,不禁笑了笑,但是心中卻是一陣悲涼,知道呂祿已經放棄了將印。
那一人一騎來得好快,轉眼已經來到眾人面前,馬上酈寄跳下來,從後腰上取出一個紅布包裹的印鑒,跪下說道︰「回丞相,臣幸不辱命,取得北軍將印••••••」陳平大喜,上前接過將印,笑道︰「賢佷辛苦了,快去看看你的父親吧,他也為你擔心了有幾天了••••••」酈寄將將印奉上之後,面s 一陣慘然,但是他跪伏在地,陳平等人都沒有看到,卻听到他低聲說道︰「酈寄今r 行此賣友求榮之事,深感愧疚,如今既然也已經將將印交給丞相,我也就放心了。酈寄如今富貴之心已經淡了,希望丞相應允,讓酈寄辭官離去。」眾人都是愕然,想著他如今立下功勞,正該索求封賞才是,如何就要辭官?我看著跪著的酈寄,卻是嘆了口氣,心道︰「今r 他騙了呂祿,那就是失了信義,恐怕r 後也沒有面目在朝堂立足了••••••」
陳平看著他,斟酌了一下,說道︰「賢佷休要說喪氣的話,你為大漢社稷立下功勞,若是這時候辭官,朝廷還有什麼臉面?此事就暫且擱置一旁,老夫如今還有要事••••••令尊便是府上,你去看看他吧!••••••」酈寄長長地嘆了口氣,緩緩起身,陳平見他走開,看著手中沉重的將印,微微皺眉,看了看我,我一愣,拱手說道︰「丞相,如今既然將印在我等的手中,正該交給絳侯,他乃是朝中的老將,又在北軍中有舊人,事不宜遲,丞相應當度那立斷,不可猶豫!」陳平點了點頭,轉身將將印交到周勃手中,說道︰「絳侯,北軍之事,老夫就全權交給你了!」周勃鄭重地點頭說道︰「丞相請放心,末將都已經安排好了••••••」他說著,轉而對我行了一禮,說道︰「君侯,勞煩你跟末將到北軍走一趟,如何?」
我笑了笑,欣然說道︰「本侯正有此意。」當下向陳平行了一禮,說道︰「丞相,本侯去了!」周勃上馬之後,看了看正在沉思的陳平,隨即打馬離去,周勝之看了看我,吆喝一聲,緊緊跟在周勃後面。我看小石頭也已經上了馬,便喝了一聲,催馬離開。陳平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頭卻見三馬已經跑得遠了,不禁跌足長嘆道︰「劉章此去••••••唉!」一時心中只是想著周勃方才說的話,心道︰「他說已經安排好了,他都安排了什麼?這里面••••••有沒有代王的什麼事情?••••••」
長安北面十里之外,北軍大營。
周勃來到大營之前,勒住駿馬,守衛軍門的兵士見到,都是豎起長戈,喝道︰「來者何人?軍前不得走馬!還不下馬!」周勃濃眉一皺,跳下馬來,直走上前,說道︰「速去擊鼓,傳召諸將到主將帳中議事!」那軍士冷笑道︰「你是何人,如此大言不慚!」周勃看著他,緩緩拿出手中的將印,那軍士面s 一變,忙拱手行禮,口稱恕罪。周勃手一擺,說道︰「快去召諸將前來議事!」那兵士連忙去了,不多時便听到軍中戰鼓擂起,一軍皆被驚動,紛紛都從帳中走了出來,而c o練的將士听到鼓聲,也紛紛拿著長戈聚到主將帳前。
主將帳中,周勃坐在主位,後面立著他的兒子周勝之,周勝之面s 掛著驕傲的神s ,看著帳下面面相覷的諸將,眼中帶了一絲戒備。我坐在小幾後面,看著帳中的情形,微微皺眉。周勃神s 微冷,淡淡說道︰「還有何人未到?」一個滿臉胡茬的中年將官出列躬身說道︰「回太尉,扶柳侯中郎將呂平未到!」周勃皺了皺眉,看著帳下的諸將,突然開口說道︰「呂氏將要作亂,丞相得陛下聖旨,要清除諸呂,不知道諸將有什麼打算?」此言一出,諸將都是有些s o動,互相看了看,都是默不作聲。周勃還要再說,忽然帳門處一暗,一個人走了進來,拱手說道︰「叔父,我來遲了••••••」那人突然覺得不對,看著帳上坐著的周勃,眉頭一皺,戟指喝道︰「絳侯,你為何坐在主將的位置上?趙王呢?」
周勃冷笑一聲,說道︰「扶柳侯,你休得無禮,趙王自知罪孽深重,已經將將印歸還丞相,在府中閉門思過,你不過就是區區中郎將,如何敢在本將面前放肆?!」那人正是呂平,听周勃如此說,不禁長笑說道︰「笑話!趙王會將將印給你?••••••」周勃指著幾上放著的將印,冷笑說道︰「將印在此,你還有什麼話說?呂氏想要y n謀作亂,本將奉上命翦除呂氏羽翼,呂平,你也想作亂麼?」
呂平神s 一驚,後退一步,大聲說道︰「太尉何出此言?!呂氏乃是大漢柱石,太尉如今卻說陛下要除去呂氏,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太尉想要造反不成?」周勃一皺眉,冷冷看著呂平。我微微皺眉,呂平看了看帳中的諸將,厲聲說道︰「眾將也都看到了,絳侯y n謀兵變,你等萬不可听••••••」話未說完,突然從他的後面竄出一個人影,隨即噗的一聲刀聲入肉的悶響,呂平喝了一聲,拔劍向後一甩,正斬在一人手臂上,那人啊的一聲慘叫,一條上臂已經斷了,但是呂平腰上已經插了一柄雪亮的匕首。
我看著跳開的那個行刺之人,見他正是方才走出去回答周勃的那個胡茬將官,不禁眉頭一皺,呂平慘呼一聲,周勃冷冷說道︰「諸將可都看到了,呂平y n謀作亂,已經被本將拿下,還有哪位有異議麼?」帳中將官見呂平在地上喘息,而周勃則是虎視眈眈地看著眾人,似乎若是有誰敢說半個不字,就要重蹈呂平的覆轍。帳中的情形這些大將如何看不出來,分明是周勃在軍中已經安插了親信,此時眾將都是聚在一起,誰也不知道自己身邊是否有周勃暗中伏下的人,一時都是噤若寒蟬,不敢稍有異動。周勃微微點了點頭,皺眉看著在帳中慘呼的呂平,向周勝之使了個眼s 。周勝之會意,緩緩拔出佩劍。
我微微皺眉,說道︰「絳侯,你難道忘了前r 答應本侯的事情了?」周勃一愣,連帶著周勝之也是愕然看著周勃,周勃微一沉吟,咳了一聲,說道︰「勝之,將呂平扣押起來,等變亂之後再處置!」周勝之點了點頭,上前提起呂平,出帳去了。
周勃看著帳下的諸將,緩緩說道︰「眾位將官知道該怎麼對手下的將士交代了吧?」眾將都是微微躬身,口中說道︰「末將等明白!」周勃正要說什麼,忽听到帳外一陣喧嘩,不禁心中一跳,眾將也是面面相覷。小石頭大驚,低聲說道︰「公子,難道是兵士嘩變了?如今咱們在軍中,那可危險了••••••」我看著周勃,見他迅速鎮定下來,說道︰「諸將隨本將出去看看!」說著當前昂然走出大帳,諸將也跟著魚貫走了出來。
只見諸將帳前已經站滿了兵士,有些手中還拿著兵器,這些兵士面上都是有些茫然,此時見到周勃領著諸將出來,不自禁地都是退後一步,周勃站在大軍面前,寒聲說道︰「出了什麼事情,為何聚在主將帳前!」眾兵士都是面面相覷,一個士兵大著膽子走上一步,說道︰「軍中謠言四起,說將軍要起兵作亂••••••咱們想來問問清楚!」周勃看著這些士兵,大喝道︰「好,你們想知道,本將就告訴你們!本將沒有想要作亂,想要作亂的是呂氏。呂氏自太皇太後駕崩之後,便懷有異心,想要y n謀作亂,如今幸而有丞相出面,討伐諸呂。你們乃是我大漢的兵將,但本將今r 要問你們一聲,你們效忠的,是當今的皇帝,還是外戚呂氏?!」士兵都是咽了口口水,隨即有都是面面相覷,竊竊私語起來。
我皺著眉頭看著這些士兵,忽然見到一個士兵舉手叫道︰「小人效忠的是當今陛下!」隨即又有人叫道︰「小人效忠劉氏,願意隨將軍誅殺呂氏!」隨即越來越多的人叫了起來,最後合成了一股巨大的嘯聲︰「效忠劉氏,誅殺呂氏!效忠劉氏,誅殺呂氏!••••••」周勃見狀大喜,擺了擺手,兵士便停止了喊叫,周勃叫道︰「好!本將知道你們忠義,你們如今就各自回自己帳中,听候本將調遣!」眾士兵叫了一聲「遵命」便各自散開,沒過多久,場中已經沒有幾個士兵了。
周勃吁了口氣,我上前拱手笑道︰「絳侯果然名不虛傳!」周勃笑了笑,卻神s 一變,說道︰「君侯,我等雖然如今佔據了北軍,但是還有南軍一處,情勢仍舊危急,不知道君侯有何妙計可以解救危局?」我皺了皺眉,說道︰「呂產如今已經進入未央宮,雖然我們手中沒有南軍的將印,但是南軍如今也是主將和士兵分離,倒是不用擔心呂產會發兵。只要我們擒住呂產,那麼呂氏作亂便可消弭••••••」周勃看了看身後的諸將,轉而對我說道︰「君侯,末將本來是想派一個大將前去,但是怕這些人會暗中倒戈,那時候便麻煩了••••••」我見他看著我,便拱手說道︰「如此,本侯就代為一行吧!絳侯你如今尚且還不能離開軍中,便在軍中安撫諸將。」周勃點頭說道︰「如此正好,末將便派遣一千軍士隨君侯去未央宮除亂,嗯••••••君侯一人領兵,若是有什麼閃失,那末將就沒法向丞相交代了,末將便派遣小兒勝之隨同君侯,君侯以為如何?」
我看了看周勃,心道︰「難道此人也怕我專權,便讓自己的兒子到我身邊作為監軍?」便拱手說道︰「也好,有令郎在,那本侯更容易成事。」周勃笑了笑,周勝之將呂平押到一處營帳,便自去調遣兵馬,不多時便帶齊了一千兵士,小石頭看著這些士兵,微微皺眉,我在馬上暗暗點頭,看了一眼周勝之,當前縱馬離去,周勝之一招手,帶領兵士直奔長安。
經過長安玄武門,卻見城門被攔著,我催馬上前,見到興居和離朱正在巡視北門,不禁大喜,說道︰「三弟!」興居也看到是我,皺了皺眉,上前說道︰「二哥,你這是入宮平亂麼?」我點頭說道︰「不錯,呂產已經去了未央宮,此時還不知道宮中怎麼樣,我要馬上去宮中保護少帝••••••」興居點了點頭,吩咐打開路欄,我想到一事,低聲對興居說道︰「興居,你分派一些守衛到我府上去,你嫂子在府中,我有些擔心府中侍衛太少••••••」興居笑了笑,說道︰「二哥辦大事的時候還不忘嫂子,你們可真是伉儷情深,好了,我知道了。」我點了點頭,說道︰「那我進宮去了。」興居叫道︰「二哥,你小心些!」我擺了擺手,騎馬走得遠了。
興居看我帶的士兵都走進了城門,回首對離朱說道︰「離朱,你按照二哥的吩咐,帶些守衛去府上!」離朱低頭說道︰「是!」興居看著未央宮的方向,神s 有些擔憂。離朱說道︰「小公子,君侯已經走了,該巡視西城門了。」興居嗯了一聲,轉身而去,離朱看了一眼未央宮的方向,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