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十一點了,蘇婷也沒像昨天沒有來大院當特工,趙龍富在這里眼前一抹黑,除了劉向紅其他人都不認識。就是這位劉向紅,他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實事求是地的告訴劉新龍,這個青年肯定以為是敷衍他,心里的火苗子又得冒三丈。如果不告訴他,這王長普失蹤的時間越長,對村里的穩定越不利,如果劉新龍再組織一幫老頭老太太到鎮里、縣里要人,這動靜又大了。雖然鎮上的領導對于少一個人根本不放在心上,或許會感覺少一個鬧事的人,對事情的解決會更好一些,可對于剛入職幾天的趙龍富來說,從內心的深處還是有些責任心的。
打上一上午電話,趙龍富在只有吊扇的辦公室里實在是憋悶的很。憋是因為遇到那麼多的人,見識了他們對人民的漠然和事不關己的各種嘴臉;悶是因為暑期的y n天實在是讓人受不了,這還和晴朗天不一樣,天一y n濕度就大,濕度大了人身體里的汗就排不出去。像便秘一樣,該排的東西排不出去,一直在身體里發酵,這滋味可想而知。
還好,劉新龍上午沒有來,否則他那個不y n不陽的樣子,還有咄咄逼人的架式,趙龍富還真不知道怎麼應對他。趙龍富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身體舒服了許多,整理了一下衣服,鎖上了大院的門,趙龍富出來吸吸新鮮空氣。
「娃,在干嘛呢?」趙龍富正在往村子的方向溜達,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回頭一看,原來是劉向紅在同自己打招呼。
「大娘,你好!我想去村里轉轉。」趙龍富雖也是漫無目的地走著。
「大娘陪你溜達溜達,中午到大娘家吃飯吧,我剛從菜園里摘的西紅,給你炒雞蛋吃,嘗嘗咱農村菜的口味。」劉向紅打開竹籃子,向趙龍富展示新摘的蔬菜,里面有茄子、辣椒、黃瓜、大蔥等,很是豐富。
「這怎麼好意思?」趙龍富推辭道。
「娃,別推了,就這麼定了哈。」爽快的劉向紅不容得趙龍富推三阻四。
一老一少就這樣在村里的小路上聊著。經過一個小店時,趙龍富說︰「大娘,你先走,我去辦點事,一會我就跟上了。」
「別給大娘弄那些虛的,大娘能看出來,你想去小賣鋪里買東西對不?」
「沒,沒,我……」趙龍富吱吱唔唔的。
劉向紅看著趙龍富,笑著說︰「還給我耍滑頭啊?在劉崗你還能認識誰?還去辦點事,大娘家啥都不缺,只管等著吃飯就行了,如果買東西,大娘就不高興了。」
「這都被大娘看出來了,我……這……」趙龍富有些尷尬。
「哈哈……」劉向紅一陣爽朗的大笑。
不像剛坐汽車進村那樣走馬觀花,在村里一走,趙龍富才發現這個小村莊還真得別有韻味,每家每戶都是典型的磚房,紅磚黑瓦,坐北朝面,每家都有一個小院,院牆下面都用籬笆砌著半方見寬的小花園,里面有的種著月季花還有爬牆的薔薇,有的則是子樹或者豆角之類的蔬菜,紅牆綠植交相輝映,且一家挨著一家,中間共用一個院牆,像眾志成誠的兄弟,相互扶持著。村子里很是安靜,或許是大熱天中午頭的原因吧,小路上除了趙龍富和劉向紅,沒有其他的人。
走到一戶前,趙龍富很是奇怪,房子不是磚砌的,而是土坯的,除了兩側鄰居壘起的院牆,大門還是用木板釘起來的籬笆門,木板之間也沒有嚴絲合縫,從外面就能看見院里的面貌。一些木椽子已經打理好,整齊地堆放在牆根底下,鋸下來的樹枝子堆在另一側,也沒看見什麼其他像樣的東西,看樣子是個木匠家。
「大娘,這家是做木工活的吧?」趙龍富好奇地問道。
劉向紅看也沒看這個小院一眼,嘆著氣說︰「唉,這就是王老頭家。這人被抓走了,也沒個音訊。」
王老頭,王長普?
「這是王長普大爺家?」趙龍富想確認一下。
「不是他家還有誰家?村里都蓋起磚瓦房了,就他死倔著不蓋,還說土坯房冬暖夏涼,整天就知道砍個樹做個小家伙什,到集鎮上賣錢,攢錢都攢到監獄里去了,死摳!」劉向紅嗔怪道。
伐樹,木工,被抓……幾個關鍵詞串起來,再加上院里堆得剛打理好的木材。森林j ng察!趙龍富猛然想起來了。是穿j ng察服的,除了派出所的還有林業局里的森林j ng察,怪不得槐樹鎮派出所的孫指導員不知道呢,看來就是森林j ng察所為了,這王長普肯定是被森林j ng察給逮去了。
「大娘,王大爺最近是不是伐樹了?」趙龍富問。
「嗯哪,這老頭承包了村里後山的一片山林,沒事就伐些不成材的樹,你問這咋?」劉向紅反問道。
「大娘,一大早,劉新龍就找到我,詢問王大爺被抓的事,我不知道,所以這一上午我都在想方設法地向鎮里還有派出所打听王大爺的情況,他們都不知曉。走出大院我還在想,既然是j ng察抓的,卻不是派出所抓的,哪還有誰?」趙龍富頓了頓,接著說︰「剛才我看見王大爺家堆著那些木材,我才想起來,這事應該是森林j ng察干的。」
「啥?你說啥?森林j ng察?哪路子冒出來的,咋沒听說過呢?」趙龍富的一番話讓劉向紅冒出了好幾個問號。
看著劉向紅的疑惑,趙龍富解釋道︰「這森林j ng察是屬于林業部門的,專門管森林方面的案件,比如哪里林子里的樹被砍了,就歸他們管。」
「倒是他前兩天剛伐了幾棵歪樹,可這樹是他自己種的,自己養的,管這些穿黑皮的什麼事?」劉向紅把穿制服的j ng察說說了「黑皮」。
「大娘,只要是樹,他們就管,要伐就得去林業部門辦證,不辦證就屬于私自砍伐,就屬違法。」這是趙龍富在東片黨校培訓期間為數不多听得課,那些理論課他基本都是在睡夢中度過的,現在這僅有的知識卻派上了用場。
「還有王法嗎?自己的樹啥時候要他們管了,這些家伙見血就得舌忝幾口啊!」劉向紅發著牢s o。這個牢s o和趙龍富听課時的想得一樣,所以听得也來勁。
「大娘,這飯還得留在以後吃了,我現在得去村委再聯系溝通一下,不能讓王大爺在里面受罪啊。」趙龍富急切地說罷,就從劉向紅的菜籃子里拿起一根黃瓜、一個西紅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