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主任下車時,雖然腿腳已經不听使喚,但嘴巴還是滔滔不絕,一會說趙龍富家的事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一會又高聲吼著當地的民歌,臨近家門時還用胳膊擋住大門,非要和趙龍富來一次深深地擁抱才行。弄得四鄰被吵醒,紛紛打開屋子里的燈,從屋里出來看發生了什麼事。
把村里兩位最重量級的領導安頓妥帖,下一個任務就是伺候好趙援朝同志。
老趙在酒桌上那是意氣風發,揮斥方遒,指點江山,胡亂許願,把他兒子吹成了無所不能的人物。書記和主任也信了老趙的話,紛紛說出自己的難處希望能得到趙龍富的幫助,趙龍富還沒有開口,老趙早已搶先應允了下來。比如給村里修個路啊,書記家的孩子到趙龍富那里謀份工作,主任家的老母親想去省城看病啦之類的,在酒j ng的刺激下原本虛榮的心更加膨脹,趙援朝已忘乎所以,這讓趙龍富非常尷尬又很無奈,總不能在酒桌上把自己的父親給戳穿吧。如果那樣,要面子勝過自己生命的趙援朝下不來台,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隨著一杯一杯的白酒下肚,加上倆干部都是喝酒不要命的主,剛開始還和趙龍富說些話,後來基本無視趙龍富了。趙龍富也只能像個店小二一樣,看誰的酒杯里空著便及時填滿,菜還沒上就催一下,酒也沒多喝,這下也攤上事了,就是照顧忘乎所以、爛醉如泥的老趙同志。
趙龍富和王偉合力把趙援朝從車里抬出來,好不容易抬到炕上安頓好,趙龍富就讓王偉先出去了。原來趙援朝的褲襠里已濕了一大片了,尿液還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流,應該是尿失禁了,趙龍富娘倆一起把趙援朝的褲子月兌下來,然後換上干淨褲子。收拾完畢後,趙龍富又給趙援朝倒上水放在炕頭,然後出門了。
大門口,王剛也正在忙活著。從抹布在清理後座上的污穢。趙龍富趕緊走了過去,從王偉手里奪過了抹布,又從家里打了一盆水,自己收拾起來。因為他知道,這些污穢不僅有父親的尿液,還有腳墊上的煙頭和痰。農村人不講究這些,抽完的煙頭隨手就扔在了腳墊上,口痰也是,這些東西本來就夠惡心王偉的了,怎麼還能讓他打掃呢。
王偉要堅持看到趙龍富那麼堅決也就收手了。
趙龍富抹完座椅,又用手先撿起了煙頭,有的煙頭還浸泡在濃痰之中,便用抹布整個地把濃痰給清理了,然後放在清水里猛甩,在甩抹布時,手也浸入了水盆中,痰液經清的稀釋漂浮在水面上,有的還沾在趙龍富手上,趙龍富也顧不得惡心了,心想能快些把人家的車整理干淨才是正道。
好不容易清理干淨了,趙龍富又用清水把座墊腳墊又抹了一遍,這才給王偉說︰「不好意思啊,給你添麻煩了。」
王偉連連擺手,說道︰「沒啥,沒啥,趙哥你客氣了,以後這事我來就行了。」
「這哪能,都是長輩,我也不方便說什麼,只能現在給你打掃了,希望你不好介意。」趙龍富又說︰「開了一天車了,也累了吧,我們去休息吧,今天委曲你了,我倆要同床共枕了。」
兩人洗刷了一下,便到了趙龍富從小就住的屋子里睡下了。剛著床王剛的呼喚就從小到大的響了起來。趙龍富給王剛整了整被子,很是感激。
趙龍富很想在家多待幾天,龍富娘也想趙龍富多陪陪自己,可時間有限。
第二天,告別了父母,趙龍富又踏上了去往中原大學的高速公路上。
和來的時候暢通無阻相比,去中原大學的路上可以用寸步難行來形容。
一上高速沒多久,王偉的奧迪車就夾在兩車運煤的大卡車中間走不動了,據說是前方發生了車禍,和王偉他們車所處的位置一樣,兩輛裝滿煤炭的大卡車把一輛小轎車像夾漢堡一樣擠成了一堆爛鐵,轎車里面的一家三口已經不行了,在如大卡車停車場似的高速路上,救護車和j ng車根本進不去,只能就近把傷者抬到高速公路下由當地醫院救治,而車禍現場就不那麼好清理了,清障車也開不進去,只能等大型的吊車救援。
有著豐富經驗的運煤車司機已經斜躺在駕駛座或者高速路邊上睡起覺來。他們知道,這一時半會不會放行,堵在這里與其干著急,不如睡會覺補充些體力,以便通行後有更多的j ng力開車。
趙龍富就不一樣了,剛開始還是比較平靜的,後來李婉晴一個電話一個電話的打來,問到什麼地方了,趙龍富看著太陽從東面轉到中間,已經往西邊走了,心里就有些著急了。
「大哥,這附近有沒有下高速的口?」趙龍富往前走了走,看到了一群司機圍在一起在路邊上打牌,便上去打听道。
「有路我們早下去了,誰在這里耗時間,這時間都是錢啊,誰也耗不起。」打牌的司機瞅也不瞅趙龍富,一直專注于打牌。看著他們身邊擺著的十塊、二十、五十、一百的票子就能看出來,他們在等待中也在想方設法的賺錢。
听到這個消息,趙龍富也就不奢望能走出去了,只能像他們一樣耐心地等待了。
「老板,想下高速不?」正在往車子的方向走的趙龍富听到後面有人招呼。
趙龍富回頭一看,是一位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小青年,便問道︰「你知道怎麼走?」
「跟著我走,一百塊錢。」那人壓低了聲音。
「五十怎麼樣?」趙龍富攔腰砍的還價。
「行!」沒想到那人那麼痛快地答應了,這倒讓趙龍富有些後悔,看這樣子還價更低他也能接受,現在也不顧得那麼多了,只要能早些見到李婉晴也值了。
「你要保證帶著我們和車一起走出去,」趙龍富說道。
「沒問題。」那人十分地肯定。